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礼貌但是我不交朋友》芒不果

22、第 22 章

　　林郁跟傅安当年能够玩在一起除了在某方面脑电波相同以外，还是有多原因的。
　　其中之一就是傅安在兴趣爱好方面的涉猎实在太广泛了，林郁作为一个普通偏宅的男性，虽然体育不怎么拿得出手，但是游戏以及动漫电影方面的兴趣爱好还是有在发展的。
　　而傅安作为当时班上宅文化的代表之一，自然也可以在话题上跟林郁有着很大的共通之处。
　　再加上当时那个年代有魔兽滤镜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林郁坚持玩wow的时候还能够碰见一个暴雪十级爱好者还是女性，实在是有够加分。
　　虽然傅安在外形上并不见得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单就这份谈得拢的方面，绝对远超其他平民。
　　但鉴于那时候傅安的兴趣大部分都不在游戏，所以林郁只能吃点她偶尔跟人聊剩下来的动漫和电影的边角料。
　　其中之一就有漫威。
　　记得那时候每周五班上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照例是影片鉴赏的放松时段，那天播了新版的蜘蛛侠，傅安一直对这种话痨型的角色充满了母亲似的爱意，以至于看完后好久都林郁始终持续在她的安利轰炸当中。
　　后来两人一旦遇上碰掉了什么东西立即被人半空中接住的场景都会同时大喊：“Spider Man！”
　　以此成为了班上难得的沙雕二人组。
　　后续中间断联多年以后，大学时期重新再获得联系，林郁发现傅安竟然还是在这些坑里，当年漫威后续改版电影上线之后连续骂了一个多月，作为铁人的死粉在网络上跟各路人马杀疯了，最后抱着铁罐躲在角落独美，颇有种疯魔了的意味。
　　乃至于今天，梁陋提及到漫威，也还是能够换来对方牙根痒痒的一系列骂词。
　　从某方面来说倒真的是从一而终。
　　回家之后梁陋难得心情好地小酌了一杯，顾忌伤势的原因只能略酌一点，颇不爽快。
　　看手机的时候又接到了父母叫他周末回家里应酬的消息，有些烦闷，却又推脱不掉，满心沉浸在确认了傅安还存在这世界上某一处的事实之中，倒是没注意到自己这份雀跃的心情是这么多年来难得达到的一种程度。

　　跟江柯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来，齐思嘉顶着一头刚拍完MV的造型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走工作人员通道去了现场。
　　本来小乔听说她要去江柯的演唱会还蛮惊讶的，提醒了她几句避嫌别被拍到之外就不再管了，结果看着她就要这么冲出门差点吓死，却被齐思嘉不以为然带过。
　　“我提前预习过他们那种场合，大家都是打扮得妖魔鬼怪似的，我穿得中规中矩的反倒更扎眼了，就是要这样，你别管我了，就算被拍到也可以说是观摩学习啊，还显得我很有上进心呢。”
　　小乔想想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公关稿准备好，以防不时之需。
　　结果折腾了半天还是差点迟到，齐思嘉没想到原来江柯的人气真的有这么高，她还以为这厮只是一个冷门歌手而已，幸亏走了员工通道，不然不知道验票要验到什么时候去。
　　一路顺着外围到了VIP席位，旁边坐着的竟然都是圈内有名的制作大神。
　　这样倒不怕被拍了，这么多名人坐一块，就算齐思嘉来的理由再暧昧都能给弄正派，江柯这手安排也还算是贴心的，齐思嘉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前面的时间里是3S要奶的新人乐队先来热场，反正齐思嘉也一个都不认识，只多多少少听说过名字，就记得跟人群狂欢了，前排几乎全部起立，整个场面看起来十分热烈。
　　齐思嘉铁马前面不知道站着个谁家艺人带来看热闹的小孩，齐思嘉也不管跟人认不认识，看高兴了拉着一块乱扭，倒是把周围气氛带得更热烈了，周边几个老咖看着她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如此配合也露出一种看小孩的欣慰八卦眼神，江柯在后台看得清清楚楚，一边心里狂跳一边跟达子抱怨。
　　“席洋他们出场倒是蹦的厉害，我的歌一首都没听过。”
　　“诶呀，”达子安慰道，“毕竟小鲜肉谁不喜欢看呢，当然哥，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
　　范玖催着他们赶紧去候场，衣服造型全部弄好之后从幕布后面走出来，引得全场欢呼。
　　这会儿齐思嘉已经跳累了，坐回了椅子上，边上的老头是个幕后制作人老炮，乐呵呵地跟她搭话：“小齐今天怎么会跑这里来？平时也有来看live啊？”
　　“没呢，”齐思嘉笑道，“第一次，挺好玩的，也当学习了。”
　　“是不是有合作啊，”另外一个编曲老师问，“跟江柯的吗？”
　　“还在商量还在商量。”
　　齐思嘉惯常会打这种马虎眼，也幸亏江柯他们效率很高，演出很快就开始了，没给他们什么多余的闲谈时间。
　　时长两个多小时的演出，竟然就真的是这么实打实地在台上唱来跳去。
　　江柯的台风实际很好，跟他那种八风不动的样貌不同，手上一拿到麦，江柯整个人就跟喝醉酒了一样潇洒自然，电吉他架在身上起起伏伏，尽兴的时候甚至还会跪在舞台上，侧方灯光扫过能清晰看到他挂着汗珠的闪亮的喉结，性感得无以复加。
　　齐思嘉觉得这人如果转行当偶像，绝对也能圈一大波粉，怪不得现在粉丝群体这么广泛，又有颜值又有实力还不怎么作妖的男艺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台下有人往上扔玫瑰花，江柯接了一朵插在了琴头上，整个画面变得迷离又带有诡异优雅色彩，紫红色的灯光将他整个人都罩上了一种荒诞气氛，这里与其说是演唱会，不如说是大型下蛊现场。
　　连齐思嘉都被舞台上的江柯帅得嗷嗷大叫，看着有人跟着冲上去跳水差点也紧随其后，幸亏被工作人员拉住了才免得上头条。
　　演完之后幕后约着一起去吃饭，江柯绕到前面想来找齐思嘉，却被告知人早就被助理接走了，只得无奈回来，翻到手机看见了对方给他发的一个烟花表情，炸了一屏幕的灰，一时愣愣地盯着上面像是失智了一样。
　　达子满头大汗地过来揽他的肩膀，叫他去喝酒，他本想立即放下手机跟着去应酬，却看到自己加了特殊关注的直播软件弹出了自己心仪的主播十分钟后开播的预告，立即推了所有人的邀请，选择马上回家。
　　其余人等皆是莫名其妙，只有达子摸着下巴不怀好意散播虚假八卦。
　　齐思嘉作为游戏主播的秘密副业本来在平时不忙的时候是每周三更的，结果最近因为之前那个带娃综艺搞得失踪一个礼拜，为了防止掉粉，只能紧急加更。
　　这会儿回到家终于洗完澡卸了妆，换了套舒服的衣服回到了电脑面前，整理好了一切装备，打开了软件开始跟水友唠嗑，一边熟练地进行融卡和拼卡的动作。
　　“马赛最近都去哪儿玩了，请假一个礼拜，实在太不敬业了。”有老粉在公屏上道。
　　齐思嘉总不可能跟他们说自己去录节目了吧，只能想了想道：“最近看了点演出，垂直入坑，所以夜生活有点被占领了，实在不好意思哈，这几天没事会一直在播的。”
　　“什么演出？”有人好奇问，“不会是摇滚吧？马赛也在滚圈？”
　　齐思嘉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鉴于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一万个谎话遮掩只得道：“对啊，我最近才刚刚接触的，有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热闹的推荐呀？”
　　“今天江柯的演唱会马赛不会也在现场吧！江哥就是最顶的！收官太漂亮了！热场的花魁鸟也绝了！”
　　齐思嘉只得嗯嗯嗯地附和着，幸亏开卡包的时候开出了几张不错的精品，暂时转移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让她免去了继续接这个话题的必要。
　　不过还是有人不依不饶，一个ID叫做放开那个炒酸奶的老粉在公屏上面问道：“马赛喜欢躁一点的现场还是慢一点的？北京最近有很多不错的live，有空可以去看一下。”
　　齐思嘉说这个话题还没完了是吗，只得道：“躁一点的吧，你知道我在北京？哈哈，不会掉皮了吧。”
　　炒酸奶：“没有，随便猜的，听口音就是北京那边的。”
　　“既然马赛在北京的话那是不是去现场就能活捉美女了！水友们冲起来啊！这个月的北京各大livehouse会有马赛出没！全员集中！”
　　齐思嘉简直要尴尬死了，只能迅速开了一把，不再跟他们闲扯，假装集中注意力。
　　不过尴尬归尴尬，该吃的安利还是要吃的，毕竟今天去江柯现场看过之后那种热闹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比单纯蹦迪好，不用应付那些无聊的社交，就是自己的身份出现在那种人挤人的场合估计有点够呛，要是被本博克知道了肯定要炸毛。
　　但是江柯既然是混这种圈子的话应该有办法吧，毕竟他也是还继续活跃在里面的，总不可能他因为大红之后就再也没去过livehouse了吧，齐思嘉可不信，这种东西就跟喝酒蹦迪一样，绝对是有瘾的。
　　于是先把这些暂且揭过，有空的时候回头再问问江柯好了。
　　屏幕这头的江柯还沉浸在刚刚齐思嘉跟自己隔着镜头互动的狂喜当中被狂轰滥炸。
　　他喜欢齐思嘉这件事大概已经秘密进行了三年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关注了一个小众游戏里还比较有名的女游戏主播，天天带着个马头面具还开着十分硬核的变声器，关注了好久才发现这人其实是女的。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时候他还压根就不知道齐思嘉这人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主播说话做事的方法都十分有意思，水平也不错，后续发现竟然还是个有名的不露面的漂亮姑娘。
　　掉皮是在齐思嘉有一次直播耳机坏了去临时找的有线耳机改用手机直播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头里一闪而过被她当做耳机收纳夹的东西。
　　那是很久之前一次一个台的晚会表演，最后结束的时候给每个艺人发的一个纪念礼品，因为是特制的所以数量很有限，当时江柯也在场，得了一个，送给达子之后对方表示很满意天天戴着这才有了印象。
　　一个价值不菲的领带夹竟然被她拿来夹耳机，要不是江柯知情，甚至都不会发现这件事。
　　当时晚会的时候他还根本不认识齐思嘉，只觉得这人竟然是圈内人。当然也不排除像他这样随手把东西送人的可能，因此也就没再多加在意。
　　再后来就是听到她某次直播接了个电话，喊出对方的名字似乎是本本。
　　这个就有点撞了，毕竟江柯偶尔还是会跟偶像领域的人做一些曲目上的合作，双方经纪人有见过面，五秒天堂算是大厂，所以经纪人的名字还是多多少少记得的。
　　也是因此江柯就好奇了起来，断定这人应该就是百分百的圈内人了，甚至还有可能是个艺人。
　　本着难得的兴趣，江柯就此开始排查了起来，后来根据她偶尔从马头面具下面漏出来的头发，还有略略显现出来的一点美甲款式，比对着自拍里面身体部位的细节，江柯断定了这个人就是五秒天堂的女艺人齐思嘉。
　　这下子几乎让江柯大受震撼。
　　毕竟在此之前他对这个所谓的偶像业完全是一点了解都没有的，甚至于偶像这个行业对他而言从艺人本身看来就是一个从头到尾都经过精致包装的商品，没有一点是真实的。
　　齐思嘉的实际业务能力他并不了解，但通过这么长时间关注其打游戏的情况看来，这个女孩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很多。
　　至少她在偷偷直播这件事团队是绝对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每次直播的时候突然接到个电话都这么偷偷摸摸的。
　　想到这里就觉得这个人愈发可爱了起来，偶尔再去关注一下舞台，就会发现实际上是个相当有个人魅力的人。
　　长相倒是其次，江柯并不是那么注重外表而轻浮的人，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身处这个圈子，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都孑然一身了。
　　但主动追求这种事对于他来说还算是人生第一遭，毕竟对方身份特殊，而且双方实际上只有江柯一个人对她的一切一清二楚，估计齐思嘉本人都不见得认识他。况且隔行如隔山，自己被外界再怎么吹捧的成就从这么久以来的观察看来，江柯觉得大概不见得会成为多么明显的一道优势。
　　毕竟齐思嘉又不是那么盲目的姑娘，会因为你的什么所谓才华啊，外表啊倏然心动，江柯也并不想那这种东西去迷惑别人。
　　他更喜欢齐思嘉了解的是自己这个人的本身。
　　而光是这一点，许多人用一生都很难做到。
　　理想浪漫派的恋情是很难的，他深知自己任重而道远。
　　这是一个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而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把它发展成两个人的秘密。

　　齐思嘉的新歌发行计划夭折了，理由是近期其他档期拍得太满，公司没有办法赶在过年前给她推歌。本来按齐思嘉的意思是大不了就不推了，总不好跟大众说好的东西又变卦吧。
　　但如果没有渠道曝光的话到时候数据会很难看，怎么说都算是五秒的招牌人物之一了，不能在这种方面跌面，不然又要被粉丝在微博底下围攻要求维护权利了。
　　不过好在本博克有安慰她再过几天上次那个带娃的综艺就要开播了，到时候肯定能安抚一波，让她不要太担心。
　　齐思嘉本来就对那玩意儿没抱多少期待，要不是本博克提起她都忘了这件事了。
　　结果等到综艺开播，竟然意料之外的反响还算不错。
　　“毕竟是反差萌嘛，”林晓如是评价道，“江柯这样的人突然去参加一个什么带娃综艺，还是蛮震撼的，是不是签了什么对赌啊？他不是从来都不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慢综吗？”
　　“我哪儿知道啊，”齐思嘉道，“不过加了效果剪辑之后确实看着还蛮温馨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个这么温柔的男人？太会迷惑人了，这剪辑师。”
　　“你是不是上了他的套了，沈弥呢，这么快就被你忘记了？好歹还是跟着邱一品一块录的，都没听见你提他。”
　　“毕竟他那会儿没来啊，估计在带新人吧，”齐思嘉道，“之前都忘了跟你说了，我觉得他这个人特别市侩，你是没看到他跟我们领导各大高层讲话的那个样子，左右逢源的，我都不喜欢他了。”
　　“你也太严格了，”林晓道，“人家这也是为了吃饭嘛，毕竟是做经纪人的，积累人脉属于正常。”
　　“说是这么说，但我确实不喜欢这样的，”齐思嘉道，“我喜欢的人就要很自我的，不那么被这些钱啊利啊的绑着的，生活都已经够充满铜臭了，爱情里还要充满计较，太磨人了。”
　　“怎么说，”林晓听说了这话里面的意思，“他算计你了？”
　　“也不算吧，”齐思嘉道，“就是正常交流，但是他现在主带的那姑娘跟我撞路线了，以后见面肯定不大好看，而且话里话外老是想让我帮忙带带她，我觉得怪怪的。”
　　林晓沉默了，她虽然刚进入林晓的身体没有多久，对于娱乐圈这些弯弯绕绕的不是很明白，但作为一个长年吃瓜群众，至少还是清楚点生意场上的道德经的。
　　抛开感情不讲，娱乐圈是最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之前她们都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邱一品对她们热情也自然而然地就受了，但那是因为邱一品本身就有后台，不需要特地去跟谁哄抢资源，更何况邱一品是男演员，再怎么抢都抢不到林晓和齐思嘉头上，所以就一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现在沈弥换了带的艺人，这下子事情的复杂性就直接提升了，如果齐思嘉还在跟他纠缠不清的话，只怕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林晓并不是会很乐于把人往坏处想的人，但是凡事留存一个心眼也是必须要的。更何况沈弥跟梁陋也是一个毛病，最起码梁陋天天在她眼前晃还留存几分真诚，可沈弥却是在娱乐圈里泡大的，如果他真的哪天要借着齐思嘉对他的喜欢做什么事情，实在是简单得很。
　　想到这里就后怕，林晓只得提醒道：“反正你注意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