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拾年》花间不喝酒

5、疯了

　　酒宴还在继续，我也不好意思先走。收拾好了心情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很多。
　　我擦干净了脸刚想离开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拖到了男厕的一个隔间里。
　　我手脚并用想要挣脱，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只能任由他拖着走。终于在关上隔间门的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脸——是李一城。
　　我刚想叫人，他却像发了疯一样把我怼到墙角狠狠的吻住了我，手也不老实的抽出我别在裤腰的衬衣，他凉丝丝的手附让了我温热的身子让我浑身一哆嗦。
　　我踩住了他的脚趁他不注意把他猛的推开，我俩一个撞上了门，一个撞上了墙。
　　我伸手抹了抹嘴，居然流血了。
　　“混蛋！你疯了吧！”
　　他也缓过神来，又朝我扑过来双手紧紧的攥住我的肩膀，攥得我生疼:“是，我是疯了！文，文文，你还没忘了我，对吧？你，你还喜欢我的对吧？”
　　“放开我！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推着他，可始终不敌。
　　“文文，我分手了！我，我也成功了，我现在什么都可以给你了，文文！我，我这次来就是来找你的，文文！”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原来也能慌成这样，真是疯了。
　　“所以呢？”
　　他一下抱住我，把我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他说:“文文，我们和好吧。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我离不开你。之前是，现在也是。”
　　离不开我？真的离不开我又怎么会去找别人？
　　“放开。”
　　“文文。”
　　“放开！”
　　“我，我不放，文文……呃啊……”我咬上了他的肩膀，狠狠的，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也包括了我三年来的所有委屈，我一并还给他。
　　可他依旧没有放开我，突然他开始笑出了声:“文文，你咬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我们，我们还能跟过去一样。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穷小子了，我，我什么都能给你了，文文，答应我，答应我……”
　　我浑身颤抖，努力让自己别流下泪来，太晚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已经晚了。
　　过了许久我也没出声，他抱着我的手臂也渐渐松了下来。
　　“文文？”我听到他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发颤。
　　“李一城，”我看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我们，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从你背叛我的那天起就回不去了。不是因为你这些迟到的话，也不是因为我已经渐渐平静的心，只是因为在那间小房子里的那段颓靡的时光。你给了我六年的欢喜，也给了我一生的噩梦。
　　我不是不原谅你，只是一切已然发生，回不去了——曾经的那个相互依偎取暖的你我，如今早就找不到了影子，还怎么回去？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挣开了他的怀抱，他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魂，楞楞的看着我离开。
　　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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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文哥，怎么了？”
　　“我在xx厅，来接我吧。”
　　我只在门口等了二十分钟，一辆豪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张熙垚走了下来。
　　“文哥，走吧。”他给我拉开了车门。
　　“谢谢。”我当时一时冲动给他打了电话，却没想他是否还有工作，吹了二十分钟冷风人也缓过来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
　　“文哥，你还跟我这么见外。”他也坐上了车。
　　“谢谢。”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你遇到他了？”张熙垚说。
　　我点点头。
　　“果然，你向来处事不惊，也只有他才能让你变成这样子。”张熙垚说，“他和你说了什么？想和你和好？”
　　“你倒是一猜一个准。”
　　“不是猜的，我早就想到了。他迟早会后悔的。文哥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们不可能了。”我看向前方闪亮亮的彩灯，说，“早就晚了。”
　　他只是点点头，没再搭话。只是到了我家门口他突然叫住我，说:“文哥，你有没有想过再改变一下生活？”
　　“改变生活？”
　　“准确的是说感情生活，”张熙垚说，“你总不能在感情里只留他一个。”
　　“我，我会考虑的。”他说的没错，我也该替自己想想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文哥要考虑，可不可以先考虑考虑我？”说完他对我一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开着车离开了。剩我一个留在原地，微张着嘴不知所措。
　　晚点我又收到了张熙垚发来的短信，说是他平安到家了。还有，他今天和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他对我……他说他很早就喜欢上我了，只是想等着让我觉悟，奈何我每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根本无心想这些事。又加上今天我又遇见了李一城，这才让他把那些话说出了口。
　　可我对他，怎么说呢，他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弟弟，或者说是我的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我从未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明明很简单的关系，很简单的事，很简单的生活，怎么李一城来了，一切就都乱套了呢？
　　如果我这辈子注定遇到一劫，那一定是李一城，他是我这辈子都躲不过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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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之后我对待张熙垚的感情也渐渐变了质，本以为他会躲我几天等着我的回复，不想他来我家反而来得勤了，还时常给我发消息关心我的生活和身体。
　　他一直都对我说，慢慢来，他可以等。可我心里却是不安的，如果他等的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回复，那就是我对不起他了。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也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那天放假，很早就听到有人敲门，我本以为是张熙垚来了，半眯着眼踩着拖鞋就去开了门。
　　打开门是扑面而来的酒气，我眉头一皱，这才看清来的人是谁。
　　“李一城？怎么是你？”他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了，醉醺醺的还衣衫不整，一看就在酒吧灌了一晚上的酒。
　　李一城看见了我，整个人扑在了我身上抱住了我:“文文……”
　　之前每次他做错了事他都像这个，像个大型犬一样抱着我和我撒娇。
　　“不是我，还，还有谁？”李一城突然扶着我的肩膀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看着我，问，“不是我，是张熙垚？”
　　“你喝醉了，我叫人把你送回酒店吧。”说着我就想给公司的人打电话。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机屏幕瞬间成了碎片，他吼道:“你想给谁打电话！”他一下闯进了屋子里，顺便把门拍上了。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我，突然把我扛了起来，扔到了沙发上，我刚想起身又被他压了下去，手也被他禁锢住了。
　　“文文，文文，原谅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哽咽着。
　　“放开！”
　　“文，文文。”他手攥得更紧了，压住我乱动的身体，把头埋在我的颈间讨好似的吻着我的脖颈处，“我后悔了，对不起，我后悔了……从在学校再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对不起……”
　　“李一城，我说过了，我们回不去了，放开我吧。”
　　“不，不！我们回得去！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只要你答应我，我们就还跟以前一样！”他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摸向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个盒子，“你，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手表吗，你，你看……”
　　他把盒子打开，像献宝一样递到我眼前，他突然笑了，说:“你看，这是你喜欢的……家里，对，家里，我还买了很多，都是你喜欢的。文文，原谅我吧，我们还能回去的……”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骄傲过火的男人，如今，呵，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他也学会这种“讨好”了……
　　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我，只希望我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如果是从前的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因为那时的我知道——这个男人是爱我的，他只能由我来陪，我也只能有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多少年了，我们都长大了，早就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少年了。再多的心动，都不能让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了。我累了，我跟他折腾不起了。
　　“李一城，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文一了。”
　　他好像没听懂我的话，依旧用那双看似单纯的眼神盯着我。
　　“既然都错过了，就弥补不回来了。”我的手抚上他的脸，这是自我和他分手后我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回国吧，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别再让我早就平静了的心再次跳动了，我真的累了，别再折磨我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他发了疯一样吻着我，手开始胡乱的扯着我的衣服，我根本反抗不得，只能任由他发泄。
　　“文文，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说过的，你喜欢了我很多很多年，你还没有放下我，对不对？你现在就是还在生气，这些都是气话对不对？”
　　你永远没法治一条疯狗，我该拿怎样的眼神去看他，我该怜悯他吗？还是可怜我自己？
　　“还是因为张熙垚？”他问，“是不是他强迫你了？是不是，你和我说，是不是他和你说了我什么坏话，让你不原谅我的？是不是！”
　　应该是失望，李一城，你怎么成了这样。
　　“和他无关……啊……”他咬住了我的肩膀，疼的我发抖，可他不顾我的疼痛依旧用暴力掩盖他的不甘，他的气愤……
　　我想我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了，身体像被撕裂般的疼痛可始终抵不过心里的疼，那种疼是无法形容的，多年来被我压抑的疼一下都爆发了出来，疼得我麻木了身体，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的噩梦。
　　不知道他发泄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我究竟流了多少血，总归都和我没关系了。会死吗？死了，是不是死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他终于从酒精的麻醉中清醒了过来，看这个满身伤痕的我，还有被血染红的沙发，他终于是慌了。
　　“文，文文……”他声音颤抖着，手也颤抖着，去碰我的脸，好像是我的身子太冷了，触碰之迹又让他一哆嗦。
　　我呆愣的看着天花板，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连身体的疼都感受不到。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吗……怎么好像一点痛苦也没有……
　　“文，文文，没事的，没事的，我，我给你叫救护车，不会有事的……”他连滚带爬地去找被他扔在地上的裤子，从里面掏出手机，“救护车，救护车该打什么……”他整个人神志都不清楚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突然猛烈的敲门声让他慌了神，哆哆嗦嗦的起了身去开了门。打开门也不管是谁，直接拽上了他衣服，哆嗦着道:“救，救救他……”
　　是张熙垚，他目睹了整个事后的惨状，他愤怒地一把推开了李一城，大步走到了沙发边脱下了外套包裹住了我，打了急救电话。
　　只有李一城还瘫坐在原地，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张熙垚将我抱走了。
　　我看着抱着我的人的那张温柔又带着担心的脸，心想:得救了吗，我是不是……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