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黑与白》8KEN

2、第 2 章

　　自从你的工作步入正轨，每日的节奏也开始加快。早晨和菅原吻别后就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很少再能和菅原一起吃一顿晚饭。回到家后常常已经是菅原备完课的时间，他会帮你把饭菜重新热好，看着你吃完，问问你的工作状况，叮嘱你早些洗澡休息，然后自己默默地去清洗餐具。每天只有在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你的身心才真的能放缓节奏，松弛下来。菅原总会抱着你，抚摸你的发丝，心疼地说觉得你太辛苦了。你每次都告诉他，不辛苦，都是为了生活。
　　这天醒来，你看到手机上的日历提示：恋爱八周年。“竟然是今天吗……”你揉了揉太阳穴，嘀咕道。专注于工作得你现在好像已经模糊了日期的概念，再加上已经这么多年了，这种日期跟以前比起来没那么那么地放在心上了。
　　看着身边还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菅原，心里一软，你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起床了，阿菅宝贝。”
　　菅原听到你这么喊他，猛地坐立起来，把你吓了一跳。
　　“吓死我……”
　　“你……！你喊我……！”他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做了个鬼脸，然后下了床，“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吃早饭的时候，菅原看你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动不动就瞅你一眼，弄得你忍不住想笑，“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你问他。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他眼巴巴地看着你。
　　“记得。恋爱八周年。”
　　“对，”菅原脸红红的，“……但，也算是，结婚一周年吧？”
　　你想起了在上班第一天的早晨那么不正式地向你求婚然后下午立马扯证的情景，又笑了起来，“确实算是。”
　　“那今晚可不可以早点回家，一起吃晚饭？”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像一只小兔子。
　　说实话，你犹豫了一下。你的第一反应是计算工作量和你的最快能完成的时间，计算结果是勉勉强强，而且这样的速度很难保证完成的工作不出纰漏。但看着这样的菅原，你还是说：“可以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一天就像个超负荷的工作机器，几乎舍掉了所有的休息时间，一直坐在电脑前。你心里还庆幸今天没有需要出去跑的任务，不然就更难保证早些回去了。
　　“喂喂，你这样也太可怕了吧。”黑尾铁朗路过你的座位，他的声音从你头顶落下。“我看你一直工作都没停过，好歹休息一下吧。”
　　你没抬头看他，也没停下手头的工作，“今天有事，需要早点走。”你简短地说。
　　“什么事能让你在这里这么拼命啊？”黑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工作充斥了你的大脑，你没间隙考虑什么人际交往的注意事项，不自觉地没好气地对他说了一句“你少管”。
　　黑尾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果然没再打扰你，走开了。
　　你踩着点完成了工作，立马往家里赶。车站离你工作的地方不远，走到了车站后，偏偏这时候广播里通知电车轨道出了故障，暂时无法通车了，需要耐心等待。
　　“我可没时间等啊！”你有些来火，咬着牙说。一边向车站外走，心里一边飞速地想着如何回去，除了电车基本没什么交通方式了，打车的车费根本负担不起，难道只能等了吗？你打开手机，不知道要如何向菅原开口，他现在一定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满怀期待地在家里等着了吧？你不敢想他失落的样子，手里的电话也迟迟不敢拨出去。
　　“渡边？”有人喊你。你到处看，发现了路边私家车里的黑尾铁朗。
　　“黑尾……？”
　　“我刚路过就看你一脸恼火的样子，怎么了，没搭上电车？”黑尾走下车。
　　“电车出问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偏偏就在我急着回去的时候出故障，可恶……”
　　“别生气别生气，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去了。”黑尾指了指自己的车，“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虽然上其他男人的车不太好，但这是为了早点回去找菅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你也就不客气了，因为你也是真的着急。“那就谢谢了。”
　　“客气了。”黑尾走回他的车旁，替你打开了车门，看着你坐好后自己再坐上驾驶位。
　　你把住址告诉他后，两个人就再没说过话。你收到了菅原给你发的短信：怎么样，能早些回来嘛？
　　你笑着回复他：已经在路上啦。
　　这时候黑尾开了口：“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是能让你这么着急？”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你的笑容，忍不住发问了。
　　“今天是我和我先生的纪念日，我答应了我先生会早点回去，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做好饭菜等着我了。”你想起了在办公室的时候，你好像态度很不好地跟他说让他别管。现在他不计前嫌地帮了你一把，让你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把语气放的更缓和了些，“那个，不好意思啊，今天在办公室的时候我态度不太好……”
　　“啊，你竟然已经是人妻了吗？”黑尾从后视镜看向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没事，我也不该在那时候打扰你的。不过，还真是没看出来呢，这么早就结婚了。”
　　你把手竖起来，把戒指露了出来，“看不出来吗？我一直戴着戒指的。”
　　“我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首饰用来装饰的……”你感觉黑尾好像撇了撇嘴。“说实话，组里其他同事还一直觉得你是单身，毕竟天天都是工作狂，除了工作好像其他事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有那么离谱吗？”你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唉，大概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吧。”
　　“说起来，你也认识我先生。”你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向黑尾靠近一些，“菅原孝支，你们高中的时候打过排球比赛的。”
　　“还是那位三年级的二传手？那你们在一起这可得有……七八年了吧，真可怕。”
　　你拍了一下他驾驶座的靠背，“可怕是什么形容词啊！”
　　“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黑尾把目光从后视镜移开。
　　竟然还是那个二传，而且还结婚了……黑尾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看向前方的神色冷了冷，只不过你没发现。

　　“差不多到了，就停在这里吧。”你的声音打断了黑尾凌乱的思绪。
　　“好。”黑尾把车停在路边。
　　你下车关好门，然后跑到驾驶位的窗边，“谢谢你，黑尾，多亏了你。”
　　“对我不用这么客气。”他的笑容弧度和平时一样，但眼神里却没有那么多笑意。
　　你也对他笑了笑，然后摆摆手跟他道别，跑向家的方向。黑尾在车里一直看着你的背影，直至你消失才驱车离开。
　　回到家后果然如你所想的，菅原准备好了一切，像一年前的那天一样，做好了你爱吃的，然后乖乖等你回来。
　　饭后，他抱出一束花送给了你。说了一些有些消极的话。
　　尽管你安慰了他，但从这时起，你开始在意自己察觉到的这心里的异怪了。

　　纪念日结束，也意味着工作的第一年的结束。这第一年，你工作所涉及的行动范围还仅在本地内，偶尔需要在本地到处跑。大多数工作你常常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效率高还能保质保量，这样强大的工作能力让你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这一年的优秀员工，“事业心很重”成了你的标签。和你一样被评上优秀员工的，还有黑尾铁朗。你平时没怎么在意过他的工作状态，但依据跟他少有的几次交集，你以为他会是一个工作划水摸鱼的老手，没想到竟然也成为了优秀员工。
　　“恭喜，我们都是本年度的优秀员工。”黑尾铁朗对你说。
　　“没想到，原来你是个认真工作的人。”你实诚地说。
　　“这么说也太失礼了吧~我工作可一直勤勤恳恳。”黑尾挑眉笑道。

　　第一年仅仅是个开头，往后的工作才更加紧张。
　　第二年伊始，你的工作范围扩大了，需要各地跑。原本的“晚归”也变成了“难得能回家“，和菅原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你们的交流大多变成了互发短信和互通电话。
　　占据你更多时间的人是那个叫黑尾铁朗的。
　　由于工作变化，现在需要搭档合作。而这家伙在分配工作搭档的通知一发布就找上了你。“也算是半个熟人吧，不如我们俩一起搭档怎么样？”黑尾铁朗这么说。
　　虽然并不觉得他动机单纯，但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也确实你只和他还算熟悉，再加上他的能力也很突出，和他搭档等于强强联手，何乐而不为。
　　和他在一起搭档工作确实和你想的一样得心应手。他很能聊，很会说，很善于说服别人，在整理资料交接等方面也从不拖沓，你是一向雷厉风行加态度严肃，和他一起对外谈项目时经常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久而久之，你和他的关系也就更近了一步，但你总觉得他还是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坐在你旁边的黑尾铁朗对你说。
　　“我什么眼神？”你挑眉问他。
　　“嗯……”他托着下巴端详你，慢慢地向你靠近，你下意识地向后仰，拉开距离，“就是那种看坏人的眼神，很锐利，刺痛到我了。”
　　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没搭理他，继续手上剩余的收尾工作。你一直在心里觉得黑尾在需要言谈方面的工作出力比你要多，所以你自觉地把这种言谈外的工作多揽给了自己一点，不然你心里会有过意不去的感觉。
　　这时候黑尾闲着了，他一会看看你的电脑屏幕，一会看看你在键盘上按个不停的手，一会又看看盯着电脑目不转睛的你，无趣地摸着手里的咖啡杯。
　　“闲的话给我倒一杯。”你把自己的空杯子搁在他的面前，然后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好，好。”他慵懒地把尾音拖长，拿起你的杯子起身倒了一杯咖啡给你，“烫的，小心点啊。”
　　你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放在一边，手上没停下来。
　　“唉，好歹说声谢谢嘛。”黑尾放下你的杯子后，又坐回了你旁边。
　　“行，谢谢。”
　　“快趁热喝，凉了的咖啡喝了会拉肚子。”
　　“你好啰嗦，你是老妈子吗？”
　　“我这是在关心你诶！我这么体贴同事的人，一定很适合当老板，让我的员工绝不做这么苦的工作。”
　　“……”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有你这样跳脱的上级，还不得头疼死。”被他一打岔，你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你靠在座椅的背靠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来放松自己，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过说不定也是好事吧，我一向不是很喜欢上下级的关系，但如果你做老板说不定就能让这种关系不那么讨厌了。”
　　“这话说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黑尾笑了一声，“你可能也知道他。”
　　“？谁啊？”
　　“高中我们排球队的二传手，孤爪研磨，有印象吗？”
　　“哦，那个很厉害的布丁头。”
　　“哈哈哈哈哈，他现在已经不是布丁头了。”
　　这时，你的手机亮了一下。你打开手机，是菅原给你发了短信：还在忙吗？
　　“哟，不会是那位……菅原，给你发消息了吧？”黑尾似笑非笑地看着你说。
　　“你猜对了。”你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你竟然忙到了这个时候，平时最晚八点也会给菅原打一个电话。你想起身出去，“我出去打个电话。”
　　结果黑尾先起了身，他把你按了回去，“我刚好要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里打吧。”
　　走出办公室的黑尾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小黑，不要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我还在打游戏……”手机那端弱气的声音响起。
　　“难得打个电话，不要这么冷漠嘛研磨。”黑尾笑着对他说。
　　“有什么事吗？”
　　“我在工作单位这里遇到了之前那个人，一直没告诉你。”黑尾又压低了些声音。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高中时候乌野的那个吗？”
　　“不愧是研磨啊，我这么模糊的说法你都能知道。”
　　“除了她，你可没念叨过其他’之前的人’。”研磨的语气有些无奈，“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啧，”黑尾的笑容收敛了，“没想到她结婚了，对方还是乌野那个三年级二传手。”
　　“那你还想什么，”研磨的语气更加无奈了，“这种游戏直接就可以退坑了。”
　　黑尾铁朗许久没有回答研磨，就当研磨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黑尾铁朗发出了一声轻笑，“说不定呢。”透过办公室玻璃看着你给菅原打电话的背影，他说了一句这样含糊不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