《【FGO】阳焰再耀之日》影之巨人

7、第七节

　　次日傍晚。
　　地平线边沿赤红的夕阳逐渐暗淡、消退；溪水漫过缤纷碎石间的缝隙汇入河川，如明镜般清澈，安静流淌着；轻柔的晚风携来远方民居间吹奏的阵阵轻笛声，飘向山际的尽头。
　　被丛林枝叶遮挡，已陷入黑暗的一块区域内，berserker按照master的指示同他一起守候在这里，等待着修洛特尔驾驶的运送太阳的天车经过。
　　“我说，这法子真的没问题吗？看上去风险不小啊。”berserker右螯肢有节奏地敲击着身下的杂草，发出轻微“沙沙”的声音。
　　“……嘛啊，若是我一人的话，是不会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的。”青年边注视远方的天际，边定夺着回道。
　　“哈？你是说带上我就会有风险？我们都相识有人界‘十年’左右的时间了，还陪你下过一趟冥府，同样也安全回归了，如此还不值得你信任？”蜘蛛瞬间恼怒般沉重敲击一声，螯肢尖端甚至陷于泥土之中，震得附近枝叉间几只幼小的鸟儿飞起。
　　“冲动。是会造成错误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和信任无关。”青年没有因它的激怒而引起任何情绪波澜，他依旧凝视着天际，淡然地回复它。
　　berserker闻言后沉默半晌，恢复了平静，它试探着问向棕发青年，“那你信……啊，没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为何说不出去，或许是因为恐惧，那个答案，若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么自己全力的伪装就全部白费了，就是要建立在他对自己信任的基础上，才能转而利用吧。
　　但是berserker看到master的表情依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戴比特缓缓张开口，似要说什么。
　　是那个问题的答案吗……？啊啊，看来就算自己不问，也糊弄不过去了呢，berserker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般注视着青年唇形的变化。
　　青年两唇分开轻微上下张大，随之第一个音节是――
　　“O...”
　　“？，O？”蜘蛛不解地同时重复着。
　　紧接着唇形瞬间变化，青年眉间微皱，面部表情变得严肃。
　　“来了，按计划立刻实行，berserker。”指令结束后他立即站起，翻身跃上一旁较高的岩石。
　　只留还在原地发愣的蜘蛛形异怪，模样上像是思维中断般目光呆滞。
　　“协助我，berserker。”青年提醒着再次向它唤道。
　　“哦哦……”巨形蜘蛛猛然回神，把心思重新放回眼前的事物上。
　　自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淡去，天际边现出一个黑点，随之急速放大，承载着太阳驶向冥府的天车即将路过主从当下所处的森林区域。
　　位于车前方的男性逐渐清晰起来，他面貌与犬有不少相似之处，发中竖着动物的双耳，身前佩戴一只螺旋形的风宝石，耳垂上扎着与晨星女神相同的耳饰。
　　男性的身旁伴随着一只黄狗，车的中后部承载烈日，而车尾则是空出来的。
　　――就是那里。
　　棕发青年眼神示意berserker，随后单脚跃向身侧较高的岩石，平稳落下后又快速转身，一个侧翻，单手拽住一棵树木粗壮的枝干，另一手从随风伸展开的大衣中带出两支泛着银光的锐利匕首，对准车尾稳固材质的木材两侧内部甩去。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刚劲的直线后，精准地以尖端钉入预计插入的位置。
　　匕首若是细看，会发现尾部挂着类似挂钩般样式的直立物件，而这正是接下来主从行动的契机。
　　berserker按照计划将预备绳索缠绕于前体同后体之上，它向master方向挥动右侧螯肢，抛出绳索的结，意表准备完毕。
　　青年抓住绳索后用力向车尾方向掷出，蜘蛛在空中因惯性翻了两圈后稳住身体，前侧附肢勾住车身，两肢一撑便成功进入，它把绳索的两边套入勾中，向下招手。
　　戴比特跃于顶端树梢，避开车前方修洛特尔与黄狗的视线后，在空中摇摆的绳索来到自己一侧时，平稳地抓住两端，快速随绳梯向上攀爬，在顶部单手握住车沿，翻身跃入。
　　“切断。”
　　蜘蛛在一声命令后直接用肢体隔断绳索，将其推下车，绳索快速坠落，两秒内便消失于空中。
　　青年拔出两支匕首，回收入大衣。
　　“呼……没被发现吧，这也太惊险了。”berserker长出一口气。
　　“目前没有，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戴比特观察着车前方的情况回道。
　　“也是，不能像上次那样差点暴露了，我会自重的。”蜘蛛低声应了一句，安静下来。
　　在森林尽头的空旷平原上方，车前的景致瞬间扭曲，修洛特尔右臂一挥，通往米克特兰的空间直接划开并放大，形成一个漆黑的网格状空洞，主从随天车一并纳入空洞中。在天车顺利进入后，空洞即刻缩小，很快便似不存在般消散了。
　　眼前仿佛被炽烈的强光照射，一片雪白，转而映出冥府的昏暗景色，逐渐清晰起来。
　　最上层的阿帕诺瓦亚已与主从上次途径时大为不同，汪洋大海中波涛汹涌，亡者数量大增，他们各自驾驶着单独的独木舟谨慎前行。
　　这是最上层。
　　按照戴比特此前对berserker预定的计划，要在第五层边境区域下车。他们也是首次没有出现任何分歧，沉默地等待天车在地府中的运行。
　　太阳或许正是因为离开当届太阳神――也就是白昼之后，一旦被修洛特尔携带离开，无论灼热的烈焰还是刺眼的光芒，包括温度也会骤降。太阳的亮度，若是站在地府相对层的地面上看，也许同人类在夜晚仰望星空时，那轮淡色的明月一般吧。
　　主从目睹着每一层的状况：
　　似汪洋大海的洪水区阿帕诺瓦亚；亡者密集的双连山特佩特尔·莫纳米克蒂亚；飓风中不断螺旋向下倾泻黑曜岩刀的伊兹特佩特尔；寒风刺骨、伴随地震轰鸣声的八峡八谷；直到充斥阴冷与箭击的特米米纳洛扬……
　　――降落地点就在第五层。
　　当天车缓缓驶向边境时，戴比特向berserker示意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边境处降落的好处，一是远离箭击场，二是离地面距离近，直接跳下不会发生危险。
　　棕发青年瞬间单手撑住车沿翻身跃下，在空中身形一转，漆黑的大衣随风飞扬，berserker也离青年稍远一点的位置准备起跳。
　　然而右侧的须肢挂住了车沿的一处凹陷的内壁，因时间匆忙，它只用力的抽出须肢，而后快速跃下，但许是抽出时用力过猛，车沿发出了“哗”的响声。
　　不凑巧的是这一声音被车前的黄狗灵敏地捕捉到，它在空中仅向天车扫视了一眼，便与黄狗视线相对。
　　但当主从安全着陆于地面时，天车依旧向远方驶去，并无追上来的迹象。
　　也许只是黄狗看到自己而已，修洛特尔并不知晓此事吧，以修洛特尔的性格绝对会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冲上前收拾了偷渡者，既然没有追捕，那就是并未察觉吧，berserker想了想，只好这样自我解释了。
　　“遇到问题了？例如被对方发现。”
　　戴比特看着它不安定的神态问道。
　　“……应该不会，被发现的话会直接冲上来杀了我们的吧。”berserker定夺着说。
　　青年未究其原因，仅是紫瞳略微向上，思索片刻，也没有多言。
　　“那么，master，容我再确认一下方案。”
　　蜘蛛及时转移了话题。
　　“可以，这也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纰漏的有效手段。”青年虽神情淡然，却刻意在“再次”上加重读音。
　　果然还是生气了……berserker顿时感觉自己额间冒出了汗，“在箭射击的射击口瞄准方向的内侧边缘走动，一旦向我们的方向发射了箭，就从‘线’内出来，保证在不伤到自身情况下收集更多的箭，而后用你的魔术融合我的齿间毒液，涂抹于箭尖和箭身，前者居多，后者均匀……这一层的任务，是这样吧？”
　　戴比特继续补充道：“冥府的监察用猫头鹰尽量缩减视线范围内的数量，它们一旦汇聚相同的摄像内容数量增加，想必会立即通知第九层，在接触米克特兰特库特利之前，我们要争取足够的时间到达第七层。”
　　berserker眯了一下双眼，“第七层？那只蜥蜴有什么特别之处……哦？你不会想把它转为己用吧，先说好那是不可能的，它的□□近乎无敌，无法从物理角度破坏，这样的传闻你在人界也有听说吧。”
　　棕发青年注视着他，回道：“破坏的物品是无法利用的，你的话语前后矛盾。”
　　蜘蛛不满地敲了敲螯肢，“你也太较真了master，我当然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总而言之就是想问你的目的。”
　　“这样啊，”青年略加思考，严肃地回道：“顺着蜥蜴霍奇托纳特尔的口，去它的腹中，berserker。”
　　“…………？”berserker觉得自己或许永远不能应付以及理解这个人的行为，概率继续增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