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何期》初荷笙

89、再游故地（一）

　　游泳馆的真相最后还是被隐瞒了下来，四人也决定在三天后出发。一个教授得知了他们要离开的事情，便将自己的车子借给了他们，当然也可以说是送了出去。原本麻千伊还在推辞，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教授的热情同意了。

　　李光灿得到白鹊的通知后，虽然心里还是有万般的不愿意，但还是去了。不然想必曹辉还会在他耳边唠叨个好几天才肯罢休。在接受时不时的唠叨和出去走一走的两个选项中，他还是选择出去走走来的自在。

　　在临走前的三天里，四人和所有认识的人都道了个别，在向徐川海递上辞呈，通过了所有程序后才终于到了第四天该出发的时候。

　　宣桉和白鹊将603的房间锁好，她们已经提前和许浩成说过，要把这件房间留住，说不定她们日后要是有机会还能回来，那便又能再住进去。

　　虽然许浩成有点说不准，但大学城日后再多人的几率的确很小，能留个房间也比较容易，他也就同意了，毕竟她们也为大学城付出了很多，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

　　行礼都放到了这辆黑色轿车的后备箱，能带的东西很少，也不过就是五个小背包。

　　“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家有缘再见吧！”麻千伊和其他人说道。

　　曹辉是来送李光灿的，他站在驾驶座旁和方向盘前的李光灿说了些话。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只听李光灿“啧”了一声就把玻璃窗升了上去。

　　曹辉叹了口气，转头去跟在道别的麻千伊道：“千伊我知道你也是个理智的人，所以我也想多麻烦你一点，光灿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你知道他比较鲁莽，有的时候一见到变异生物就会冲上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着点他，当然，，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特别是你们之中的千千，她……总之，你们都得小心些，现在也没有什么联络工具，要是这一走的话我们也就是彻底断了联系，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万事都小心些吧。”

　　麻千伊点头道：“曹指挥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劝住他们的。”

　　“好。希望之后还能再见到你们，再见。”

　　曹辉和来送行的那些个刘雅，刘成，唐斯文他们站在一起。大门口的路也被放开，这里的围墙也总算是又一次建好了，只不过这车辆的出入还是麻烦的。

　　车子的车轮离地，浮了起来，穿过那灰色的混凝土就稳稳的停在了路上，引擎发动，他们看着车子在十字路口处远去。

　　再见时，也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了。

　　他们的第一站是c城，对于这条路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就在几个月前他们才从那里过来。

　　最近这g市里的变异生物都安静了许多，并没有再出来闹事，他们本以为这些都是假象，可能在出市前还有一场恶战，可到最后他们也都顺顺利利的出市了，也是他们多心了。

　　高速公路上，那两伙强盗又出来打劫，结果一见到是老面孔便夹着尾巴逃走了，根本就没有上一次的嚣张跋扈。

　　所有人都坐在舒适的车厢里，靠着柔软的座椅，这可比平常坐在收缩床上舒服多了！

　　这车看着并不差，还是近几年比较有名的一个汽车牌子，里面的配置也是中上，李光灿开起来便觉得得心应手，这可比那些老东西的手感好多了。

　　范千千一路上都抱着一个陶瓷的坛子，麻千伊则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失神。

　　宣桉对于气氛的感知很敏感，自然就注意到了后面两人的变化。范千千的眉头是紧锁的，把内心的不安都写在了脸上。麻千伊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之前给人和善的感觉，更偏向于平凡普通。

　　感觉到这些，宣桉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有种违和感，感觉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她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已经有一年了，她也好像总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以前在变，现在也是。

　　她本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是靠着苗川和麻千伊做的调节可现在看来又不是的，调节剂从来都只有苗川。麻千伊只是一直在附和着她的话，她只是一直在跟随着苗川的步伐所以才让她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原本的五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矛盾，除了有时范千千会和白鹊打嘴炮之外便不会有更多的摩擦。

　　苗川也只是在那时才会起一点润滑作用，但说到底她们之间的关系貌似也只是被夹在战友和朋友之间，真心想做朋友的好像只有范千千和苗川，现在苗川走了，麻千伊泄了气，范千千有心事，这么一看，安静的车厢里，所有人的位置之间便像是多出了一层轻纱一样。

　　是让宣桉很不舒服，不安心的隔阂感。

　　宣桉总觉得自己在友情上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她曾拥有过这个东西，也失去过。她现在怕了，是不想说也不敢说，她怕说错了，也怕说多了。

　　她本想和白鹊说说这事，便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想找她说话。但又因为怕她不能理解，便迟迟没有开口，毕竟她已经好久没有对谁敞开心扉过了。

　　白鹊和宣桉下了车透气，她们站在后头的一辆无人汽车的车前，吹着凉风说话。

　　“你是想说她们的事情吗。”白鹊问道。

　　宣桉最后还是没能自己说出口，见白鹊猜出来反倒还觉得松了口气：“嗯……你看出来了？”

　　“是有点明显，你在车上很拘谨。”白鹊坐到了那辆黑色汽车的车头上，脚尖戳着地面，“麻千伊本来便是那样的看着很和善温柔的样子，但对于很多事她都是一种随便的状态，你不用在意太多。她现在只是还在想着苗川，所以才一直会是那个表情。”

　　“嗯。”

　　“至于范千千她也是，虽然说她平常总是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但她也不完全是个傻子，该懂的她还是懂的。无论是对于苗川，还是宋栗秋她都十分的重视……倒不如说，她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很重视。她一直都想送宋栗秋回到故乡，可能是因为我对她说的那番话动摇了她，所以才会看起来一脸的心事重重。”

　　见白鹊这样的了解，宣桉便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她其实一直觉得白鹊对于她们的态度都还算是中立的，但到这种程度会不会太了解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么多的？”

　　白鹊笑道：“人见多了那自然就会了，不过你也不要多想，这最多也只能算是我的‘职业病’罢了。”

　　“职业病？”

　　“对啊，跟人打好关系是我最擅长的事情，看人也是。我的母亲让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看清每一个人对于我的利益关系，这是她对我的一种训练，也是我在外的工作。”白鹊说这话时，一脸的平常。

　　宣桉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你这样不会觉得很累吗？”

　　“久了自然就不累了，不过对于你来说的话应该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宣桉没有说话，白鹊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对于一个连盯着人眼睛说话都做不到的宣桉来说，观察一个人的想法和作为的确是一件另她心虚又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c城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宣桉盯着漆黑的远方，现在的月亮在天空挂着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因为少了电灯的光亮，整个世界都是黑的，黑的让她们快都看不清对方的身形。

　　“说不定里面的人已经死光了呢。”

　　宣桉回头看她，也不知道她对那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恨意，老想着要人死。

　　她问道：“你就这么讨厌他们？”

　　“并没有，只不过他们之前想让我们死，我当然也就想让他们死，这只能算是回敬。”

　　“……”

　　两人又多聊了一会儿，天便开始有些范蓝。今天依旧要赶路，李光灿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她们回车。

　　两人回到车上，又坐了一天一夜，偶尔开窗透透风把秋的凉意放了进来，这车里的闷气才会得到释放中和。

　　还有大概五百多公里时，范千千突然开口问道：“我不知道栗秋她住在哪，你们有谁知道吗？”

　　白鹊和宣桉曾在偶然间到过她的家门口，但是宣桉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人她认识，自然就没放在心上，她是不记得的。可白鹊不同，她早在第一次见到时便认出了她的身份，那想来她可能是有印象的。

　　白鹊见宣桉盯着她看，她笑了笑对她做了个口型。

　　我忘记了。

　　宣桉收回眼神。

　　既然连白鹊都忘记了，那就更不可能会有谁知道宋栗秋的住址了，宣桉虽然心里对这个回答有点奇怪，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车厢里一阵的安静，麻千伊听到了范千千的叹息声便出声安慰道：“我们或许可以碰碰运气去问问城里的其他人，看看能不能遇到她之前的邻居。”

　　范千千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那里真的还有人吗？”

　　“……”麻千伊眼光暗淡，“或许吧。”

　　这个话题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隔天的中午，这辆白色的车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亮眼的出现在了那片宽广的，裸露着的荒凉土地。这里的城门还是那样，一片废墟，但不同的是那里被蜘蛛网覆盖了一层，像是一件有破洞的衣服上被缝上了一块补丁，而且那补丁还是用无数条白线交叠而成的。这在他们看来十分的不和谐，还有些奇怪。

　　车被藏到了当初的有一批人藏身的小林子里，那地方他们看过一遍没什么大变化，只是人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些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像是火堆，叶子帐篷，破衣服等的东西。

　　几人找来了些叶子，草啊的东西随便的在车顶上摆放一遍，麻千伊便在车身周围布下了结界。

　　李光灿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道：“暂且就先这样，有麻千伊的结界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先去看看城里怎么样了。”

　　“从外面看来里面的情况应该不妙，连这都没有人了那城里还会有吗？”范千千有点担心的说道，“如果里面很危险的话，那我们就这样进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么多，我还以为你会一心找人不顾一切的就冲进去了呢。”白鹊侃侃道，“自然不能就这么进去了，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好了。”

　　范千千愣了一会儿，她突然激动起来：“怎么能就你一个人进去？我们和你一起去！”

　　白鹊拒绝道：“不用，我可不想和你独处，而且你带着那东西要是打架的时候洒了你不得疯？”

　　宣桉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

　　白鹊拒绝的斩钉截铁，宣桉微微皱起了眉头道：“知道危险你还一个人去！”

　　“那我也不能让你危险，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白鹊毅然决然的转身，跳到树顶上，他们只听到一些沙沙声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