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象吉社》清崖兮鹤书

78、亡灵审判（三）

　　楚焕跟女生们仔细核对确认了那个地址，随即拨通了电话跟叶之桐说道：“桐哥！我们班有同学认出了视频里的那个地方，就在火墟酒吧街东50米一条小巷的尽头！”
　　叶之桐已经开车准备往特搜科大楼去了，听到楚焕的话，他回应道：“好，我马上通知池铭。”
　　楚焕连忙说道：“桐哥，我们租的轰趴馆离火墟酒吧街很近，我也一起去！”
　　叶之桐迅速估算了一下他到火墟酒吧街的车程，回道：“好，但你不要一个人进小巷，先在酒吧街等我，我十分钟就到。”
　　“好。”楚焕结束了跟叶之桐的通话，立即又拨通了急救电话：“喂，您好，是霖城急救热线吗？火墟酒吧街东50米小巷尽头有一个老太太受了重伤，麻烦您尽快派救援人员过去。”
　　楚焕一边简略介绍着情况，一边背起包就往轰趴馆门外走。秦斌见状，连忙叫住了他：“诶，楚小焕！都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啊？”
　　“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你们就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外面很危险！”楚焕叮嘱了几句，头也不回就出门往酒吧街赶去。
　　秦斌被楚焕这话闹得哭笑不得，喃喃自语道：“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大晚上的还一个人跑出去……”
　　楚焕到路边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以最快的速度往火墟酒吧街骑去，等到了约定的地点，叶之桐也正巧从车里走了下来。
　　“桐哥！”楚焕连忙跑向叶之桐，叶之桐朝他点了点头，应道：“嗯，我们走。”
　　为节省时间，两人快步往小巷尽头跑去，可到了视频里所出现的地点时，却发现地上根本没有那醉汉的尸体，也没有倒在血泊中的拾荒老人，但那里的陈设和垃圾桶所在的位置，却是和视频中显示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情况，楚焕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直播里的视频是伪造的吗？”
　　叶之桐走到视频中醉汉尸体所在的位置，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虽然前两天刚下过雨，但地面的碎砖缝里，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血迹。
　　叶之桐回忆着视频拍摄的角度，计算出摄像头所在的大致方位，抬起头扫视了一圈，果真在一面遮阳棚的上方，看到了安装过摄像头的痕迹。
　　见状，叶之桐神情凝重地皱了皱眉，对楚焕说道：“楚焕，你打开直播看一下最新的视频画面。”
　　“好！”楚焕立即掏出手机，翻找出那个笑脸面具男的ID，点开了直播界面。
　　屏幕上，笑脸面具男的镜头占据了主要画面，满口正义公道，义愤填膺地和评论区里的网友互动着，而只占画面三分之一的小分屏之中，醉汉被酒瓶扯出的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一旁血流不止的拾荒老人，胸口的起伏也非常微弱，情况看上去非常不妙。
　　评论区里偶尔也有几个理智的网友，在呼吁笑脸面具男尽快打急救电话，去救那个生命垂危的拾荒老人，但被更多网友愤世嫉俗，鼓吹报复的激烈言辞给覆盖过去了。
　　这一部分的人，并不是真的在乎拾荒老人的安危，只是享受着把那些比自己强悍的人掀翻在地的快/感，以弥补自己工作生活中的卑微和不如意。
　　视频中的血/腥场面和两人所在的空荡的小巷相重叠，直播评论区里那些荒诞的，把笑脸面具男奉为正义之神的言论，让这一切变得尤为讽刺。
　　“滴嘟滴嘟……”夜晚的火墟酒吧街非常拥挤，急救车好不容易穿过车流人海，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以最快速度冲进了小巷，来到了求救电话所说的地方，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只看到两个年轻男人，站在小巷之中，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急救人员抬着担架，气喘吁吁地问道：“伤者呢？伤者在哪里？”
　　楚焕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愧疚地道歉道：“对不起……我们可能搞错了……”
　　看着诚恳道歉的楚焕，急救人员也生不起气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没人受伤就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楚焕朝他们礼貌地鞠了个躬，说道：“抱歉，麻烦你们辛苦跑一趟。”
　　急救人员摆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这小伙子看上去也是好心，他们也没理由责怪他。
　　急救人员还没离开，池铭和特搜科的队员们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却同样扑了个空。池铭见空荡荡的巷子，不禁愣了一下，诧异道：“怎么回事？人呢？”
　　叶之桐朝他摇了摇头，手指了一下残留着血迹的碎砖。池铭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走到碎砖前蹲下身，认真查看了一下血液痕迹。
　　见状，池铭的神情也猛地沉了下来，他忙起身，指挥手下的队员道：“大才！封锁现场！小诚！马上把技术部的同事叫来！”
　　说罢，池铭又转头对叶之桐和楚焕说道：“这里就交给我吧，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早特搜科见。”
　　“嗯，辛苦。”叶之桐拍了下池铭的肩膀，随即转过身唤道：“楚焕。”
　　“好！”楚焕跟池铭挥了挥手，便连忙跟了上去，走在叶之桐身边。一同经历了好几起案子，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不用多加言语。
　　虽说是回去休息，但楚焕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一晚上都睡不好，第二天大早就和叶之桐一起赶到了特搜科。
　　“池队，给你带的早餐。”楚焕把他们准备的咖啡和三明治递给了池铭。
　　“谢了。”池铭满脸憔悴，眼睛里又熬出了红血丝，显然是一宿没睡，他接过早餐，猛灌了一口咖啡，缓了缓气息，这才说道：“那醉汉的身份查出来了，他叫毛奇，外号老七，是霖城东区道上的，平日里都混迹在火墟酒吧街，帮人看地下赌博的场子。”
　　池铭把腋下夹着的资料抽了出来，递给了他们，楚焕接过资料，快速翻阅了一遍，随即停留在了其中一页，将资料往叶之桐面前递了递，说道：“桐哥，你看这个。”
　　叶之桐低头往那页检验报告看去，与此同时，池铭也跟他们解释道：“没错，经过DNA比对，你们找到的那块血迹，就是毛老七的。而且他那道上的兄弟也说了，毛老七已经三天没去赌场了，打电话也不接，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闻言，楚焕恍然道：“那也就是说，直播里放的视频，并不是实时监控，而是提前拍摄剪辑好的，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是在打一个时间差？”
　　池铭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是这样。”
　　得到了这个回答，楚焕转头对叶之桐说道：“桐哥，既然知道了毛奇的名字和死亡地点，我们要不要试试引魂？”
　　叶之桐思索了片刻，回应道：“那毛老七生前沾了不少血气，死后恐怕也会成为凶悍的厉鬼，引魂的风险太大，容易被他夺舍。”
　　说着，叶之桐问池铭道：“池铭，那个拾荒老太的身份查到了吗？”
　　池铭明白他的意思，那老太太失血过多，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怕也是凶多吉少的。他应声回道：“还在调查，已经有眉目了，我一会儿就要去人家家里核实一下情况。”
　　闻言，叶之桐点头说道：“那好，我们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