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蜨》詩鈐

12、第二章 回去

　　早起，是我的本能；住院，也不会例外。
　　打起精神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随时可以走。
　　辜余在旁边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一起去结算了住院费，他掏钱，我身无分文，拎着我那一小包东西，站在旁边，缩着。
　　我不是孱弱的人，一向靠自己。自己走着，脚有时候却不听话，好歹还是出了医院。
　　辜余只是看着——毕竟不是以前，以前，他应该会来扶我吧——不过，现在更好。
　　车，临时叫的，若是打电话订，估计又要加钱了，回去把车钱一起给他。
　　我在后座，他在副驾，他指路。
　　我真的要回去了，我不是在做梦。
　　想想，这场病让我很奇怪——我不是说生病奇怪，而是赶上他找我，这样很奇怪。
　　这个夏天，不，秋天了，七月，见怪不怪吧。
　　我的钥匙在他口袋里，他开的门，没有要还我钥匙的意思，也不像要走。
　　我取出床头柜里的盒子，我的身家，打开，拿出存摺，然后向门口去。
　　「辜先生，我取钱还你。手头这些不够，剩下的等下个月开工资再补全。」
　　「古亦，你还是不是人啊？」辜余显然冒火了，脸上仍是波澜不惊。
　　「早就不是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其实我想他走，至少现在，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他。
　　「谷羽呢？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是谷羽吗？人呢？」
　　「心心念念？人？我也想知道人在哪里。」
　　「你生病的时候，叫谷羽和叫我，是，有时候听着是一样，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过，还是不一样吧。你真的没变，一点都没变。」他看着我，缓了下来，「不想说就别说。如果那么想还钱，我倒可以跟你谈谈生意。」

作者有话说

　　己丑年乙亥月丁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