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阳焰再耀之日》影之巨人

14、第十四节

　　星星点点火光明灭，无边黑暗中传来凌厉的风声与凄哀的雨声，略过身侧后，睁开了双眼。
　　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微弱的光芒从窗棂边缘洒进阴暗的屋内，木质的桌面上倒映着淡色的月光。
　　“master，你醒了。”沙哑声音的主人起身，蜘蛛模样的阴影靠近床边，遮蔽了青年。
　　“你已经像这样‘昏睡’一周了，自冥界回来。”
　　“这样啊，期间麻烦你照顾我的身体了。”戴比特随之看向它的面部。
　　berserker别过了视线，“我只是将你带回来，按crypters的要求把你安置在这个房间而已。这之后除了等你醒来，也别无他法了。”
　　“结界内部，他们已经改造完成了吗？”
　　“没错，与百年前我们离去时大不相同了，这里建造了许多先进的设备，开发了空地，搭设了高层房屋。不过原先的楼阁，他们一直保留了下来，甚至有按时来清扫房间，你的屋子也一如既往整洁。”
　　青年赞同地点了点头。
　　berserker沉默片刻，问道，“你不打算向我解释一下原因吗？一切的始末，包括你是谁。”
　　“我在处理鱼人骨骸时，通过术式将信息存入其中了，crypters是知晓的，这一周内，你没有去询问他们吗？我原以为，你对此是十分急切的。”
　　戴比特回道。
　　蜘蛛不满地用螯肢敲打着地板，“那当然急切啊，但是我想听你本人亲口诉说，不可以吗？莫不是还对我有所防备，不信任我？先说好，这一周我都没怎么休息，一直在这里观察你的状况。”
　　“――――。”
　　“怎么，不乐意吗？还是希望是别人？那个叫什么佩佩隆奇诺的男人似乎很会照顾人，我支开他了，你不满意了？”berserker见他没有回答，又不爽地接了下去。
　　“……不会。对此我确实要向你道谢，即便不清楚我何时会醒来也在此处等候，这种程度而言，还是十分感激你的，berserker。”青年轻微地笑了一下。
　　“哦，是吗，那就好。”berserker火气消了下去，在房内踱着步。
　　主从陷入片刻沉默后，戴比特率先打破了凝重的空气，“berserker，直至黎明前，我会把我的身份，所经历的往事悉数讲述予你，若你不会觉得困扰的话。当然我的建议是希望你去休息，你在同野兽争斗之中负伤，尽管现在伤口已经完成包扎，但是过多消耗体力不利于愈合。”
　　“嗯...这倒也是，”蜘蛛考虑片刻，“我们近期有需要支付体力的出行任务吗？”
　　“我想想，”青年眉心微皱，“这一周内有外界的人叨扰这里吗？”
　　“你在担心因为我们毁了米克特兰，所以来闹事的人吗？没有，这边的结界普通人类是无法擅闯的吧。”
　　“――――。没有吗...”戴比特紫色双瞳略微向上倾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berserker疑惑地问道。
　　棕发青年审视了它一番，回复，“不用，今夜你留下来吧，我也认为关于我的身份，并没有隐瞒你的必要。”
　　“既然如此，以前为什么没有向我提起？”
　　“你并未对此发出疑问。”
　　“……。”berserker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一直在戒备我而已，看来这回是我误会了。”
　　青年看着它，转而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深蓝色繁星点点的夜空，似是这其中有着答案一样。
　　――这是一个长远且悠久的故事，关于一个男人从无人知晓之地诞生后，以外来者的身份，以记录者的身份，以见证者的身份，在与berserker相遇之前的2028年间，在被隔离的透明篱笆外与世间生人共同行走的平行线，那宛若迷失梦境般的现实。

　　朝阳升起，柔和初生的日光探进房间，照亮屋内简洁质朴的环境，主从自夜间一直谈话至白昼，戴比特在回忆着，诉说着，berserker在倾听着，尽管是令它震惊的，荒唐又离奇的故事，但它意外地没有反驳master。
　　途中只有一人敲门确认戴比特的状况，听闻他已醒来，于是没有打扰，只是叮嘱多加休息后便离开了。
　　直至午间，窗外传来嘈杂的喧闹声，主从才停止交谈，离开房间。
　　穿过楼阁间狭窄的小路，广场中央人群聚集，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人群外围的一位身材高挑、淡粉色束发的男性注意到了他们，他高兴地向他们挥手，“呀~！这边这边。你醒过来了，戴比特，真是太好了呢。”
　　主从向他的方向走去，棕发青年轻笑了一下，“帮大忙了，谢谢。”
　　“不――，说实在我十分担心你的情况，毕竟不清楚灵魂何时会回来，至于躯体...我想还是先放回你的房间照料。那时由于贝里尔开了玩笑，奥菲莉娅因不满与他发生了口头争执，基尔什塔利亚禁止了他们的纠纷，再加上小芥一贯置之事外的态度……berserker这孩子说无论如何也信不过我们，于是这段时间就由它单独陪伴你了，感谢的话，不用加上我们，毕竟我们只有在袖手旁观而已。”
　　“这样啊，了解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据我推测，近期会有使者前来。”
　　男人满意地笑了一下，“确实，冥界彻底崩溃后，世界之树失去根基所需的泥土，现状极为不稳定，这必然惊动了天界，生命之神或许因此会提前苏醒。我不清楚众神会采取什么行动，但经过米克特兰彻底灭亡一事，其中本就将信将疑之人，可能因此会坚定谋反的信念，认同你吧。”
　　青年赞同地回道，“若我的直觉正确，来人是太阳的掌管者，战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的使者吧。”
　　“嗯。他希望当事人能同他会面，且特意强调了berserker亲一定要来呢。”
　　“亲！？”berserker略迷惑地重复了一遍。
　　“时间？”
　　“啊啊，使者说希望收到消息后立即前去呢，地点在查普尔特佩克。”
　　“为了与我们会面，特意从特诺奇蒂特兰出来了吗...”berserker若有所思。
　　“我想是的，应该是考虑到你们跨越目前的特斯科科湖比较艰难，他才回到这边的陆地了呢……而且这样一来，也会显得有诚意。”
　　berserker敲了敲右螯肢以表知晓，“master，要去吗？那家伙应该不是和我们干架的吧，以他那性子就不太可能。”
　　“若是维齐洛波奇特利的话，确实是商谈的角度。”
　　“？还有别人？”
　　“这一点还不能断定，只是凭借直觉。”
　　“直觉吗...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戴比特思考片刻，“披上这件斗篷，berserker。”他回到后方楼阁的仓库，从杂货箱里挑取出一件军绿色的斗篷。
　　“黑色的不行？我更习惯那个颜色。”berserker注视着一件与它来时穿着色泽相仿的斗篷问道。
　　“不可以。”青年断然拒绝。
　　蜘蛛看着他严肃的面孔，叹了口气，终是服从了他的命令。

　　临行时，粉色束发的男人高兴地冲主从挥手道别，“一路顺风哦~尽早归来，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哟！”
　　戴比特微笑了一下，“你也多保重，”随即转身离去，“...妙涟寺。”

　　主从途中经过了几座村落和城市，经历百年的时间，新一纪人类的科学技术发展已提升了很大的程度，许多新事物令berserker感到十分新鲜。
　　它几次驻足观赏路边的建筑风格，查探人们生活的水平，甚至与玉米加工坊的店员有了交谈。
　　戴比特没有阻拦它，只是叮嘱斗篷系紧，且在等待它的过程中也了解了目前人界的近况。
　　实话说现阶段并不是表象上的其乐融融，自第五太阳纪诞世后就人心惶惶的现实，自一周前世界发生的大变动――冥界米克特兰崩毁后，人们更是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在第四太阳纪结束后，纳纳华特辛牺牲自己在火中焚尽，成为了第五太阳纪的太阳神托纳蒂乌，然而本性谦卑又勇敢富有担当的他，却在成为太阳神后性情大变，要求众神提供心脏与鲜血以示忠诚，否则拒绝在天空中运转，而这一要求最终全部由人类承担，原本这样大型血祭的习俗在特斯卡特利波卡被封印后便很少再有了，其他神灵的献祭方式相比之下都是少量而仁慈的，新一代的人类本以为可以从重担中解脱出来，而托纳蒂乌再次使他们陷入无尽的战争、俘虏与人祭之中了。
　　当下米克特兰消失，更大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人类死后的灵魂没有了去处，除去横死回归天界的人类，其他亡者没有去冥界的机会，无法经历四年的九层旅途与最终的裁决审判，他们的灵魂只能同□□一同逝去，而原本在冥界的亡者灵魂也和米克特兰一起消散于虚无之中了。
　　此事惊动了天界诸神，他们即便对米克特兰特库特利、米克特兰特卡西华特尔二位恶神的亡故没有产生所谓的怜悯之情，但松动的世界之树是令他们担忧的，受到此等震动，必然会加速生命之神奥梅蒂俄特尔的苏醒，离危险也仅差一步之遥的距离。

　　“master，我们到了，贫瘠之地，蝗虫聚集的山岗……查普尔特佩克。这是维齐洛波奇特利带领的子民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尽管现在空无一人，都是些建筑残骸、生活遗迹了，不过他们能在这种荒山野岭生活40年，作为人类也是够拼命了。”berserker感慨道，“也难怪那家伙还对这片荒地恋恋不舍。”
　　戴比特皱了皱眉，他并非对眼前荒凉的景象产生感触，而是回顾着主从的来程。
　　“太顺利了……”若是在冥界两次都被察觉，且意识到破坏冥界之人极大可能是自己和berserker，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去追查他们，甚至立即请命冲动地找上门来才是符合他的举动，这一程的畅通无阻，自己也同时确认过无人藏匿在暗处，这才是问题所在。或许纯粹是自己多虑，他――修洛特尔并没有意识到呢？青年思索着。
　　“master什么顺利，交谈还没开始啊？”berserker迷惑地问道。
　　在戴比特回答之前，身材威武、容貌俊秀的男性便已现于主从面前，“你们好，二位勇者。应邀及时前来此地，我先要向你们致以诚挚的谢意。”
　　他礼貌地做了一个手势后，继续道：“关于这个世界的存续问题，我想询问一下二位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