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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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进了小区单元楼没人了，黎辞才把祁然手里的一大堆购物袋挪了大半到他手里:“你们还记得你们的猫么？”
祁然好不容易手里轻点了，正在活动有些酸痛的胳膊，没注意黎辞在说什么:“……什么？”
黎辞:“你朋友的猫，叫什么………小夏？”
祁然:“……忘了。”
隔了好一会儿祁然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叫小夏？”
黎辞在他旁边，手上拎着一堆不属于他的东西，没有说话。
祁然:“？”
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上了楼祁然在衣服兜里拿了钥匙出来开门的时候黎辞才低声开口回答祁然之前的那个问题:“因为我听力好…只要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见。”
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听不出太多别的情绪。
黎辞站在祁然背后，祁然看不见黎辞的表情，他刚打开了门就被扑过来的金渐层咬住了裤腿。
待祁然把小夏拨开，再回头看的时候黎辞已经把刚才那副偏执的表情收了回去，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了。
黎辞进去把东西放下，蹲下伸逗了逗猫，金渐层躲到一边去，被他冰到了。
黎辞:“明明下午我倒猫粮的时候都不怕……啧这只猫。”
祁然蹲着翻了翻那一堆东西:“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黎辞看着金渐层跑开，没起身，躲在原地:“……你猜我什么意思。”
祁然看他没动，起身绕到黎辞对面去，也蹲下:“我猜不到，这个真的只有鬼知道了。”
黎辞笑了两声:“我什么意思……”
祁然:“…？”
祁然其实一直觉得黎辞对他的态度很迷，从一开始在床上遇见就迷，一连好几天大半夜都来找他就算了，后来还跟到他公司去了，给他惹出一堆事，还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以前黎辞认识他一样……但他自己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黎辞低着头，祁然只能看到他头顶和有些长得遮挡视线的头发。
祁然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问:“…我以前认识你么？”
黎辞抬头笑了，笑的有些勉强，重复道:“你认不认识我？”
“…嗯。”
黎辞敛了笑，抿着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说:“…你猜。”
尾音有些哑。
祁然:“我猜认识，虽然我没印象。”
黎辞声音很哑:“为什么这么猜？”
“……你对我很好…？”
黎辞咬着苍白没什么血色的下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祁然看他这样也没说话，不知道俩人沉默了多久，黎辞忽然开口，还是很哑:“祁然，你过来。”
祁然忽然有点害怕:“…干什么？”
黎辞避开回答，声音低哑地重复:“你过来一下。”
祁然心里那点害怕逐渐蔓延至全身，他没动:“我过来……干什么？”
黎辞抬眸，诡异雾蓝色的眸子和祁然有些慌张视线撞上:“你在害怕。”
祁然有些慌乱的偏过头:“…我没有，我怕什么。”
“是啊……你怕什么…？”
“我没害怕……”
黎辞视线仍旧追着他:“不害怕……那为什么不敢过来？”
祁然咬着下唇往前走了几步。
“再过来点。”
祁然站在原地没动。
“不过来么？”
祁然没说话也没动。
黎辞眼神一暗，低声说:“好……你就站在这吧，也行。”
祁然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黎辞忽然凑过来，凑得极近，只停在一个即将吻上却又没有的微妙距离。
祁然被吓的想要后退，却被黎辞揽住清瘦的腰制止，祁然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干什么，就被扣住后脑勺被迫仰起了头，还没睁眼就感觉什么冰凉而柔软的东西贴到了自己唇上，接着他就感觉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扫过他的脸颊，有些痒——是黎辞的眼睫毛。
祁然:“？！！！！”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黎辞，黎辞微瞌着眼，掩去那双寻常人类不会有在他身上却格外好看的异色眼瞳。祁然脑内一片空白，愤怒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头，他听着急促的呼吸声，还没意识到那是他自己发出的，他只知道一件事——黎辞在吻他。
黎辞在吻他。
这个事实让祁然懵了许久，直到有什么东西试图撬开他唇齿的时候忽然醒过来。
他开始挣扎。
他不想顾及这个“人”是谁，他只想尽快逃开。
黎辞按住祁然挣扎的双手，挣扎间一人一鬼摔到一旁的沙发床上，黎辞牢牢锁住祁然的手，不管不顾地继续吻上祁然。
明明鬼碰过的地方应该是很凉的，但
祁然却觉得被按住的腰和手腕着了火似的滚烫。
祁然视线有些模糊，脑海里有零碎的片段闪过，他勉力捕捉住几帧模糊的画面。
同样是窄小不太宽敞不好发挥的床垫，同样被压在身下无力反抗，同样凌乱的记忆，按在手腕上的力度，腰上被无意识勒紧的感觉，唇上撕咬缠绵的恼怒，和现在一一重合。
……唯一的不同是……那些不知是不是记忆的画面里，那停留在他身上的唇，手，身躯，都是有温度的，都是温热的……都是属于活人的。
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金渐层看祁然突然被推倒，跳上沙发围着祁然绕来绕去，被黎辞推开。
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开黎辞的束缚，猛的推开了他。
黎辞被推到一边，眼神却依旧停留在祁然身上，眼里是祁然未曾见过的偏执与疯狂。
祁然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在刚才的挣扎中领口的扣子被拉扯开，露出半边清瘦白皙线条明晰的锁骨和小半截肩膀。
祁然坐起来，低头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才抬头对上黎辞陌生的眼神。
隔了好一会儿，祁然才舔了舔被吻的红肿还被咬破皮泛着些许疼痛的嘴唇，忽然抄起身边的几个有些重量的抱枕往黎辞那边接连砸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呼吸，用哑着的，不太平静的声音问黎辞:“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黎辞没躲开，抱枕砸在身上并不疼，更何况他现在其实感觉不到疼，他哑着声音回答:“我忍不住了。”
“你忍不住什么…”祁然现在还有些腿软:“你忍不住什么关我什么事？！”
“…”黎辞看着他，祁然看不透黎辞在想什么，也不想看透，只能听见黎辞低哑却隐含着怒意的一句:“怎么不关你事？”
“怎么就关我事了？”祁然脑子依旧嗡嗡的没能完全清醒，说话完全不过脑子:“我一直不明白你一直赖着我要干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能离我远点？！”
黎辞低着头很久没说话，久到祁然已经不耐烦了，黎辞才出声，因为太久没出声又干哑，第一个字都没能发出声音，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张口:“你真不想见到我了。”
“不然？”
黎辞抬头深深看了祁然一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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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进了卧室锁上了门，去卧室的独卫冲了个澡，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不知道多久听见门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句“对不起”。
祁然拉过枕头盖在自己侧脸上，顺便把耳朵一起盖住了。
黎辞在门外道完歉就没再出过声，他把祁然和沈夏买回来需要冷藏或冷冻的东西放进冰箱，整理好其他的，收拾好刚才被他俩折腾乱的客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睡熟过去的金渐层。
最后他停在祁然房间门口，其实只要他想进去，根本用不着祁然给他开门，他随时都能进，但他没有。
他只是沿着门边慢慢蹲下去，头靠在门板上，什么都没有再说，即使他知道房间里的祁然并没有睡着。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毁了他找寻许久的重逢机会。
黎辞坐在门外地上，祁然躺在门内床上，一夜谁都没合眼。
隔天第一缕阳光照到祁然脸上，他起身打开房门的时候，被收拾的整洁的房子里早已没有那只鬼的踪迹。
鬼若是不想，本就可以做到来去无痕。
祁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原本就应空荡荡的房子，有些失落和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