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荼浅

5、五

　　事实证明，那只鬼真的是个话唠，就算不搭理他，他自个儿一只鬼也能自己说个大半天。
　　祁然一边撑着脑袋敲键盘，一边听鬼话……鬼说话。
　　其实黎辞也没说什么，就是在扯闲篇，说一些关于他生前的趣事，鬼的声音轻飘飘的，听着不算吵，祁然时不时还能回上几句然后吵上一两句。
　　比之前他一个人在电脑屏幕的微光下撑着一点一点的头，强忍着困意靠咖啡续命……要好一点。
　　祁然偏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黎辞，又想道，不是好一点，是好上很多。
　　好歹，会有声音，即使发声的并不是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冷，但问题不大，祁然有空调毯子。
　　祁然敲完最后一行字，保存之后关了电脑，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时间。
　　九点过十多分。
　　祁然起来活动了下，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鄙视毫无人性的老板。顺便再感慨一下自己居然听了一个多小时的鬼话。
　　黎辞看着他收拾东西:“弄完了？要回家了么？”
　　祁然把刚才用过的浅蓝色小毯子叠好放回去，拎着包往外走:“嗯，要回去了，呃……你是？”就这么飘出去闹鬼还是现在原地蒸发？
　　黎辞转头朝外面看了看，玻璃窗外是在淡淡月光和零星几盏昏黄路灯照着的沥青路，一路上没几个人，原本路边的小商贩全都收拾走人了，一整条路，特别冷清。
　　黎辞收回视线:“我…先走吧，回去等你。”
　　……等我干什么？等着来压我么？
　　祁然点了点头:“嗯。”
　　黎辞挥了挥手:“那，回见。”
　　不了吧。
　　别见了。
　　“…回见。”
　　又过了一会儿吧，黎辞还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看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然看着像在发呆的黎辞，想起了今天白天的经历，忽然开口:“你是每次……消失，都会有水啊什么的么…？”
　　如果是，那就请出门直走再右转去卫生间玩消失谢谢……办公室电子产品和纸制品都挺多的…
　　黎辞反应了会儿，回过神回答:“不会，今天我逗你玩儿的。”
　　祁然“啊”了声:“嗯。”
　　黎辞又盯着他看了会儿，才消失不见。
　　祁然眨了眨眼，看着那块地方上一秒还有只盯着他看的人，下一秒就不见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祁然拿着东西出了办公室，出了公司，一个人慢慢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路上，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
　　祁然不喜欢走路戴耳机，但讨厌安静，他一边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沿着路灯的不算亮的光向前走去。
　　没走多久，祁然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祁然，在哼歌？”
　　祁然被吓了一跳，他偏头看过去，刚才说“先回去”的黎辞就在他旁边，微微弯腰，歪着头看着他笑。
　　惊吓之后祁然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先走？”
　　黎辞直起身，和他一起并肩向前走:“我觉得回去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来找你说说话。”
　　祁然应了声。
　　黎辞笑眯眯的:“刚才不是在哼歌么？怎么不继续了？”
　　祁然咳了声:“不唱了。”
　　黎辞看上去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那行吧，我来你就不唱了。”
　　祁然装聋。
　　一人一鬼就这么谁也不说话的安静往前走，鬼明明没有呼吸声，也没有脚步声，周围还是静悄悄的，但是祁然却不怎么觉得这里的安静让他厌烦了。
　　又走了一段路，黎辞开了口:“我那天晚上和你说的，你听见没有？”
　　祁然想了想，没想起来什么:“哪晚上？”
　　“昨天。”
　　祁然摇头:“你说什么了？”
　　黎辞还是笑:“忘了？”
　　祁然:“嗯。”
　　黎辞:“好吧？”
　　祁然看他不说话了，顿了顿，继续问:“…你说什么了？”
　　黎辞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好一会儿才说:“也没什么。就是我的名字。”
　　祁然看过去。
　　“黎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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