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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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站在卧室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不知道出神了多久，才用一宿没休息有些迟缓的脑子反应过来一个事实——那个叫黎辞的鬼已经离开了。
他扶着门把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风从客厅被推开一条缝的窗钻进来，直直略过单薄的衬衫，凉意袭来，祁然才回过神，转头进了浴室去洗漱，中途还差点把毛巾当废纸扔进垃圾桶里。
洗漱完祁然晃到客厅本来打算收拾一下昨晚弄乱的东西，却发现早就被某个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收拾干净了，连沈夏乱七八糟的行李都收拾了。金渐层缩成一小团，窝在沙发缝里闷头睡觉，不远处的茶几上用小碟子装了一小碟祁然昨天才出去买的牛奶。
——某些不是人的东西就算走，也会做点什么让人一发现就会想起他来的事。
走的一点都不干净。
祁然无意识摩挲了下被咬破还未愈合的唇角，然后猛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后立马放下手转头又进了卧室，进去了却又不知道要干什么，站在原地又愣了一会儿才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了昨晚被他乱扔到奇怪地方去的手机和数据线，等他坐在床边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了机的手机插上数据线，刚刚开机之后，他就收到了来自沈夏的一长串“问候”。
从社交软件到电话，沈夏挨个炸了个遍，从祁然的经验来看，内容无非就是他又看上哪个酒吧的哪个美女姐姐或者哪个美女姐姐看上他了，然后炫耀一下他自己的桃花运以及夸赞一下美女姐姐的美貌——具体形容词无非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一类词，祁然之前拿来搪塞敷衍黎辞的那一套说辞的来源就是这个。
祁然略过满屏其它的社交软件消息弹窗，点开微信看了眼，熟悉的人熟悉的感叹号，但内容和自己想的似乎有亿点出入。
沈夏:！！！！！！！
沈夏:我好像被个男人看上了！！
看时间是祁然刚到家的那段时间，沈夏放了第一个炸，后面的消息隔了几个小时，到了凌晨一两点。
沈夏:小然然小然然救命那个男人馋我身子啊啊啊我来的不是Gay吧啊啊啊！！！
再之后是一个小时之前。
沈夏:。
沈夏:醒了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和你聊，非常重要的事。
祁然:“………”
祁然满脑子wtf，感觉昨晚上沈夏可能拿了和他差不多的剧本。
心里突然得到了奇怪平衡的祁然给沈夏回了个电话。
没响两声对方就接了，沈夏先咳了两声，声音带点鼻音和沙哑:“祁然？”
祁然:“嗯，你昨晚怎么了？”
“那个啊………”沈夏声音闷闷的:“没，没怎么，就……认识了个人。”
“真的？”
“啊，不然呢……还能干嘛。”
听着沈夏不太自然的声音，祁然也没追问，转移话题:“还回来么？”
“回……回………回不来了吧………呸不是，今天回不来…应该回不来…？”沈夏尾音扬起，似在向谁提问，但紧接着又接道:“今天不回来了…嗯，那个，小然然你帮我看着点我儿子，明天我就回来。”
“嗯。”
电话被挂断了。
祁然摩挲着自动黑屏的手机，向后倒在床上，抬手抵着额头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没过多久他就猛然睁眼翻身坐起来亮屏看了眼时间。
8:36。
艹。
昨晚被某个不是人的东西闹腾了大半天，以致于他都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还要上班啊啊啊！！！！
祁然从床上翻下来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外套套上拎着公文包就开门往电梯那边跑，跑到一半又折回来在门被风吹得关上的最后一秒拉住了门把手，拉开门把柜子上的一串钥匙拿上然后反手甩上门跑向电梯。
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金渐层被“嘭——”的一声巨响惊得炸了毛，然后茫然地四周晃着脑袋，没看到自己爹和干爹，但看到了茶几上的牛奶，立马忘了刚才俩爹去了哪里的疑惑，迈着小短腿蹦跶蹦跶着就从沙发上蹦到茶几上喝牛奶去了。
紧赶慢赶，祁然还是迟到了——废话，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不迟到才有鬼。
……虽然是真的有鬼。
但并改变不了祁然迟到这个事实。
祁然半死不活跑到单位的时候又遇到赵彦捧着咖啡杯从茶水间晃出来，看到他朝他挥了挥手:“来了？来的………呃…不算晚。”
祁然把东西放好坐在座位上平复呼吸，闻言看了眼时间才接了话:“…呼…还不算晚？迟到二十多分钟了。”
赵彦:“问题不大，今天经理也还没来。”
祁然:“……行吧。”
今天一整天祁然都心不在焉的，一会儿这个表格数据录错一会儿那个合同出错，弄出一堆麻烦事来，到最后又要加班。
赵彦走的时候帮他泡了杯咖啡，放在桌边。
祁然在桌上趴了会儿，揉了揉疲劳的双眼，不合时宜的想起上次他加班的时候黎辞陪他的时候………
也不是多久之前，就是一周之前而已，也就只是这几天而已，他们之间关系已经闹僵了，还是以那种方式。
……虽然本来关系也没算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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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辞看着祁然急急忙忙跑出去，门合上之后才晃出来，正看见金渐层脸埋在小碟子里喝牛奶喝的欢，刚伸手准备揉一揉奶猫的脑袋，结果还没碰到猫脑袋感受到寒意的猫就抬起沾了牛奶的脸甩了甩，往后退了几步。
黎辞唇角笑意收敛，收回了手。
他不再试图去触碰房子里唯一的活物，靠在墙边许久，转身进了祁然卧室，关上了刚才祁然因为着急而虚掩上的衣柜门。
柜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黎辞站在衣柜前很久很久才晃到了祁然床上坐着，苍白修长的手指抵在床头柜一格抽屉前，却迟迟没有打开。
那是放那条翻盖项链的地方。
黎辞静静的摩挲着抽屉前的把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起身，出了卧室，给金渐层倒好猫粮，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别告诉你爹我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