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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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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这么在猝死边缘过了一天,祁然翻了个身,对即将到来的夜晚和鬼没什么想说的,只希望那只鬼能放他早点去睡觉。
果然,大半夜的鬼又找过来了,还撩着他在睡前故意弄的门帘子似的头发问他:“又搬回来了?天天跑不累么?”
祁然:“……”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一连三天过去了,祁然已经麻木了。
不就是鬼么?见多了就不怕了,总会习惯的,该睡觉睡觉,反正鬼不吃人……至少这一只不吃。
从第一天闹鬼到现在为止,一共五天,也就是说,某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把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年假磨完了。
祁然本来还计划趁这五天去远在国外的自家发小沈夏那边玩几天,放松一下,结果全被这阴间玩意儿搞没了。
之后又要朝九晚五上班了,他放假放了个寂寞。
虽然很想翘班,但是想归想,该去还是得去。
是以,祁然就带着俩跟国宝熊猫有得一拼的黑眼圈回单位上班了。
·
祁然揉了揉自己的脸,摘了眼镜端着咖啡杯往茶水间走。
一边泡咖啡一边想幸好那只鬼在白天不开张营业,不然那真的是得去阴间和他作伴。
祁然这么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毫无防备睁眼,看清楚之后手一抖,咖啡从手里的杯子里倾洒出去,泼了一裤腿,滚烫的,祁然被烫得一抖,咖啡杯也从手指间落下,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刚刚还在想的那只鬼坐在对面的大理石桌子上,笑着用雾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祁然:“……”
什么情况?
还有脸对他笑?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不要脸?
黎辞笑眯眯地看着他:“刚才,有人在想我。”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胡说。
想了也是在想怎么骂你。
祁然:“没人想你。”
反正祁然就不信鬼还能读心。
黎辞眯了眯眼:“就有,除非我眼前这个不是人。”
祁然:“……”
不气不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毕竟这玩意儿已经死了…不能和死人计较这些……
黎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他的工作证笑:“我知道你名字了。”
祁然:“……啊。”
被鬼知道了名字,好事坏事?
有点慌张。
茶水间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来了,黎辞偏头看了眼磨砂玻璃门外模糊的人影,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就凭空消失了,还在桌子上留了一滩水和一句顺着微热的风飘过来的“晚上见。”
祁然:“……”
见你*……
谁能告诉他桌子上这一滩……不明液体是什么???你特么是水鬼么?走了就留滩水?鬼给你擦?
茶水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同事和他不是一个部门的,看着顺着桌子缓缓滴下砸在地上的一滩不明液体,和祁然脚边碎裂的陶瓷杯子以及一地乱淌的咖啡,和他湿了大半的裤子。
两个人站在原地,诡异的沉默之后,同事看着这一片狼藉,小心翼翼提问:“这些……是你弄的?”
我不是。
我没有。
不是我弄的…
祁然:“……”
同事:“?”
“…对,我弄的…”祁然磨了磨牙:“我刚才…没拿稳杯子,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没拿稳杯子,这个说辞祁然自己都不信。
怎么,你是拿着被子接了水在桌子对面倒了水然后过来把咖啡泡好泼了最后再摔了个杯子么……
同事“啊”了一声,居然非常容易地接受了祁然这个扯淡的解释,非常热情地问:“这样啊,那,要我帮忙么?”
“…谢谢。”
祁然看了眼他的工作证,姓名那一栏是“赵彦”。
花了十多分钟,祁然和赵彦把茶水间收拾好,赵彦看他裤子湿了大半还借了他一条干净的裤子。
真是,不错的,一天。
临近下班被老板逮住塞了一大堆待整理的文件的祁然用纸杯喝了口水,如是想到。
·
祁然揉乱自己的头发,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七。
窗外天不知道在黑了许多,白天的艳阳被云雾覆盖,在天边隐隐透出些暖黄色的光。
祁然趴了会儿,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撑着脑袋挂着他那俩黑眼圈,昏昏欲睡地继续敲键盘。
公司的人基本都走了,整一层就他这一桌还亮着点儿光,空气里除了敲键盘鼠标的那点声音没什么别的声响了,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祁然一边犯困一边想着“这么好的鬼片条件,不闹鬼可惜了。”
然后可惜了大概有五分钟?鬼就来闹了。
和他消失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给人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黎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祁然身后,然后把冰凉的手贴上了祁然的脸颊,惊得祁然差点叫出来。
祁然:“?!!!”
黎辞声音还是轻飘飘的,带着笑和恶作剧成功的幼稚问他:“还困么?”
……
不困,一点都不困。
精神百倍好么?
……怎么又双叒叕遇到这阴间玩意儿了?!!!正晚上呢要么吓唬谁?
黎辞凑过去,几乎把脸贴在祁然脖颈间:“怎么不说话?”
祁然:“……”
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