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黑与白》8KEN

3、第 3 章

　　你刚挂断电话，黑尾就回来了。
　　“这么巧，踩着点回来的啊。”你瞟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啊，是啊。”黑尾又坐回来，嘴角带着微妙的笑意。哪有那么多巧合，他一直在外面看着坐在里面的你，在你挂断电话的时候就走进来了罢了。“还有多久能结束？”他把椅子挪到你身边挨着你坐着。
　　“……”看到他突然又靠近，你有些不自然，但他一副没什么不妥的样子，眼睛看着你的电脑屏幕，像是没有感觉到你的不自然。“快了，再十几分钟吧。”你抑制了那种不舒服的的感觉，把思想重心又放回了工作上。
　　“我还以为你还要很久，就剩这么一会了还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哦。”黑尾托着头看你。
　　“……”你尽量不去和他对视，“哪有什么睡不睡的，等我弄完之后，我们不是就马上要出发去下一个城市了吗？”
　　“我开车，你休息。”
　　“……”你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堵塞。
　　“那我先去把车开到门口，一会你下楼之后直接就能上车。”黑尾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起身离开了。
　　办公室只剩下你一个人。
　　刚刚你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混乱，脑袋里蹦出了“那还是算了，还是先回家然后明天早起做铁路走”“但好像现在这个时候回家还是要麻烦黑尾把我送回家”“确实如果黑尾开车我们一起去的话我能休息一会”……一系列的想法，混杂交织，一个都没能说出口。
　　你看着电脑还闪着光的荧幕，突然感觉有些烦躁。飞快地了结了剩下的工作，你“啪”地一下合上电脑，带着它下了楼。
　　黑尾的车果然在门口等着你，驾驶位的车窗开着，黑尾正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把头靠在胳膊上，像是在休息。你能看到他的侧脸，是和菅原不一样的感觉。菅原有些娃娃脸，圆圆的很可爱，侧脸在帅气中还带了一点稚气感。而黑尾就完全是棱角分明的帅气，线条硬朗，完全是成熟的气息。看到他这样趴在方向盘上，你的烦躁突然消失了，有些不忍心打断他难得的休息。但是黑尾感觉到你来了，他抬起头，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上车吧。”
　　坐上了后座，你把笔记本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霓虹。霓虹花哨但不喧闹，它给了黑夜无声的繁华。到更深一点的夜里，它们就消散了，窗外只剩昏黄的路灯和一轮月亮。车体微微地摇晃，让你的睡意不断加重。
　　黑尾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你双眼迷蒙的样子，微微地笑了，“困的话就睡吧。”他的声音比以前要温和许多。
　　你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倚在车门上，“你也很累吧。”你说。
　　“被你注意到了吗？”黑尾往椅背上靠了靠，“有一点吧。不过能被你注意到，我突然感觉累一点也没关系。”
　　“……这是说的什么话。”
　　“之前一直勤恳工作的我可总是被你忽略的啊。”他从后视镜看你的眼神有些暧昧，“现在能被你关注到，是因为我更刻苦了呢，还是因为你比之前要在意我了呢。”
　　他的语气比平时要轻，草草地拂过你的耳朵，却能给你留下复杂的感觉。又或者是这夜色的渲染，加之他并不正经的尾调，整句话多了调情的意味，让你有些局促起来。
　　但这一切只是你觉得。大概黑尾只是开玩笑吧，大概只是你想多了，要是这时候训他说不要对你有奇怪的想法，自作多情反倒更尴尬。你干脆当做听不懂，直接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你依稀听到了黑尾的轻笑声，然后他说，“安心睡吧，到了我会喊你的。”

　　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是黑尾的。你睡得很死，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它披到你身上的。你揉了揉眼睛，让自己赶紧清醒起来，结果定睛一看，驾驶位没有人。
　　“黑尾？！”你有些慌地喊出了声。
　　“醒了？”车外传来黑尾的声音，他打开车门坐回驾驶位，手往后给后座的你你递来一份早饭，“我刚回来你就醒了，喏，给你买的早餐。”
　　“……”你一脸懵地接过，眼睛还盯着黑尾。
　　“睡傻了吗？”他扭过头看你。
　　“才没有。”你把他的外套丢给他，然后掩饰自己般地开始吃早餐，“……谢了。”你小声地说。
　　黑尾没有说话，只是笑得比平时更高兴了些。他把外套重新穿好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意义，抓起领口那里闻了闻，又闻了闻内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他又转过身来，用打量你的眼光看着你。
　　“干嘛啊。”你微微皱眉。
　　“你有喷香水吗？”他问你。
　　“没有，我没那么小资。”
　　“那看来是你的体香，”他又闻了闻，“奇怪，平时怎么没有闻到。”
　　“差不多得了你。”你剜了他一眼，“我吃完了，是不是该走了。”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对，劳烦你下车了。”他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了车后，你久违地站直了，衬衫被你在车里压得有些皱褶，你勉强拉平，整理好着装后，你留意了一眼黑尾。
　　“……”你抬手指了一下他的红色领带，“没收紧。”
　　“嗯？哦。”黑尾单手收了收领带。黑尾的手很大，领带打结处在他手里像被玩弄的红宝石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喉下这么动着，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不停散发着他的荷尔蒙。
　　菅原好像还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服装，你在心里想，除了校服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菅原穿这样的衣服会不会像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呢？那样的可爱的脸配上这样的衣服……还挺想看的。如果菅原打领带的话，什么颜色的会比较适合他呢？一定不会是这么鲜艳的红色，不过红色倒确实很搭配黑尾这样的人，张扬、热烈……
　　“嗯……我是还有哪里不对劲吗？”黑尾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疑惑。“你一直在看我。”
　　这下你才回了神。你有些尴尬地撇开了脸，“没有了，赶紧走吧。”
　　“原来是单纯地想看我吗。”黑尾一边走一边用玩笑的口气说。
　　“我只是在看领带而已。”
　　“okok，是我误会了~”

　　菅原每天的生活都很单调。
　　去小学教书、下班回家、一个人随便吃点晚饭、给你打一通电话，完成第二天的备课、洗澡睡觉。
　　他常常会打开手机翻看你发过的短信，你的短信都是在汇报你今天又要去哪个城市，今天要做的工作是多是少，翻到最底，才有一条“想吃阿菅做的饭了”。只有这一条。每次看到这一条的时候，他都会幸福地一笑，看到它就好像可以看到你抱着他的手臂仰起你期待的脸庞。
　　一开始他发出的短信比你回复他的多，会问你有没有每天都吃早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会问你午饭有没有好好吃，不吃的话工作会没有精力；会叮嘱你不要因为要减肥而不吃晚饭，还有要少熬夜，不要通宵，工作不要太拼命。但你的回复往往是，“今天起了个大早，但是突然有紧急的任务，来不及吃早饭就要开始忙，只能吃个早午饭了”、“午饭没来得及买，随便吃了点零食垫垫”、“晚上赶进度，赶时间，没空吃晚饭了”、“熬夜通宵有时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看着你发的这些短信，只能对着屏幕担心你，实际的事情一点也做不到，让他感到特别的无力。后来他再想发这样唠叨的话的时候，自己先犹豫了。文字短信终究是无用的，说不定你还会觉得麻烦吧？这样的短信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还要让你分出精力来回复他。尽管心里对你的担心一点未减，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唠叨，只和你互发一些日常的内容。
　　每天晚上短暂的通话时间是他最期待的。你之前告诉他你比较忙，所以等晚上稍微有空的时候主动给他打电话，不用他打给你，于是他每天都在等。能听到你的声音，他的心才能稍微地安定下来。他把那些无法用文字传递的情感一字一句地传达给你，再听你一字一句地回复他。每天打完电话后，菅原才能感到自己的内心被填满了，才能安心地去睡觉。
　　尽管床的另一边没有了你的身影，但他仍然每次都空出你的位置。好想再抱着你睡觉，好想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好想每天早上上班前有你的吻别，好想你……他带着这样的思念进入梦乡，度过每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