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日日新》魇阎

4、第四章，人选

　　轩辕不明白，这呆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在坚持，虽说从脉象洗髓过，但这呆子身体也太弱了，莫不是强行洗髓。

　　这呆子不会是为了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吧，轩辕想到这里笑了笑，又反驳回去，怎么可能。

　　轩辕扶着叶秋，索性扛了起来，这呆子有没有好好吃饭，毕竟卸去铁链的重量，都没多少斤了。

　　轩辕小心的将叶秋放在床上，这呆子好像又矮了点，轩辕目光看到了叶秋的双手双脚，皱了皱眉，“得，看你伺候我一个月的份上，今天本大侠也伺候你一下吧。”

　　轩辕动作已经非常轻柔了，叶秋还是冷汗不断，也不知道老狐狸这金疮药有没有效果，就算不能彻底好，至少也能舒服些。药碰到皮肤一瞬，叶秋的身子不由的轻颤，轩辕看着都不敢动了。

　　好在药上完了，叶秋的呼吸已经均匀，轩辕近距离看着，这几日也太拼了，脸上都没有几分血色，嘴唇都发白了。

　　叶秋呓语缠绕在耳，轩辕笑了笑，什么时候，这呆子已经把他看的这么重要。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等你吧，今夜就好好睡一觉吧。

　　叶秋猛地坐起来，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刚要下床，轩辕把他按了回去，伤口可刚好点，被这么一扯，又渗出点血了。

　　“先别急着下床，你以为你是铁打的，我是说过要你把他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但不是要你成为他的一部分，不吃饭，不休息，你这样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要快点，适应。”叶秋还真没有见过轩辕这么生气，还是因为自己不爱惜身体。“对，不起。”

　　“对不起？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难道希望我给你收尸吗？你想要以后跟在我身边，就先给我好好的活下去，听到没有？”

　　“恩。”叶秋感觉心里突然很满。

　　“好了，盯着我做什么，快去吃饭？”这呆子不会真的呆了吧。

　　叶秋没动，看了眼桌上饭菜，“可是我还没有洗漱。”

　　“非要洗漱？”轩辕有些无语，见呆子点头，轩辕白了眼就离开了。

　　见轩辕走了，叶秋有些后悔了，也不是非要，可是他没来得及说，轩辕已经离开了。

　　叶秋费力下了床，刚站起来。就被训斥了一下，“不是让你不要下床。”

　　叶秋愣了下，轩辕正端了一盆热水，热气腾腾看不见轩辕表情，却也知道他生这气，水重重放在桌上，晃动溅出的水洒在地上，叶秋说不出滋味。

　　“看什么？你不也做过。不是要洗漱。”轩辕白了他一眼，又将热水端到叶秋身边的架子上，见叶秋不动，“怎么，还要我帮你洗？”

　　叶秋刚要伸手，轩辕手已经下水，整了整毛巾，“眼睛闭上。”叶秋乖乖的闭上眼，小声说了句，“谢谢。”

　　轩辕脸立马红了，手上动作可不轻柔，“谢什么谢，怎么说你弄成这样也怪我考虑不周，有些勉强你了。”

　　叶秋脸被擦得都有些疼了，也没有多说，听到轩辕的话，连忙反驳，“不勉强，想要变强，这些痛都不算什么！”

　　“你这个呆子，你让我怎么办？”轩辕放下毛巾，想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的，“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走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会尽我所能教你，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你要走？”叶秋难得没有断句，轩辕话里意思很明显，没有想要带自己离开的意思。

　　“我也想要你跟我一起走。”轩辕看出了叶秋的想法，也看出他眼中的失落和无奈，只是远方的路，“可是，现在的你，还是太弱了。”

　　是的，自己太多弱了，弱的没办法跟他离开。

　　“恩，我会努力的。”叶秋说着起身就要训练，谁知刚踏出一步，整个人便向轩辕无心扑过去，轩辕无心顺势扶着他。

　　叶秋挣扎开来，他不可以总是依靠别人了，他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人，轩辕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叶秋重新站了起来，视线没有看向轩辕，“什么时候走？”

　　轩辕没有继续扶着，将漱口杯子递给他，“不出意外，四个月后的今天。”

　　“恩。”叶秋点了点头，竟然将漱口水喝了，轩辕刚想阻止，就见也去将杯子又递给了自己。

　　轩辕也是没有办法，按照现在的进展的确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老狐狸现在下山了，既然老狐狸将叶秋给了自己，自然是料到这一点，自己也想带叶秋一起走啊，可是自己去的地方，外人是半步都不能涉足的。

　　看到叶秋摇摇晃晃的样子，轩辕想要扶着，都被叶秋打开了，坐在哪里安静的吃着饭。

　　其实轩辕会走他早已预料道，之前师兄他们奚落自己就说过，让自己别得意，等自己的靠山小魔王上山后，也就来日方长了。

　　“我要有，多强，才能与你，一道，上山。”叶秋吃完饭，站了起来，回头看向杵在身后的轩辕。

　　轩辕有点兴奋，这小呆子想要和自己一起走，太好了，“有办法的，只是会更辛苦。”

　　“不怕。”叶秋笑了笑，比前以前受的那些痛，这些的痛又算得什么，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重量感觉已经轻了不少。

　　“恩，除此之外，你还要学会用手中的剑，赢了玉虚宫所有人。”

　　“什么？”叶秋愣了下，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要赢了玉虚宫所有的弟子，岂不是痴人说梦。

　　“实力不允许，不太表不可投机取巧。”只要叶秋同意，他也愿意冒险拼一次。

　　叶秋没有多问，有了信念，就有了动力，干劲自然十足。

　　为了防止手脚磨破，在铁链四周裹上了纱布，这样铁与皮肤接触少了，便身心统一将它作为他自己的一部分。

　　轩辕无心每天都会陪着他，看他在努力走着步，挥动着剑，这呆子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奇人吗？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已经可以绕着整个玉虚峰走了。

　　习惯了铁链的重量，接下来就是剑法学习了，昆仑弟子上千人。剑法招式普通招式九十八特殊招式三十六式，根据术业专攻不同，各个峰顶创出的招式也大不相同，为了让叶秋熟悉这些剑法，轩辕将剑法全部系数演练了下，叶秋要做的就是熟练这里所有的招式，并且一一破解，并也融合剑达到统一。

　　两个月过去了，两人的关系也愈来愈好。叶秋不仅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善于专研，有这样弟子，轩辕很是开心，想到韩秋水若知道，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轩辕观察叶秋行动已经丝毫不受铁链影响，就准备将铁链拿下来，这才注意叶秋的脚踝缠着的纱布已经有黄色的水渗出来。

　　叶秋浑身也散发着臭味，为了避免伤口多次感染，叶秋已有两个多月没有洗澡了，铁链被轩辕全部斩断了，硬拉着叶秋去沐浴。

　　“没想到你干干净净的人，还这么不爱洗澡，浑身都臭了。”轩辕准备撕掉叶秋脚上纱布的时候，发现纱布都黏在肉里了。

　　轩辕一咬牙，快速的撕开纱布，叶秋对着轩辕无心就猛地咬了一口，轩辕愣是没动，肩膀愣是被咬出了血，可见叶秋是有多么痛了。

　　轩辕看着恶心泛着浓水的伤口，已经不是触目惊心可以形容了。“闭上眼睛，不要乱动。”为了使伤口快点好，轩辕挖去了腐烂的肉快速给叶秋上药。

　　叶秋一声未坑，手抓着轩辕不放，等轩辕上好药时，才发现这呆子已经昏睡过去了。

　　进度不可以再赶了，至少要等小呆子伤好些才行，为了看住叶秋，轩辕几乎跟他同住同吃，见叶秋上药慢吞吞，又抢过来帮他上药，事实上自己动作还要更慢。

　　叶秋虽然很疼，却也一声不吭。时光慢慢，在小叶秋记忆里，怕是最好的时光了，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轩辕。

　　养了半月，腐肉生肌，又歇了十日，白皙皮肤上圈上了暗红痕迹，眼看日子就快到了，叶秋觉得不能再等了。

　　剩下的一个月，轩辕白天陪他练剑，晚上要求他一起泡澡，空闲的时，让其自行领悟功法，吸纳自然气息，体会气韵流动，贯通全身静脉，感受气息运转归一。

　　轩辕很是欣慰，叶秋他比自己想象要厉害。

　　四个月到了，比试也开始了。

　　玉虚宫每三年进行一次弟子选拔，选拔出来弟子有机会通往昆仑镜星洞府进行修炼，镜星洞府对于昆仑所有弟子来说就像是神殿的存在，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一生所向往的地方。

　　所以这场比试，大家都格外的重视。

　　玉虚宫共有十二峰，十二峰弟子良莠不齐。

　　赛事规定，让人猜想，这是不是掌门，特意给那便宜废物开的后门，不过就算是如此，一点武功都没有废物能在这短短几个月内有何造化。

　　轩辕可没有半点意外，也亏那老狐狸想得出来，只是如此看来，韩秋水将叶秋交给自己原因不由要多考虑了些。

　　这规则是掌门亲自决定，没有人敢反驳。

　　韩秋水已经几夜没有休息好了，江湖上的事情那么乱，还要回来处理门派杂事，听小峰说，叶秋这几个月挺努力，倒是想要看看，无心到底将他教成什么样了。

　　韩秋水依靠在椅子上，从高而下看着玉虚广场的演武台，目的使然。

　　比赛很是迅速，各峰对战改成了挑战塞，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加上点到即止，一招淑英，也减少不必要的伤害，除此之外，还有时间总长之设定两炷香的限制，比赛正以秒飞逝。

　　大家心照不宣，却各有不服。

　　比赛进行一半，老狐狸四个亲传弟子到场了，挑战就终止了，直接由四个亲传弟子坐镇。轩辕皱了皱眉，看了眼身边的叶秋，半点没受影响，还满是雀跃，这呆子，

　　叶秋看的眼花缭乱。倘若是六个月前，别说上去比试了，就是看动作都看不清。一面倒的挑战，倒下了一片，叶秋感觉他手不断在抖。

　　由于韩秋水弟子坐镇，没人敢贸然挑战了，香也烧的快差不多了。想要赢都靠最后了。

　　叶秋有些沮丧了，毕竟再下去自己没有半点指望了，回头看向轩辕，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难道他还没有放弃，那自己要不要拼一下。

　　轩辕看了眼老狐狸，又看了下香，“就现在，能拖就拖。”说着一脚将叶秋踹了出去。叶秋触不及防，好在他一开始学的就是轻功，随即落在坐镇师兄面前，可惜重力不稳，直接跌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爬起来。

　　众人一看是这个废物，唏嘘声一片。不少人很是愤怒，本以为这个废物不敢出现，如此不是说明他们这些不敢挑战的，连这个废物都不如了，一个个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青年男子也是愣了下，这不是师父带来小矮子，一抬眼就对上了站在远处的轩辕，刚刚收回踢人脚，想来不是自愿的。“小师弟，不要勉强，这刀剑无眼的，容易伤着。”

　　“那么多废话，不打过又怎么知道打不过。”叶秋没开口，在上面的轩辕按捺不住了，“莫不是青云师兄是怕了？”

　　“笑话，你我知道，以小师弟的身手，对上我还要早个十年了。”青云师兄有些气愤，本来对轩辕就没用多少好感，只是他低头看向叶秋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

　　他的气息与方才完全不一样，眸子里的觉悟，竟然让他不由的想要下狠心。

　　众人还在起哄，让叶秋下去，叶秋擦擦脸上的回，语气不紧不慢重复了轩辕的方才的话，“不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

　　叶秋的话，激起了一层层巨浪。

　　“这小子好生狂妄，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好好教训！”

　　“不是那不是个哑巴吗？怎么会说话了。”“听说是掌门带回来的，没准有什么能耐呢！”“听说他这四个月都跟着轩辕师弟特训。”“怪不得这么狂妄，跟轩辕师兄呆久了吧。”

　　“好，那我还真要看看，短短几月就让你如此看不清自己。”青云看了眼韩秋水，韩秋水只是给了眼神，青云也不多说，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

　　青年看着剑，尽是寒光，赢还不是轻而易举，让他赢才是考验他能力的吧，只是这小鬼跟着轩辕，实在可惜了点。

　　叶秋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细竹，众人又是一惊，该不会是以竹为剑？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青云本来也觉得可笑，只是触及小鬼目光，青云笑不出来，拿起剑的一瞬，小鬼整个人变了，青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有些心生寒意。

　　而事实上，当竹剑指着青年男子喉咙的时候，青云竟然觉得该是如此，他坦然道，“我输了。”

　　青年论实力自然高处叶秋几个层次，太小看这小鬼，忙于追逐小鬼，心浮气躁间，反被小鬼看出了自己的破绽，自己输的不冤枉，香已经燃尽，比试已经结束。

　　所有人不可置信，就连台上的叶秋激动不已，他赢了，他可以跟轩辕去山上了。方才的一瞬，他把青云师兄当做了轩辕，所有的情绪他都融化在剑里，他赢得确实是侥幸，赢在对方小看自己。

　　对方越小看自己，破绽越多，他的剑术在自己眼里快不过轩辕，破绽却躲过轩辕，只是他没有多少高兴，他赢在侥幸，倘若在生死较量上，他根本不堪一击。“承让，我”

　　“不必多说，你剑术纯然，心思缜密，输给你我心服口服。”青云直接打断了叶秋，笑着飞下比试场，其他几个亲传弟子，上前笑话他去。毕竟连个孩子都打不过。

　　人青云师兄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其他人再多言，结局已定。

　　韩秋水心情有些大好，甚至都愣了下，这叶秋实在超乎他的想象，韩秋水站起来带头拍手，大叫好，现场的嘈杂声也慢慢消失。

　　韩秋水客套了几句，并点评分析了每个峰优劣点，果然掌门才是最强的。

　　叶秋赢了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轩辕的方向，说实在的轩辕是小小震惊了下，他表现的很好，几乎真有那么高手对战的感觉，虽然有人可疑为之，但是以他的能力以及超越了他本身了。

　　散会后，叶秋便立刻去轩辕那里去了，希望能被轩辕夸奖，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轩辕没有明说，却还有点泼冷水意味，“你会赢，我一点也不意外，但是靠着空架子，根本无法存活下去的。”

　　叶秋耷拉着脑袋，很是懊恼。“我知道。”

　　“好了。很不错。”到叶秋这样，轩辕象棋小鬼对战的眸子散发的光彩，只是四个月而已，他开始有些期待了，“尽力朝我奔来吧，我期待与更强你比试。”

　　‘和轩辕真正的比试吗？’叶秋想过，但是只是没想到轩辕会期待他，叶秋猛地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手中竹子，他也同样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