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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三章 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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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辜先生,你没生病吧?我一个穷酸卖文的,有什么资格跟你谈生意?我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还在天上飞呢。况且,你连我都找得到,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难得倒你的了。」
「你那么介意我找到你?」
「不敢。托福,我还活着。」
「那天你在超市门口我看见你,叫你半天都没答应,追上去的时候你已经上公交了。我一路跟你跟到这儿的。真的,我没骗你。」
「没必要解释吧,知道就是知道了。」
「我很奇怪你不是回家——回古厝埕,为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有。反正我本来就可有可无。出来,反倒大家都省心。回家?重点是『回』,还是『家』?辜先生,你不是最清楚这些吗?」
「你到底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怎么了?我出来了,找了份不用见人的工作,写些文章赚点小钱。那里有事叫我,我就回去一趟。没受他们的恩惠——这样不是最好的吗?对我来说,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出路好过现在。」
「你?他们?为什么?我问过尹姐才知道你放假了,我以为你是……」
「尹太太?那是受尹先生所托,出版商是我上司,总不能开罪吧?哄他老婆开心,我就能有碗饭吃,你以为?」
「为什么没人知道你住哪?」
「知道又能干嘛?你知道,你不是人吗?」
「我?意外,偶然。你连稿件往来都是用出版社地址。就这么个小地方,你也住得下?」
「辜先生,这里是我住,有什么不妥吗?干净也清静,够了。」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他先开口换了话题:「你有没有兴趣听我的生意?」
「没兴趣。对不起,辜先生,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或者我直接把钱转到你的户头里吧。对不起,辛苦你照顾我那么多天。」纠缠下去,我想我撑不住。
「那先付利息。既然你开口了,我也不好不要。」
「我身上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吃顿饭,吃顿饭总可以吧?」
「辜先生,我没钱。」
「你那天买的东西都在冰箱里,现做,行吗?」他步步为营,不依不饶。
我一时语塞,脑子乱得不行,只能去煮饭。
电饭锅里是米饭;电磁灶上蒸鸡蛋;开煤气炒空心菜,一把剩下半把不到,我多拍了一些蒜头;油锅煮了黄瓜肉片汤;看了看,又开了一盒沙丁鱼罐头。
「对不起,只有这些。」——这些够我一个人吃好几顿的。
「你平时就吃这些?」
「嗯。」
「那就坐下来吃啊,站着干嘛?」
我没有桌子,把书桌腾出来铺上报纸,他坐在桌边,我坐在床上;我用碗和筷子,他用碟子和汤匙,我没有备用的东西,椅子只有一把,碗筷调羹各一——这里从来没有客人。
这顿饭吃的实在难受,除了必要的声音,一点气息都嫌多余。
洗完餐具,我回到床边,看到辜余趴在桌上。他是真睡还是假寐?管他的呢。若真遇到无赖,我也只能让他赖了。
我取了衣物,洗澡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