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以后》卷芯甜橙

15、第15章

　　刘子铮和何桦把我送到了宿舍门口，大门关了，宿管阿姨一脸不高兴的给我开门，并数落了我一番。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巧的是，何桦也早早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
　　我翻了个身，“醒了，不想起。”
　　“那你躺会儿再起吧。”
　　“干嘛”
　　“想跟你说点事。”
　　我翻了个身，我猜昨晚我借着一些醉意说的那句话，让何桦难眠了。
　　躺了会儿，我就起来收拾自己，问了何桦定位，我从柜子里拿出相机，出门。
　　我到的时候，何桦正坐在教学楼花园的遮阳桌下，闭着眼晒太阳。
　　我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眼睛有点肿。看到我的相机，他问道，“拿相机干嘛。”
　　“准备拍一些空的毕业回忆场景。”
　　我已经构思了很久，我从手机相册里将准备拍的地点给他看。
　　“走吧”何桦站起来，陪我去第一个地点。
　　篮球场。
　　我反复对比着手机里滤镜深厚的合照，找到一块空的场地。
　　“何桦，你看过我打球吗？”我蹲下，从相机里取景。
　　“看过。”
　　“啊？”
　　“你有一节体育课跟我一个时间你忘了？”他懒洋洋的靠着球架。
　　“不记得了哎。”
　　我们按照计划里的地点，走遍了大半个校园。
　　我一直等着他开口跟我说什么，但他一直没有。
　　拍完了最后一个场景，我转头问他，“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他挠了挠头，“要不我们再走走吧。”
　　“行，”我将相机丢给他，“你背，这玩意太沉了。”
　　何桦将我的相机挂在脖子上，我们并着肩，走在学校的小路上。
　　学校很大，我们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
　　“你到底说不说啊”
　　“你觉得刘子铮怎么样啊。”何桦问我。
　　“挺好的啊，很会聊天，也很会照顾人。”
　　“比如？”
　　“就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车上窗户不是开着吗，我头发吹的很乱，他就默默把窗户关上了。”何桦沉默了三秒，“是挺体贴哈。”
　　我走不动了，来到我们俩自习室常去的天台，之前从教室里搬来的椅子还在。
　　我们肩并肩坐在椅子上，我仰着头，眯起眼睛看太阳。
　　“何桦，你是不是想问我昨晚那句话。”
　　他不回答。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或者说，我喜欢过你。”
　　“知道”
　　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昨天你为什么说，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坐起来，看着何桦的眼睛。
　　“我喜欢跟你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但我们未来的计划里好像都没有对方啊。”
　　何桦低头。
　　“至少，我没有。所以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喜欢，还是习惯。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不太想和你谈恋爱。”
　　我又仰起头，看着刺眼的太阳。
　　好像坦白自己的感情，也没那么难堪，也没那么尴尬。
　　何桦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我昨天骗人了。”
　　“嗯？”
　　“我喜欢的不是那个妹妹。”
　　“那你喜欢谁啊？”
　　“不重要，她应该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的？”
　　“她跟我说的。”
　　楼顶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我们俩决定去学校附近的星巴克。
　　走在路上，我好奇的问他。
　　“何桦，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你不觉得我喜欢你的时候很卑微吗？”
　　“因为我不确定啊”何桦挠挠头，“我怕是我想太多。”
　　“而且我感觉，你后来好像又不喜欢我了。”
　　说是学校附近，其实也有好长的路要走。已经走了太多路的我俩一致决定以共享单车做交通工具。
　　校门口的车座椅都高的离谱，我的小短腿几乎踩不到地。
　　何桦蹲下来，帮我把座椅调好。我们便骑车出发。
　　自行车道太窄，我慢悠悠的跟在何桦后面。到了一个左转处，何桦回头看了看车，向左转去。我依旧踩着踏板，跟在他身后。
　　何桦突然停下来。
　　“陈橙，你转弯都不看路的吗？”
　　“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摸不到头脑。
　　“啊什么啊？你左转不看车？”
　　“你不是看了吗？”我一脸无辜，“我就跟着你啊。”
　　何桦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过来。”
　　我踩了两下车。
　　“去我里面骑。”
　　到了星巴克，我们俩找了个不那么吵的位置。
　　何桦跑去点单，摆出一副仿佛要跟我畅聊人生的架势。
　　拿到他按我口味买的咖啡，我喝了一口。
　　“我早就想问你。”我指了指何桦的眼睛。“你眼睛怎么肿了？”
　　何桦的脸突然一红。
　　“额，就是，做梦了。”
　　“嗯？”
　　“就是梦到你和刘子铮在一起了，然后在那个阶梯教室里，你就直接路过我挽着刘子铮走了。”何桦喝了一口咖啡，“这不算啥，然后刘子铮还邀请我去参加你们俩的婚礼。”
　　我哭笑不得。
　　“我说何桦，我和刘子铮才认识啊。你怎么就能梦到婚礼去了？”
　　“梦嘛梦嘛”何桦皱眉，示意我不要计较这些小细节。
　　“那我俩结婚，你哭啥啊？”
　　“我同时失去了两个，好朋友啊”何桦眼神十分无辜，“那你说，你和刘子铮在一起了，就不能跟我单独出来玩了啊。”
　　“可是我们可以三个人玩啊。”我反驳他。
　　“你不懂，”何桦摇头，“有些地方就跟你一起去好玩，而且有些话题也只能跟你聊啊。”
　　我被他逗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你那多特别似的。”
　　何桦放下手里额杯子，“是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
　　“你是我很特别，也很重要的，朋友。”
　　我垂下眼睛，避开了他的目光。
　　“何桦，”我抬头。
　　“说真的，在我很喜欢你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沉默。
　　何桦仿佛思索了很久，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回答什么。
　　我突然失去了勇气。
　　“算了”我抢先开口。
　　“这个回答，在现在，不论你有没有过，都是很难过的答案了。”
　　“是的。”
　　我们又聊了很多，聊那个叫他偶像的学妹，聊那个约我看电影的学弟。聊在我分手那一晚他说的那一句不值得，聊在他恋爱那一晚我克制的祝福。
　　“陈橙，其实你可以对我发脾气的。”
　　“发什么脾气”
　　“你看我跟你说恋爱的那天，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但是你没说。”
　　“你要我怎么说？何桦，你要求不要太过分啊。”
　　“就拿这事举个例子嘛，其实你有很多次都生我气，我感觉的到，但你从来不跟我发脾气。”
　　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些委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我没有生气的资格。我吃醋，但是吃的不明不白，我生气，但气的没理没据。我怕我稍微对他不好，就会惹他讨厌。
　　“我不敢啊，”我笑了笑，“因为我总觉得，我对你来讲没那么重要。”
　　何桦伸手把我袖子上的小线头拿掉。
　　“很重要的”
　　“陈橙，你对我很重要的。”

　　我们聊了很久，我突然觉得很畅快。那些喜欢他的小心思，他其实都有感受到。而我也有些怅然若失，我和何桦，大概真的不会在一起了吧。
　　回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何桦在我身边噼里啪啦打字回着微信，突然抬头问我一句。
　　“你看过马粥街残酷史吗？”
　　“啥？”
　　“刘子铮问的，我没看过，他让我问问你。”
　　“没有。”
　　何桦低头回复，然后他把手机伸到我面前。我看到刘子铮回复。
　　“你看不看无所谓，你让她看看。”
　　我和何桦对视了一眼，然后我说，“快走，我回去看电影。”
　　何桦白了我一眼，低头打字将我的话发给刘子铮，一边打字一边吐槽，“你们俩为啥不私聊。”
　　“我哪懂刘子铮，”我耸了耸肩。
　　何桦突然黑脸，有些生气的锁上了屏幕。
　　在屏幕熄灭前，我看到刘子铮的回复。
　　“我可以骑车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