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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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顿闹之后祁然一周多没见过那只以往存在感很强的鬼了。
虽然这一周没“人”来骚扰他，他睡的依然不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它总在你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形成，等某一天猛然发现，却已经改不掉了。
就比如现在……其实黎辞从那天忽然出现到现在也，并没有多长时间，但现在有一小段时间没见到鬼的祁然居然……有那么一点的，不习惯。
想之前，他发小沈夏出国的时候他都没感觉，甚至还希望沈夏暂时别再回来用他的恋爱史对自己进行精神污染。
祁然低头，百无聊赖地拿茶匙搅着桌上那个印着个字母“Q”的淡蓝色马克杯，里面盛着大半杯的……白开水，应该是白开水。
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开着个空白文档，试图掩饰自己上班走神这个事实。
赵彦抱着一小叠文件从旁边走过，看祁然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对着一杯白开水发呆。
他先去把东西放好，再回来靠在边上喊了声祁然。
祁然头都没抬，明显没听见。
赵彦伸手在祁然耳边打了个响指，祁然才停下转茶匙的手，慢慢抬起了头。
祁然:“…赵彦啊…早上好，叫我有事吗？”
赵彦:“………”
在赵彦的沉默中，祁然转头看了眼一旁时钟表盘里已经转过数字“3”的时针。
祁然:“……”
祁然从钟上收回视线，低头咳了声:“…不好意思没注意时间，下午好，怎么了？”
赵彦也从钟上收回视线:“没事，就看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来问问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晚上没休息好？”
祁然摇头:“…没，很明显么？”
……难道不么？？？
赵彦点头:“很明显，刚才你不是还和我说‘早’么？”
祁然:“……啊。”
赵彦:“还有，就昨天吧，我亲眼看着你把2.5的单价小数点往后挪了两位往电脑上录。”
祁然:“…咳，手滑。”
赵彦:“前几天？你泡了杯白糖水，端着喝了一天，愣是没发现你拿的不是咖啡，估计还在疑惑，为什么不提神吧。”
祁然:“…呃，眼花。”
赵彦:“然后还有……”
祁然打断他:“好了，停，别翻黑历史了，意外，都是意外，最近没休息好，脑子有点晕。”
赵彦“啊”了一声，问:“你刚不是说，不是没休息好么？”
祁然:“……”
打脸来的不要太快。
怪尴尬的。
赵彦看着他逐渐变麻的表情，笑了:“怎么回事啊你，失恋了么？别憋着啊，晚上陪你去喝酒？正好明天放假不用担心宿醉误事。”
“…不是，我单身solo二十多年了，失哪门子的恋啊？”
赵彦一脸惊讶:“看不出来啊，你今年三十几？”
祁然:“？？？？什么？”
赵彦:“一般人初恋就高中十多岁吧，你单身二十多年，加一块不就三十多奔四了吗？”
祁然:“…？”
什么奇怪的逻辑？
祁然:“那个，我今年刚24………”
赵彦:“开个玩笑，长的没那么着急。”
祁然:“……哦。”
赵彦看了看他:“高中没谈过恋爱啊？你这个条件……没小姑娘给表白？”
祁然喝了口那杯被他不知道搅了多久的白开水，摇了摇头:“没有，我高中的时候…………”
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荒诞不经的梦，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生，随着男生靠近一道袭来的沐浴露的气息，落在唇上那个强势的，青涩的吻，以及……最后那一句——“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祁然无意识碰了碰唇角，之前被黎辞咬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没留下什么痕迹。
他高中那段时间………怎么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忘了呢……
赵彦见他说话说一半忽然晃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祁然抿了抿唇，接上刚才的话:“我高中的时候…没认识几个女生。”
赵彦:“…？想起前任了？”
听到“前任”两个字祁然心里忽然一颤，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有，没有前任。”
赵彦看他这样，估计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经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那晚上去喝酒么？”
祁然又喝了口水，思考了一下家里没什么事情，猫沈夏应该会回去照顾，于是就答应了。
赵彦比了个“OK”的手势:“离这儿不远新来了个酒吧，我带你去那儿。”
祁然点点头。
可惜一整周都心不在焉的祁然并没有想起来，黎辞一周没出现的同时，沈夏也没怎么出现在他面前乱晃，行李和猫儿子都没带走。
……
下了班，祁然跟着赵彦一起打车去了那家新开的酒吧。
祁然坐在位置上转头随便看了看，就发现不远处吧台那个人趴着脸对着不知道谁小声说话的背影……隐约有那么亿点眼熟。
赵彦:“看什么呢？”
祁然:“……好像看见了熟人。”
赵彦:“那去打个招呼？我等你。”
祁然:“……好吧…”
赵彦听他语气透出的那股子浓浓的“不乐意”气息，调笑道:“怎么一股不情愿的语气？”
祁然看了眼自己糟心的发小，叹了口气:“…没有，那我过去了。”
“嗯。”
等稍微走进一点，祁然才发现沈夏趴着那吧台边上还站着个人，沈夏脸就是朝那边的，不知道在对着人嘀嘀咕咕些什么。
不是沈夏喜欢的美女姐姐，是个很高的男人，待祁然走近，看清被酒吧斑斓灯光映照的那张脸。
很好看的一个男人，那种掺着些妖媚的好看，正在笑着和沈夏说话。
祁然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沈夏和他说的那位“馋他身子”的人。
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祁然想。
他还没开口叫名字，沈夏就转了头，看见祁然瞬间从吧台上支楞起来，从座位上弹起来诈尸一样冲祁然这边扑过来，祁然还有些懵，被他扑了个正着。
“小然然！我想死你了呜呜呜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啊啊啊……”
沈夏抱着祁然就是一顿嚎。
祁然推开沈夏的脸，和刚才站沈夏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极快地眯了下眼，然后笑了:“祁然？”
祁然“唔”了一声当做应答，把扒在自己身上的沈夏放回座位上:“你最近去哪儿了？”
沈夏重新坐回去又恢复了那副没骨头的样子，扒过一旁的鸡尾酒把吸管塞嘴里往祁然这边靠:“在家里，你都不来找我，你不知道我这周过的多乱。”
祁然心想我这周过的也挺乱的。
“不该你过来找我吗……你那堆东西和猫，放我那边好久了。”
沈夏偷偷瞥了眼一边一脸兴味盯着这边看的男人，小声嘀咕:“…要是能去我不就去了么………”
祁然没听清，也懒得问，反正这一周他过的也不怎么样，并不想提，于是转了话题:“这位是？”
沈夏不情不愿转过去看了眼:“你管他干什么………”
沈夏不回答，男人自己开了口:“沈渐颜，渐变的渐，颜色的颜。”他说完顿了顿，眼神挪到沈夏身上，补充道:“沈夏朋友。”
沈夏偏头“哼”一声，不搭理沈渐颜。
祁然看这俩气氛怪怪的，寻思着他来打招呼也打完了，也该回去找赵彦了。
“那…沈先生，幸识，”祁然转头:“沈夏，我就先回去了？还有朋友在等。”
沈夏一听他要走，立马恢复正常坐姿:“等等等等小然然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祁然:“……”
沈渐颜一言不发，只是笑，笑着一起跟了过来。
祁然:“……”
他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真没想带人回去。
果然，他就不该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