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黑与白》8KEN

11、第 11 章

　　濑户离开了修罗场之后，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是没能平静下来。
　　什么情况？黑尾哥不是喜欢渡边前辈吗？黑尾哥和渡边前辈不是一对吗？这个灰头发的人怎么会是渡边前辈的男朋友？啊？这是什么情况？而且黑尾哥好像还认识那个灰头发的人？……总之，濑户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吃瓜最前线，非常激动、非常紧张，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人身安全需要得到一些保障。
　　正当他脑子里上演起情仇大战之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啊！”他猛地回身，下意识地做出防卫姿势……结果发现面前站的是黑尾。
　　“黑……黑尾哥。”濑户收起脑中的小剧场，一边揣测着黑尾现在的情绪一边思考自己该说什么。
　　“这么紧张干什么，”黑尾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但是濑户本能地觉得，这个表情很危险。“在我来之前，那个灰头发的男人和你都说了什么？”黑尾问他。
　　这种情况下，如实回答才是正解！濑户非常警觉地报告道：“只说了他是来找渡边前辈的，以及他是渡边前辈的男朋友！”
　　“嗯……”黑尾又拍了拍他的肩，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在满意他的回答吗？濑户猜想着，那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大胆一点……“黑尾哥，渡边前辈不是和您……吗？”
　　“我确实在追求她。”黑尾很坦诚地告诉了濑户，“嘛，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不过呢，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避讳，见到你渡边前辈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哦……哦……”虽然这种事情对他这种恋爱经验为0的人来说不是很明白，但他也还是迷迷糊糊地应和。黑尾哥这么说了，那他就这么做就对了。
　　“对了，上次的文件已经修正好了，回头去我那里拿一下。”该说的都说完了，黑尾没有一点停顿地转身离开。
　　他一个人走在走廊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是他的一种兴奋的表现。
　　刚刚菅原的表现，可以说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听菅原所说的话，大概只是觉得他单恋你，其他的还一无所知。
　　原本以为会是一只面对大黑豹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没想到竟然能镇定地与他针锋相向。矮他不少的菅原用那样的目光昂着头盯着他，一脸坚定的样子，真是跟高中时候那挫不败的样子如出一辙，让他忍不住想要看到菅原知道他和你都做过什么之后，现在的面具被打碎时候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马转身往回走，下了电梯去往大厅前台。
　　菅原进来必定登记过，只要翻看一下，他就能知道菅原的电话号码了。

　　你挽着菅原的手走在街边。这样和菅原一起在外闲适的时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诚子，”菅原突然问你，“你和黑尾关系一直都不错吧？”
　　“对……”菅原和黑尾不知道说了什么，想到这个，你稍微有些紧张。“怎么了吗？”
　　“哈，没什么……”菅原笑了一下，让你安心，“诚子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从这个问句里没有听出试探的意味 ，他只是在向你提出疑问，想知道你怎么想。那看来菅原了解的并不多，黑尾也没跟菅原说什么胡话。
　　“我们以前不是聊过他了嘛，现在是我们俩的时间，不说他了好不好？”虽然你的情况暂时安全，但你还是不想和菅原多聊黑尾的事情，说多错多。
　　“好好好，诚子说得对，”菅原当然一向是惯着你的，他抚上你挽着他胳膊的手，“唉，只是诚子太受欢迎了会让人很担忧啊。”
　　菅原这话锋一转让你的心提了起来，“哪有什么受欢迎啦……”
　　“从高中的时候诚子就很受欢迎嘛，好多男生喜欢，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哈哈哈哈哈提心吊胆是什么嘛，”你被他这个形容逗笑了，“正牌男友还会对他们提心吊胆吗？”
　　“是真的会啦！”菅原撅起嘴，“有的比我高，有的比我帅，有的比我有特点，每一个都很有威胁啊！”
　　“原来你以前这么想过吗？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诶。”
　　“嘛，不过还好最终诚子的选择只有我。”说到这句，菅原释怀地笑了。“被坚定地选择的感觉真好啊，诚子也是我最坚定的唯一选择。”
　　商业街的喧嚣向后退去，暖黄的路灯像聚光灯一般打在菅原的身上。你的世界被你调低了音量，此刻你的身边只有他登场，但他还是你唯一的男主角吗？
　　在他那里，只属于你们两的感情戏被你暗自添加了一条旁支的感情线，你的男主角还没有发现这条暗线。
　　你最终的选择还会是只有他吗？
　　你坦率又卑鄙的点是你不会否认已经生出的对别人的情感。这是你对你自己内心唯一的忠诚。
　　但这和你对菅原说不出口是两码事。
　　你无法离开菅原。你对黑尾有再多的喜欢，他能带给你再多的刺激，你再依恋他的身体也罢诱惑感也罢，你的底线果然还是不离开菅原。
　　你心里知道这种事情是对菅原暗中的伤害，但只要能避免一些明面的、直接的对菅原的伤害，你就还会有放纵黑尾的心。……这就人的劣性吧？如果菅原不知道的话，你是不是就要和黑尾一直延续这种秘密的关系？
　　这么多的歉意还是难以埋没你的欲望啊。真是个坏女人。

　　黑尾再见到你到时候和平时还是一样，似乎就跟昨天没有见过菅原一样。你打住他向你凑来的打算，“你昨天和菅原没说什么吧？”不问清楚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应该算是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啊？我警告你别想对菅原做什么。”
　　“你这么袒护他吗？”黑尾拿起你的手贴在自己脸旁，抬眼像是在向你示弱，“明明是他自己来找上了我和你的专属地盘啊……我这只算是感觉到有入侵者的一种防卫？”
　　“……你是野生动物吗？”对于黑尾这种强势的男人专对你表现出来的弱化自己的表现，你完全抵挡不住。“行了，说不过你……”你赶紧抽开手。
　　黑尾和你贴贴的手被你收回后，他又开始往你的身上贴贴，像一只大黑猫往你身上蹭。“什么时候来我家？……今晚可以吗？”他低低的声音传进你的耳朵里。
　　“……我已经和菅原说过这几天都不忙了。”你把他放在你肩膀上的脑袋推开，“他知道我会回去。”
　　“那，过了这几天之后，就来我家，好吗？” 黑尾难得的竟然没有因为菅原所以失去机会而感到不悦，这让你有些惊讶。他不依不饶地靠着你，“理由的话，就用你又要出差了吧？”他的手摸上你的后背，隔着衬衫的触感依然让你很敏感。“我这里的痕迹，已经不见了哦。”
　　“办公室里注意影响。”你低声咬牙切齿道。
　　“这是答应了吗？”黑尾收回手，笑眯眯地看向你。
　　“没有。”
　　“那好吧，看来只能到时候开车的时候直接把你截回家。”
　　“？”

　　你以为黑尾虽然这么随性，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或者说，你觉得他应该和你一样比较保守地对待你们的关系。你也跟他明说或暗示过很多次不要对菅原有什么想法，你以为一切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但黑尾早已准备掀起波浪了。
　　之前你就在你生日这天请好了半天假。你在办公室安稳地度过了上午，你连自己都差点记不得自己的生日，更不用说你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你的生日，这里没有人知道你今天过生日……黑尾似乎也不知道。你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样你就不用去思考怎么处理黑尾送你的生日礼物了，生怕他那样的脑回路给你送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就太麻烦了。
　　为了今天，菅原特意和其他老师调了课，把这一天空出来。他知道你下午请了假，早晨就和你约定好下午再正式地为你庆祝生日。你和他上次一起挑选的蛋糕已经送到家了，他给你买的礼物也准备好了，只等你来啦。
　　“叮咚——”突然门铃响了。
　　菅原一看钟，好像还不到你回来的时间。……是你早回了吗？
　　菅原疑惑又略带期待地开了门。
　　“您好，是渡边诚子小姐家吗？”门口站着一个送货员。
　　“是的。”菅原现在只剩下疑惑了，蛋糕已经送到家了，应该没有别的东西了，为什么还有送货员来？
　　“这里是渡边小姐的东西，需要签收一下。”送货员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高档礼盒，扁扁的，标签上写的是私人定制巧克力。礼盒上别着两支玫瑰作为点缀，玫瑰下方压着两张卡片，第一张上飘逸的大字十分显眼：黑尾铁朗赠，第二张则是普通的“生日快乐”。
　　菅原感到有些不对了。
　　明明你上午去上班了，为什么黑尾要把给你的礼物寄到家里。
　　为什么是这样的礼物，巧克力就罢了，往好了想，黑尾只是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而已，但玫瑰怎么说，那么多花里他偏偏就要选红玫瑰吗？而且这两者凑到一起的意思不是更暧昧了吗？巧克力和玫瑰，这不是情人之间的标配吗？
　　还有，真的就这么巧，这礼物偏偏在你还没到家的时候送过来，只是黑尾算错了时间吗？黑尾知道家里除了你还有一个人吧？如果你不在，那这礼物是谁签收他会不知道吗？菅原尽量让自己不多想，但在关于你的事情上他总会失去一些冷静。再加上这两张卡片，似乎是怕菅原不知道是他送的一般，将名字写在了单独的卡片上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如果这不是挑衅，菅原也想不到别的意思了。
　　但是菅原还隐隐感觉到了另外的暗示——这样的礼物，只是黑尾的单向示爱吗？还是得到了你的默许才会如此表现出来？
　　“呃……渡边小姐不在的话，麻烦您签收一下？”送货员看菅原皱着眉头却一直没有接过礼物的意思，出声提醒了一下。
　　“啊，抱歉……”菅原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有些迷茫，有些慌张，他怎么会对你产生怀疑，明明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是吗？
　　不会的，不会的。菅原在心里安慰自己，像是想要为你证明，像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把礼物推还给送货员，“那个，抱歉，可以请你等半小时之后再送过来吗？原封不动地再送一次。”
　　“这……”送货员看上去很为难。
　　“ 拜托您了，”菅原塞给送货员一些小费，“这是额外的费用，我希望她……能亲自来收这个礼物。可以吗？”
　　“好吧……”送货员走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菅原有些失神。
　　菅原知道，你看到这个礼物时候的表现，会把一切都真实地告诉他。这不亚于是一场赌博。他希望结果是好的，他希望自己只是因为太多虑而胡思乱想，他希望你没有和黑尾……
　　他慢慢走回沙发边，一下子将自己扔进去。在那之前，他需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自己不能先露出马脚。……他突然有些觉得对不起你。这样不是在试探你吗？这不已经是不信任了吗？
　　“叮咚——”门铃第二次响起。这次是你来了。
　　菅原打开门，“回来啦。”
　　“嘿嘿，回来了。”你把包一扔，吊在菅原的脖子上抱住他，“有人为我过生日真好啊。”
　　菅原把你抱到客厅放下，“没有同事知道你今天生日吗？”他所指的同事其实只指代黑尾。
　　“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诶，我是没和他们说过。”
　　“啊，这样啊。”黑尾也什么都没说吗？……菅原越来越觉得黑尾送礼物上门就是他刻意所为。
　　“叮咚——”门铃第三次响起。
　　菅原知道这次是来送黑尾礼物的人。“宝贝，你去开下门。我去拿蛋糕。”菅原转身走去厨房。他不在场的话，你看到那个礼物的反应才更真实吧。他心想。
　　“好。”你有些好奇地打开门，并不知道马上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您好，您是渡边诚子小姐？”送货员非常敬业地又说了一遍。
　　“是的……”
　　“这是您的，请签收一下。”送货员把礼物递到了你的手上。
　　看到这过于高档精致的礼盒和鲜艳的玫瑰，你觉得不像是菅原的风格。“谁给我……？！”你下意识地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出声——你看到了黑尾铁朗的签名卡片。
　　你回头看了一眼，菅原在厨房里还没出来。你这么大的礼物现在根本藏不下，只能硬着头皮收着。赶紧签收下来送走了送货员，然后迅速地抽走那张写着黑尾名字的卡片塞进口袋里。
　　你以为藏起黑尾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但他全看到了。
　　菅原的手渐渐握紧了拳头。他好像明白了，你的这个动作已经让他明白了。但他不能表现出异常。
　　菅原平息了自己快要翻涌的情绪，托着蛋糕走了出来，依然温和地笑着：“刚刚是谁啊？”
　　“啊，是个送货员。”你不让自己显得太僵硬，主动地把那个礼盒放在了桌子上，“来送礼物的。”
　　“哦~”菅原放下蛋糕，目光微微斜视看了一眼黑尾送的礼物，“是谁送的呀？”
　　菅原果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你手心有些冒冷汗，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是……隔壁办公室的一个女生啦！”你有些心虚地碰了碰礼盒上的那两朵玫瑰，“上次阿菅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是从她办公室出来的，她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的。”
　　菅原觉得自己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如果你光明正大地告诉他，是黑尾送的，他可以理解为黑尾对你的追求猛烈到可以对他发起挑衅，而你并不看重黑尾的追求。但你为了黑尾而对他隐瞒了，又一次，让他明白了这条感情戏大概已经不是黑尾个人的单箭头了。
　　“比起我不知道的事，其实还是菅原君不知道的更多哦。”
　　黑尾跟他说的最后的那句话在他脑中响起。
　　所以，你和黑尾早就默契地有了不能被他知道的秘密，是吗？
　　菅原低着头微微闭上眼。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猛烈，平静的有点吓人。好像直接越过了生气这种情绪，直接变成了一种失落。
　　“阿菅……？”
　　“啊，”菅原抬起眼，面前的你还是他一直爱的模样，果然对你是生不起气的，他只会为自己感到有些难过。对你，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啊。他抿着嘴笑了一下，“这么看来还是会有其他人记得你的生日的，这很好哦。”
　　他拉着你坐下，你和他一起在蛋糕上插上蜡烛，他一根一根地帮你点燃。一切都顺理成章，但你却觉得菅原好像有些太安静了。
　　“啪。”客厅的灯被关上，只剩下烛火用闪烁的光亮熏出温暖的氛围。
　　“许愿吧，宝贝。”菅原看着你说。
　　你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你会许什么愿呢？菅原也闭上了眼睛，像是想要与你同感。你的愿望里还会只有属于你们的未来吗？你闭眼所看见的黑暗里会出现黑尾吗？他睁开眼，你还在许着愿。
　　看来你有许多愿望。还会是只想让他与你一起实现它们吗？
　　你睁开眼，在要吹灭蜡烛前看向了菅原。
　　烛焰在菅原的眼睛里点上了高光，但你却看到了他瞳仁里越渐染深的暗色。明明在向你微笑着，眼睛里却好像藏着淡淡的悲伤。那是从何而来的悲伤？
　　你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客厅陷入了暂时的黑暗。
　　你靠着身体记忆想起身去摸灯的开关，却感觉到了菅原拉住了你。
　　菅原觉得嗓子好紧，借着黑暗，他短暂放纵了悲伤地情绪爬上自己的面庞，他现在这样的表情一定不能被你看到，不能让你看到他这种模样，不能增加你的心里负担。黑尾拿不走你的过去，但在一点一点地抢去参与你的未来的机会，他真的感觉好痛苦，黑暗本能帮助他歇斯底里，但他还是忍住了，至少在这一天，你的生日，他要高高兴兴的，不能让你为难。“诚子，生日快乐，”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爱你。”
　　所有想要发泄的嘶吼被他全部拦下，只赠与你一句最平稳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