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能级跃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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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奇迹出现。
这里上演了一场残忍猎奇的舞台剧，演员痛苦得撕心裂肺，呐喊却发不出声音，百来米的距离如一墙厚壁障把所有情绪隔在路的那头，亦真亦幻。十八世纪的幻梦在土地上划出一条血色的残影，当人们再抬起头来，属于这段时光的一切已经彻底消失，无影无踪。
至此，玻色第一次亲见这个世界的居民。
“走吧，也许你的家人朋友还在找你。别让他们担心。”他把手轻轻搭在那人紧绷的手背上，说不出更多话来。费米侧身背着他，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玻色这几个小时里有幸欣赏到了自己各式各类的表情，唯独不忍心看到这样。
“那我先去替你看看了，勇者。”玻色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前走，把身后的人扯得一个趔趄……
“有拉着别人的手替别人‘看看’的吗？”走了一会儿，费米在他耳后闷闷地道，“有你这样的吗。”
玻色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换了种轻快些的声调：“不，就是我去，不过我不认路。”
费米咧了咧嘴角，快步赶上：“我还幻想……还当只有我那儿出了问题，毕竟你的衣服和小刀都还在，这太奇怪了。抱歉一开始攻击了你，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被这么一提醒，玻色又觉得肩膀抽痛得厉害：“我，一介平凡XXX。出生XX（地球）X国XX市，XX世纪。昨天还在熬夜肝论文发表，好不容易闲下来削个苹果却没吃到。唉，不过跟你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果然涉及原世界的信息还是说不出口。
“随身物品没有消失也让我很惊讶，大概这跟我来自的地方有关，但现在我说不出来。总之，我是玻色，18岁学生在读，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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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壁障终于到了头，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
“先生们，拿一份平安经吧，愿场域之神保佑你们。”一位十四五岁的褐发女孩撩起灰兜帽的一角，露出一只狡黠的眼睛冲他们笑说，“一铜币一册。愿教主平安，先生们平安，城市平安，”
“白天平安，大地平安，天空平安……”一座马车高的临时木台立在街道中央，其上一位纤瘦的灰袍女性虔诚地跪着，带领众妇女老少祈祷，轻易就与女孩的话头接上了。有体力的信徒们同样身披灰袍，在这喃喃的号子声中有条不紊地进行搜救。
空气中萦绕着祈祷平安的嗡嗡声，像一串永无止境的咒语，翻腾着诡异的力量。
费米二话不说，上前掏钱买下一册。女孩对着光照了照，高兴地收进怀里：“我说怪了，今天街上人普遍没钱，您这是我卖出的第一份，谢谢您。”
“稍等。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在纺织厂旁做工的女佣？她三十岁出头，侧颈有颗小指甲盖大的雀斑，声音听上去有些哑。”
“抱歉，人太多了我不记得。”她又好奇地打量了费米一眼，“什么是纺织厂？”
“今日场域之神做怒，为行事有亏之人降下审判。我等信徒服从主的意志，拯救罪有可赎之人，熄尽背主之徒余火，愿星河晴雨在您的庇佑下日日平安……”木台上的女人仰起头，激动地沿三十度仰角向上望，一滴雨凭空而降，顺着她脸颊上一缕黑发划过。她睁大眼睛，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视线隔着云层直勾勾地盯向那神之所在。
费米二人又过问了不少路人，没人对纺织厂、火车、工厂、天文等词有半点印象。在他们向一个男孩比划日月怎么转动的时候，正好太阳雨落下。这男孩原来也是信徒之一，恰受天降甘露，目光一凝，大有招人熄了这两团余火的架势，吓得玻色拖着费米就跑。
“你们民风这么刺激的？”玻色现在听平安经活像听念咒，不堪其扰，“你呢？小时候入过这教吗？”
费米摇摇头，皱眉沉思：“全域教发展下去很危险。最好加快攻下16世纪，哪怕就做一点改变也好。”
他突然翻手在空气中划了个十字，手掌朝前一推。其熟练程度和中二程度叫玻色叹为观止。然而半晌无事发生，接着他换左手又做了一遍，同样，无事发生。玻色忍不住笑了下。
他前前后后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现在的手和身体，又看向玻色，凝视了足有半分钟。玻色感受了回被目光解剖的滋味，还挺受用，反正看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就笑吟吟地配合他看：“是不是没那么难过了？其实，我发现你保护的人们挺会找乐子的，你看，每个时代也有每个时代的好……”
“决定了，”费米轻描淡写，“我要出一趟远门。期间你可以在我家住，食品货币应该够用，不行就拿床柜下的金币，但换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他想了想，又黯然回答道：“不，我很伤心。原来我还觉得知识场有利有弊，现在，我非常恨它。”
他们都不记得了。
三年喜怒哀乐随着知识场一同倒塌。死在这场灾难里的不仅仅是血色丹花，更是那些在浓缩成点的无声时光里呐喊的人，留不住记忆，留不下情感，连一丝水花都无法溅起，就这么随三年幻梦而去了。除了他，无人生还。
玻色没想到自己被审核半天居然是个不及格：“你怎么就单方面决定了？你去攻略16世纪吗？带上我啊。”
“我不是去攻略的，你跟上来也没有用。这么说吧，场域有一个传统，当世间需要勇者的时候，每一个年满十四周岁的少年少女都会被安排去南部的金池接受试炼。能取得道具‘光子’的人就是场域唯一的勇者。”费米遗憾地摊手，“我们勇者需要靠‘能级跃迁’进入不同关卡解锁知识场，光子是必不可少的道具。我得重新去取一次。”
“我猜猜看。用法是不是吸收光子跃迁至高能级进行知识场解锁，释放光子回到现实？”玻色反应非常快，他戏谑地盯着惊讶的费米，“很遗憾，你去了也没用。”
他并起两根手指，像捏诀一样起手甩了个十字，指尖向前一点。瞬间一道银光铺开，玻色面前出现了一扇入口。恍若银河的步道倾洒进宇宙般深邃的黑暗，熠熠生辉映出一片亮色。
“怎么会……我明明检查过，光子也不在你那儿……”
“请进，”玻色浅鞠一躬，极有绅士风度地让出一条路来，觉得自己这辈子装逼就没这么成功过，“看来，我就是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能级跃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