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鬼》骨渣

10、第 10 章

　　陈默倒是很轻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心理学范畴，同性相爱已经不再被认为是病态心理。何况两人相知相交多年，早有一些相伴长随的意味。其实之前早有征兆，他那些年曾经做过一些梦，梦中翻来覆去就是这个人。只不过这种感觉，到了白天也就冲淡了，加之他性格豁达，从未往深处去想，两人相处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陈默少年时期家中变故，后来鲜少和他人有太深的交往，更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在这方面可谓单纯。如今，到了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朋友，兄弟，抑或还可以是其他什么？让他觉得很迷惘。

　　吴言有没有可能接受这件事？他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一但说破，会改变些什么？这么多年来，陈默第一次平心静气地开始分析两人之间的关系，分析这个多年以来最亲密的朋友。

　　其实近十年的时光中，两人的性格都改变了许多。陈默从前虎头虎脑的，吴言更是天不怕地不怕，虽然看起来斯文乖巧，却掩盖不住表象下透出的那股执拗的狠劲，有了目标，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以前无论是跟陈妈妈学外语，或是跟陈爸爸学散打搏击，吴言都事半功倍，学得很快，陈默怎么也赶不上他。唯独和祖父练硬笔书法，他无论如何都掌握不好力道要领，总写得歪歪扭扭的，难看极了。吴言一气之下，下了狠功夫，陈默至今还记得他用来练字的那厚厚的一叠纸堆。后来他的字在市里拿了几次奖，大约是找回了自信，就丢开不再练了。

　　后来有一次，吴言不知怎么搞的，手背上划了道很深的血口子，陈默拿了云南白药和纱布替他包扎，才发现他的指尖上还留着老茧，大约就是那个时候磨出来的，一直都没有消下去。陈默很爱他那一点小别扭，一点锋利的锐气，尽管经过多年的沉淀，已经收敛了不少，但依然存在。每次想到这件事，陈默就忍不住笑着摇头。

　　这大概就是爱上了，清淡简单又刻骨铭心。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当想起来就能会心微笑，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