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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雨露期 ...


  •   “千宿……”萧涵影反握住他的手,微微的凉意煎熬他的心。

      千宿与他并肩而站,冷漠地看着台上那人,“这种人值得救吗?就算救回来又如何?标记他?”

      萧涵影默默垂下眼帘。

      千宿依旧握着他的手,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对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站在那里再也迈不出去。

      香雪兰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大厅。

      曲娘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她也没想到这乔少主会在这时进入雨露期。

      地坤的信香对天乾来说好比烈性春|药,可以让他们分心,让他们疯狂,让他们强烈渴望与之结合,最后完全失去理智。

      “好迷人的香气,好想拥有他……”

      “我要把他抓回去,彻底标记他……”

      寒朔紧蹙着眉头,双眼变得迷蒙不清,呼吸和心跳都不受控制。他的气息已经乱了,意识也乱了,面色潮红,连光洁的额头都出了点汗。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前面,有人调笑,有人起哄,有人拍着桌子出价,现场乱哄哄的,吵闹不休。

      曲娘急得直跺脚,绞紧手中的帕子大喊道:“来人!快!快去找离情丹给他服用!”

      寒朔隐约听到离情丹三个字,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如遭雷击。原先还能勉强站着,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软狠狠跪倒在地。他一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胸口,露出最脆弱的姿态。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陷入如此糟糕的境地?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远比想象中还要可怕,难以招架。

      “呜……”他难受地呻吟出声,无法压抑的急躁感觉从小腹直冲脑门,令人又热又难受。眼泪不断滑落下来,濡湿了脸庞。内心一片茫然,那些混乱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就像一张捕掠的网将他罩住,然后不断地收紧,再收紧,把他完全困在里面。他快喘不过气来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中的惊恐绝望难以形容。如果乔霖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受这种侮辱。可是没有人会来救他了,乔霖遭遇不测,父亲生死未卜,如今就只剩下自己了。

      天乾对地坤有天生的占有欲,一个雨露期的地坤在眼前轻吟喘息,低声哭泣,又有哪个天乾能够忍得住?

      “他是我的,谁也不许动他……”

      “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不怕死就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

      曲娘连忙唤来手下拦住他们,又想到再这样下去恐怕连附近的天乾都要被吸引过来,当机立断,正要宣布乔少主归刚才出价十万两的那人,突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的喧嚷。

      “我出十万两,黄金。”

      周围静了一静,所有人齐齐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长相极其英俊的男人自门口信步走来,身后跟着十来个仆从。男人身着繁复华美的紫色衣裳,整个人往那一站,看似懒散而漫不经心,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潇洒气度。

      “这人我要了。”

      曲娘一见,喜不自胜,连忙扭着腰款款迎上前:“原来是楚老板呀~快往这边请。”

      众人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没戏了。

      说起楚云深,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人非常有生意头脑,十几岁走上经商之路,短短十年一跃成为中原首富,想从他手上抢人?做梦。

      只不过他怎么也会对乔家少主感兴趣?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非来凑这个热闹。

      楚云深见众人识相地让出一条道,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他的眉眼生得凌厉,本是薄情的长相,不过因为左眼下的一颗小巧泪痣,竟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他一路走来将身上的信香释放出来,汹涌澎湃的强大气息令其他几位天乾当即变了脸色,露出难受的表情。

      楚云深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来到寒朔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寒朔被笼罩在阴影中,他早已混混沌沌,神智不清,但是对于信香的感知却比平常要敏感十倍。

      如果说萧涵影的信香是霸道的,那么乔霖则是强大深沉的,而楚云深却是张扬的、肆无忌惮的。

      淡淡的清香围绕着他,是清晰而又高冷的雪松,疏离的,深厚的,若有若无,却又无所不在,强大到令人畏惧。

      楚云深弯腰勾起他的下巴,轻佻的目光从他哭得湿漉漉的脸庞滑过,到细白的脖颈,再到半遮半掩的胸前,嘴角的笑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于心不忍,“啧啧,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哭得这么伤心。”

      寒朔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混乱中只想追逐眼前之人的气息,他的强大令地坤不由自主地沉溺依恋。

      “别走……”他低声呜咽着朝他靠过来,仿佛怕他离开,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攥在手心怎么也不肯放开。

      “这么热情的吗?”楚云深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指尖抚摸他的脸细细打量,“模样倒是不错。”

      寒朔不由自主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脸,更加凑近了一些,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岂有拒绝的道理?楚云深满意极了,立即将他打横抱进怀里。

      其他几位天乾眼都红了,压抑不住本能,凶狠的目光如狼似虎地瞪着他。

      楚云深感受到这些敌意,目光一凛,庞大的信香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仿佛飞雪伴随着狂风呼啸而过,将这些不怀好意的气息扫荡一空,留下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寒朔的周围。

      天乾的信香有引导、压制之威,也有安抚、守护之用。楚云深控制着信香将寒朔整个人包裹住,抵挡其他人对他的影响。

      寒朔在他怀里喘着气,脸上红得不正常,体高也高得不正常。他紧紧掐住楚云深的手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说出的话有气无力:“嗯……好难受……”

      他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就要被浑身的热躁折磨死了。

      楚云深沉下脸,神色间有些不耐。

      他已经在极力忍耐了,而这人还在不怕死地不停地挣扎扭动,身上的气味甜腻的分明是引诱人把他吞噬干净。

      “再乱动,信不信我当场把你办了?”饶是楚云深定力再好,也被他撩拨得心浮气躁。他狠狠在寒朔腰上掐了一把,说出来的话低哑得不像自己的,不由黑着脸啧了一声。

      寒朔身体颤抖着,脸上的,身上的热气一直消不下去,全身虚乏无力,脑子里一片混乱,模糊不清道:“我……我受不了,给我……”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胡乱往他身上摸去。

      终于摸到他脖颈边一小片微凉的肌肤,寒朔低喘一声,迫不及待地往他领口探进去。

      这下楚云深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看你是想找死。”顿一顿又沉声说道:“来人,快备马!”

      他冷着脸环视一圈,对上其他人或惊讶,或不甘,或嫉恨的目光,冷笑一声,抱着他扬长而去。

      等回到府中,楚云深将他用力扔到床上,站在一旁磨着后槽牙,一脸不耐地看着他。

      “乔应秋啊乔应秋,你也有今天?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活该你有这个下场。”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然而寒朔根本无知无觉,流着眼泪蜷缩成一团。

      楚云深低骂一声,上前拍打他的脸讽刺道:“据说雨露期的地坤得不到天乾的安抚会痛不欲生,你就在此好好感受一下吧。”

      说完唇边勾出恶意的微笑。

      这个小家伙终于落到他手里,真是报应不爽。

      若要追溯他和乔应秋的恩怨,那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楚家穷困潦倒,父亲为了赚点钱养家糊口,进了踏雪山庄当一名赶车的车夫。

      一日,刚满四岁的乔少主闹着要出门逛庙会,庄主因忙于事务走不开,特派了两名弟子和他的父亲驾着马车送他出门游玩。

      那天的庙会热闹非凡,这个小祖宗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从几人眼皮底下偷偷溜走了。

      得到消息的乔庄主差点疯了。

      几乎整个踏雪山庄的弟子全部出动,四处寻找他们的小少主。

      尽管在最后终于如愿找回小少主,他的父亲仍然受到严厉的处罚。庄主命人将他重打二十大板然后赶出山庄。

      父亲伤得很重,没钱医治,还丢了差事。母亲日日以泪洗面,最后终于忍受不了,在一个夜晚抛弃他们父子一走了之,从此音讯全无。

      母亲走后,父亲病情加重,没熬过那年冬天便郁郁而终。

      那年,他才八岁。

      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没有生存能力,没有任何依靠,只能去偷,去抢,去乞讨,吃过的苦远非常人能想象。

      因为了解因贫困而被人践踏、挣扎求生的痛苦,所以他爱财如命,拼命赚钱存钱。而他也确实是个商贾奇才,凭借惊人的经商手段将生意越做越大,最后积累了几辈子也挥霍不完的财富。

      “如今的我们,算不算风水轮流转?”楚云深舔了舔牙尖,满意地看着他低泣呻引的模样,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他在府中也养了几个男宠,但是没有地坤。

      传闻天乾和地坤有过肌肤之亲之后,哪怕没有完全标记也会对这个地坤产生怜惜和占有之情,直到一个月后这种感觉才会消失。

      他向来是一个自律的人,绝不允许被这种本能影响情绪,所以也不打算碰乔应秋。他只想看他受折磨而已,最好能哭着向他忏悔认错,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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