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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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 <<<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生物，我不安。望向她平静的眼眸，我感到宁静和安宁。
白玦仙子，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安静。我想，她已是到达了涅磐的境界。
没有一丝的恐慌和神秘，她的笑容是淡漠。有时会瞥见她凝视我时温柔的眼神，我会以为那只是幻觉。我以为，这样安静的女子该是没有波澜的。
真实而又清晰。
我住的地方很安静，也要比我想像中的自由，朦胧的雾气不曾飘散。我可以时常地看看下界，不受限制，不受责怪。我想，多亏了她吧。那柔情的目光，我想，她还是爱我的，只是彼此都无可奈何。
很高兴，看到我可以和旻一起用血浇灌我们心爱的玫瑰。旻，你的脸色还可以嘛，很乖，没有因失血而苍白。是不是把玫瑰露都吃完啦，我做的你要吃慢一点啊。哼，你自己做得不好吃吧，但一定不可以浪费呵，你要把我的那份一起吃了才行呵。
我很好，你不需要挂心的。你知道吗，那支簪有一对，一模一样的。我还以为仙子带的是幻境呢。
两支簪……
我不是不开心，只是如果那日我们没有下山，那就不会碰到那支簪的，也就不会打通了心意，那样的话仙子就不会找到我们了。
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仙子是我的母亲。旻，你一定没有想到吧。我居然是仙人的结合。仙子的仙力是仙界中的佼佼者，而我的生父却是被贬为人的下仙。
她不要我，从我出世的那一刻起。我不恨她，对于她，我没有多余的感情。但是，不管怎样，她允许了我的存在，我知道她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我应该去爱她吗。可是，既然选择了放手，又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呢。现在，就不危险了吗。还是因为我拥有了很强的仙力，不复为妖了吗。
我不明白。如果我是妖该多好呵。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的，我不确定。不过，也不是特别的在乎。我想，她更多的是愧疚吧。一面愧疚，一面无情。
旻，你怎么这么傻呵，你怎么会跑去天湖的！你不知道吗，那是妖的禁地！你，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你就不能再忍一忍吗。混蛋！你叫我不难过我就不难过啦？你叫我不着急我就不着急啦？
我冲过去找她了，我很不争气地哭了，我看到很多仙子就是那样冷冷的眼神。
你真的不了解她，你知不知道她是多么冷的一个人。可是她看到我她看到我的眼泪，她却在笑，她笑得那么温柔，她就是带着那样温柔的笑容处置了蝴蝶妖女。
旻，我真的好担心，你知道吗旻，你一定不可以有事的！一定啊！
>>> 旻 <<<
天湖，很美的地方。也很冷，寒气逼人。这，是集天地寒气于一身的圣地。一阵寒雾过后，仙子飘然现身。她竟是知道我是要来的。蓦然间我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和恐慌。
雾气散尽。
蓉。我注视着这个酷似蓉的女子，惘然。我知，她不是她。她的安静是冰封的冷漠，而蓉却是寂寞的渴望。我看见很多仙女在起舞，一样冰封的冷漠。
百年，我都未曾参与过她的生活。我又想起了她隐然的坚韧，我不知道她的身上是否还残留了玫瑰的花香。
因寒而美。毒女以毒养人，寒女以寒养颜。白玦仙子正是用寒气来滋养身体内的每一个部位。
好冷。
手指的关节开始僵硬了，血液的流淌越发的缓慢。
玫瑰露。我哆嗦着，看见玫瑰露缓缓飘在我的胸前，我看见冻结的玫瑰露红得艳丽，红得剔透。我看见有液体在晶体中央流淌。
是血！是蓉的血！
白色的衣袖从我的眼前拂过。我又看见了她。她淡淡地笑着，淡淡地抚摸着黯红的簪尖。蓉，你在想什么，是在想我吗。她依然是这样安静得让人心痛。我看见她身畔有缭绕的雾气。
血液还在流淌。
寒女，传说中守护天池的女神。灵力位四仙之首，无所不能，真身却不可踏离天庭半步。
蓉，是你的血在流淌啊。
你，竟是离不开寒气的滋润的。你，竟是要永世被困于天庭的。难道，我们真的不可以吗。不，我不信。倘若如此，你又如何可以与我一起生存百年呢。
我不甘。
我望着这个和我的蓉有着相同面容的女子，我不敢想像千年之后的蓉也会变成这样。倘若如此，她定是痛苦的。蓉，你不可以痛苦，我不允许你痛苦。你答应过我的，你定会快乐的。至少，你在努力地让自己快乐。真好，你没有忘记我们的承诺。
我又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从血液中溢出。蓉，你的血真的是寒气很重呵。不过，不要为我担心，也不要自责啊。小丫头，要不是你的血我怎么能够承受得住那么重的寒雾呢，已经是捡回一条命了。多亏你啦，你要自我感谢呵。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也不会忘记我们的承诺的。
冷，清醒后便是混沌。
好绝望。
恍惚间，我看见了白玦仙子忧虑的眼眸。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有事，绝不可以。妖是轮回之外的，我要是死了，我们不就生生世世永远不能再相见了吗！
不，不可以！我呐喊。我好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我一定要支撑过去！
每一滴血液都是刺骨的寒钻心的痛。
蓉，我定是不会违背我们的誓言！
>>>蓉 <<<
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簪尖的血。
她带我去了。我看见旻倒在了水雾中，面容模糊有薄薄的冰霜，鲜红的晶体中流淌着我鲜红的血液。
她望着我，很干净的眼神。
她原已准备好和爱人双宿双飞，不顾仙子之位，不理天庭之规。只是短短的半日，却已是风转云逝。山间方数日，时间千载年。更何况是仙凡之界。他虽有仙力护身但终已被贬为凡人，平常之人又如何可以承受着千余年的至寒阴气呢。当她在结界处翘首相望之时，他已然被寒气侵蚀变成了一具冰尸。
她终于开口告诉我她的忧伤。我和她一起安静地望着那具该被称作我父的冰尸。
她将冰封的他置于天湖玄冰之下，她将绝望之际产下的我抛于凡间。她为了已逝的他还有年幼的我可以不再受到诅咒，她以重回天庭作为交换。她是众仙之首，只要她还是仙，就是至高无上的。
她流露出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述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我想，当年他们的爱一定是这刻骨铭心的，只是这数百年的寂寞和无望已磨平了她的绝望和愤怒，她就在白玦仙殿中一遍遍品着无法愈合的伤口，直至那两支簪子相遇。
她说我的寒气外流，如不能用仙气调养假以时日五脏六腑定会坏损。
我却在想这是对她的一种安慰吧，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让她缅怀她曾经的青春和爱情。而她的安慰却造就了我的痛苦。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的爱和牺牲。她的爱被阻断，而今天她却又亲手毁灭了我的爱。突然间，我有些恨这个女子，恨她的忧伤，恨她的无情，恨她的无奈。
我轻轻抱住旻。我的血可以暂时为他续命，却也让他体内的寒气更重了。仙子说，如果他没有这百年的修行早就熬不下去了。我害了他，却不知该如何救他。我还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气息，我却不知道他在哪一刻会变成那样的一具冰尸。没有泪水，全都凝结成冰。
未满百年的我灵力未现，百年之后的我却离不开寒气的滋润。
我听见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愿意失去记忆，承受诅咒，她说，如果你赌中了他的选择，我会尝试给你们一次重生进入一轮轮回的机会。
我望向她，没有波澜。
即使他愿，你们相遇，诅咒也会让你们彼此相忘。
那，若他不愿呢。
我感觉到白玦仙子眼神一颤。
你若不信他，又何必选择。
我替旻梳理着发丝，没有答话。
若他不愿，你便要世世孤独，永无记忆。
一个人承受诅咒，旻会活得很好吧。我听出了她的忧心。永无记忆呵，就不能遵守我们彼此的承诺了。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知道他的选择。
那旻，要连我的快乐一起快乐才行呵。
>>> 我是分割线 <<<
日光渐起，别墅群内，一张照片渐渐显出身形。
倏然惊醒，坐起。
他是谁。
我是谁。
她揉揉了眼睛，抱着枕头。
日光隐隐绰绰，跳动的心渐渐平复。
薛伊，该起床了。
她坐起身，对着镜子弯了弯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