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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坎德鲁在菲尔特吃完汉堡的时候姗姗来迟。
不过听他说梅列卡的庄园在几十公里开外,我感觉能这么快赶来已经不错了。
他到了之后点了一杯烈酒,告诉我幸好我先让他去了,否则根本追不到梅列卡的车。那个妇人似乎是拍卖会的常客,知道奴隶名单,在我们离开之后又等着看了十几个奴隶,买了两个之后就带上卡特走了。
他还说,拍卖行的套路就是一男一女,把最好的放在开头和结尾,穿插一些差的甚至最差的,中间则全是平均水平,她对后面的好的不感兴趣的话,肯定看完前面就不会继续逗留。
我在和他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下菲尔特,他一直在埋头干饭,干完饭就看着周围沉默,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过他大概也习惯了。
倒是坎德鲁,有几次菲尔特动弹的时候他的反应有点夸张,好像菲尔特随时会爆炸一样。
我不知道如果菲尔特突然暴走我能不能压制住他,但跑我应该是跑的掉的。而且菲尔特现在看上去很正常,没什么发狂的征兆,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的。
当然,也可能是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导致我比较松懈。
我一边和坎德鲁碰杯喝酒,一边听他炫耀他的过去,从他嘴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不过,也同样知道了他嘴不紧。
喝完酒,坎德鲁有点上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口嗨地说“以后哥罩着你”。
我笑着说“好”。
从酒吧里出来之后,坎德鲁把我们七拐八拐地带到了一个幽暗肮脏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个老旧的修理店给菲尔特修机械臂。
我对这家修理店老板的水平有点怀疑,但坎德鲁再三担保这是家有水平的店,地方偏只是因为经常给法外分子修,不太敢被政府发现,我才放心下来。
菲尔特留在店里修机械臂和机械腿,我去跟着坎德鲁去看住处。在龙骸的地盘上转悠,坎德鲁显得很熟练,我待得也比较安心。至少这是我能安全在街上走路的地方。
临时住所,为了省钱,是一个单人间小公寓,位于D自由区中心区和贫民窟的交界处。这个区域鱼龙混杂,还能经常看到有断了胳膊或腿的人躺在路边或是在垃圾箱里翻食。坎德鲁说,那些没腿或胳膊的都是因为机械臂坏了没钱买或者没坏但没钱保修,然后抛弃了改造部位。
“那他们哪来的钱装?”听坎德鲁说有的人比较偏激,看久了可能会疯了一样冲上来。于是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同时觉得买菲尔特是个正确的决定。
“五年前有一次经济危机,机械臂和机械腿滞销,价格特别低。”坎德鲁解释道。
从坎德鲁的各种科普之中,我大概明白了。
这个世界不仅物价差距大的离谱——正因如此,才有了单位最小为“分”最大为“十万”的纸币面值——而且贫富差距也大的离谱。加上社会混乱,国内外纷争也激烈,全球都像一滩浑水。
要说现在的最顶层,就是各国的集权政府、龙头企业和□□。因为这些最有钱,有钱就能垄断技术和资源。
不愧是赛博朋克。
只是,这个世界带给我的感觉,和那款以这个世界为背景的游戏差的越来越多了。
我低头,抬脚跨过了有点开裂的沥青路面上的脏污。
大概是因为游戏有了恋爱滤镜,原本沉重的东西被模糊过滤掉了很多。
我听着街边匍匐在地上的人发出饥饿干渴导致的沉吟和咳喘,压住心中的抗拒和不适,跟着坎德鲁停在了一栋公寓前。
“这是我朋友开的,对外比较安全,”坎德鲁在按门铃时低声跟我说,“但是住户里……你懂的。”
“我懂。”我点头,说。
“你确定单人间就可以了?”坎德鲁又犹豫道,“露丝小姐,你真的不需要一个客厅或者隔间吗?”
这栋公寓的单人间就像酒店的单人间,没有任何客厅之类的分隔。
我叹了口气,说:“坎德鲁,要是加个客厅,我就没钱吃饭了。”
带客厅的房间的价格是单人标间的三倍。单人标间已经要二十八万了,我再弄个客厅,那大概是不用去别的区找那些出身富贵的男主们了。
能光明正大开在龙骸地盘上收法外人士的公寓,开价贵我可以理解,但不代表我就能大方撒钱。这和八十币一盘的千层面不是同一个概念。
更何况,我在除了生命安全以外的方面对菲尔特的戒心比较低。我不介意和他同住一个单人间,这种情况下租房子也不是为了睡个好觉。
坎德鲁满脸可惜地叹了口气。
公寓大门被打开,一个红发且身材丰满的女人出现。她穿着紧身的黑色包臀连衣裙,手里拿着酒杯,屋子里面传来音乐的电子音乐声,似乎在开派对。
她露在外面的部位没有任何改造的痕迹。
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没太在意。
“干的不错。”女人深邃的褐色双眼看了一眼坎德鲁,笑容慵懒。坎德鲁朝女人露出狗腿的嘴脸,伸手把钱递给她。
我皱了皱眉,看向坎德鲁,手已经握住了口袋里的刀。
这种对话,这种操作……黑店?
我被坎德鲁坑了?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太大意了,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坎德鲁。
我在原本那个安逸的世界里不自觉地养成的轻信他人的缺点,是致命的。
我自责于自己的失误,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我扫了一眼坎德鲁和女人,连续后退了几步。
坎德鲁和女人看向我,坎德鲁愣了一下,女人笑了一声。
我觉得她在笑我的处世稚嫩。
“放心吧,在这里只有你自己会给你自己带来威胁。”女人笑着说,“我要是对人有兴趣,街上随便捡就好了。”
我看了看旁边的大街,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但我没有松开口袋的刀,只是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微笑着说:“抱歉。”
“进来吧。”女人转身走进公寓。
我看向坎德鲁,他似乎没有打算跟着进去的意思。
见我看向他,他便摆了摆手,说:“我就不进去了。”
我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刚刚我发觉了自己的失误,所以我开始怀疑他了。
我一向如此善变。
“里面的人有认识我的,”坎德鲁有些畏惧地看了看里面,对我低声说,“我不敢进去。”
我后悔没有给菲尔特一个通讯器,我太大意了。
我看向门内,女人见我没跟上来,便停住脚步看着我,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笑了笑,说,“我去接个人再过来。”
我该不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我在这个世界碰到的人,这点我还不太清楚。我对于这个世界接触太少,唯一的就是那个似乎对我抱有一点善意的研究员大叔。
但这里是鱼龙混杂的贫民窟边缘,还是法外之地,我又是黑户,没有人能救我。
在后知后觉了死亡的威胁之后,我又后知后觉了社会的黑暗。
我反感自己这样的迟钝和愚蠢。
希望他们两个的真相不要让我证明自己真的是个蠢货,虽然我这种单纯的思想放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挺蠢的。
“诶?”坎德鲁看向我,疑惑了一下,随后似乎明白了我的做法,苦笑着说:“小姐,我要是想害你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绕这么大个圈吗?”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有假。
我的应变能力一向不好,不知道该答什么,只能笑着说了句“抱歉啊”。得到坎德鲁理解的表情,我便转身跟上了女人的脚步。
这次我处理的太笨拙了,如果坎德鲁不是大度的人,我之后的计划都会受影响。
我不能再因为这种细节出岔子。
我需要时间思考,而那个时间就是在我和菲尔特安全住进公寓后。
我感到了一丝压力。
菲尔特那边我倒是不太在意,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把命拿进去赌的准备,连命都不在乎更不会在意其他的。但坎德鲁这边,我并没有把命搭进去的心理准备。
看来以后是无论做什么都要有玩命的准备了吗。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为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亡命之徒”这种小说里才会有的人物感到搞笑。
我调整好作为赌命人的心态,跟着女人上楼。
以后的每一步,都是在玩命了。
这么一看,三条命还真有点少。
公寓内的装修也很陈旧,楼道是古早的带着不明黄褐色污斑的白墙,地面是冰冷的灰砖地板。楼梯也没有经过任何装修,裸露的水泥表面上还有苍蝇的尸体和丢在墙角的垃圾纸巾。
女人带我走到了二楼比较靠里的一间房间,拿出了房间钥匙。她全程没有说话,我觉得这大概是在这个公寓的正常生存状态。
经过前面的房间时,我听到了部分房间内传出的各种不是很合法的声音。
这里隔音不好。
我思考着,看着女人打开了房间的铁门和房间的灯。
我看到了昏暗房间内那个普通的铁架床,和屋顶灯罩里带着虫类尸体导致的黑点的白灯。
“你的房间,”女人把钥匙递给我,微笑着说,“我每天都会在一楼开派对,感兴趣可以来。”
她很强。
我看着这个性/感的女人,心中这么判定。
我想我需要和她搞好关系,指不定之后能有用的上这层关系的时候。但我觉得,那个充满不明身份的亡命徒的派对我去就是白给。
我太不了解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了。
游戏里都是上层人的交际,根本看不到这些底层的事情。
我感觉有点讽刺。
这或许也是小卡同志和Boss是最难攻略的人物的原因。
“谢谢。”我接过钥匙,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路易斯就好。”女人说。
分明是个男性的名字,却用在这么有女人味的一个女人身上,这让我不禁笑了笑。
“谢谢,路易斯。”我说。
女人拍了拍我的肩,我下意识地看了她的手一眼,稍稍躲闪了一下。
她没有露出任何尴尬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趣地扬着唇角,又转而拍了拍我的脸,说:“看得差不多了就去接你朋友吧。希望你的朋友不是什么单纯的货色,毕竟赛潘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赛潘莱是修理店老板的姓。
对我说了这么多话,结合这个世界的混沌背景,我知道她在表达善意。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谢谢。”
但我不敢再轻易放松警惕。
路上坎德鲁已经把注意事项跟我交代清楚了,女人便没有跟我说任何关于公寓的话。我和她一路沉默地来,又一路沉默地到了一楼。她继续去派对,我出了门。
坎德鲁已经走了,他告诉过我有事就用通讯器联系他,明早他也会在大门口等我。他不是善良的人,也不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全全程陪着我。他跟我一直只有金钱感情,请他喝酒也是钱的一部分,我已经看出来了。
我知道,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我记得去那家店的路,就自己一个人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我步伐很快,周边那些像奇行种一样匍匐在地上的人就算想扑向我也扑不中,但没有了坎德鲁的陪同,我周围的一切又清晰了几重。
有人把手伸到了我的脚边,我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才不会被攻击,心弦猛地一绷,立刻绕开了。
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我开始紧张了。
我紧张于这些在地上爬行的人,和路边不知道是半死不活还是已经死透的躯体。我紧张于调查进展不明的政府,紧张于或许会突然用我不知道的办法结束我这一条命的不法分子。
我紧张于这个我几乎一无所知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走到终于无人的地方时才缓缓呼了一口气。
我需要菲尔特。
我需要一个人陪着我,不管那个人够没有实力,只要能陪着我就好。
看来我的胆子其实没那么大,只不过之前有个系统,刚刚有个坎德鲁和菲尔特罢了。当我只有一个人,我就又开始慌了。
这短短几个小时,我就经历了这么多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体验,也察觉了自己曾经从未重视的短板。
我拐进了巷子里,在无人的黑暗走道内快步行走。
那家店离公寓不太远,客观来说我很快就能走到,但我却觉得无比漫长。
店铺的灯光逐渐出现,我才放慢了脚步。
甚至,我在距离店铺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我被包裹在无光的黑暗里,看着窄巷内潜藏在破旧居民楼的夹缝中的这家小破修理店。
我不能以这种恐慌的状态去见菲尔特。无论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他,我都不能这么暴露自己这种弱点。
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才淡定地走了过去。
店铺的大门是敞开的,又油又旧的机械陈列在里面,咬着二手烟的光头拿着工具和化学制品在倒弄一条机械臂。
我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塑料凳上的菲尔特。
他的一条手臂没了,另一条手臂上还涂了不明的绿色东西。
他的帽子也摘下来了,灰白的刘海搭到了护目镜的上沿。上衣全部脱了下来,整齐叠放着放在他的腿上,露出了他还算有些肌肉的胸口和白皙的皮肤。
注意到我,他转过头来看向我,刚想起身,就被我隔空抬手按了按阻止了。
我走过去,赛潘莱就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哟,来了啊”。
我应了一声,一边以我最不着痕迹的方式打量了他一下,一边走到菲尔特旁边,问:“还有多久?”
“至少一个小时,他腿还没修呢。“赛潘莱头也不回道。
我看向菲尔特,沉默着斟酌了片刻用词,道:“你感觉怎么样?”
菲尔特没有抬头,他似乎有不直视我眼睛的讲究:“我……很好,谢谢您,小姐。”
我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
“嗯,好。”我点了点头,在旁边找了另一个凳子坐下,心中的紧绷感缓和了一些。
我的心态终归还是太稚嫩了。
我因此有些急躁,我真厌恶这种经验稀缺导致的迟钝和滑稽。
我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把右腿架到左腿上,看着店外的漆黑的窄巷开始思考。
我到底该以什么心态、什么形象来面对这个世界,之后又该怎么走?
这些问题就像一张巨大的白纸,上面已经写上的只有寥寥数笔,还剩有大量空白等着我去填写。
我揉了揉太阳穴。
这片巨大的空白让我有点空洞和烦躁,但我也只能一步步去写了。
那么,接下来……
我该确认了。
我的人设。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人如果真的穿越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本文大概是记实向,因为想写出比较完整的塞比朋克世界,也想把主角的心理变化一步步写清楚,很多细节都会加以描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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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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