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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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一月底，临近过年。
陆笙明正在家里和他的家人一起包饺子。他从小就和他的母亲学包饺子，虽然有段时间没包了但这时候包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陆笙明的母亲很喜欢穿旗袍，她身形婀娜，但又不失纤细，比陆笙明差不多矮了一个半头。陆笙明从各方面都比他的母亲凌厉了很多，但两人其实长的很像，只不过陆母从长相和气质上都比陆笙明多了一些古典美。
她是标准的柳叶弯眉，整体看上去温和、舒服。为了方便，她的头发盘着，将那份古典美又加深了，总是会让人不禁浮想起她年轻时穿旗袍的美。
她正擀着面，拿肩撞了撞陆笙明：“崽儿，你大学都上四年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了？”
陆笙明觉得他的父母不一定能接受他喜欢宋砌应，所以打算暂时不告诉他们，等过几年他有了一定的成就和能力再和他们说：“还没有。”
喜欢的男生倒是有一个。
他妈闻言后叹了口气：“好吧，隔壁家老苏家的崽儿找女朋友，他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小闺女。”
陆笙明听完之后哭笑不得。想着，他还没毕业他妈居然就在想儿媳妇儿了：“妈——我还年轻。”
此时在调饺子内陷的陆爸适当插/入了进来，大声道：“咱们崽儿现在还年轻！”
陆母听完后一哂：“对啊，我知道你还年轻，现在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工作，再谈女朋友也不急昂。”
陆笙明笑了笑：“好。”
他分出了一刻神环视了一圈家里的各个地方，看着这熟悉的暖色灯光，和熟悉的韭菜鸡蛋内陷香，他一直觉得他家的氛围很舒服。
在这个“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棍棒教育时代他的家人从来没有打过他，他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一直都让他觉得很幸福。
这样的氛围也可能和周围的环境有关。陆笙明是本地人，这里的一切都他都很熟悉，街上的冰糖葫芦、炸酱面、老冰棍、老庙门口的拆迁告示和石狮子包括喜欢坐在弄堂里的晒太阳的老大爷们以及小广告 ，还有带着儿化音的方言……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轻松的环境才让他在这样的生活中偷得一日闲，让他每每回家时都有一种归属感和幸福感。
但这种幸福感在潜移默化下同时又出现在了他和宋砌应待在一起的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还没发觉。
可不管怎样，他都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二月初，过年了。
大年初一那天宋砌应家就来了很多亲戚，很多长辈和他关系并不熟，但总少不了一些“去年学习怎么样？”“今年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找女朋友？”这类问题。
他的回答一律是“去年学习挺好的。”“未来会考研。”“以后再说。”
他和她他父母一起走亲戚、串门、给小孩子发红包，花了好几天，也忙了好几天。
今天，他终于有空了。他和家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后联系了陆笙明。
宋砌应：笙明，你现在有空吗？
陆笙明：有啊，怎么了？
宋砌应：出来吗？学校附近我们常去的公园等你。
陆笙明：ok。
宋砌应把BP机放进衣服口袋，拿起围巾，站起身对他正在看春晚的父母说：“爸、妈，我能不能出去一趟？约了同学出去玩。”
宋母：“想去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宋父头也不回：“过年呢，来看春晚，别出去了。”
宋砌应：“爸——都约好了。”
宋父：“叫爸也没用。”
宋砌应：“求求您了，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吧，保证不晚归、不乱逛。”
宋父有点动摇了，顿了几秒：“还是不行，过年就该团团圆圆的。”
于是宋砌应又和他爸磨了好几分钟的嘴皮子，终于把他说动了。
宋父：“好吧，十一点之前回来，不要玩得太晚。”
宋砌应的表情亮了一下：“好，谢谢爸妈！”
他又花了一些时间跑到学校附近的那片花园，见到陆笙明应该在那儿等着了。
他戴着一条深棕色的围巾和手套，正站在路灯下发呆。路灯冷色的灯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在他脸的周围形成了一圈毛茸茸的光圈，寒冬的夜晚好像都没那么冷了，光圈把他整个人都软化了，加上发呆便显得有点可爱。
宋砌应愣了几秒，然后他走过去拍了拍陆笙明的肩，示意他回一下神。
于是陆笙明一转头就看到了宋砌应正在对自己笑，笑得很温柔，但又能看得出他很开心。
陆笙明对宋砌应的到来一无所知，一转头就看到了这张温柔的脸，心跳在不知不觉间漏了一拍。但看着这张笑脸他自己也笑了，然后说了句“晚上好。”
宋砌应也说：“晚上好，不好意思来晚了。”
陆笙明为他整理了一下围巾：“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宋砌应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事。就是……”说到这里他突然郑重地向陆笙明走了一小步，又和他靠近了一点，小声说“来和你‘私奔’的。”
陆笙明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一下宋砌应的脸，看着着他的侧脸：“好呀。”
两个人隔着手套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他们在街上闲逛，手被厚厚的衣物挡住，就像一对正常情侣一样。
陆笙明问：“你打算和你家人说我们的事吗？”
宋砌应摇摇头：“暂时不打算和他们说。我觉得等我在学业上有了一些成果或者在事业上有了一定的成就再和他们说。这样的话我就有资本告诉他们我可以喜欢你，我喜欢你没错，我也有资本毫无压力地喜欢你，也配得上你了。”
陆笙明点头：“我也这么想的。”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末了又正色道：“但未来我也会努力，争取配得上你。”
宋砌应打趣：“好。不过你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不用再优秀了，不然我得配不上你了。”
陆笙明：“你也是。”
十点半左右，天空中放起了烟花。
“砰”的一声，烟花在空中被点燃了，构成了一朵朵奇异的“花”，似乎要把漆黑的夜空照亮。绚烂的烟花盖过了黑夜里的启明星，它们绽开的那一瞬间星河都黯然失色。
但对陆笙明和宋砌应来说他们在意的并不是这场美丽的烟花，而是身边的人。
一个月后，假期结束了。
陆笙明开始努力学习、练习修复，顺便抽空修改他的毕业论文，很少来数学系蹭课了。
宋砌应则是一心准备考试，有空时修改论文，也很少来修复系旁听了。
两人的学习生活都变得充实了很多，最近都没什么空经常联系了，也就只有吃饭时一起和茶余饭后打几分钟电话，但他们的感情还是很好。
今天是宋砌应的生日，陆笙明向自己这边的课请假个假去陪宋砌应。
他到数学系找到了宋砌应，坐在他旁边：“砌应，生日快乐。”
宋砌应停下了手中的笔和草稿纸。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感觉无论握什么都会特别好看。
宋砌应心里一喜：“谢谢。不过，你最近不是都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陆笙明拖着腮正在看宋砌应：“今天是你生日，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礼物，觉得你在家估计想要什么都不困难，所以我只能请了个假来陪你了，不知道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宋砌应：“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真的。”
陆笙明：“没事啦。”
是夜。
陆笙明拉着宋砌应到了一家很好的蛋糕店里，然后推门进去了一个小包间。
他们坐到一个大蛋糕面前，陆笙明为他点了两根“24”形状的蜡烛。
陆笙明关了这包间的灯，点亮了蜡烛，神色温和：“希望你永远开心，每一次笑都是真心的。许个愿吧，我的初恋。”
“好。”
宋砌应双手合十了几秒算是许愿完成。
许愿时烛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一直看起来成熟、温柔的宋砌应平添了一分少年感。
他好奇道：“原来我的你的初恋？”
陆笙明：“对啊，你呢？”
宋砌应笑了一下：“我也是。”
他说完后，陆笙明的心脏莫名有点加速。他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一潭清水，然后他沉溺在了其中，不想脱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