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考之名》朱如月

4、第四章

　　王茜飞快地输了比赛，两人熟练地下了机。背上书包跑了出来。

　　“要不抄近路吧，能早回十分钟。”外面还下着雨，王茜跟她建议道。

　　祝如月从灰蒙蒙的天空收回眼，有些怀疑地看了眼她说：“你认识路？”

　　王茜不禁挺了挺背，有些嘚瑟：“这片区我以前走过八百遍了，有我在你放心吧。”

　　“行吧。”祝如月说，她也不想回去晚了被老妈揍。

　　十分钟后。两人迷路在一条条弯弯绕绕的巷子里。她们好像有点迷路。

　　祝如月面无表情地望向她。王茜额头有汗，试图解释：“我真的……”

　　祝如月熟练地掏出手机进行导航。导航软件显然在这种复杂小巷没什么用。

　　雨声淅淅沥沥的，天色一片朦胧。周围全是低矮的商铺，连招牌都有些破破烂烂的。前面一家小型超市里似乎有人在里面，王茜眼睛一亮，忙拉着祝如月朝那边走。

　　“走走走，我们去问问路。”祝如月没察觉到她话语里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兴奋。

　　里面的店面不大，正中放着一个长橱柜，一旁是个冰柜，还有好几排货架，一个女人坐在收银机旁，手里翻着一个本子。

　　“你好，请问……”王茜冲着低着头的女人喊出一声，那女人便台了头。

　　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头长卷发，妆容淡雅，身材匀称，很漂亮。那女人长着一双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

　　王茜一时间有些卡壳。好在女人上下打量她们一番，轻声细语的问道：“想买什么？自己随便看看。”

　　祝如月只觉得她们要是不买点什么就干巴巴地问她路，好像有点尴尬，于是进去开始在冰柜里挑选。

　　“买雪糕。”冰柜里雪糕种类不多，而且大多是那种一看就很便宜的包装，跟商场里那些动辄二三十一包的蛋糕冰淇淋远不能比。

　　她挑了几个小奶糕。王茜也跟着挑了几块。

　　“你的六块，你的八块。”女人从身后货架上扯了两个塑料袋，然后边装边说。

　　祝如月掏出手机打开扫码。王茜赶紧趁机问路。

　　祝如月正低头操作手机，余光见有人走了进来，听到女人温柔的嗓音：“你爸回来了没？”

　　“没。”默了几秒，一个单音调，声音微淡。

　　还挺好听。不过她没在意。却在手指触在密码时，胳膊被人轻捅了下。

　　祝如月抬头。王茜拼命用眼神示意她看前面。

　　祝如月有些不解，跟着看过去，见一个身形高瘦的少年进了橱窗里。

　　微长的黑发挡住眼帘，身形纤瘦脸色苍白，因为发丝的缘故，看不太清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鼻梁很挺。

　　上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解开几粒纽扣，露出的颈部皮肤竟比衬衣还白。

　　“不会是又出去赌ma了吧……哎。”女人忽然失望的叹息声音打断了祝如月的注意，她低下头输入密码，女人从她身后离开。

　　祝如月付了钱，示意给那男生看。男生长睫低垂，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去关冰柜的门。手指白皙纤长。

　　两人提着塑料袋出来的时候，祝如月还忍不住扭头看向里面。隔着雾蒙蒙的雨幕，她看到少年从橱柜里走出来，弯腰整理地上的塑料凳子。穿的是他们同一高中的校裤。难道他也是我们学校的高中生。

　　“名不虚传吧？”祝如月扭回头，就对上王茜一副暧昧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

　　祝如月挑眉，轻咳了声：“怎么，你认识？”

　　“一班的江云霄啊，他你都不知道？”

　　面对闺蜜茫然的眼神，王茜摇了摇头：“就是之前中考全市第一到我们学校，校长亲自给颁奖学金的那个。听说之前初中的时候跟爷爷奶奶在县城里上的初中。哎、我记得好像是跟你一个中学的吧，你怎么会没有印象？”

　　“啊……”祝如月向来不太关心这些事，或者即便是有印象也没在意过，导致整个高中都快过去了，才发现学校里竟有这号人物。

　　【祝如月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老家县城里上的，后来中考超常发挥，意外考入市重点高中，祝家为了陪读举家搬迁，爸妈也搬来了市里工作。】

　　想起刚刚少年领口露出的一截冷白皮肤，粉润的唇微微上翘，拖长语调，似在回味：“嗯，是还，挺帅的。”

　　王茜嗤了声：“真肤浅。”

　　“下周不是升国旗吗，到时候我再给你指指，一班正对着国旗台，他们那地方还挺显眼的。”

　　回去后祝国平跟蒋秀梅早已回到了家，蒋秀梅见她回来，立马暂停电视。那张柔美的脸上，眼神透着微微的严厉。

　　“又出去疯玩了？”

　　系着围裙的祝国平从厨房里探出头，祝如月看向他，祝国平高大的身体微微一僵，抬手握住拳轻咳一声，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祝如月收回眼，审时度势，果断低了头。“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