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大学城（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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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她觉得白鹊这个以宣桉的危险作为定时的炸弹要是走了的确是会给大学城减少不少麻烦，可是她这一走他们这队不就又要缺人了吗？
缺人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新人就是了！如果新来的是像宣桉白鹊那样的，既有战斗经验又有实力的还好说。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且不说会不会再有新人来大学城避难，就是老人里头刘雅也很难有几个看得上的。要是是唐斯文他们还可以，但是二队以下的绝对不可以！
可白鹊这人这么的固执肯定是不会突然觉得留下，而且她们出去也是办正事，说不定以后可能还会回来。
果然还得看看能不能去二队挖两个人……
刘雅心思都飘远了，连到了游泳馆都没注意，最后还是被刘成给拍醒的。
游泳馆外面围着一大群人，四个人绕了这地方一圈想看看有没有熟脸。恰好，宣桉就瞧见了许久不见的曹辉和李光灿。
因为会路过游泳馆的人很少，所以曹辉一眼便认出了她们，但也没有离开岗位，还在那站着手都没挥一下。
刘成拉着自己心事重重的姐姐跟上了白鹊的步伐，他们直接就站在了这两个故人的面前。
还没走近白鹊就立马打招呼道：“曹指挥，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在这当看守了？”
宣桉也问好道：“曹指挥，李指挥。”
曹辉见到这两人平安无事，心里放下心来。但他现在还在岗位上不能说话，便眼神示意她们到旁边去，等一会儿他们下班了再说。
两人会意，拉着另外两人到了旁边。旁边在休息的人不是没有，他们在询问两人后了解了情况，那人认识曹辉和李光灿，难得有熟人来一次，便破例主动代替他们继续看守，让他们先下去休息。
曹辉拉着李光灿过来了，能见到熟人他的表情是开心的：“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白鹊回答道：“我们是有任务过来的，你们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来这当看守呢。”
曹辉说：“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这工作是先前谢上校安排的，除了我们以外，其他的人好像都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也都当过指挥。不过你们来这是什么任务？对了，我们上个月值班的时候也看到你们那的情况了。”
体育馆和游泳馆的位置是近在咫尺的老邻居了，中间来回走一趟脚步慢的话也绝对不会超过六分钟。看守这地方的工作是很枯燥的，休息时间没有多少，因为是禁地的原因，即使旁边有人在打仗也不能动一下，只能等到下午四点或早上六点的换班结束，这的人才能缓缓自己一天完全集中的神经。
而刚刚他们能换班下来那也只是刚好有熟人在，能暂时替一下。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要处军罚的。
白鹊说：“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新体育馆也盖好了。”
曹辉对一声，便疑惑道：“你们还是先说说来这里的任务吧，这里是禁地，我们作为值班也不能离开太久。然后这两个人我也不认识。”
“我们和白鹊宣桉是一组的队友，我是刘成，她是我姐，刘雅。”面对前辈刘成脸上堆起笑容，他解释道，“我们是被徐城领命令过来到这里调查的。”
徐川海在继承谢路云的位置后被所有人起了个新称呼，在他那也是同样的适用，那便是城领。意思也就是大学城的领头羊，这新名字也是十分的贴切。
曹辉犹豫片刻后道：“这个的话……这件事你们得和腾清，啊不，是陈队长说。他是我们的队长，资历也最老。是从前年刚开始封禁的时候就在这的，你们调查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看现在的时间他应该就在游泳馆门口守着，你们去问问吧。我们要回去了，不能离岗太久。”
“没问题，谢谢曹指挥！”白鹊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光灿，突然笑了下道，“最近我们刚好要离开这了，要去首都，不过之前还要回一趟c城，你们……”
曹辉知道白鹊这话里的意思，虽然他的确在之前对c城有留恋，但是现在却没有了：“我们是不回去的。不过这么远的路谁开车？”
白鹊叹口气道：“唉，暂时还找不到人，比较头疼。”
宣桉看她一眼，心里自然明白她要干什么。
曹辉脸上出现了担心的表情：“那总不能步行，要不我来给你们开车吧！不过我好像不知道首都怎么去……光灿要不你来吧！”
“啊？”李光灿正准备反驳，白鹊却抢先一步答应了。
“可以吗！李指挥这么厉害的车技我觉得是可以的！而且他肯定还去过很多地方，一定识路！”
白鹊夸奖的话李光灿不以为然，只是拒绝道：“不行，我不想再带她们这群小屁孩了，各个都是麻烦精！”
曹辉忙道：“光灿你不能这么说！她们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好，也从来都只是帮忙，没给我们添麻烦过。白鹊，宣桉你们别听他乱说，实在不行我看地图也把你们带过去！”
宣桉不知为何看着曹辉便觉得他的身后在散发着一股母性的光辉。天啊，这就是男妈妈吗！她还是第一次看出在战场上帅气指挥的曹辉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没事，没事。”白鹊道，“不用特别勉强曹指挥的，其实我也只是看李指挥平时这么一个喜欢上阵杀敌的人在这里每天光站着看地方有点无聊，所以才想让他找点事情做。”
李光灿切一声：“我还不用你操心。”
“不过的确是啊。”曹辉看向一旁固执的男人道，“光灿你前几天不还说想去前线吗？说不定这次出去到首都就有机会了，你真的不想去碰碰运气吗？”
“……”
李光灿不说话，这是有点心动了。
“对啊，而且我们之前的教练好像就是在首都战斗，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你说两句话，不管怎么样能打仗是一定稳了的。”白鹊停顿着准备听李光灿的回答。
“……”
看他不说话，白鹊也不着急：“没关系，既然李指挥不想去的话那就算了，我也没有要说你胆量小的意思。”
李光灿变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我没那意思了啊，况且这是您自己不想去的。”
看着白鹊一脸的笑意以及话里用的敬语，李光灿当然觉得自己是被看轻了。
这可不就是嘲讽吗！
“去就去！谁会怕那些鬼东西！”
“好，那等我们要走的前两天就跟您说一声，我们先走喽！”
曹辉开心的挥手，李光灿则愣在了原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陈腾清早就注意到了这四个小孩，见人终于主动走了过来，他便十分不客气的道：“游泳馆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刘雅作为队长，站在了三人的前面道：“是徐城领叫我们来的，麻烦让我们进去调查一下。”
陈腾清脸上黝黑的皮肤对着他们摆臭脸：“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就凭这一身衣服也不能随便进！”
“我们是城内巡视一组的成员，我想您应该听过。”刘雅笑道，“而且如果一定要证据的话，我们也可以要徐城领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一趟，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太阳正烈，陈腾清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这语气倒不像是假话，那刚才干什么还要做贼似的看我们这一圈，鬼鬼祟祟。”
白鹊道：“这地方我们谁都没来过，保险起见不得多熟悉熟悉地形。”
陈腾清道：“我们这可没什么好进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的好。”
“我们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玩的。”刘雅表情严肃起来，“请陈队长通融一下。”
陈腾清见他们意思如此的坚决，便叹口气道：“对你们来说这里面的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口令我的确是收到了，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对于陈腾清突然的转态三人没有觉得奇怪只是跟在他身后，准备接受这大学城唯一的秘密。
游泳馆的门被陈腾清拉开，铺面而来的凉意和潮湿感让身后的四个人有了写寒意。陈腾清背着手走在前头，过了会儿又回头看了眼他们，自顾自的说了句：“这年头的小孩子怎么都不好吓唬呢……”
他们四人听力不差，这会儿算是明白刚才那逼问的语气是在干什么了。陈腾清就是想吓退他们，让他们放弃调查这里。只是这上头的命令都下了，实在没有理由推脱，那便只能吓吓这些孩子了。
水雾一片白茫，遮挡着所有人的视线。陈腾清还是那样走在前头，步伐没有一丝犹豫：“在谢上校还在的时候也有过一个队伍来过这里调查，只不过那支队伍看着不强，可能也只是来试探试探这里。毕竟这禁地是第一任的市长设立的，连谢上校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刘雅问道：“那些人没查？”
“那群小孩就和你们差不多大，有几个还是新兵，胆量还没练成被我两三句话就给吓退了。可能只是随便的一只吊车尾小队吧，真是看不起我们。”陈腾清冷哼一声，“不过既然你们是一队的，那看来如今这个徐城领是真的打算要查清这件事了。”
刘成向四周望了望，看到脚底下湿滑的瓷砖道：“我看着这游泳馆也不大，怎么感觉走了这么久？”
“障眼法而已，主要还是这水汽太大了。不过这地方也就这点特点，马上就到了。”
穿过这团如同待在蒸汽房里一样的大量水汽，就能看到游泳池了。宣桉回头看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方才走过的那如同十几分钟的地方只不过才有两百多米。
走到跳水台前，这整个游泳馆的内部便一览无遗。白色的墙壁，蓝白小方格组成的游泳池墙壁和底部。八个跳水起点，游泳池里的水却都不见了，着了魔似的只剩一颗大水球立在泳池中央，里面有具人影。
陈腾清眼底浮现着一层浅浅地忧郁：“我暂时先建议你们别靠近水球。”
四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地方，刘雅没见过这画面，有点惊讶道：“那里面的是谁？”
陈腾清的声音低沉：“整个大学城纯净水的源头，同时她也是我的妹妹，陈淼淼。”
“等等，等等！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大学城来之不尽的干净水是靠一个半变异人来的！”刘雅听完这话属实是有点不冷静了，她也是差点没喊出来，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道，“为什么她看着一动不动的，是死了吗？不是，这是谁干的？是谁干出的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她也是一条命啊！”
白鹊奇怪道：“你激动什么？这是人妹妹，他都比你冷静。”
“对啊，你怎么这么冷静。你是怎么保护自家妹妹的，宁愿现在看着也不去救她？”
刘雅不冷静的言论让白鹊和宣桉都很诧异，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她自愿的。”陈腾清的声音中有股隐忍的味道，能看得出他当时对于这种决定也是十分的不赞同的。
“我妹妹陈淼淼是我在来到这里之后才遇到了，其实我并不是很意外，那几天我爸妈带着淼淼来这里陪害怕的奶奶度过这段时间，那来避难的人里自然有她。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我们一家在避难的时候遇难了，最后只剩下了我爸，还有淼淼活着。淼淼就是在那时候变异的，我爸也参军去了。”
“淼淼从小就喜欢游泳，也很擅长游泳，最爱的东西莫过于是清澈的湖水。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她的异能才和水有关。”
四人都安静的听着，他们都明白这地方只有那水球值得调查，也能听明白陈腾清这是在说出当年的真相。
“兄妹重逢我们都很高兴，聊了很久。她当时便跟我说了市长要找她帮忙的事，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除了可以控制一点水的移动以外，还可以净化水，所以市长便想让她帮忙。我觉得这事件好事，也没什么坏处，况且她在很久以前就喜欢到河边捡那些水里的垃圾，这和她之前干的事情也没什么区别也就同意了。”
“可是在之后的每一天，我每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脸都是苍白的，她浑身上下都在透露着她恨虚弱的信息，我以为她只是太累了，便让她休息几天。可这时市长却不答应了，还站出来批评说我以小舍大。淼淼不愿意看到我被骂就只能每天继续的重复着使用异能，她也就一天比一天更虚弱了。”
“大学城这么多人，用水量极大。她一个人每天需要净化十几吨或者说上百吨的水身体吃不消吧。” 白鹊拉扯着身上变得潮湿的衣服，说“你难道不知道半变异人的异能是有限的吗，如果用过量可能还会处于假死状态，更严重的甚至会因此丧命。”
“当时的我自然察觉到了，但是我阻止也没用她坚持着要去。直到有一次她突然昏迷了四天，那几天整个大学城都停水了，所有人都在抱怨着渴，我这才意识到她工作的重要性。难民们对于有干净水后都对她开始依赖了，他们离不开她。”
“她醒来后市长也没有要终止这件事的意思，反而是变本加厉。于是没过个几天淼淼便又要强行的昏迷了，但是就算是她躺在床上，手还是要伸进那脏水里净化，之后市长便突发奇想想出了这种办法。”
“水球底下有两个水管，一个是自来水的水管，另一个则是净化水的。只要淼淼将自己包围进水球里，这个便可以成为一个循环的设备，这样的话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干净水给大学城使用了。”
“她醒来后听完这个计划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陈腾清握紧拳头，心有不甘的样子，“她说她还是想要救人。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为没有水而被渴死，干死。”
“她……呆在里面多久了？”刘雅说出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哑了。
“九个月，刚好在今年的一月初她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刘雅沉默许久才问出口道：“那你的父亲呢？”
“今年四月的时候，战死了。”
“……”
白鹊也不知此时该是什么心情，只是她从苗川的眼里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从不开口的宣桉，面无表情的脸上淡漠着，她心里发苦。为什么战争总要牺牲这么多人呢？
“她这样，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宣桉顿了顿，她竟然把这句话给说出口了，她后退半步就想往白鹊身后躲。
“是啊，可能没有区别吧。但或许对她来说是有意义的。”陈腾清喉咙里哽咽了一声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所有事，就离开吧。我想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四个人踌躇一会儿便抬腿走了，宣桉忍不住的回头看陈腾清还坐在那，呆呆的，眼里只有无尽的悲伤。她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跑了回去，在他的旁边说了句话。陈腾清听完不一会儿便哭了出来，宣桉定定的看了会儿水球，就跑回了白鹊的身边。
那四人消失在了大门口，那个阳光照射出金黄色的地方。
陈腾清走向水球，手伸了进去想抓住那人，谁知这半死不活的陈淼淼竟然主动的拉住了他，人影在摇头，唇形确实重复了宣桉刚才对陈腾清说的那句话。
有你做我的哥哥，我感到无比的骄傲和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大学城（四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