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何谓人情冷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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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有过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那是我刚升上初中时发生的事。
一开始我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上学、放学、回家、写作业然后边看电视边帮奶奶看门。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劲，毕竟我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当我正在思考鲁夫能不能成功救出他哥哥艾斯时（当时是在星空台看的中配版本，路飞被说成鲁夫了），一个温和亲切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你在想些什么？”那个声音如此说道
我本来没想到是对我所说的。但是当我下意识想看看那个声音的来源时，我正好对邻座带着轻浅微笑的脸。与此同时，她也对着我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
我普通的跟她解释了一下，结果发现她没看过海贼王，所以我又不得不从头跟她讲。期间，我越讲越兴奋直到上课铃响了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说这么多话，也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听我讲这么多话。
于是，她成了我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她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淑女文静，但是熟了以后特别大大咧咧积极乐观的人。之前被分到坐我旁边，因为不是很熟而且我也不主动说话，所以不敢搭话。后来，鼓起勇气跟我搭话后，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是在我心里她才是最有意思的那个。
她知道很多我平时都不知道的事，可以和班上的其他人有共同话题聊，但是又不会冷落我，每次如果我有什么听不同的梗，总会耐心解释给我听。而且她还给我推荐了很多言情小说，帮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家里没有迁网线所以我之前连言情小说是什么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终极系列的死忠粉，所以我们之间总是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好几次我和她边走回家边聊天，我们就在她家楼下聊到旁边的路灯都亮起来了也不想分开。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世界都会顺眼许多。
本来我只喜欢看电视里那些动漫或电视剧，但是和她成为朋友以后我会期待每天上学的日子，会思考第二天要和她谈什么样的话题。可以说是她让我开始把目光投向未知的现实世界。
除此之外，她还带给我许多惊喜。
比如，我生日的时候是没有礼物的。一般情况下，爷爷奶奶只会做些我喜欢吃的东西，偶尔会有蛋糕。我们家并不流行送礼物，我也没有零花钱不能自己买东西。我想要什么东西需要和奶奶申请，她同意了就会买给我。
但是她知道我的生日后，送了我自出生以来的第一份礼物——一条手链。那是由白色珠子和一个刻有我名字缩写的石头串成的手链，就是步行街上比较常见的那种手链。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条手链象征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所以它很特别。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逐渐亲密，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让我可以和她更进一步。
因为我妈换了新手机所以把用了几年旧手机留给了我，这就意味着不光是在学校，我们在线上也可以继续聊天。我刚拿到手机就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了这个消息，她当然也很高兴还邀请我和她的朋友一起去她家。
我本来很担心奶奶会不让我出去，但是当我提到她的名字，还有家离我们家不远时奶奶就同意了。我猜想可能是因为路程不远所以才同意的。
总之，到了约定好的那一天，不过却出了一些状况。
因为我一直是和她在她家楼下聊天的从来没有上去过，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家具体是在几单元几楼几零几。再加上我的手机没有电话卡，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联络她。
本来商量好的解决方案是：由她另一个朋友我们简称L好了，由L在约定时间和我在她家楼下碰头，然后我和L再一起去她家。
因为L本来也是要去她家的，所以当时L很痛快地答应了。但是现在情况是约定时间到了L却没有出现。
我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我特别害怕如果我没有按时到达的话，她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守诺言的人，而我更害怕的是她因此讨厌我最后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我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向街道张望企图看L的身影。我觉得如果当时L出现那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一直到约定时间过去半个小时L也没有出现。我没有等到救命恩人，在我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不想被她讨厌的恐惧战胜了内心的懦弱。
其实，被误会也不会怎么样。一直以来不都是一个人，只是再重新变回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如果失去了她，我可能以后再也碰不到像她一样的人了，所以不要，不要失去她以后再变成一个人，我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就快想想有什么可以解决现在这种情况的办法，怎么样才可以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她？
快点动起来呀！
之前为了能多聊一会儿，我们从小路回家，她好像说过从那条小路能够看见她们家的窗户，当时好像指了一下是哪一个窗户来着？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那条小路上。
不想了，直接点吧。
做出了我迄今为止最出格的一件事。
“李钰——李钰——”
虽然那是一条小山路，但是平时行人并不少旁边甚至还有小卖部，我在那条小路上特别没有形象的冲着对面的居民楼大喊着她的名字。我当时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只知道喊她的名字，重复了好几次，在我以为没有希望时，奇迹发生了。
那一幕现在我还依旧刻骨铭心。四楼从左边开始数的第二扇窗户没有预兆的被推开，她穿着灰色的运动套装冲我招手。
“我在!”
一如往常温和亲切的声音好像还多了几分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因为我没看见L，我不知道怎么去你家……”
我们两个像傻瓜一样隔着窗户对吼，但是我却特别庆幸，庆幸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不管是之前的还是这个时候的。
后来她接我去她家，我注册了自己的□□第一个□□好友就是她，我们一起看终极一班2。那是我认识她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感觉自己的心意终于传达到了。
我们的关系也确实更进一步，我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去她家蹭wife下一些小说动漫什么的，然后我们再一起追番看综艺。
发展到后来我还进入了她的朋友圈，说是朋友圈其实就是她小学的朋友跟我们也都在一个初中。我偶尔会和她们一起出去玩。
但是我和她的朋友之间，并没有我和她之间那么合拍。
比如我经常看小说和动漫但是她们更多的是看综艺和追星，其中有好几个都是EXO成员的粉丝然后每当她们聊这些话题的时候我都插不上话。因为大家都是实时聊天的，之后再想找李钰复盘她可能也会不记得自己聊过什么。
然后出去玩一些体育项目像是羽毛球、撕名牌什么的，大家玩完可能就想买点水或零食，可是我是没有零花钱的，所以我往往只能看着他们去买。刚开始，她们买了可能会分给我但是我会拒绝，然后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她们就直接不买了。我猜可能是顾忌我，但是这种顾忌反而让我更不舒服。
反正，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种微妙的感觉，不仅仅是我，她们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这种感觉就像被闯入领地的猫很不安，偏偏主人告诉猫闯入者没有恶意所以只能任由这种不安蔓延下去。
不过不安终究是不安，在没有人提及的时候可能还能选择无视，但只要有人开始点破就会引爆全场。
起因是她们玩了“谁是你最好的朋友？”的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大家在纸上写下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如果双方都是写的对方那就成一组进行接下来的游戏，如果落单就再两两分组。
我写的当然是李钰，但是结果我落单了。再次分组的时候还没有人愿意和我组队，最后是猜拳决定谁和我一队的。（是通过猜拳决定了谁和我一队，但是没说不愿意和我组队，不过我觉得她们不愿意，可能是我偏激了）
和我一组的女生还特别阴阳怪气地对我说：“你看，李钰和L互选的对方，他们都认为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真好。”
其实现在想来也没那么阴阳怪气，不过当时我就是很生气。而且还想到之前L放了我鸽子之后她的反应就更生气了。
我告诉她L没来，她先是愣了一下才扯出一个笑容开口：“她就是喜欢放人鸽子，下次我见到她的时候要好好说说她。”
我总觉得那个时候她有点失望但是被她掩饰过去了。明明她一直都是很大大咧咧没有烦恼的。
但是真的没有吗？
我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
是有的吧，只不过不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
那会在谁的面前表现出来？
我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但是她并不是这样，她会为了别人而烦恼，说不定还会在别人面前倾诉自己的烦恼。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咬紧自己的后牙槽，除了生气还有止不住的心慌。现在想来我大概是嫉妒了，嫉妒那个在她眼里比我还重要的人。
结果深陷嫉妒的我做了错误的选择。
她们接下来要玩撕名牌，规则是这样的：每两人一组，每组有一张复活牌但不能用于复活自己组的人，如果你的队友被淘汰你可以通过撕掉拥有复活牌的人来复活你的队友。当然也可以选择复活其他人（不管是原先持有，还是通过淘汰别人得到的复活牌都可以用来复活）。
游戏开始没多久，我就被别人淘汰了。复活牌并不在我身上，我的淘汰并不会带来任何损失。所以我的队友大概率也不会那么费力的复活我。
我被淘汰了就只能一个人坐冷板凳，因为我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人也没有人能陪我说话。不过也没什么，我脑子里全是李钰和别人互选的事本来也没怎么认真玩。我就是一直在胡思乱想。
连李钰走到了我面前都没意识到。
等我被某人当成精神恍惚，不停地用手在我面前上下摆动时，我才回过神来。
“干嘛！”我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一个人在这很无聊吧，复活牌不在我身上，等我干掉一个我就过来复活你，等我哦~”
说完她就因为被人发现先溜了。
很奇怪她总是拥有一下子把我拉回来的办法，明明只是简单一句话我就又走出自己的死胡同开始重新关注游戏的状况。
不过与其说是游戏的状况，不如说是她的战况。看着她埋伏起来想奇袭对手，看着她从别人那里耍花招逃走，看着她企图和别人结盟来一起前后夹击，看着她为了我而努力哪怕只是个游戏我都觉得很满足。
“抱歉，你的名牌已经被我撕下来了。”
她狡黠一笑，看似谦卑的话语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洋洋得意，在我看来很是可爱。
我看着她向我走来不知怎得心里感受到一种很久没有过的安宁。
其实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关系对吧，我只要能认识她就可以了，能认识她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L,你淘汰了。”不知道是哪里传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向着我的脚步突然顿住，然后向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不知道是谁拿着名牌和她说了些什么，她最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什么不是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关系，不是最好的果然就是不行。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你在我这里是第一位而我不是呢？为什么我们没有办法心意相通？我本来以为你是那个唯一和我心意相通的人。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我的心情像是坐云霄飞车一样起起落落。最后剩下的只有被人抛弃与背叛的无助和愤怒。
我整个人都很混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明明在场并没有人需要我留下来。所以我选择了逃走，又一次缩回了自己的世界。
临走前好像有人叫住了我，我就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说是家里人说了要在5点之前回去时间差不多了所以我要走了。
我当时都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再次被动摇然后再次跌入谷底。
等我回到了家，我的那些不理智的情绪渐渐消退。看着她发给我消息，一时之间不知道给说些什么好。
“名牌的事情对不起。”
“不过为什么你要直接走呢？”
“你这样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我们明天好好谈谈吧，就我们两个人，明天下午一点在我家OK？”
谈什么，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的想法？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人教过我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手机屏幕被名为父亲的来电界面所取代（自从上次的拜访李钰家事件后，我和父母商量了电话卡的事，为了方便联络和应对意外情况我的手机就可以打电话了。事实上，之前因为爷爷奶奶有过打给110的经验也促成了协商的成功）。
“喂，莫念。最近过得怎么样，学校学习还顺利吗？…你要是有什么不懂记得问老师。…对了，你爷爷奶奶最近有吵架吗？”
问来问去不是学习就是爷爷奶奶有没有吵架，本来就已经很心烦了还要应付这种机器式提问。真是的，要是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
对了，找人帮忙，我还可以找人帮忙的。
突然之间，这个令人心烦的电话有了别的意义。
不过就像小时候说不出我爱你一样，现在找父亲商量这种问题同样令人难以启齿。但是还想要再努力一下，为了能再一次让她明白我的心意而勇敢一点。
我深呼一口气，打断了父亲准备挂断电话的举动然后尽量客观的开口
“我今天和我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们出去玩，因为和朋友的朋友相处的不太融洽所以我在游戏玩到一半的时候就回来了。现在我朋友发消息说我让大家很尴尬说是明天要和我谈一谈，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你朋友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吗？搞得那么复杂干什么。要我说，不管你们再怎么处不来，你都不应该一句话不说就走。这件事是你做得不对，你朋友说要和你谈谈你好好跟他们道个歉就没事了。”
父亲的言语很是轻松，仿佛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好在意的。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觉得他不可能明白我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做出了这个一看就知道是错误的选择。
我在表示自己会好好道歉以后父亲就挂掉了电话，我也回复了她
“好。”
我和李钰之间这份我一厢情愿的友谊，不管怎样明天都会有个结果的，也是时候该有个结果了。
第二天，我站在她家门前一直以来都很期待的喜悦的心情，不知怎得变得由为沉重。尤其是敲门后等待开门的那几秒，我非常想转身就跑。但是门很快就开了，迎面而来的是她的弟弟，这让一直像钢丝一样让我浑身紧绷的感觉一扫而空。
“你来了，先去我房间吧。”
她的声音先传入我的耳中和之前一样。我也试图放松地坐在她的椅子上，像往常一样。
不过随着她进房间后跟往常不同的带上了房门，我就知道到终归是不一样的。
“那个，昨天真的很对不起，本来说好了要复活你我还出尔反尔。”
“没事，我昨天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再怎么说也不应该直接走人，让大家尴尬了很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僵一下，然后才接着开口
“我昨天的口气是有点不好，其实不是你让大家尴尬了，而是你走了以后我觉得很尴尬。所以我们开诚布公一点吧，你昨天到底为什么要走？我不觉得你是因为我没有复活你，你才想走的，你不会这么幼稚的。”
一听她说幼稚我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我为了她才想走的这一点很幼稚吗？
“那还真是抱歉，我就是这么幼稚。”
所以我的口气变得有点呛。
她听完后闭上眼然后再睁开，开始无可奈何的劝我：“莫念，有些事不管怎样不说出口它就无法解决。不是你不说问题就不存在，反而你不说它就会像一道永远过不去的坎一样横在大家心里。”
我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我还以为她是知道了我嫉妒她把L当成第一才来质问我还说我幼稚，但是现在这个问法怎么这么奇怪。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她好像以为我在装傻，语气也变得有点不好
“你难道不是因为之前她们分组的时候设计你生气了，后来撕名牌的时候就心不在焉，输了之后还被大家冷落再加上我又出尔反尔最后才提前走的吗？”
我想要反驳，可是她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是昨天才发现原来你和她们的关系并不好，很抱歉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的，所以你也不要再沉默了，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她说得很诚恳，所以我也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我的确和她们处不来，但是这就是单纯的磁场不合。我喜欢小说动漫，她们喜欢综艺明星，她们的话题我插不进去，我感兴趣的她们又觉得没有意思，所以我们才会关系不好。但是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忍耐一下大家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这就是问题啊！为什么要忍耐？话题不感兴趣就说出来大家换一个话题不就好了，总会找到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的。只要多交流就会发现共同点的，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她又一次打断了我，看起来好像很心累了。我也发现了，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心意相通过，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懂她，她也并不懂我。
“我们是不一样的，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我和她们搞好关系啊？”
“因为我不想再从她们嘴里听到关于你的坏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眼里的你跟我眼里的你不一样，但是你并不是她们说的那么呆板无聊、不会接梗、总是保持沉默的人啊！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感觉你并不想和她们交朋友，你就是为了我才勉强自己去和她们在一起玩。”
她说着说着不再用眼睛看我，而是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臂之间。
“我很高兴你没有因为她们说的话而疏远我，你一直都是在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别人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待问题。而且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并不想和她们交朋友。我一开始有努力但是发现不行后就想放弃了，不过因为那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想跟她们一起玩，因为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长一点。我一直觉得只有你一个朋友就够了，但是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觉得我太孤僻太不好相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让我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所以我希望你是我的唯一，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你对我的意义。”
我本以为只要全部坦白她就可以懂我了，但是当我重新对上她的眼睛我只看到了疑惑和无法理解。
“我对你做了什么，让你非要用唯一来配我对你的意义。话说回来，我们之间除了普通朋友，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她的声调开始上扬我从中竟然听出了一丝恐惧，我觉得可能是我表达的还不清楚，所以想再好好向她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你是第一个听我倾诉的人，你是第一个送我生日礼物的人，你是第一个听到我的声音后给我回应的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那些都是巧合吧。而且你总是把什么最好的朋友、唯一挂在嘴边，可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也没看到你为我做过什么啊？”
这句话一下子像冰锥一样刺痛了我的心，我不停地翻找大脑的记忆企图从中找出我为她做过的事情，但是我发现没有。我甚至连作业都没有借她抄过。
难道我一直在得到却没有付出吗？这样还能被称之为是最好的朋友吗？但是如果我对她的付出和回报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多，那为什么我会对她抱有这么深的感情？
我对没有办法找出这种感情的定义而感到痛苦。
渐渐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看见她的残影给我递了个什么白乎乎的东西，接过以后才发现是纸巾。
我哭了而且根本停不下来，还是在她家里。
“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其实我们之间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也没有那么特别对吧。”
“不，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只有这个我无比坚信。听了我斩钉截铁的话语她似乎有点被吓到，不过当我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表情我才明白她可能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
镜子里的我明明眼睛和鼻子都被纸巾弄得又皱又红，眼神却格外唬人跟奶奶诅咒爷爷时的眼神竟有几分相似。
“你知道的吧，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你。还是说，你关于唯一的定义仅限你自己。如果不是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做？你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打说这个的吧。”
“我当然也希望你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但是如果不行的话，我宁愿回到之前的状态，回到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你走吧，我们绝交。”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终于如释重负，说完她用手背对着我挥了几下,下达了最后的逐客令。
我没想到绝交最后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看着她一脸沉重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心意果然给她很大的压力。
虽然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早知道如此的话真希望一开始她就没有和我搭话，或者我们没有成为朋友。
回到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说起来那么帅气其实根本就做不到。
我本来不想再在她面前流泪的，但只要一想到我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了我的眼泪就绷不住。
直到我推开门的瞬间，我的委屈瞬间决堤，再怎么想要理智也没有办法。
我甚至还吓到了正在上楼的行人，想想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别人门口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只不过我能做的就只是尽快逃离现场，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解释了。
自那以后我就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不过关于这件事，最让我“受益匪浅”的是关于人情冷暖的理解。
那是在我绝交后不久，父亲还没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是李刚他家的姑娘？我不是教过你要怎么处理了吗？你怎么还在人家门口哭，哭也就算了还被人家看见了！就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真是丢人！你等我回来不好好教训你。”
然后我才从我奶奶口里得知，我们家和李钰家属于三代之交。她爷爷一开始和我爷爷是住在一个出租房的，我父亲和她父亲一直到初中都是上的同一个学校，不过后来爷爷从出租屋里搬出来了，她爸爸有在其他地方买了房就没怎么联系了。谁想到我们两家其实住的那么近。
要不是之前认识，奶奶也不会让我跟李钰一起玩。
然后我爸回来了，为了兑现他之前的话，他一把行李什么的安顿好就把我单独叫到了房间。
刚开始还冠冕堂皇的解释一下“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的，你帮衬我一下，我帮衬你一下，如果你不给别人什么好处别人就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这回你在他们家哭算是他们家帮你一回，下回你爸就得帮回来。要不然别人就会说我没教你，也会说你爸不懂人情事故。现在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了吧，你是不是应该道歉，回头有时间还要跟我去李刚家道歉。”
我当时可能觉得自己不就是哭了一下怎么那么严重，所以我就顶嘴
“要是我和李钰之间的感情也要用你这种方式来维护的话，我宁愿没有她这个朋友。”
结果他就冷嘲热讽
“什么叫用这种方式来维护？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的女儿，谁会搭理你，看到你在自家门前哭说不定还要嫌你弄脏了自己的地板。那李钰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说不定也是人家爸爸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她关照你一下。”
“那我要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搭理我也嫌弃我，那我这个人就什么都不是呗！”
结果我把他气笑了
“没错，你就是什么都不是。所以你才要好好上学努力学习，也不要顶嘴要听话……”
然后就开始老生常谈。
初听这番话我很气愤，因为在他嘴里我好像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还为李钰是不是因为她爸爸的叮嘱才和我搭话才和我做朋友难过了好久。
因为那样这份友谊最初的美好都被毁掉了，我只要一想到李钰是因为同情或者是怜悯来认识我的我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说的是很可悲的真实。尤其是在人际交往上，只有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你才不会自作多情，你也会明白不管谁的认可或是善意，如果不努力就什么也得不到，因为大家只会喜欢成功的、优秀的、耀眼的人。
你什么都不是，仔细想想这句话其实揭示人情冷暖也揭示了世态炎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何谓人情冷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