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黑与白》8KEN

12、第 12 章

　　你还没有来得及回复菅原，灯就重又被打开了。突现的光线有些刺眼，你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视线。
　　当你适应了光线而放下手的时候，菅原已经将他准备的礼物放在了你的面前——一个小盒子。这个大小，里面放的无疑是戒指。
　　“之前求婚的时候，准备的戒指比较粗糙。”菅原慢慢打开那个小盒子，“现在有能力可以为你换上钻戒了……你愿意戴上它吗？诚子。”
　　你一直觉得菅原看向你时的眼神光比一切都要闪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亮的。
　　唯独这一次，它黯淡过了戒指上的那颗小小的钻石。是那让你捉摸不透的忧伤为他的眼睛蒙了一层纱。
　　“阿菅，你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你终于忍不住问他。
　　“没有的。”大概是以为自己没能把脸上难过的表情收敛完全而被你发现了，他连忙把笑容展露地更加明显，直接牵过你的手为你换上新的钻戒。
　　但是，哪里是表情出卖了他呢？就算他笑的再灿烂，他的眼睛是有阴翳的；就算他表现地再主动积极，他的动作是僵硬的。菅原是怎么了呢？为什么你这么明摆地问了他，他也还是闭口不言呢？
　　从在一起开始，菅原对你都一直是完全坦诚，今天是他第一次对你这么明显地隐瞒。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这只是菅原有属于自己的心事罢了，他们会告诉你，就算是再亲密的人，有时也需要给彼此留一些有自己的心思的机会。但你们两的相处状态只有你们自己清楚，旁人眼中的小插曲，于你而言，是你们关系中陡然出现的裂缝。
　　“真的没有吗？”你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菅原的眼睛有微微的躲闪，但没有被你发现。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很明显地移开了目光，你就更会担心他是怎么了，就更会深究下去，到那时候再圆场就来不及了。而如果真的把实情说出来的话，也只会让你更困扰。
　　“其实，是有啦……”菅原的笑逐渐不那么紧绷了，“你来之前，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小朋友们因为我今天请假了而表现得有些不高兴呢，所以有点担心明天会不会变得不受小朋友们待见了……作为老师因为私事请假，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有点任性了。”
　　嗯……他把这件事拉出来挡枪了。虽然不是他不高兴的真实原因，但这事是真事，他应该不完全算是撒谎吧？不过怎么说这都是他第一次对你这样，菅原心里悄悄捏了把汗，他希望自己的表现在你那里可以过关。
　　“啊呀，是因为这种事啊！”你嗔怪地拍了一下菅原的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看来蒙混过去了。菅原心里舒了口气。
　　“小朋友们怎么会不待见你呢，他们不太高兴的话不更证明阿菅很被小朋友们喜欢吗？都不愿意不见到你诶。”你的笑容逐渐回到脸上，“而且应该不叫不高兴，而叫失落吧？见不到喜欢的菅原老师而感到失落了。阿菅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很在意小朋友们吧？难怪小朋友们都这么喜欢你呢！对吧，菅原老师~？”
　　“诚子这样喊我会让我不好意思啦！”菅原假装害羞地捂住脸。
　　“不过……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啦，阿菅是为了给我过生日才请了假。”
　　“如果这样和小朋友解释的话，小朋友们应该会理解我吧^ ^。”
　　蛋糕被菅原均匀地切开，香甜的气味弥漫开来。如果桌上没有放着那一盒让你出戏的巧克力的话，你和菅原现在的氛围一定很不错。
　　收拾完残局，菅原下楼去扔垃圾，家里暂时只有你一个人了。刚巧不巧电话响了起来。
　　你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黑尾。桌上那盒巧克力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你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接起这个电话。带着一点对他擅作主张让你差点兜不住的生气，又带着一点被人主动记在了心上的感动。
　　“……”你按下了接听键。
　　“生日快乐~”黑尾的语调很俏皮。
　　“谢谢。”
　　“真是平淡的回应啊，”黑尾微微叹了口气，“我今天可是因为没有机会能在你身边陪你过生日而一直难受着呢。”
　　“……反正在一起不也就是吃个蛋糕什么的，也没什么说法吧。”
　　“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只是这样呢？嘛，算了，”黑尾换了个比较正经的语气，“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了吗？”
　　“还没有。”你的手在礼盒的表面慢慢地摸来摸去，“我也真是服了你了，怎么不在办公室给我，非要这样送到家门口。”
　　“嗯……我可以说是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忘了吗？”黑尾的语气又变回了原本玩味的感觉。
　　“你……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没瞒得住菅原？”
　　“差点没瞒住……”黑尾略带轻笑地重复了一下你的话。“他真的不会怀疑吗？”
　　“……？”听到黑尾这句话，你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你是故意当着菅原的面让人给我送这种礼物？”
　　“当着他的面？……”黑尾停顿了一下，“原来不是他替你收下礼物的啊……看来他的应变能力和演技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
　　什么意思？礼物送来的时候你刚回家不久，菅原就在你身边，这还不是当着他的面送来吗？……后面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不会吧。随着心底的这一声惊呼，你摸着礼盒的手停了下来，渐渐握成了拳。
　　“你是在我回到家之前就让人把它送来了是吗？”要是那这样的话，菅原怎么可能会没有看到那张写着黑尾名字的卡片？那你后来自己收到了黑尾的礼物，是菅原所为吗？这不就意味着菅原什么都知道吗？你对菅原说的哪些话是谎言，菅原心里都有数，你的欲盖弥彰反而成了你不忠的变相认定。你的声音有些发抖，不可置信和怒气汹涌着冲出心口，“你疯了？！我和你说过不要对菅原做什么吧？你为什么要……”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菅原要回来了。你警觉地压低了声音，“回头再找你！”然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后一秒，菅原开了门。
　　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菅原早就知道了，那现在算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相互隐瞒，相互掩饰吗？
　　你静静地看着菅原向你走来抱住你，拥抱的力度比往常轻巧很多。
　　“宝贝，”菅原的声音缥缈得像从虚空中传来的一样，“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你觉得快乐吗？”
　　“阿菅，为什么问这种……”
　　“回答我，诚子。”抱你的力度加重了一些。这是菅原这么温柔的人第一次对你说这种强硬一点的话。
　　出去扔垃圾的那一会时间让他清醒了许多。也许是冷风把他的情绪吹散了，也许是夜晚的静寂让他稳定下来了，他思考了一些事情。
　　他对你的情感一直都是绝对肯定的。他爱你，很爱你。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很幸福。
　　是什么让黑尾能趁虚而入了呢？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吗？可他问心无愧。那难道……是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已经觉得没有意思了吗？
　　如果所有的感情都能因为久了感到没意思了就被抛弃，那还谈何爱情的存在呢……
　　总之，他需要再确定一下你的态度。菅原的心里还是坚定地偏向你，他相信你还爱他，他相信你也会像他偏向你一样偏向他。只要这样，只要是这样，他就能有再去面对其他任何挑衅的勇气。
　　等待你的回复让他的心直跳，他像是在寻求最后一根稻草。
　　“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很快乐。”你肯定地告诉他。搂住菅原的手更用力地让他和你靠在一起，这是你认真的回应。
　　太好了，太好了。菅原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终于能露出真实放松下来了的笑容。他将身体的重量和他沉重的爱意一同包裹向你，加深了这个拥抱。
　　只要你的一句话，他就能再充满勇气，充满决心。这样的他，没有你的话估计会完蛋吧。菅原心里悄悄地想。
　　“我也是，宝贝。”菅原抬起头，在你脸颊亲了一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现在是，以后也要是。”
　　“阿菅……”菅原的表现并没有像你所担忧的那样，他看起来像是被振作了。还是说，他其实真的就没有怀疑你呢？不管是哪样，现在这个小风波看起来算是已经过去了。你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以后当然也会是的。”
　　虽说最终是有惊无险，但你也因为这件事更明白了一点：如果真的让菅原难过了，那会使你心如刀割。
　　和不让菅原闹情绪比起来，其他的什么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如果菅原真的要到这种地步，你会在那之前直接抛开黑尾的。
　　喜欢和爱终究是两码事。
　　……
　　算了，你一个出轨了的人不配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的。你只不过比不忠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底线罢了。

　　黑尾这么关注你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的生日。送你什么礼物并不让他很纠结，知道你喜欢巧克力，于是给你的那盒巧克力是他提前准备的高定。
　　至于如何给你，这倒费了他一些脑细胞。只是在办公室给你的话，有些显眼，估计你不乐意，他也觉得缺点意思。在听说你下午要回去的时候，他才想到了这个送到家门口的方式。在你之前送到是他故意这么做的，那显眼的玫瑰和写着姓名的卡片就是他刻意放的。
　　他知道菅原一定能猜到自己在向他挑衅，但没想到借他这个操作又推进了一步。这下，菅原估计对你们俩的关系多多少少心里有芥蒂了。黑尾想。
　　不过他并不介意。他迟早要让菅原知道他和你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让菅原知道他要在菅原面前抢走你，菅原自己加快了这一进程，对他而言没有坏处。
　　但是，你在电话里和他说话的语气倒是让他有些在意。他虽然知道你介意他直面菅原，但没想到会抵触成这样。那种维护菅原的感觉，真让他不爽。还以为你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看来他还得加把劲啊。
　　想到这里，黑尾又有些无名的烦躁感。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手臂在黑暗里挥动，但撕不开任何一片空气。他讨厌这种无用功的感觉。
　　下一步他该怎么做呢。菅原不见得会再来办公室，他不能指望这个去搞菅原……他想到了那天他到前台存下来的菅原的电话。
　　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话，他会很惊讶吧？一旦这么做了，那黑尾要给菅原将会是一记重击。……啧，还是稳妥一点吧。黑尾想。有了菅原的电话，再怎么搞他都是随时都可以做的事了。如果你并没有因为礼物的事情再跟黑尾闹别扭，那黑尾重心还是先放在跟你再深入发展发展关系上，毕竟拉锯战这种事情才是他的强项。
　　挂电话前，你向黑尾说“回头再找你”，黑尾以为你会给他回电话，但他从清醒等到睡着，都没有等到手机铃声响起。

　　翌日，你看到黑尾顶了一头比平时更加凌乱的头发进了办公室。
　　“就算不出差不见客户，你这形象也得注意一点啊……”你忍不住说了一句。
　　“早上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发型问题。”黑尾拨了拨头发。
　　“一大早想什么事？”
　　“有人昨晚说回头找我，结果根本没找。”
　　“……”你是真的把这一茬忘了，昨晚你的心思全在菅原身上了。“……虽然我这么说，但后来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找你了。”
　　黑尾放下了拨弄头发的手，挑了挑眉，“哦？”
　　“哦什么哦，还不是因为你搞事，”你抱臂看他，“你想对菅原干嘛？”
　　“不干嘛。”黑尾微微弯下腰把头侧靠在你头上，好像有些委屈的样子，“一点点发泄而已，谁让他能这么霸道地独占你的生日这天。”
　　你身体僵直了一下，双手垂了下来，由着他和你头靠头，“但是你知不知道差点惹出麻烦……”不由自主地，你的声线也放亲和了些，像是在抚慰他的委屈。
　　“今晚陪我好不好？”他的头又低了一些，蹭了蹭你的耳朵。
　　“你别太任性……”
　　“我已经，忍耐的要不行了。”他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在你耳边吐出这句话。随后又像泄了气一般，直接低下了头将脑袋抵在你的肩上，“真的不可以吗？”
　　你咬了咬嘴唇，这人真是怕你不答应啊，还来软硬兼施的手段。“就今天一次！”
　　黑尾直起身子，脸上又挂上了笑眯眯的表情，“那就说好了哦。”全然就是一只得逞的坏猫咪。

　　你很不愿对菅原说谎，但这却好像成了你最常做的事情了。给菅原发短信编了理由说工作又多起来了，又要出差了，菅原很贴心地回复你工作加油，注意休息。
　　真是仗着偏爱有恃无恐。
　　坐着黑尾的车去黑尾家的时候，黑尾提了一嘴你的新戒指。
　　“菅原给你的生日礼物么。”黑尾瞟了一眼。
　　“嗯，他说之前的戒指有些粗糙。”
　　黑尾笑而不语。
　　黑尾的住处并不远，他把车停在车库后，牵起了你的手往家里走。
　　“你家……好大啊……”进门的第一刻你就不禁感慨道。
　　“还好吧。”黑尾耸了耸肩，“一个人住是有点大，但是有你的话就刚好了哦。”
　　“……”你无视他的油嘴滑舌，“可以放开我了，都到家了还牵着……”
　　黑尾松开了你的手，衔接着将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捋下。
　　“黑……”你感觉到了，连忙去够黑尾手上的戒指。
　　黑尾将它举高让你够不着，然后回手放在了一个高架子上，“现在的时间，在这里，你只属于我。”他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你的头。“想吃晚饭吗？”
　　“不饿，不想吃。”
　　“那我就直接开始了？”
　　“什么？”
　　黑尾打横抱起你，你一时失重而下意识抓紧了黑尾的手臂，黑尾看到你这样不禁笑了一下，低头啄了一下你的嘴唇，带着你往卧室走去，“当然是，□□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