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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暗处阴谋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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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
“沈翰林,听说上次御史大夫的事,是你们当中出了内奸。”
“陛下恕罪,是臣等办事不利,至于是否有内奸,还需待查。”沈清浊跪下恭敬回道,心里没有半点惊慌。
“无妨。”凤昭笑眯眯道,“若真有内奸,以后他自会露出马脚。现在朕在意的是,我们对于长公主的动作始终慢了一步,或许应该在她身边埋一个眼线才是。”
“陛下言之有理。”沈清浊欲言又止,“陛下,有一事,臣不知当不当讲。”
“卿有事但说无妨。”看他这么为难,事一定不小啊。
“臣在大殿之中看到长公主似乎认识刘氏,且看到她很惊讶。臣仔细回想,想到了一个人。”
凤昭来了兴致,道:“哦,是谁?能让皇姐和沈翰林都记住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是先皇身边的女官,莫愁。”
凤昭一惊:“她竟然还活着!当年所有人不是都被清理掉了吗?”
沈清浊眉眼未动,淡淡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任何事都可能有漏网之鱼。”
“那她.......”
“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一定不能让她离开京城,她必须得掌握在我们手里。”凤昭厉声道,眼里闪过厉色。
“臣明白。”沈清浊低头称是。
清晨,帝都城门口。
白雾袅袅,杨柳窈窕。巍峨的城门,飘扬的红色旗帜,宽阔的道路,挺拔的守城士兵,路边三两行人匆匆,帝都的一天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一身囚衣的赵籽清双眼通红,跪下不断磕头:“刘姨,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换不回静芳的生命。可现在,身为囚犯的她只能磕头,来表达她心中的愧疚。
莫愁连忙扶起她,想到惨死的爱女,眼里忍不住泛起一丝水雾:“不怪你,这都是命。”
“刘姨,如果你不嫌弃,我给你养老,一定像我娘一样照顾你。”
莫愁摇头:“不用了,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你母亲身体不好,边境艰难,你要好好照顾她。”
赵籽清这才看见母亲身后的包袱,眼眶又红了:“母亲?”
赵氏一身布衣,背着两个包袱,眉眼有些红:“边境虽苦,和你在一起就甜了。”
赵籽清泣不成声,若不是她一念之差......
刘氏眉目平静,勉强扬起嘴角,道:“你们此去一路珍重,日后某一天或许我们还会再见的。”
赵籽清不解:“刘姨?”
“你会回来的,因为你是她看中的人。而我也只是回到了我该回的地方。”莫愁转身缓缓向白雾深掩的帝都走去。
我很清楚,靖远伯府只是一把刀,我的女儿也只是一颗棋子。我力量薄弱,所以我会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我绝对不会放过幕后凶手,绝对不会!
那道身影不紧不慢,一步一走间透着一股优雅整齐,跟尺子量过似的,然后逐渐被雾色吞噬,直到再也看不见。
赵籽清大惊失色,怪不得刘姨的谈吐举止不同于其他妇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原来她来自帝都。
她展开手里的字条: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本宫在这里等着你荣耀回归!
赵籽清眉间阴云散去,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一定会回来的!
或许真金到哪里都掩不住光华。她在边境,便如蛟龙入海,搅动风雨,步步高升,抒写了另一番传奇。不过,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承恩公气急败坏道:“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打击到长公主不说,还折了靖远伯。”
一身宫装的女子幽幽道:“打蛇打七寸,你们这些小打小闹,在她眼里可不够看。不过还好,莫愁已经归位,好戏才刚刚开始。”
承恩公迟疑道:“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只管看戏就好。”女子年轻戏谑的声音从珠帘里传来。
“他们两个势同水火,是绝对不可能联手的。”
承恩公眼前一亮:“隔山观虎斗,公主高见啊!”
今日,阳光微暖,微风徐徐,甚是宜人。
凤池禁不住玄朱和碧颜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答应和她们一起去城外的普安寺上香。
层层叠叠的绿,深绿,浅绿,翠绿,交错缠绕着五颜六色的花,富有生命力,又那么绚丽夺目,让人看了真是心情大好。
路上遇到一行马车匆匆而过,里面不时传来尖刺的喝骂声。
“这些人是谁啊,急匆匆的,赶着去投胎吗?”一个行人好奇嘟囔。
天子脚下,行事都是如此……奇特吗。
“白夫人你都不知道?从外地来的吧。”一个本地人随意看了他两眼,随口说道。
“她很有名吗?”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白夫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奇女子。
“当然,白徐氏,帝都里有名的泼妇。”那人看他居然不知道,神情一振,兴致勃勃地和他唠叨起了这个帝都里的名人。
“你是不知道哇,这白徐氏,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一日外出对白大人一见钟情,就哭着闹着要嫁给他。她父母当然不同意啊,你想啊,这娇滴滴养大的姑娘,就这么被一个小都尉拱了,谁愿意啊。当时啊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家里闹得是鸡飞狗跳的,家里被闹得没办法,又看白大人有潜力,勉强同意了。由此可见,白徐氏本来就是一个泼妇,再多的规矩教养也教不好。”
“那她如愿以偿了,怎么成为这个样子了?”
“这个我知道,怪她自己不争气呗,这么多年了连个儿子都没有生出来。白大人就不乐意了,你说他这么拼死拼活图什么呀,不就是想挣下一份家业传下去吗?没有儿子,那不是一场空嘛。所以呀白大人为了生儿子,小妾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纳。这不捅马蜂窝了吧,白徐氏天天闹,不是给那些小妾立规矩就是让她们做杂活儿。”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热心插嘴道。
“那国公府会善罢甘休?”
“不同意也只能憋着。白大人已经是禁军统领了,炙手可热,而国公府江河日下,还要反过来巴结他呢。”先前的本地人啧啧摇头,为这多变的世道。
“所以白徐氏没办法,白大人每和她吵一次架或者纳一个妾,她就闹着要回娘家。”小贩眉飞色舞地说道。
本地人笑道:“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哪个。”
小贩得意地说:“我知道,听说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们大吵一架,这次吵得特别厉害,白夫人把一屋子的瓷器都砸了!这败家娘们,以前她都只摔几个茶杯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个外地人奇怪道。
小贩一拍胸脯,“听我邻居说的,他的姑妈的媳妇的侄女的姐姐的姨妈的女儿是白府的扫地丫鬟,这消息绝对可靠!”
“那白大人也不管管?”
“他忙着生儿子呢,巴不得她回娘家!”本地人笑着接道。
小贩又说:“不晓得是作孽太多还是没有福气,这白府一直没有孩子,白大人都快急疯了,小妾一个接一个地纳,府上时不时飘着药香呀香火的。”
本地人面带鄙视:“作孽啊,听说白大人在娶这个夫人之前,成过一次亲,后来和离了,才娶了现在这位。”他露出一丝怜悯,“可怜那位夫人,本来是和夫君进城来过好日子的,结果却把丈夫丢了。”
外地人怒:“这不就是陈世美吗?”
小贩也怒:“是啊,所以现在报应来了,一个孩子都没有。”
本地人也怒:“这是老天有眼呐。”
“就是,活该!”另外两人一同附和。
三人一起同仇敌忾,八卦着白府不得不说的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