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细节 ...
-
早晨，陆笙明被熟悉的声音吵醒，可能是梦的缘故让他本来麻木的状态得到了一丝缓解。但可能也是因为这一丝缓解让他觉得今天的治疗特别痛苦。
可他想活着，活着去见宋砌应，他想问他这些天过的还好吗，还爱不爱他。
当他今天在被电/击治疗时难得地因为疼痛、痛苦叫出了声。他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但他却坐在电疗椅上笑了，他自嘲地想：行尸走肉了那么久又终于有点像人了。
治疗结束后他躺在床上再一次回想起他们的往事。
一月中旬的时候他们的大学放假了。陆笙明和宋砌应收拾完行李后没有选择立刻回家，而是又去了一次宋砌应的家。
路程不算远，两人是走过去了，路上一直拉着手并不在意别人投来的目光。
既然都已经互相喜欢了，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不被所有人同意、接纳的准备，那还为什么要怕别人的眼光呢？
从喜欢上对方的那一刻起就没必要了。
两人十指相扣，宋砌应的心情似乎很好：“算是赶在过年前和你表白了。”
随后宋砌应双手捧起陆笙明的两只被冻凉了的手边搓边往上面呼热气。
宋砌应的手干燥、温暖，陆笙明的手很快就热了。但宋砌应还是没有停止呼热气，直到陆笙明的手暖和了才停。
因为温差而形成的白热气“蒙”在宋砌应的脸上，莫名有中雾里看花的美感，把他本来就温柔的眉眼显得更温柔了。
两人继续牵手，陆笙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围巾：“为什么？”这是在问前面关于表白的那个问题。
宋砌应带着笑意：“其实说出来我也不怕被你笑话。就是，我在想过年的时候名正言顺地给你送春卷吃，名正言顺地从家里‘出逃’然后偷偷地带你‘私奔’，让你的一整个年都我在一起。”
陆笙明的脸有点红了，分不清是被冻的还是被撩的：“那好呀，新年那天的晚上要记得带我‘私奔’呀。”
他故意把“私奔”两个字加了重音。
宋砌应看着他的小心机，不由得嘴角上扬。对他来说无论是陆笙明的小表情也好，不自觉的小心机也好他都喜欢。
他回答：“好。”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陆笙明，只要是陆笙明他就喜欢。
在宋砌应的四合院里他们又去了那间收藏室。
陆笙明表示：上次没看完就去吃完饭看电视了，这次来他想要看完这些藏品，并保证绝对不会弄坏、弄脏一点点的。
其实不用陆笙明保证，宋砌应也相信陆笙明不可能弄坏这些爷爷送给他的稀有藏品。
他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笙明真可爱！
陆笙明在看古字画，他在发呆。一个小时后他实在有点想和陆笙明说话了但他憋住了。
这些字画是陆笙明没见过的，不像他天天能看见。再说了，他看得那么专心要是被他打扰到了不开心怎么办？还有，这些画对陆笙明的学业有帮助，他只剩下一学期了时间比较紧，不像他还要考研还有那么多时间能复习。
所以于情于理宋砌应觉得自己都不应该打扰陆笙明。他的家教也不允许他去打扰正在专心学习的陆笙明，太没礼貌了。
可他这一憋就又憋了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后陆笙明看完了，宋砌应终于能和他说话了。
他俩一起看电视，陆笙明靠在宋砌应的怀里，宋砌应问：“你还记得上次你过生日来我家的事情吗？”
陆笙明懒懒地回答：“嗯，还记得。怎么了？”
宋砌应悄悄凑近，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上次你一共敲了两次门，第一次我没应，然后你打了电话我没接，其实我是故意的。”
陆笙明一点也不生气，觉得他这么做应该有他自己的道理，反而有点好奇地问：“为什么？”
宋砌应玩笑似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四合院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能进来，本来想让你推门进来，让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找我，然后等到了收藏室我就把生日蛋糕和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一起给你。
本来是打算这样做的，所以你第一次敲门和打电话我都没理。”
陆笙明的好奇心彻底被提起来了：“哟，那后面怎么回心转意了？”
宋砌应推了推脸上的透明方框眼镜：“但又想到你的道德品质真的很好，似乎根本做不出来看到人家的门是开着的就推门进去，还进去找人的事儿，所以就来给你开门了。”
陆笙明一时有点惊讶于对方在那么早之前就这么了解自己了，一遍开始提问他的奇怪关注点：“所以按你来说的是你本来就藏在收藏室，所以蛋糕和画都在那儿，可最后我们吃到蛋糕的地方是客厅，所以们还把蛋糕换了个地方？”
宋砌应无奈道：“是。本来是想不换地方了的，可又想到蛋糕放收藏室容易磕着碰着那些古字画，蛋糕也容易被碰坏，你应该还要看一会儿那里的古字画，于是就换地方了。”
陆笙明：“谢谢，有心了。”
陆笙明发现宋砌应表达爱的方式都装在细节里了。他能为了他可以好好看古字画连续三个多小时不和他说话；也能为了一个完美的生日临时改计划；在他手冷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给他暖手；吻他时怕他不习惯，所以一直都是一触即分……
这些细节陆笙明其实都看在眼里，他也特别喜欢宋砌应这些温柔的细节，但更喜欢宋砌应这个人。
对他来说宋砌应是用他用自己毕生所学的词藻都形容不完的好，他的温柔是阿尔弥修斯都比不上的。
宋砌应突然问：“你笑什么？”
陆笙明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没什么，在想你的好。”
宋砌应：“是吗？我很好吗？”
陆笙明捧住了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正色道：“是的，你非常好，特别好。”
宋砌应的嘴唇微凉，不似手心那样温热。
虽然陆笙明年纪不大，但已经见过了很多很多人和字画，去年他遇见了也许自己会喜欢一辈子的那个人，绝不会后悔的那种。
但他只是觉得“也许吧”，未来太长了，他不敢随便许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