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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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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最顶端，壮汉打开了木门。
我走了出去，菲尔特跟在我后面出了门。
我不知道菲尔特是真没有本名还是只是没告诉之前写记录的，但我觉得就算有，我们刚见面他也不可能直接把名字告诉我，不如我先给他个称呼。
我看了他一眼，他仍然垂着头，看不出有没有什么感触。
没有因离开奴隶场而感到一瞬的感慨，有种“只是换个地方当奴隶”的感觉。
他不像男主们那样拥有明确的目标。
这也是我买他的原因。
他是一个不同于那些个性鲜明的男主们的存在。
我需要一个和那六个最特殊的男人不同的人，来时刻提醒我，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需要用真实的世界的思考方式来思考，而不是只仅仅把它当一款游戏。只用游戏的脑回路，只会限制我的思维，尤其是在这种自由行动状态。
我了解自己，如果碰到卡特、爱德华他们，我绝对会下意识地那么思考。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还是和游戏中一模一样，又或者多出了游戏中没有体现的性格，我必须在错误发生之前尽可能缩小犯出那种错误可能。
坎德鲁就在旁边，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看到我，本来倚着墙抽烟的他就站直了。
我看向壮汉，说：“谢谢。”
壮汉看了坎德鲁一眼，没回话，转身回到了门内，把门关上了。
我看了看周围，确认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
没有摄像头，真是件好事。
大概是托了旁边这个违法贩卖场的福。
“小姐，加上跑腿费总共七万六千。”坎德鲁笑的狗腿，把袋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打开看了一眼。
布料普通，怎么可能比买菲尔特还贵。
而且还没看见假发，大概是周围没得卖。
我拎起一件，很明显，挂牌被剪了。
我抬眼，看着坎德鲁说：“带我去每一家店看标价。”
坎德鲁面色微微一僵，随后尴尬地笑着说：“被您看出来了啊……总共三万，三万。”
“一万。”我把衣服放回袋子里，往后一递，说：“找到你能穿的，穿上。”
袋子被接过，却没有任何东西碰到我的手指。
他接得很小心。
“是，主人。”
“在外面不用叫我主人。”我回头看向他，说。
而且每次看到他这副低着头的样子，我都有点不适。
不过这个就先不提了。
菲尔特沉默片刻，说：“是。”
舒服多了。
而且，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想到解决方法，这也让我又轻松了点。
我点了点头，说：“去旁边的巷子里吧，没有更好的环境，将就一下。”
菲尔特又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次说了一句“是”，便转身走进了巷子。
我再次看向坎德鲁，他一副想说话却憋了很久的样子，看到我回头，就立刻说：“小姐，一万这真的不行。两万五，两万五最少了，您说过一万跑腿费的。”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这次大概才说了实话，就拿出钱包把钱递给他，说：“等我换身衣服，带我去第一层那些人领完奴隶的出口。”
我出来的早，总共一百多个奴隶，我还有时间蹲守。
坎德鲁收了钱，看向我，犹豫了一下，问：“露丝小姐，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吧。”我点头。
“您和那个四号……认识吗？”坎德鲁问。
我果然表现得有点明显了。
“算是吧。”我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坎德鲁“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到身后传来机械关节摩擦的声音。
我又想起了菲尔特似乎要保修，便说：“再给我介绍一个能修理他机械臂的人吧，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隐蔽，可以暂住几天的地方。还有，我需要一个身份。多少钱？”
买了菲尔特加衣服，我身上的钱已经没了一半。
再不行，我就知道冒险卖枪了。
很快机械声停了下来，又朝我走近。
我回头看了一眼。
菲尔特穿好了一套能把他遮得挺严实的衣服——领子可以拉到嘴上的黑色冲锋衣、宽松运动裤，还有一双高邦运动鞋。他身材本身并不算健壮，和他的脸一样有点瘦，穿上这套之后倒让他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如果无视他那头灰色的头发和脸上的嵌入金属的话。
他没戴护目镜，大概是不觉得那是给他的。
“把护目镜戴上。”我说，“但如果会压着痛的话就算了。”
菲尔特回答了一句“是”，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了那个护目镜。
我把袋子从他手里拎了过来，方便他的动作。
他似乎没意识到我会不说话直接上手拿，愣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把护目镜戴上了。
他遮住义眼的头发还被压在了护目镜下面。
我感觉有点无语，又有些无奈，说：“把头发放出来。我买护目镜就是为了让你不用再用头发挡住你的眼睛，这样看路能清楚点。”
菲尔特似乎才明白过来，又说了声“是”。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谢谢。”
“把头发拿出来吧。”我说完，就转身看向坎德鲁。
坎德鲁见我得空，就说：“要看您要什么样的，要住多少天。”
“修理要把他修理到尽可能好。住处随意，能洗澡睡觉不是垃圾场就行，大概住五天，但不确定。”我斟酌着说，“身份，能让我去各个城市都合法，其余没有要求。”
“哦——”坎德鲁搓着手指算了一下，说，“五十万。”
我：“……”
看来无论如何都是要卖枪了。
我让重新整好头发的菲尔特在巷口守着，把袋子递给他，就拉着坎德鲁进了巷子。
坎德鲁跟着我走了进去，又跟着我停了下来。
我问他：“你会看枪的价吗？有安全渠道高价卖吗？”
坎德鲁并没有太惊讶，说：“我不会认，不过我知道哪家店能卖。只不过要'安全'还要高价，这两个肯定是不能兼备的。”
“什么店？”我问。
坎德鲁挑了挑眉毛，低声说：“背后是'龙骸'。怎么样，够安全吧？”
我心一跳。
龙骸。
那是，那是能完全脱离政府控制的组织。
它的头目，是另一个男主。
我同桌的二推，一个黑皮帅哥——洛维迪斯·汉。
「没有人能拒绝黑皮，没有人。」
我记得我的同桌是这么说的。
「而且还是黑发红眼，简直就是魅魔中的魔王！」
我觉得魅魔就免了，那个立绘分明是个总A。
不过他的性格很不错，至少如果要站队，我肯定果断站他这边。
我不确定我手上这把枪会不会暴露自己是从那个研究所出来的，也不确定龙骸知不知道那个研究所的信息。身为一个政府研发项目，我觉得如果我被曝光在逃，肯定会很抢手，所以我需要谨慎点。
这真不是我自恋。
尤其是我看到了菲尔特，再结合那些机械资料之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准确来说，我应该是个克隆加改造人，所以按照我原本的想法——人造人才是我真正的种类。
这也是我买下菲尔特的众多原因之一。
我决定再赌一把。
“好。”我点了点头，说，“先带我去那个出口，等我等到要等的人，再带我去那家店。”
“小姐，您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建议？”坎德鲁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如果您是关心那个四号的情况，我可以帮您跟。您带着奴隶太显眼了，终归不太好。我帮您跟不贵，一万就行。”
我有些惊讶于他的出价，意外地看了看他，说：“这次不提价了？”
坎德鲁无奈地笑笑：“您太精明了，我提多少也会被您压回来啊。”
我为他的话笑了两声，又道：“我怎么联系你？我可没有通讯工具。”
坎德鲁再次惊了惊，随后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看上去是又被我的反常现象刷新了观念。
“我……带您去买吧。这旁边就有卖临时通讯器的地方。”他显得有些疲惫，“不贵，最多一千能买两台。”
好便宜。
我立刻点头答应，被他带着走出了巷子。
在路过菲尔特的时候，我让他站着等我。意料之内，他说了声“是”，就继续乖乖站着不动了。
我觉得撇开罪恶感看，他这样还挺可爱的。
我怎么能觉得奴性的表现是可爱。
我心中一沉，一边在心中对自己进行了深刻谴责，一边跟着坎德鲁去花了五百币买了一对二手通讯器。通讯器是一对一的，且没有手机功能，只能用来对讲。
拿着长得像铁坨一样的通讯器，我和坎德鲁回到了菲尔特那里。
我把一万给了坎德鲁，坎德鲁告诉了我店铺地址，并承诺会一直跟着卡特到他没法跟为止。被不被发现不能保证，但他会尽力不被发现，他还不想死。
我答应了。
反正坎德鲁也不知道我是谁、长什么样，他就算被抓把我供出来对我也没太大影响。
我目送他远去，并惊讶地发现他还有台拼贴风格的小破摩托车。
我走回小巷，从菲尔特那里拿了袋子去换了一身衣服。
有点大，不过坎德鲁一个大男人能买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穿的是写着“F**k U”字样的紫色女式卫衣、一条牛仔裤，还有一双高邦白色运动鞋。帽子是带护目镜的飞行毡帽，能把我的头发包的很严实。
我对坎德鲁的办事成果非常满意。
还有一个和我这顶基本一样但是大一些的帽子，是给菲尔特的。我刚刚没让他立刻戴上，因为我还得给它剪个头。
换好衣服，我叫了背对着我守在巷子口的菲尔特一声。
菲尔特闻声，就转过身看向我。他张了张口，似乎想喊我的称呼，但又想起来我不让他喊，就把嘴又闭上了。
我觉得自己该快点给自己想个名字。
但我不想叫露丝，这太随便了。
我对他招了招手，他就朝我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低着头等待吩咐。
“你……”我微微抬头看着他，刚想直接问出口，但想起他现在的状态，就换了一个问法：“为什么要把头发留的这么长？是你自己留的吗？”
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可以垂到胸口了，背后的更长。
似乎对我的问题有些意外，他抬眼看向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低着头，回答：“之前的看守……让我留的。为了遮住我的……眼睛。”
他说话很慢，似乎因为不常说话还有些卡顿。沙哑的嗓音像是石头在磨砂板上划过，明显是他脖子上那个嵌入金属给他的嗓子造成了严重创伤。
我默了默，忍住没问他说话会不会痛。
现在还不是能这么直白地对他表露关心的时候。我们还没那么熟。
我低头，从袋子里掏出了那把剪刀，把袋子递给他让他拎着。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剪刀，接过了袋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弯下了腰。
他很聪明。
发现这一点的我心中又是一轻，抬手执起他的一缕灰发，说：“把帽子拿出来，袋子打开。”然后开始下刀。
他说了声“是”，照做。
很快，我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他的头发剪短。剪下来的头发，全部被我塞进了袋子里，然后连袋子一起用我从之前那人那里连衣服一起抢的打火机点燃，看着它在水泥地面上烧干净。
我不能留下线索，正如我自己的头发剪下之后也全部被我烧掉了一样。
看着头发烧完，我转身看向菲尔特。
剪完头发之后，他看上去精神多了。
他的护目镜不像之前我抢来的那个自带墨镜效果的护目镜，不能完全遮掩他的眼睛，只能让人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眼角的镶嵌金属，且完全看不出眼睛的颜色。
我能看到，他在看着我。
目光对上我的瞬间，他又把视线低了下去。
我有点想说不用这么拘束，但才刚认识不久，就说这么多不符合“身份”的话怪诡异的。
而且，从始至终，他的文件都一直被我拿在手里。因为我不能完全相信他。
买他是一场赌局，其中一个赌，就是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害我。虽然从我见到他开始，他的表现就一直奴性的让我有点抗拒，但我还是不能放下我最后的戒心。
虽然我对死亡的态度很随意，但不代表我已经随意到会不顾后果地作天作地。
能活着不错，但死了也不会让我难过。就像两条我都愿意去走的路，只是比起这一条我更愿意走那一条，但在另一条路不通的情况下，虽然会有点失落，但走这一条我也没什么意见，还觉得是另一种体验，一个道理。
不过，虽然我还没对他放下戒心，但不妨碍我因为他感到轻松。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两肩，看着他低垂的眼睛，说：“接下来你就要一直跟着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我还是先跟你说明一下。我会尽量让条件变好，让你不后悔跟随了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怔了怔，微微抬眼，看向我。
因为距离很近，我透过暗色的护目镜，看到了他眼睛的轮廓。
他的右眼从眼尾嵌出一条金属条，在太阳穴处向上下分支。之前我就看到了，这两个分支延伸到了额角和颧骨处，分别一个实心圆作为终止。
我知道这个义眼的功能。
瞄准、扫描、聚焦、数据记录及处理、激光发射，是个完全的军事化工具。
我看到的资料是近期才更新的完成作品，也就是说，菲尔特眼睛上这个，只是实验品。
还是被淘汰的实验品。
还有他身上的机械，都是。
坎德鲁说是定制，应该只是因为他没见过这个款，毕竟是政府机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套机械部位本身就有自动匹配寄主身体信息并自主调整的功能。
我不知道菲尔特从哪装的这些东西，目前我和他还不熟，暂时不打算挖这种敏感的信息。
“是，主人。”菲尔特声音微微低了一点，但语速比之前快了一点，大概是因为我离的太近了紧张的——虽然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和他的脸之间至少还有十五厘米，“我不会……背叛您。我……很感谢您，愿意……买我。”
我心中一紧，眼睛微微睁大。
随后，我有些无奈。
这话说的。
我又要在心软的边缘反复横跳了。
不过，他果真很聪明。
聪明得让我感觉自己捡到了宝。
如果他真的不会害我，那我绝对就是捡到宝了。
我笑着再次两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退开一步，说：“好。戴上帽子，走了。”
我转身往巷口走去，想起什么，又道：“别走我后面，走我旁边。”
不是因为我蠢蠢欲动的社会主义平等思想，而是因为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走我后面我总有点慌。
该去卖枪了。
菲尔特说了声“是”，把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戴上，走到我旁边。
我抬起双手枕在脑后，走出巷子，往坎德鲁之前告诉我的方向走去。
陆续又有人从之前那个窄门里出来了。
我看着那一个个或凶悍或阴森的人，回国眼神，又看向了菲尔特。
菲尔特好像比他们强很多。
两个人待着的时候菲尔特会让我心生警惕，但似乎跟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让我觉得很安全。
我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这也是我买他的原因之一。
我需要他。
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能让我在这个陌生世界感到安心的人，纵使我也没有完全对他放松警惕。
无论我这具身体有多强，我迟早会下意识地因为穿越前自己的身份弱化自己，因此感到不安。我知道自己的心理并不强大，所以我需要找一个寄托，来在我不安的时候让我能感到安稳，冷静下来。
虽然只是看到他的瞬间我才想到了这一点，但那也不晚。
买他就是一场赌/局，赌赢了，我就是爆利。
我侧过头看了看他，护目镜的边框挡住了他的眼睛。
希望之后我跟他能成为朋友吧，这样我大概会更轻松一点。
开局不赖。
我收回目光，吹了一声口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