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后日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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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篇：
被宇宙间广阔的星辰包围的世界，群星闪耀。
“哦呀……”
“麦丝莉大人，虽奥克特利味醇如蜜，但喝多了也是会醉的。”申特申朱义斯奈久拉好意提醒道。
“呵呵...不要那么死板啦，来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呀。”身着华服的长发女性向木椅背靠去，她一手捻着桌上的酒杯，吞吞吐吐地低声说着：“可可茶，鳄梨色拉，塔马利，火鸡，仙人掌……？”
“已经从食物变为植物了……”申兹桑梅梅克斯寇阿无奈地推了推她。
“嗯，没救了。”冷静地断言。
“才不是……人家很清醒的！对对，是说到奥梅蒂俄特尔苏醒后在天界袭击众神……对吧？”麦丝莉立即起身。
“是啊，那时候您说什么‘要不也一起集结所有宇宙神的力量，来给祂一发大炮来支援一下那边辛苦的各位……’”
“没错，不过那也仅是在违背条约边缘的危险行为了呢。”月神回复。
“是的。但是即便如此，也只能延缓祂的破坏速度，祂最终还是会毁灭天界，破坏世界之树。”
“这么想来，特斯卡特利波卡确实是拯救这颗星球的关键呢，毕竟在这个宇宙的1600位神灵里，烟镜神是除起源神之外最强的存在了。”
“我们所有宇宙神神性的总和，或许都不足特斯卡特利波卡一人的分量吧。”
“呵呵...那是肯定的啦，所以让这样的祂去做单纯的牺牲品，确实有点过分了嘛。”
“这也是能合理解决事态的唯一方案了，祂逝去，牵连削弱生命之神极大一部分的神性，才能使奥梅蒂俄特尔变弱，并且……”
“恢复理智吗？母亲还能变回千年前的样子，我确实很高兴……即便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祂了……”麦丝莉的话语带出一丝惆怅。
“后悔当时出来吗？”申特申朱义斯奈久拉问道。
“不会，不然我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喝得伶仃大醉，还有闲情逸致和你们一起追忆往昔嘛……”月神笑了起来。
“是呢。能像这样无视时间的流逝，一直度过如梦般宁静的时光……都是多亏了那对主从。”申兹桑梅梅克斯寇阿感慨道。
“……嗯，”麦丝莉默认，缓慢地把酒杯立于桌上，而后合上了双目。
地球众神篇：
“姐姐大人――！”修洛特尔兴奋地冲了过来，然而被魁扎尔·科亚特尔用手指不客气地在额间弹出一个印，“痛！”
“改不掉说话的习惯就不要见我，还是要和我试试摔角技呢？”金发的女性笑容极具危险性。
“不敢！这个真的不行……！”修洛特尔举手求饶，“下次一定去掉敬称！”
武士神缓步走来，“你们每日都如此嬉闹吗？”
修洛特尔一抬头就被镇住，“抱歉！维齐洛波奇特利大人！我……”
武士神摆摆手，“一直在道歉怎么像你，把曾经对待特斯卡特利波卡那时的气势拿出来……哦。”
似是猛然间意识到提起某位已逝故人的名字，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还记得今天的日子吗？”远处传来男性的声音，雨神特拉洛克和他的妻子查尔丘特里魁携手走来。
是365天历和托纳尔波瓦利配合轮转的52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
“从明日起，这段历史将正式成为过去，将成为尘封的往事，这个‘世纪’将不复存在。”
迎来新的世纪，过往之事终会淡忘，记忆也会缓缓消失，人类将重复诞生与逝去，众神将在地表的各处永远守护着人类。但若是今后会有某个孩子在夜空下仰望，一位途径的神明或许会对他说：“那边闪烁的大熊星座绽放的光芒是多么的耀眼，可以看到它的光辉吗？那是曾经存在过的一位‘恶’神的故事……”
亦或是沐浴在阳光下玩耍的儿童纯真的眼神，“神明大人，这个世界上，会有天堂和地域吗？”
一旁的某位神明会耐心地笑着回应：“没有哦，你们所有人离去后都能获得同等安稳的沉眠。”
“那太阳公公，是什么样子的呢？生命之神，大地女神，月神，金星神……佑护太阳的神明大人呢？太阳每日都辛勤地照亮这个世界，这位神明大人一定很辛苦吧……”
“嗯……那位‘神明’的话，或许在太阳里，所以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是一位看似神秘，实则心地善良的神吧……一定。”
“您没有见过他吗？”
“嗯……我想想，过往的千年间，有这样一个传闻……”
“什么啊，气氛太低沉了，大家都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吗？”修洛特尔试图缓和众神的情绪。
“是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维齐洛波奇特利苦笑道，“是人间经常会举办的……”
“篝火晚会呦~！庆祝每隔52年迎来的新世纪！”羽蛇神向远处四方前来的众神挥了挥手。
自那一日过后，特诺奇蒂特兰城的修缮工作由众神陪同进行，因天界崩毁，神明也回归了人界，他们经过商讨后，如旅行般前往各自内心向往之地，从此再不联系。
但是今日例外，仿佛年终总结大会般，诸神聚集而来，这是为了纪念世界彻底迎来和平的日子，为了诉说几十年间在世间不同的见闻，为了互相鼓励，开启下一轮52年，展望未来――
前途是充满希望的光明。当然，那段略带感伤的过往，也只会留存于众神的心中，成为激励大家前进的动力源泉。
――连那位位于恶之顶点的神明都甘愿牺牲自我为善，本身就不是恶神的你我，又何言放弃？
西佩·托提克，魁扎尔·科亚特尔，修洛特尔，维齐洛波奇特利，特拉洛克，查尔丘特里魁，纳纳华特辛，特库希斯特卡特尔……
熟悉的大家，略微陌生的大家都在。
被烟镜神恐吓后的纳纳华特辛，似乎也在经过魁扎尔·科亚特尔的解释和鼓励后，重新振作了起来。
私自逃跑的特库希斯特卡特尔经过自身的反省后，又回归了众神之中，意外的是已经没有神明再咒骂他了。
――一切都很好，兄长，愿“天国”的你也能露出真诚的笑容。魁扎尔·科亚特尔转身背对众神，举起一杯龙舌兰酒，向暗色夜空大熊星座的方向敬了一杯，随后一饮而尽。
佩佩隆奇诺篇：
似乎已经度过了极为漫长的岁月，不过对神明来说或许只是转瞬即逝罢了，但人类不一样。
粉色束发的男性叹了口气，迈出房门，看向寂静的被暗夜吞噬的山林，以及上方墨蓝编织的星空。
52年，那是经过了多久呢？仿佛连那一日的记忆都快要模糊不清了，他看着那位身着黑衣青年的背影，目睹着他跃入烈火时挺然的身姿。
甚至无法忆起那一年距离现在究竟间隔了多久，或许并没有一个世纪，但是时光的流逝是缓慢的，岁月剥夺着人类的记忆与容颜，直至最后一刻，化为尘埃消散。
是噩梦吗？唯有无可奈何的自己注视着他最后一刻的模样，大火，漆黑的大衣，照耀万物的烈阳……每当这个瞬间，就会惊醒，看向月光弥漫的天花板，温热的手中略微冒汗。
自那日后迦勒底解除了结界，对外宣称为“天文学研究组织”，并与卡尔梅卡克机构达成了协作关系，多年来一直融合魔术与科技的力量，研究天象。
鲜血、心脏与献祭从世间彻底消失，因此也不再需要种族、部落间无止境的战争了，人类文明快速发展，向着崭新的明日前进。
曾经的crypters容貌渐衰，但他们也在这些年间各自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基尔什塔利亚留在迦勒底，他是这里的主管，大家的精神和事业上的领袖；奥菲莉娅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作为他得力的助手而行动；卡多克和贝里尔在旅行中都遇到了各自心仪的女孩，至此再没有回来；玛修和一直关照她的男孩在外从事着什么工作，小芥依旧默默无闻地待在迦勒底的一角，她似是在等待什么，但我知道她不是我们的同类，尽管没有正面问过她，所以无论做出如何的选择，我们都不应该干涉她半步。
我吗？我的话，是一个被命运背叛的男人，所以不用在意……
昨日问过基尔什塔利亚，他说今日依旧有许多工作，所以今日之事，就由我代替他对我们一族的创造者表示感谢。
我当然也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即便从未被任何人托付过。
站在浮满尘灰导致物象不清晰的镜前，抬手轻轻蹭去一片，镜中映出我被黑暗笼罩的面颊……
该说是保养的好吗？和那日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我放下镜子，挎上提包，将门仔细地锁好，在太阳还未升起之前出发。
回想起来，与戴比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或许初期只是处于“想关心一下这孩子”的态度来对待的，因为关于他的往事，在我出生后就听说了。他回冥界取回了我们一族先祖的鱼骨，而后埋入了鲜血和术式创造了迦勒底的祖先，并在术式中加入了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我们的目的及个人身份的解释。
我是通过他人的转述得知的，当初也是极为惊讶，但是很快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作为这颗星球最先进的人类。
他和berserker再次返回冥界，不仅是为了消除这个折磨人类灵魂的悲惨世界，同样是为了动摇世界之树的根基，把这侧的情况通知宇宙诸神，为了进攻天界做准备。
我们在感应到世界之树的撼动后，便第一时间赶去迎接他们，而后他几乎没有机会与我们说上话便返回了属于他的地方。
那大概是我永远无法抵达的世界，且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再接下来的记忆是，
送别。
送别。
这样想来，我似乎从未理解过他，而仅是作为凝望着他背影之人罢了。
就像现在一样，我踏过清晨的鲜草丛，四境下无任何一人，步履轻盈，但内心却无比沉重。
我仰头看向天际边初生的太阳，凝望着“他”的背影，绚烂夺目。
随后正视着前方的景象，这里是墓园。
从左侧起，是在这场战役中甘愿自我牺牲的，“他们”的墓碑――
霍奇托纳特尔，米克特兰特库特利及其妻子，特斯卡特利波卡，以及――
戴比特·泽姆·沃伊德。
无论他们为人或物，都是令人崇敬的对象，想要改变无法挽回的结局，产生牺牲是无可避免的，因此……减少到了最低限度。
谁都明白，他们的墓下是空无一物的，这只是纯粹的纪念碑而已。但是我把那位青年和berserker在迦勒底居住过的房屋留了下来，想着总要放些什么……于是在木盒里叠好、存入一件他的衣柜里的白色半袖衫，尽管我未见他穿过。
那个小木盒就存放于这里的泥土中，几十年未变。
这里是他离去之地，也是太阳再度重生之地，选择这里是最优位置，我想着，当年葬礼相关事宜也是由我一手操办。
从包中取出一束鲜花――是紫玫瑰与满天星的混合。不知他是否会喜欢，但这其中蕴含了我们所有人对他永恒的祝福与思念。
我半跪下来，将花束轻放于他的墓前，用指尖掠过铭刻着他的名字的凹陷，随后像那时的他一样，嘴角扬起。
微合双目，日光越过地平线，带来新世纪的曙光，我感受着阳光的温热。
新的一日，新的一个世纪开始了，那段过往已正式成为历史中的历史。但我还未淡忘，即便以我的寿命已无法再度迎来下一个世纪，无法再次于这样的时刻为你献花――
我也依然祈祷着、祝福着，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及由自己掌控的……不受拘束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后日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