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中仙》野崎酱

13、我去刺杀皇帝了

　　李润之与李叔白虽然是孪生兄弟，但性格举止却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到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可以轻易分辨出来哪个是李润之，哪个是李叔白。李润之是那种绵里藏针的温柔，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特有的朦胧情意让人轻易对其卸下防备，交出真心。而李叔白则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剑刃，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眼里藏着的寒冰只有对着李润之的时候才会有些许融化。
　　只在晚宴上以李润之贴身太监的身份远远忘了一眼便以感觉到了他身上君临天下的威压。而去今晚要做的，便是去刺杀这样一个人。说不怕是假的，说不敢去也是假的，我倒要来会一会这害死我全城的皇上有什么本事。
　　李润之留宿皇宫的地方和御书房隔了半个紫禁城，我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纱施展轻功借着白天记得的防卫布局巧妙的躲避着御林军的视线，很快便到了御书房前的梅园。说是梅园其实现在也被种满了桃树，夜风里透漏着微香。因是不敢直接走大道的缘故，便施展开身法游走在桃树之上，盛放的桃花遮刚好为我坐了嫁衣挡住了我的身形，起落见竟无一朵桃花为之震落可见其身法之高。
　　就当我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见一女子于夜色下手持一枝桃花静立于通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月亮门前。夜色迷离又穿着斗篷看不清面貌，却见其裸漏在斗篷外的手臂皓腕如雪，十指纤纤，配着那枝盛放的桃花自成一景，如诗如画。
　　可惜现不是赏花，赏月，赏美人的时候，事已至此只能对不起姑娘了。于是我寻摸了个时机，从桃树上一跃而下，震落一片花雨，施展点穴之术从哑穴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封了那姑娘十三个穴位。那姑娘连一声惊叫都没发出就被我点成了一座雕像，只能保持着自己原来持花的姿势怒瞪着我，身上坠满被我震落下的花瓣，却没法伸手拍落，薄唇如血微微轻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可怜又可爱。
　　“原来是你啊。”居然是桃夭夭，老天待我不薄，在我送死前最后一眼得以再见这样的美人一眼也不枉此生了，低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御书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夭夭？怎么折一只花要这么久？”
　　桃夭夭僵立不能言语，只有一对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手中依旧倔强的拿着那枝桃花。原来是为了折一只花啊，这姑娘还真是可爱。还好我学过口技，桃夭夭的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却可学的七七八八，当下说了一句得罪了脱下她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又从她手中拿下那枝她为情郎折的桃花用桃夭夭的声线回答道：“嗯，折好了，马上来。”
　　御书房内，李叔白已经卸下白天的装束披头散发的坐在桌前斜倚着看着一篇折子，对穿着桃夭夭外套压低帽檐的我全无防备，只懒洋洋的说：“记得把门带上。”
　　很好，没有发现，我关上门摸了摸原本藏在衣袖内的尖刀，确定了四下无人。于是走到御案前脱下斗篷将桃花默默的插进了桌上的花瓶内。我的手虽然较一般男子较纤细，却也骨骼分明，一眼观之就知道是一个男人的手，和桃夭夭那种柔弱无骨的细嫩小手相差特别大。李叔白用余光看见这双手一下子便察觉不对，猛一抬头却只见一个到一个带着黑洞洞面罩的怪人静立于书案前不发一言，吓了一跳，王者威严立显，惊怒道；“谁？”
　　我从袖子里抽出袖箭，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最狠的话：“来杀你的人。”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对着他的眉心就刺了过去，千古一帝就这么死了吗？
　　当然不是，那可是李叔白，这要是在话本子里绝对的第一主角，怎么可能有主角这么轻易的就死去呢？
　　我用袖箭刺下去的那一刻，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的剑就在他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住无论我怎么用力说什么都刺不去了。怎么可能，明明前面一点东西都没有，我的剑为什么动不了了。
　　“玩够了吗？”李叔白冷漠的看着我表演动都没动一下，他身上那种特有的威压便压得我喘不过气，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席卷到我全身：“玩够了就该我了。”
　　话音刚落，我就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直接震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门上，发出震颤的声音，跌落在地上，引来外面一阵骚动。一口甜血涌到口中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运气的时候发现体内已有几条筋脉被震断了，耳间已经发出了嗡鸣。就这么结束了吗，我的一生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划过，最后停在了李润之的那句话上：“活着回来。”
　　是，活着回去，不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还没有看到叶眉长大，没有来得及看恶人受到应有的报应，没有完成此行的目的，还没有帮助李润之完成大业，还有人等着我回家，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内力护住心脉，强撑着爬了起来，打开门，就见到霍正光提着盏灯笼站在门口，依旧那么笔直的站着，不见一丝慌张。
　　果然是他，咳咳，李朝百年的守护者，护国者，迷途，是霍正光，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润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他夺门而逃，御林军已经陆续赶到，人多眼杂下迷途不好施展他那不属于人间的力量，给我的了机会。那些御林军压根不是我的对手，虽然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不能久战，但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边跑边顺手折下身旁的花枝当做飞镖朝追兵扔过去，全往他们穴位打过去，虽不锋利但在我手法运营之下，也够他们吃一阵苦头摔倒在地了。很快，最近的追兵已经被甩掉了。可皇帝遇袭的消息已在瞬息间传遍了整个皇宫。御林军整个发动起来搜寻刺客的踪影。我虽借着身法掩饰挡下了大部分视线。难免性差踏错下在几个地方露出马脚。所以当我从窗户跳进李润之的房间时，身后依然有追兵的声音。虽然没人直接看到我跳进来追兵却知道大概方位，挨个打开各个寝宫的门搜索。
　　李润之还没有睡，立于油灯下静坐着看着一本书，见我进来也不惊慌，直接将我摘下面纱，拦腰抱起，扔到床上，狠狠的撕扯着我的衣服。等我反应过来时上衣已经碎成片片纷飞在了地上，连忙护住了剩下的衣服，努力把李润之往外推，却因为气力已尽竟一时间推不开，气急了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热红了脸脱口而出：“你不至于这么禽兽吧，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趁热！”
　　话音刚落，追兵以到，在开了几扇别的寝宫的门未果后，侍卫们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却又粗鲁的来到了这个皇帝最在乎的弟弟鄂王的门前，口中喊着：“王爷，得罪了，抓刺客。”
　　门被应声踹开，灯光下几个侍卫就见到王爷正火急火燎的撕扯着那个在宴席上醉倒的小太监的衣服，而那小太监欲拒还迎，上身衣服已所剩无几，全靠被褥遮羞，依稀间竟比女人还漂亮。这。。。看来传闻属实啊。还是不要打扰王爷性质了，还是去别的地方搜搜吧。给几个侍卫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道歉说了几句打扰了就和逃灾一样一溜烟跑了，临走还不忘带上了门。
　　他在救我？一时间，我和李润之都僵在了那，保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谁也没有动弹，直到听见追兵的脚步声远去，他才一脚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去，地上睡去。休要打扰本王清梦。”
　　我趴在地上居然一时没力气爬起来，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居然被这样对待的愤怒而成的千言万语汇做一句话：“我都这样了你还叫我睡地板？”
　　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和一套床褥被甩了下来，狠狠砸在了我的背上，李润之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不然呢？你是想要本王睡地还是你还有力气睡在绳上？”
　　啧，说的也是，出去的今晚的戏就穿帮了，还是地上香，总比棺材睡着舒服。挣扎着穿上衣服铺好床褥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蜷着。活下来了，只是受的伤太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少了那口撑着我逃跑的气，身上受的伤终于开始发作了，一动就疼，走路还变得一瘸一拐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整个皇宫的八卦除了讨论昨晚刺杀皇帝的刺客外还多了一项王爷的风流韵事。王爷半夜兽性大发，一夜七次，成功给自己当成男宠的小太监弄瘸了，当真英明神武。听着身后那帮女人毫不避讳的议论调笑昨晚王爷到底搞了几次把我搞成这样的话，我知道这事是彻底洗不清了，倔强的推开李润之憋笑着搀扶的手，我要自己走，呵。我才不瘸呢，昨晚我睡得是地板！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