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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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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是后悔的。
整整两天,他们在这个房里不知疲倦地纠缠了两天。
衣服,枕头散了一地,到处弥漫着□□的气息,到处是他们胡天胡地的证据。
太乱来了。
这么些年过去,楚云深还是第一次与人相拥着醒来,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怪异。皱了皱眉头,看着怀里的人。
他仍在熟睡,墨发四散,身上未着寸缕,被子堪堪遮到肩膀处,裸露在外的白晳肩头布满斑驳的青紫痕迹,上面还有咬得挺深的齿痕。他紧闭着双眼,怕冷似的把头埋在他胸口,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紧紧纠缠着他。
就像爱侣般交颈而卧。
可他不仅不是爱侣,而且还是仇人。
“喂,起来。”
楚云深无情地推了推他,寒朔被他一推,似乎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不禁呻|吟一声,受惊一般躲进他的怀里。
楚云深啧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自在。
被乔少主一撩拨就头脑发昏什么冷静自持都抛到脑后,现在才有一些后悔。
明明就是想买下这小家伙好好惩罚一下的,结果呢,还是栽了。
这就是地坤的魅力吗?
令天乾无法狠心拒绝,无法视而不见?
楚云深想了一下,拿开他的手,往旁边挪过去,想离他远些。
这时,睡梦中的寒朔感觉到那股令他安心的气息不见了,迷迷糊糊地缠了上来,又把他给抱住,整个人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你!给我起来!乔、应、秋!”
“不要……”
又是这种无意识的,却致命的撩拨。
啧,地坤果然很麻烦。
楚云深忍住想将他抱住的冲动,推开他翻身下了床一脸不爽地整理皱皱巴巴的中衣。
这时,门外有人小心地敲门,两名丫鬟端着热水捧着布巾候在门外。
楚云深轻答一声允许她们进来伺候。
丫鬟们进来之后只管小心地忙碌,一眼都没敢往床上瞧。直到她们手脚利索地伺候主人梳洗整齐退出去了,寒朔还没有醒来。
楚云深没好气地瞪了熟睡的人一眼,难得发一回善心,没将他一脚踹下床。
直至中午,寒朔才终于幽幽转醒。
事实上,他并不是被吵醒的,而是因为感觉到与他缠绵过的天乾不在身边,心中不安才惊醒过来的。
睁开眼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床边,却是未曾见过的男子。修眉俊眼,长发高束,身上散发着好闻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寒朔睡眼惺忪,满心的依恋,情不自禁地想向他靠近。
楚云深站在床边冷笑着问:“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寒朔愣愣地和他对视半天才回过神,这下哪敢继续赖床,连忙挣扎坐着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被子也滑下来堆在腰腹间,满身的痕迹也随之暴露在眼前,一道道红的、紫的掐痕和吻痕从脖颈一直蔓延至被子底下,令人浮想联翩。
“这是……”他倒抽一口冷气,之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回笼,拼起一些破碎的片断。
尽管因为雨露期的原故他几近失去理智,但还有一些事情有点印象。知道自己如何被带走,如何哭着求救,如何引诱他帮自己度过雨露期。
恬不知耻。
毫无尊严。
“怎会这样……”他喃喃低语着。
楚云深双手抱胸,近距离地上下打量他,欣赏自己留下的痕迹。眼中藏着一丝得意:“乔大少主都记起来了吗?知道我是谁吗?”
寒朔实在是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默默拉起被子,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楚云深登时不悦。
情到浓时数次提起自己的名字让他记住,没想到这家伙胆大包天,扭头就忘!那时候他把自己当成谁?乔霖?还是哪个野男人?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是我花大价钱将你买回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只属于我!明白吗?”
楚云深特意强调‘买’字,为的就是让这位乔大少认清自己的处境。踏雪山庄已易主,他无依无靠,哪里都去不了。也别想着要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以后只能乖乖留在此慢慢赎罪了。
寒朔身子极度虚弱,才说了几句就觉得疲累,也不想跟他吵,便认命地点头道:“我知道了。”在南风馆,他就只是一件商品,谁买都是一样的结果。难道还指望有人真心待他吗?指望有人在温存两天之后说两句贴心的话,而不是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地摆出主人的架势给自己下马威?
“你好像不太情愿?”楚云深的脸色有点难看。
寒朔鼻头一酸,低声道:“不敢。”
楚云深更加不高兴了,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张嘴就来:“要不是因为你非得纠缠我,哭着求我救你,我怎会心软带你回来。耽误这么长时间,无法顾及正事,真是倒霉。”
“我……很抱歉。”
寒朔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被人按在床上揉进被子里肆意折腾,醒来后还要主动道歉,可他也没有感到多委屈,大概是因为早已心如死灰了。
楚云深倒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一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只见他眉眼低垂,双手紧紧抓着眼前的被子,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却有些红肿,有一个地方还被咬破皮了,渗出一点点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云深突然有些说不出重话了,轻哼一声道:“道歉倒不必了,你只要好好道谢就行,以后就专心留在府中伺候我。毕竟是我千辛万苦把你从苦海中解救出来的,做人要知恩图报知道吗?若不是我,只怕你连骨头渣子都被人生吞了。”
寒朔回想起那一幕,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看起来更可怜无助了。
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他全身包括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这才想起要找回衣服穿上。可是之前那一身红衣别说早就被他撕碎了不能穿,就算能穿,也是死都不愿意再套到身上的,因此僵在原地,难堪地咬紧下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楚云深还算有点良心,转身翻出一套崭新的中衣和石青色长衫劈头盖脸朝他扔过去:“穿上。”
寒朔小声道谢,默默掀开被子下床穿衣。
至始至终,楚大爷都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相反还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唇边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寒朔也不敢指望他有点自知之明,只好转过身背对着他,动作缓慢地穿上。雪白的中衣带着淡淡的清香,展开来看,目测要比自己惯穿的大了不少,但总比没有要好。
他身形单薄纤细,肌肤雪白,因此后背和大腿上那些青紫伤痕就显得更加明显。特别是后颈那里被咬得一片模糊。
差一点就成功标记了。
还好最后关头保留了理智。
楚云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毫无节制留下的罪证被衣服缓缓挡住,心里百年难遇地浮现一丝浅薄的愧疚,但也只是一下,在对方一件件地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后,又开始感到莫名的满足。
寒朔腰酸腿疼,身体极度不舒服,全身虚软得随时都会倒下,但他仍咬牙坚持穿好衣服。
原本该是飘逸潇洒的长衫套在身上怎么看都太宽松,不得不挽起袖子才勉强能看。他僵硬地站在那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窘迫。
“既然你醒了就去干活吧,花了十万两黄金把你买回来可不是让你来当大少主的。”
寒朔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原以为对方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下他,应该多少也是有一点喜欢的,没想到只是把他当玩物并且玩过就丢的那种。
楚云深转身背过手,刻薄地说道:“怎么?不愿意?我可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只好把你卖了,我看只有卖回原来的地方才多少能挽回一点损失。”
寒朔想到南风馆发生的一切,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赶紧说道:“我会努力干活的,绝不给你添一点麻烦。”
楚云深看着他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烦躁,喝道:“那还不滚出去!”
对方被他吼得一颤,默默咬紧下唇,半天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