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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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回在排名出炉后，开了一次线上的家长会。
柴父柴母坐在电脑前开会时，柴家梁在外边跟容伏打球。
夫妇俩看着白梦回放出的幻灯片上登的成绩排名表相视一笑。白梦回还点名表扬了柴家梁，说他这学期进步很大，排名上升了将近200名。
柴父骄傲道：“我就说还是得逼他一把吧？”
柴母“切”了一声：“就知道吓你儿子。”
——
顾思源家书房中，白梦回的会议被顾思源，洛轩逸，顾明汐三人搁置一旁当背景音。
白梦滢他们有时差，这会儿还没起床，只好让孩子们冒名顶替。
顾明汐做完一套数学卷子，潦草地抿了一口咖啡，看向旁边二位，深吸一口气又叹了出去。
顾思源抬眼：“怎么了？”
顾明汐：“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刚放假就开始做作业啊？而且我不是来找你们玩儿的吗？怎么就被按在这做作业了？”
她哥话里带刀：“不好玩吗？”
“好玩个鬼啊！”顾明汐捶桌子，“到底是谁觉得这破函数好玩？”
洛轩逸：“感情嘛，是需要培养的。”
“不是，”顾明汐忧愁地看着手下一道综合题，“谁想跟他培养感情啊？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我是什么虐文女主吗……”
顾思源打断：“哪道题不会？”
顾明汐把卷子推到他面前：“这道。”
顾思源看了一会儿题，拿起草稿纸正准备开讲，顾明汐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她立起手机一瞧：“啊，我外卖到了。”
顾思源：“你买的什么？”
顾明汐：“奶茶，你们俩也有。”
洛轩逸起身：“我去拿吧。”
顾思源吐槽：“都想不出来题了还喝奶茶？”
顾明汐：“咋了，不能喝吗？”
顾思源有理有据道：“过量糖分影响思考。”
顾明汐：“说得就跟你不爱吃甜的一样。”
顾思源不置可否：“看题。这个要分情况讨论，先设t为……”
洛轩逸提着外卖袋子走进来，根据对两人平时口味的了解把奶茶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顾思源觉察到他的动作抬了下眼，嘴上还在讲：“这种情况下有两个不相等的实数解……你笑什么？”
顾明汐：“没有，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顾思源：“？”
顾明汐：“没什么，你接着讲吧。”
——
除夕夜如约而至，洛家的司机来小区把三个高中生一并接到订好的酒店。
白梦滢一见到顾明汐就抱着问：“想妈妈了吗？”
顾明汐挣扎：“呃妈，我的妆……要蹭花了！”
白梦滢撅着嘴放开她，走在前面领路：“走吧，就等你们了。”
进到两家父母提前订好的包间，顾思源和顾明汐同洛父洛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洛诚点头，沈娅乔微笑道：“你们好啊，快坐吧。”
顾崧彦和洛诚都穿着较休闲的西装，白梦滢一套白色的小香风裙装，沈娅乔则是一身藏青色的旗袍。
他们订的桌供6个人坐大了些，洛轩逸自然是要跟自己父母坐一块的。
顾思源和他坐于正对面，旁边是顾明汐。
顾明汐看这情形便拽了拽他，耳语道：“你俩要订婚没提前通知我？”
顾思源：“……”
沈娅乔端详了顾家兄妹好一会儿，带着欣赏的表情说道：“这两孩子长得真好看。”
白梦滢：“是，这不基因优良嘛。小逸也是，第一眼瞅这孩子我就觉得真帅。”
“……”
两边家长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中，服务员也把菜端了上来。
因为有未成年人在场，白梦滢没有点酒，而是叫了两大瓶橙汁。
服务员拿着橙汁过来时，洛轩逸动手接过：“我来吧。”
他为家长们一一斟满饮料后，转来顾思源这边，倒的速度变慢了些。
洛轩逸的视线没有放在杯中的水位线上，单放在顾思源的眸上。
顾思源感觉这一小会儿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或者说是他希望过得慢些。
顾明汐饶有兴趣地支着脑袋在一旁观摩。
白梦滢轻笑了一声，两边家长的注意力才从旁若无人的某两位上移开。白梦滢说：“看这两孩子处得多好啊是吧？”
洛诚：“孩子开心就好。”
沈娅乔：“是嘛，我说想见他对象的时候，给我看小源照片自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顾思源挑眉，洛轩逸手倾了下，顾明汐叫道：“哎哎！漫出来了我的哥！”
顾思源把洛轩逸给摁到一边避免滴到水。顾明汐连抽数张纸收拾残局：“要不你坐我这儿算了。”
洛轩逸尴尬地望着顾思源：“抱歉啊。”
顾思源却问：“倒身上没有？”
洛轩逸：“没。”
沈娅乔看破红尘般地瞧着自己儿子：“年轻人就是不经逗。”
白梦滢他们也笑了，把话题转到自己年轻时代的故事。
边吃边聊至中途，沈娅乔说自己要接个电话走出包间。
这通电话是未知号码，本来以为是什么广告推销，但这几天打了好几次，不得不引起关注。
沈娅乔走至角落接起电话，没有出声。
对面传来了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娅乔啊，是娅乔吗？”
沈娅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洛……苍树？”
这人为了给她打电话还换了号码——或者可能早就换了，只是现在才给她打。
洛苍树干笑了几声：“是我啊，娅乔。”
她看不见洛苍树的脸，但能想象出他谄媚的样子，便下意识感到恶心。“有事吗？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沈娅乔直接了当地说。
“诶别那么生分嘛。”洛苍树说，“我就想问问你们娘俩过得怎么样，这都不行吗？”
“过得很好。”沈娅乔皱眉，等着他说正事。
“当年是我不好，”他叹了口气，真打算忏悔似的，“我走后没你们娘俩留钱，你跟儿子都没吃上什么好的……”
沈娅乔打断：“你有事吗？”
现在跑来忏悔，大过年的她还嫌晦气呢。
洛苍树：“啊，我，你知道的，我和琪琪在一个工厂上班，但近几年太不景气了，生意不好做，厂子前几天倒闭了。”
他口中的琪琪，沈娅乔素未谋面的女人，洛苍树的出轨对象，曾一度打击沈娅乔对生活的信心。
洛苍树：“厂子拖欠的工资也没结，儿子要上学交学费，我们还要还房贷……娅乔啊，能不能借我点钱啊？等来年赚了钱我一定第一时间还给你。”
沈娅乔听着他的诉苦，恍然想起刚离婚那年，她一个人带着洛轩逸，没有钱吃不饱饭都是常有的事。洛轩逸懂事，挨饿也不跟她讲，还自己偷偷跑去抄手店打零工。
好在之后生活好了起来，小逸因为挨过饿基本不挑食，买什么吃什么，也给她省了不少心。
“你要借多少？”沈娅乔问。
“两万，两万就行。”洛苍树语气急切，生怕她反悔似的。
沈娅乔：“好。”
她回到包间时，孩子们已经吃饱喝足坐在小沙发上聊天。
白梦滢问她是不是有事要忙，沈娅乔说：“没，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小沙发上，顾明汐盯着洛轩逸看出端倪：“你这衣服好像是我们家的新款吧？”
洛轩逸低头看了一眼：“你们家的？”
他今天穿的是“MS”的羽绒服，这件还是沈娅乔前几天寄给他的。
顾明汐：“对啊，哥你没跟他讲啊？”
顾思源：“他没问过。”
洛轩逸：“？”
顾明汐用下巴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对洛轩逸说：“看到你岳父岳母没有？他们是TMLTS品牌创始人，简称MS，全称The moon leads the stars。”
洛轩逸恍然大悟地点头。
顾明汐突然好奇：“诶你们家是干嘛的？”
洛轩逸：“做珠宝生意的。”
“那太好了！”顾明汐话锋一转：“这么说，你俩还是商业联姻？”
顾思源：“小说看多了吧你。”
顾明汐没理会他的挖苦：“哥你千万别分，我总感觉脖子，手腕上缺点什么……”
顾思源：“缺把刀。”
顾明汐：“……膏药哥快管管他。”
洛轩逸：“管不了。”
顾明汐：“……”
——
第二天，大年初一，顾洛两方家长似乎还没聊够般，约着一起看新上映的电影。
计划，本来是这样的，直到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洛轩逸的房门。
洛诚和沈娅乔为了顺便处理一些国内的事务，暂住在公司附近一处房子，跟洛轩逸甚至不在同一个小区。
所以洛轩逸开门的时候下意识以为是顾思源，但门后的面孔却不禁让他一愣。
面前站着着一个刚过他腰的孩子，半低着头，幽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洛轩逸心中浮现一个名字，但他不敢说出口：“你是……”
他一言未发，将手中黑色的小包塞到洛轩逸手里。
洛轩逸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小包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两万，现金。”洛以章说。
洛轩逸：“？”
看他似乎不知情，洛以章补充道：“你妈昨天晚上借给洛苍树的，他骗了她。”洛以章手紧攥着，手心都要压出印来：“洛苍树跟她说工厂倒闭没给他结钱，说要供我上学，其实厂子给他结了工资还给了补贴，他借钱只是想把我塞进私立学校。”
洛以章昨晚躲在墙角，看洛苍树躬着身子对手机赔笑，摆弄着拙劣的谎言，一举一动无意中刺伤了他的自卑心理。
所以一大早就偷拿了洛苍树的银行卡把钱取出来，坐了一个小时公交找到洛轩逸这儿。
洛轩逸将小包推还给他：“这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上学钱。”
洛以章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我不要！我根本不想读什么私立……非要在我身上找面子，他自己怎么不去上？！”他的头似乎垂得更低了：“……反正再怎么学也比不上你。”
从小到大，除了“野种”，“私生子”，“小三的孩子”，他听的最多的名字就是“洛轩逸”。
周围的人都说洛轩逸有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优秀，而他就只能承受他们鄙夷的视线，回应他们虚伪的话语。
不否认，他曾一度在想：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是那个贱种？
凭什么我就一定得跟你比？你刭底凭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洛轩逸，你拥有的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要那么优秀？
医院的那天，他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恰巧听到抄手店的黄叔叫了那个他听到耳朵起茧的名字——洛轩逸。
于是，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可自抑地把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
他记不清后来是怎么被拖回病房的，只记得医生递给他一张单子说他是双相情感障碍，母亲站在一旁不解地埋怨。
说来也好笑，他跟本不知道洛轩逸住在哪里，只偶尔听到洛苍树提过他的学校。于是他莽撞而固执地找到清树中学，意料之外也似乎意料之中地发现洛轩逸还挺有名。校门口的保安，超市的收银员，小区中的住户都对洛轩逸颇有耳闻。
整合一路上问到的信息，他才跌跌撞撞地找到这儿。
再次见到他这个所谓的哥，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的金发，洛以章心中那个优秀到无懈可击的形象终于才有了点裂痕。
“学习不能代表一切。”洛轩逸轻抓起他的手，把钱放在他手心，“我妈既然借给你们了，那就用了再还。”
洛以章想挣开他，可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洛轩逸。”他说。
“我知道，”洛轩逸说，“但你们需要这笔钱。”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会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