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礼貌但是我不交朋友》芒不果

10、第 10 章

　　林晓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这件事会让刘宏宇愿意出头。毕竟在圈子里这种揩女演员油的事情实在是不少，本来她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当时自己溺水，一片混乱谁还能记得对方在自己手上摸的那两把，要不是对方嘴实在太丑，她也不会气不过直接打上那一巴掌，让场面变得如此难看。
　　本来以为导演会按头让两人和好，哪知道那男演员气性这么高，直接尥蹶子不干了。林晓寻思自己现在的咖位肯定不至于让人想要挺身而出帮到这种程度，更况且本来业界风评就不好，刘宏宇看不看得上她还是一回事，现在闹成这样还以为自己要去给人赔礼道歉了，都想好了接下来的公关压迫手段，结果刘宏宇直接一句爱拍不拍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不由得感慨，不愧是文艺片导演，精神上面的境界就是不一样，清高，漂亮。
　　不过说归这么说，还是得先埋头给剧组人员道歉，毕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蒋昊见她还湿哒哒的一身各处给人赔礼，衬着那张脸显得更加可怜了，心里莫名其妙地动摇了一下，随即晃了晃脑袋，回到机器面前抽烟，琢磨着接下来刘导那边到底该怎么办。
　　林晓却又晃了过来，毛巾搭在身上，身上终于干了一点。
　　“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刚刚，谢谢你帮我挡了那一下，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倒大霉。”
　　蒋昊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没事，我就是见不得欺负女人的玩意儿。”
　　“还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林晓诚恳道，“就刚刚您拍到的那段，能不能给我录个相，没事，我不会随便发出去的，就是想留个证明，到时候他们团队找麻烦的时候能做个证据，只拍那一点应该不算是泄露机密吧，不然我再去跟刘导说一下。”
　　“没事，”蒋昊愣了下，随即把位置让给她，“就几秒钟，他肯定是答应的，就不要拿去炒作就行。”
　　“不会，”林晓温和笑笑，“谁拿这种事炒作呢，太消费感情了。”
　　蒋昊想，如果她这是在演戏，那把这精力放在主业上，都能拿奥斯卡了。
　　“你演技好像进步不少，”蒋昊不自然道，“刚刚在下面，有一段是不是真的溺水了？”
　　“啊，”林晓尴尬道，“您看出来了啊，其实我不太会游泳，幸亏一条过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男主角也跑了，一条过也没用，”蒋昊道，“换人之后肯定要再拍一次，你还是要准备准备，实在不行找替身吧，溺水也挺危险的。”
　　“嗯，知道了，”林晓答道，“演员那边，导演有人选了吗？”
　　“不清楚，就算有排期也比较麻烦，毕竟临时救火，价格可能要调一调，刘导对角色塑造还挺严格的，可能会头疼吧，这几天先把你们的戏份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
　　林晓嗯了一声，随即道：“如果找不到人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推荐。”

　　萧十六接到电话的时候很惊讶，毕竟他跟林晓合作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次，林晓又不是平时很爱跟人联系的类型，因此突然这么找上门来让他有些意外。
　　“可以是可以，”萧十六听到她给自己介绍了这么一部电影的戏，也是很惶恐，“档期方面我要跟公司核一下，我等会儿给你打电话吧，谢谢姐姐。”
　　林晓满意地挂掉了电话。
　　萧十六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虽然是个小年轻，刚毕业没多久，但是很多时候展露出来的细节都让人觉得此人绝对是可造之材。林晓没什么商业性的眼光，单纯就是用观众视角来看的，跟萧十六在剧组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她最为轻松且如鱼得水的一段时间，毕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进剧组拍戏，很多方面还在摸索的时候，萧十六也跟她差不多的处境，两个人处在同一个平台，共同进步的时候就会造就更多的革命友谊。
　　也或许是剧本里面两个角色之间的友谊影响到了现实吧，总之林晓看到现在刘导这里出现空缺，还是很乐意给他当一把伯乐的。
　　毕竟他也才刚出道，肯定不会贵到哪里去，形象气质也很符合原角色的设定，其余的就要看刘宏宇看不看得上了。
　　萧十六的档期很快就确定了下来，毕竟他们公司那边也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能自己给自己找到一块大饼，本来拍完跟林晓的那部戏之后就闲在家里抠脚了一段时间，现在有大荧幕能够进组，肯定是火速答应。
　　于是约了时间，把人叫到刘宏宇面前，试了试戏，导演十分满意，还顺带夸了夸林晓，让她也罕见地得意了起来。
　　“看吧，”难得林晓还有心情开玩笑，“跟着姐姐有肉吃。”
　　“谢谢姐姐，”萧十六也笑眯眯道，“那男演员被飞掉肯定要买通稿黑你的，姐姐没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林晓道，“他敢黑我就敢放录音带，谁横得过谁呢？”
　　“姐姐这样才像点原来的样子。”
　　萧十六这句话几乎把林晓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才刚刚毕业的男孩，有些心惊，难道会被这人看出来自己已经不再是林晓本人了？可萧十六之前也根本没见过林晓啊？难道是深藏不露的粉丝？
　　但也不敢太过细想，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离谱了，只能笑呵呵地继续把这件事揭过。
　　剧组的戏份很快拍完，中途几天林晓也还是有接到不少来自齐思嘉抱怨的电话，但整体看来还是在稳步进行。
　　她很少看这类选秀的综艺，但对于美女唱歌跳舞还是不排斥的，本着支持好朋友的观念偶尔看了几集，被很多片段尬到不行，跟齐思嘉吐槽了几句，对方也是意见连连。
　　“疯了似的，”齐思嘉道，“比真人秀还抓马，我们还有剧本你知道吗？后面还要我黑脸去说一个学员跳的一滩烂泥，天呐，我怎么说得出口，这是要被打的，导演组不是人。”
　　“那你怎么办，”林晓道，“节目需要做效果嘛，总得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沈弥一直在跟场吗？”
　　“没有，”齐思嘉在中场休息，独立私人化妆间里大咧咧地打电话，“他偶尔才会过来一趟，应该是带着好几个一人，付远甄跟邱一品只是其中之一。”
　　“没再怎么对你动手动脚啦？”
　　“他也没对我动手动脚过，”齐思嘉道，“我还巴不得呢，他就总是那么一副温温吞吞又平易近人的体贴样子，我好恨啊，我现在就想把他扒光然后捆在外面走廊上让大家好好鉴赏一下他的这幅样貌嘴脸。”
　　“你不是都对他下头了吗，”林晓讶然，“爱而不得变成恨？太抓马了。”
　　“没有，”齐思嘉气馁道，“我觉得他还是很帅的，滤镜没碎，好烦，我会喜欢这么一个人。”
　　“你不要天天给自己洗脑自己喜欢他，这样越久你就真的变成喜欢他了，”林晓劝诫道，“多看看边上的人，我觉得你们那个声乐导师不错啊，江柯对吗，很帅的啊，以前还是玩乐队的呢，单飞之后实力也不错，造型也跟上来了，你可以考虑一下。”
　　“你要我死吗，”齐思嘉道，“他女粉这么多，你是要我被当场撕碎。”
　　“你们在荧幕上看起来还挺般配的，”林晓揶揄道，“节目组没想说给你们凑个cp？炒炒热度也是好的。”
　　“怎么没想过，”齐思嘉抱怨，“江柯那边还找我来商量来着，被我婉拒了，我太怕被撕了，本来粉丝就没多少，不蹭了。”
　　“那你就当看帅哥饱眼福了，”林晓夹着手机，“不说了啊，我要去拍照了，过几天杀青去找你玩？”
　　“别吧，”齐思嘉道，“你还是先去看看梁陋，他跟他那相亲对象好像处的还不错，你再不去就真的被人抢走啦。”
　　“别贫了，人家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你还要拦着啊！”
　　说罢那边就挂了电话，齐思嘉只能索然无味地在房间里滑手机，看到梁陋今晚又去跟人吃饭，不由得心烦，想到自己等会儿还要录上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搞完，头痛不已。
　　有人敲门，齐思嘉应了一声，就探进来一个头，竟然是江柯的经纪人。
　　“齐老师有空吗？下个公演之前节目组有排一个舞，想跟老师对一下。”
　　“什么舞？”齐思嘉觉得自己自从来了这个综艺好多事情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不由得有点火，“我怎么不知道，导演组没跟我说啊。”
　　“刚定的，还没来得及呢，”经纪人是个胖乎乎的男生，看样子还挺年轻，“要不然咱们先过去看看，小江也在等着了。”
　　齐思嘉想说就让他等着吧，老娘还懒得搭理呢。
　　末了又觉得有点不礼貌，只能先跟着了。
　　排练室里果然站了一拨人，都是这季的导师们，见齐思嘉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说唱组的老师是个最近刚火起来的地下歌手，也是乘着综艺的东风上来的，看上去张扬跋扈的一个女生，性格却还是很好的，平时跟齐思嘉也比较要好，见她过来立刻勾住了她的胳膊。
　　“我就说齐齐来了事情就好办了，至少可以给我们改改动作，编舞老师给我们弄的那部分太难啦，别说我了，乌合姐都遭不住是吧！”
　　乌合娜拉是声乐组的另外一名导师，因为江河是偏创作型的，毕竟用林晓的话来说就是以前自己搞乐队，所以比较擅长全套的自我编曲作词合成，乌合娜拉是属于声乐专精，唱功在业界也是公认的，因此多了个互补的意思。
　　想来乌合娜拉几年也快五十岁了，真的被拉到唱跳舞台上跟一群小姑娘似的蹦蹦跳跳骨头也是遭不住，这才拉了齐思嘉来帮忙。
　　可是，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齐思嘉简直莫名其妙，看向边上的节目组人员，导演这才来忙着解释。
　　“这不都要快到决赛了吗，所以想请各位导师一起排个舞台，做最后公演的亮相，也是跨界的一次尝试嘛，话题度也蛮高的，跟你的公司方面也商量过了，那边都说没问题。”
　　齐思嘉没脾气了，为什么小乔他们总是一声招呼都不打乱给自己接活！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
　　但眼看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全部人都在等着，自己也不好就这么摆摆屁股就走，只能硬着头皮去看他们原先的编舞，发现了好多问题，跟老师一块改了改，顺便优化了一些乌合娜拉的part，这才让整个环节变得和谐了一点。
　　“到时候CC直接走侧边走上台来，接进这段里面，”齐思嘉将CC从位置上拉了过来，尽量给他们排好点位，“镜头可以跟着怼脸，记得单手拿麦的时候要朝镜头挥两下，你应该很擅长吧？”
　　“当然当然，”作为rapper的CC在这方面的台风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你跟江柯一起吗？肯定要叫翻全场了。”
　　说到这里齐思嘉又是有点无语，这段舞台排的重中之重绝对就是齐思嘉和江柯两个人的亮相，实在是太浮夸了，几乎要把炒cp三个字糊到人的脸上。
　　江柯今年也才三十岁，在偶像圈里可能会被人吐槽说年纪偏大，但以实力论短长的歌手界算是少年英才了，虽然不至于是当红大热，但其业界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为人低调话少，平时也不怎么乱上综艺，平和淡定又高冷的性格几乎囊获了无数的女友粉和事业粉为一体，虽然不像爱豆粉一样鸡血能打，但路人数量是可观的，本来内娱偶像的名声已经臭了，炒CP几乎是他们的老手段，这么一贴上去被骂的第一个绝对是齐思嘉本人。
　　想到这里她都要窒息了，自出道以来其实她都蛮忌讳去跟人贴着炒热度这件事，多数时候都很享受自己独美的状态，奈何现在整体全世界偶像业都不太景气，很多比她有名的前辈大神们都开始下海接综艺的接综艺，演戏的演戏，转行的转行了，她一个人尴尬地回国之后定位十分不明确，正是需要好好出作品固粉的时候公司还总是给她整幺蛾子。
　　上次接的那个恋爱综跟路人邱一品演小情侣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跟江柯演小情侣么？疯了！她甚至到现在连江柯是圆是扁都还没看清呢。
　　CC见她尬在原地苦笑，这会儿正好在休息，也便好奇地小声问她：“怎么了？你不喜欢江柯？”
　　“没有，”齐思嘉果断道，谁会莫名其妙到处树敌呢，“就是有点累，排练挺辛苦的。”
　　“是，”CC叹了口气安抚她，“你一边跟我们一起练习还要跟编舞老师改舞，是挺累的，可惜我不能帮上什么忙，不然这样吧，你跟导演组商量一下，重新再找一个人过来带我们，这样你就不用多余时间还来帮我们纠正动作了。”
　　“算啦，”齐思嘉道，“也没这么麻烦，就是我太久没跳舞了骨头有点松了，正好参加这次节目让我找回了点在韩国的感觉，人再不动就要废了，没事。”
　　CC这才放心，拉着她说小话。乌合娜拉也不排斥跟年轻人一块玩，走过来见她们聊天，瞥了一眼在另外一边跟编曲商量着什么的江柯，有点长辈的八卦心态。
　　“小齐，你觉得小江这人怎么样？”
　　又来了又来了。
　　齐思嘉笑着朝她打哈哈道：“很好啊，唯一的男子军，撑起了我们这里的一片天，小姑娘都挺喜欢他的。”
　　“噫，我问的哪是小姑娘，我问你是你，”乌合娜拉道，“你们这些小年轻都喜欢这一卦的吧？看他，平时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的，多酷啊，长得又帅，又有才华。”
　　“是，”CC接话道，“我跟江柯合作过呢，之前还在livehouse的时候，现场绝了，嗷嗷乱叫，一跳水下面都是手抢着摸他的屁股哈哈哈——”
　　齐思嘉想到那个画面也是一个爆笑，实在无法想象江柯这个人怎么顶着一张死鱼脸在人海里被人摸来摸去的。
　　这边正说着呢，似乎察觉到她们的议论话题，江柯朝她们偏了偏头，眉头稍稍皱起，真有点英俊冷艳的味道。齐思嘉看得心虚，连忙转头，装模作样地跟乌合娜拉讨论编舞的问题。
　　最终几人合了一遍，齐思嘉的part到的时候需要跟从钢琴前面站起来的江柯来一段贴身热舞。跟男艺人合作本来对于她就是司空见惯了的事，但莫名其妙的到了江柯这里就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大概真的就像网上说的那样，江柯本身身上就存在着一种夸张的性张力，光是一句话不说站在那里，穿个大爷似的黑T恤就已经很有男人味了，再加上那副死表情，面无表情地垂眼看自己的时候仿佛一种温顺又张狂的动物。
　　齐思嘉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过流程而已至于这么入戏吗？
　　完了已经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上了三根蜡烛，迎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