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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外婆家(中) ...

  •   眼下正是冬季,寒冬肃穆,万物凋零,院子的角落里的这个木架看着也荒凉。
      寒冬的肃穆,几乎让我忘记了这个曾很熟悉的城市。

      北方的城市不同于南方的,一旦入冬,就是雪的世界。我们刚到北京时,看到银装素裹的一切,满眼里都是惊喜。

      但是,半天时间不到,这种刚接触“新事物”的欣喜若狂很快便消失了,转而是对白雪茫茫的畏惧。

      刚踏入这片土地,刚下了火车,刚走出火车站出口那时,人群中一个妇女的身影便顿时让我热泪盈眶。

      “妈妈,我回来了。”内心一个声音。

      我知道不是她,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那个妇女的身影很快便和眼前的舅妈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我晕眩了一秒钟,便又清醒了。

      路面有些滑,看的出来,姥姥姥爷把结冰的路面收拾了一下。可是,天冷,门边很快又积满了雪,人才踩过的雪变成了薄薄的冰。

      我踩上一脚,险些摔倒,站在我身后的彦木扶了我一把。

      “姥姥,姥姥……”我喊了一声,生怕她没听见,又喊了几声。

      姥姥别提多高兴,连忙擦手,过来迎接。她一边取下我的帽子,一边拿开我脖子上的围巾,伸手为我拂去衣服上的雪花,然后从上往下一个一个解开扣子。

      其他几个人,也在脱外套,然后挂在挂钩上。可凡哥脱外套的时候,有些拘谨,脸上稍有一点红。

      舅舅舅妈还有姑姑也在屋子里,他们赶忙上来,给我们递来了暖手的东西。
      屋子不是很冷,装了暖气。

      彦木一开始硬扛,连连罢谢说,“不热不热,不用脱外套。”

      才没一会,他便满头大汗,姥姥实在是看不下去,亲自动手帮他脱外套。

      姥姥从外屋拿来了水果,放在桌子上,舅妈拿起了热水壶倒在茶壶上,舅舅往茶壶里放了些茶叶。

      随着,清茶从茶壶嘴里倒出,屋子里沉默而尴尬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我的析析啊,好些年没见了。当年还是个小娃娃,如今都是个姑娘了。”姥爷打开了电视,清冷的屋子里很快便有些热闹了。

      姥爷喜欢足球节目,电视里放的是足球比赛。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身穿球衣的球员一边狂奔,脚下的足球疯狂滚动。

      “析析,今年几岁了?”舅舅,边磕着瓜子边问。

      “刚过了新年,原本十二的,现在十三了。”我从电视机那边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舅舅,他的鬓角有些白发。

      “哈哈,析析,你要年前回来,这会和舅舅说话的可是十二岁的析析。”舅舅打趣道。

      姥爷,凑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来,析析,拿着。都四年了,才来一次北京,都没人和姥爷斗蝈蝈了。”姥爷的眼里带着泪光。舅妈插话,“爸,析析要在这住一个寒假了。是吧,析析。”

      我连忙点头。

      一时之间,我成了这屋子的焦点,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格外关注着。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正想上厕所转身出门那会,听到,姥爷开口和爸爸说话,“沈老师啊,你也舍得让析析离开我们这么久。”姥爷的那一句“沈老师”倒是吓到我了。

      “爸,是我错了。以后每年都让析析回来。”

      “那是个小县城,偏远小城,哪有北京那么繁华。你受苦就算了,怎么能连累我的宝贝孙女。”

      “爸,是我让析析吃苦了。”

      “让析析回来上高中,大学。我不舍得,她离家那么远。”

      “不是我们不支持你支教,而是,析析还小,她需要接受好的教育。”

      舅舅舅妈沉默在一旁,姥爷看着我似要离开却又站住了脚,索性说,“析析啊,你明年高中来北京上吧。让你爸爸一个人在那个鬼地方待着。”

      本是低沉着脑袋的他,突然抬头,目光撞上了眼神狠厉的姥爷。

      姥爷这话一出,没有人反对。

      彦木,似有些话要说,快到嘴边却有哽咽了。

      我走出屋的时候,零零星星听到姥爷在训斥爸爸。

      晚饭有的姥姥拿手的北京菜,京味红烧肉和京酱肉丝等。看着就馋,吃着更馋。

      到晚上的时候,原本很是拘谨的王可凡,慢慢适应了些。彦木,虽然是初到北方,但他却表现的格外的镇静。两人吃完了饭,在屋里静坐了一会,便走到了院子里,踩的刚落下的雪嘎子响。

      也不知,他们在谈些什么,竟然不顾寒冷的侵袭。

      夜色渐渐浓郁了,小屋里的灯越来越亮。眼前是一堵墙,看不到外面。每个小屋的门边上,都有一盏灯。

      大人们在饭桌上,喝了点小酒脸上便泛红。推推搡搡,还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们说着过往,谈着当下,又感伤将来。

      过了两日,雪小了些,天开始放晴。原本阴云密布,白雪飘飞,如今是阳光普照。
      姥爷说,在屋里闷的慌,带我们几人出去走走。

      四合院外是一条小巷,小巷的路边上,有路灯,也停了好些摩托车,自行车。沿着小巷走了会路,看到指示牌,再拐个弯,就是大马路。大马路上,高高的大树,粗粗的树干,但却没有树叶的枝干却看着萧索。

      我们裹的像是北极熊,尤其是尚未适应北方寒冷的彦木。他自从出了门,就一直在搓手哈气,尽管他戴的手套是极好的羊绒手套和羊绒围巾。

      我叹了口气,“真就南方人?”

      转身看着淡定的王可凡,一脸疑惑,问,“你不怕冷吗?”

      “不怕,你忘了,我在这上学,燕华大学。”

      “可凡哥,我也想来这上学。”走着走着,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又看看远方,“这里是我的家。”

      “那你要让留你爸爸一个人在那里吗?”

      “我会去看他的。”

      他没有回我的话,而是把手插回了口袋里。然后自顾自的走,“如果你也来这上学,那我就有伴了。”

      这话很轻,却让我内心万分狂喜。

      我们今日要去的地方有故宫,颐和园,长城。

      由于出门尚早,天微亮,我们一行几人便在故宫门票处排队。

      故宫的庄严和肃穆,以及宏大的气势尤其吸引我。姥爷和爸爸总有话要说,一路上,他俩便走在队伍的后面。这会,他不喊“沈老师了”。

      我和彦木并肩走,王可凡与我们二人一起,不过稍稍落后两三步,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刚开始只是落后两三步,之后我再转身看时,他独自一人盯着东西看的出神。
      我也没有多留意他,继续欣赏故宫的美。

      彦木,这会倒像是个跟屁虫,我走哪他就出现在哪有时我从这屏风绕过去,他从那一边正对着我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我也毫不客气,直接“撞上”他。然后,发出很诡异的笑,“哈哈,怕冷吗?”
      我用两双冰冷的手,全贴在他肉乎乎的脸蛋上。

      要不是这么近距离,认真而仔细的看他,我都没有发现,那年撑着伞的小屁孩已及长成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了。

      自从来了北京后,他的性子倒是有些稳重了。说话不大声吵闹,该活泼好动时反而安安静静的当起来美男子,高冷美艳男。

      他没有反抗,只是表情有些苦涩。

      见我久久没有拿下手,就用手掰开了粘在他脸上的一根一根的手指。

      看着他肉嘟嘟的脸,反而越发觉得好玩。他一不留神,我又贴上了我的手。

      他叹气,很是无奈。初三的这个时候,开春之后便是升中考。男孩大多会在这一阶段,身体上有很大的改变,比如喉结突出,锁骨明显,腿更细长,原本幼稚圆润的脸蛋开始有了些分明的棱角。

      我定了神,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幅画。

      他高我一个头,俯看我,脸蛋突然红了起来,耳根也红了起来。

      刚走到屏风这边的王可凡,也瞧见了这一幕,内心咯噔了一下。

      “真是,没事老盯着我看,干嘛?”他有些害羞了。

      “我就看了一下”我嘟囔着,“你喉结,看着很有诱惑力。”我话音刚落,他耳根刷的全红了。

      之后,彦木便像是妖怪见了菩萨一样,老躲着我。很是没趣,我也懒得和他搭话。

      乖乖巧巧的溜到王可凡边上,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可凡哥哥,待会去颐和园,我们一起去吧。”

      “我们本就一起啊!”

      我内心咒骂,不识趣的男人。

      老父亲见我和王可凡像对小情侣一样,内心就冒起来火,大跨步走过来,扯开我,扔到彦木旁边,然后转身笑嘻嘻的和王可凡说,“可凡啊,你了解明朝的历史吗?”
      “以前课上学过一点,但也忘的差不多了。”
      “我觉得朱元璋当年定都南京……”

      我凑到彦木边上,小声说,“沈老师不是教物理的吗?什么时候喜欢研究明朝历史了?”

      “你不知道,学科要交叉学习吗?不懂文史的物理老师都不是好老师。”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我更迷糊了。

      颐和园和公园差不多,我游玩的兴致不大。小时候也来过这,不过是六岁的我。
      在湖边上溜达的时候,爸一直拽着王可凡,他左边是姥爷,右边是王可凡。一人顶两张嘴,左一句,右一句。

      从颐和园出来的时候,姥爷提议去长城看看。我们所有人都表示抗议,走路太累,老爷子怎么还是这么精气神。

      姥爷便说,那就去吃些好吃的,再到市中心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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