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阳焰再耀之日》影之巨人

5、第五节

　　根据主从以自身生命体为时间流逝的单位计算，1800秒后准时于特佩特尔·莫纳米克蒂亚出山口处会合。

　　“数量达标，还择优为你选择了形状较完整的骨骸，master。”蜘蛛一甩螯肢抛出背上的囊包。

　　棕发青年单手精准地接住，嘴角微扬：“谢谢。辛苦你了，berserker。”

　　“准备回去？”

　　戴比特注意到包裹骨骸的破碎斗篷，“划破了...对你来说因为这个原因概率很低，具体发生了什么？”

　　蜘蛛似乎心情很好，语调比往常平缓许多，“啊啊，这个吗。路上偶然撞见阿帕诺瓦亚河摆渡的嚣张小鬼，稍微收拾了它一下，过程中扯坏了一部分而已。破碎成现在这样子是为了给你包鱼人骨骸，没多大事儿。”

　　“那摆渡者相貌为何？”青年追问道。

　　“骷髅...?骨骼还发育不良的那种，丑的不值一提。”berserker边回忆边笑出了声。

　　戴比特眉心微皱，却并不再多言。

　　主从一前一后行进到一处石壁遮挡的山崖边缘地带，青年停下。从大衣中顺出一把手枪，从弹膛中取出一枚晶莹透亮的黑曜石，他一甩手将其抛至地面的一个形状刚好符合晶石大小的坑洼处，抬起右臂，戴比特食指瞄准黑曜石方向轻轻摇动，随着指尖空间方向上的改变，晶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并向四周延伸出六条浅绿的纹路，纹路似水般流淌交汇，以中心为起点，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圈。

　　“哦...有趣，这是魔术的一种吗？除了过去研究天文、占星术的卡尔梅卡克，信奉烟镜神的萨满巫师们，我还没见过普通人类使用这种妖术。那颗石头灌注了东西吧？”berserker惊叹地问道。

　　“表象来说是，但意义上存在差别，”棕发青年率先迈入光芒中，又示意berserker同样站到光圈的中心地带，“这种埋入实际物质的力量，可以是借来的，与本人术式无关的东西。只要存在相似力量的吸引，就会如同磁石一样，感应后立即触发。”

　　“空间转移魔术？这不是你本人的能力？”

　　“......所以仅限这一次。三界之间的瞬间移动，若是今后还需要，就要考虑其他方法了。”

　　光芒环绕，土壤上似符咒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映出刺眼的光辉，四面光壁腾空，升起三米高的金黄色雾气，雾气不断旋转收缩，地面上纹路随着迸发出一次白炽般耀眼的光芒后，彻底暗淡了下去，光壁也随之消失，原处的主从离开了，只留一块黯然失色的墨黑石子。

　　人界，结界庭院内。

　　空旷的石质地板上突然现出一束金光又快速消失，主从从米克特兰平安归来。

　　“呼，累了累了，作为第一次任务而言我还是很能干的吧master！”berserker慵懒地展了展蜘蛛样式的身子。

　　戴比特没有应答，他在着陆后最先选择的是确认目前的情况。

　　庭院内除去建筑上沉积的灰尘，与离开时并无两样，然墙面浮现出陈旧的微小裂痕，像是油漆粉饰后因时间过长而干燥开裂，且考虑到离开前雨水遍布湿润灰白的墙壁，显而易见已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

　　地面被阳光照亮，熠熠生辉。抬眼可见碧蓝色的万里晴空，灼目的烈日运行在天际；结界外侧洪水早已消失不见，偏远的山间，隐约可见装修简陋的低矮房屋，已经产生初始的民居了。

　　“新神的选举已经结束了？地府没有太阳夜晚进入带来稳定的时间间隔，竟会如此紊乱。”berserker也与棕发青年一同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还算在预料之中，九至十年左右。”戴比特冷静地判断道。

　　蜘蛛经历地府一行后对他天才般的言行已有所了解，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明白master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出的结论，但‘他’依然回给棕发青年一个赞同的表情。

　　戴比特顿了顿，顺着刚才的思路说了下去：“晨星女神和我们去米克特兰的时间相差不久，若是经历同样的时间，而她回到地表及上至天界的时间早于我们...虽然没有根据，从推测角度是直接抵达九层之下，与米克特兰特库特利会面，那里的时空环境也许不同。”

　　“但同样不清楚死神是否自身具备定格或是回溯时间的权能?”

　　青年神情依旧淡然，“这种程度的可能性是无法排除的。”

　　berserker看着他的神情，内心第一次感到凌驾于戴比特之上的愉悦感，就像找到了滴水不漏之物的破绽：他虽然是个聪明到极致难应付的人，但他的表情不会骗人，似乎说过的话也同样，就算是会有隐瞒的事，也不会堂而皇之一副平淡的样子用编织的谎言欺骗自己。

　　作为暗夜的主人，九层下真正的地府‘他’是了解的，因自己的身份原因，本就无忧地自由进出三界，虽然没有兴趣进入每一层考察，但是死神夫妻并无这样的权能这点还是知道的，刚才特意提问master往这个话题上引，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掌握多少情报，这一回答明显上了自己的钩，berserker心中得意地嗤笑着，这个“人”对于世间万物...包括神灵的能力和习性，也不是什么都懂。

　　“今天就到这里，这结界内部总是安全的吧？我累了要去休息，master。”

　　青年从凝视着天际的方向回过神来。思考片刻，“这些骨骸，希望你能协助我，有必要完成的事。”

　　“什么啊...都说了两次累了，还不允许蜘蛛睡觉啊！”berserker抱怨地回了句嘴。

　　“不是的，你的建议从第一次提出后就已放入考虑范围内，但这是件更加重要的事。”棕发青年突然加重语气，投向了它不容置疑的目光。

　　berserker才发现这是初次见到戴比特如此严肃的模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形一颤，“是是，既然这样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青年面部神色缓和下来，“穿过正门，我带上骨骸，你随我一起来。”说罢转身离去。

　　蜘蛛额头冒出了冷汗，心中警告着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不能太过放肆，现在还是以取得他的信赖为主。若是言行不当落得被驱逐的下场，自己唯一的目的可就彻底泡汤了，本身魁扎尔·科亚特尔一人就难以应对，再加上与她实力不相上下，经常伴随她身侧的昏星修洛特尔，自己能否从二神夹击中逃跑都是未知数，更别提带走她们严加看守的“那个”了。

　　跟着戴比特走到庭院偏后一点的位置，主从停下，berserker望向后方，有些讶异。因为结界在庭院楼阁后方一直延伸至视线可及的地平线位置，且临侧直达山脚下，而四周除了一片空旷的平地之外再无他物。

　　“要怎么做？”berserker发问。

　　棕发青年在平地中央放下鱼人骨骸，聚拢成一堆，而后起身举起右臂，把袖子向上卷起。

　　“喂...你不会是？”berserker膛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动作。

　　戴比特用左手两指对比了一下右腕处皮肤内血管的位置，确认完毕后左臂抬起，像尖刃一般竖直划下，随着微小的破裂声，鲜红的血液自他的右腕切口处汩汩而下，流淌至骨骸上，再发散般晕染开。

　　“我说你难不成？”

　　“？没有问题，是静脉。”青年看向它，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俺...不，我也没觉得你会玩自杀啊！？”berserker哀叹了一声。

　　“...这样啊，是我误会了。”戴比特轻笑了一下。

　　蜘蛛用须肢搓了搓地面，“……好吧，那叫我来是什么意图？”

　　“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带毒的□□，与我的血液混合，浇灌在这些骨骸上。”戴比特回复。

　　“带毒的□□?我的螯牙能分泌毒液，但是伴随的口腔中的唾液量……”berserker看了看骨骸上青年腕中流出的粘稠血液量，“大概会不够吧。”

　　“确实。那么不足的量麻烦你明日再来补充一次，有我交付血量1/8便足够。”

　　蜘蛛突然爽朗地大笑两声，“不用了，那我也像你一样吧，这样也算扯平。”

　　随即抬起左螯肢用力一挥，青绿色的血液淌出，berserker同时对准骨骸与血液交融部位，牙中分泌出带毒的汁液，一同混合起来灌住下去。

　　红，绿，黑紫三种颜色交汇形成奇异的色彩，

　　直到骨骸被全部鲜血浸润后，青年示意berserker可以停下了，随后左手两指按住离切口偏后方的远心端，弯下身另两指夹出皮裤口袋内的一截纱布条。

　　为自己包扎前，戴比特看向berserker，但未等他开口，berserker抢先一步拒绝：“我就不用了这点小伤很快就能愈合了，宝贵资源master留着自己用吧。”

　　“即便是异怪形的蜘蛛，对于生理构造我也大致上了解。两日内活动时有造成感染的可能，放置不管会产生后患。”青年微皱了下眉应道。

　　“说过了，不至于。”

　　“有必要，这是命令。”

　　主从僵持了五秒，berserker终于让步了，“...知道了你先包扎好，剩余布料给我就行。”

　　棕发青年也终同意似的把目光从它身上移开，用纱布缠绕起腕部的裂痕。

　　主从在没有话题后陷入良久的沉默，直到berserker沉思半晌，回忆了一遍片刻前的对话，再次开口问道：“两日内活动？这是什么意思？只在这里静养的话不需要触碰伤口吧。”

　　“明晚与我同去米克特兰。”

　　“哦，是要外出啊。”低声应了一句，随即蜘蛛猛地反应过来，“米克特兰？不是才从冥府回来吗？”

　　“这次是为了别的事。”

　　“…………？”berserker看着青年一如既往淡然的表情，五味陈杂。表面与内心偶然协调般一致地叹了口气，就连本身面目的自己都应付不来这个人的可能性，概率也许更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