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皇宫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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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崇瞥了唐穆一眼，并未觉出什么特别，便道：“我还当六弟眼光多独到，这么一看倒也寻常，怕是连魏公公都打不过。”
魏献立刻躬身，惭愧道：“殿下，奴才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钟崇面露讶异，不由得多打量了唐穆几眼。
一旁的钟序笑了笑，温声道：“五弟，人不可貌相。他虽看着年轻，未必没有真本事。”
钟童不耐烦地看着惯会打圆场的四哥和总能接话的五哥，他收回视线，朝唐穆递了个眼色，唐穆会意，默默站到他身后。
三人又闲谈间，殿外忽然传来通报：“祈康公主到——”
很快，身着纱绸罗裙的少女步入殿中。
唐穆朝进来的人望去，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阿离，你来迟了。”最先开口的是钟序，他将公主迎至座位后才回到原处。
钟子离执起酒杯故作姿态：“那我自罚三杯？”
钟序笑道：“不必不必，四哥同你说笑呢。”
四人言笑甚欢，钟子离忽然想起什么，转向钟童问道：“皇弟，听说你从宫外带回个侍卫？让皇姐瞧瞧，这宫外的侍卫与宫中有何不同。”
钟童还未答，钟崇便接话：“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双耳朵？宫外的人，岂能与我宫中侍卫相比。”钟崇扬了扬下巴：喏，那个就是。”
钟子离将目光投向钟童身后的男子，只一眼，她脸上顿时掠过惊诧之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了皇妹？你脸色不太对。”钟序最先察觉她神色有异，“你认识那侍卫？”
碍于兄长们在侧，钟子离强压下震惊，神色慢慢恢复如常。
她迅速收回视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低声道：“不、不认识。”
她自幼长于深宫，除五岁时随三皇兄出过一回宫，此后从未离开皇城，她说不认识，自然不会有人生疑。
“四哥，你倒是悠闲，天天往宫里跑，不像我，去哪都得被管着，今天还被先生批评，当真一点自由都没有。”钟崇调侃了句。
钟序温和笑道：“五弟说笑了。不过是近日母后凤体欠安，父皇心忧，特准我等多入宫探望，以慰圣心罢了。”
几人又谈起被皇上派往苍州查办灾情的三皇子，钟子离的目光总有意无意扫向唐穆。
偶然间，她的视线与唐穆视线相撞，钟子离低头避开，而唐穆始终神色平静。
夜色渐深，钟崇先行乘步辇回宫。钟童正欲登步辇，身后传来钟子离的呼唤：“皇弟，皇姐有事同你说。”
钟童收回脚步，回头看她：“皇姐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天色已晚，皇姐还是早些回福阳宫——”
“——是关于大皇姐的事。”钟子离打断了他。
钟童一听事关大皇姐，便不再登辇。
二人并肩走着，身后的下人抬着步撵跟随。
钟子离直言：“皇弟，方才宴上不便多说。大皇姐近来很不好，听她宫里人说，她夜里常独自徘徊，总对人说自己看见了季方。”
听到季方的名字，钟童眉头紧皱：“又是季方。”钟童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片刻后又道，“劳烦皇姐多劝劝大皇姐。”
钟子离点头：“我会的。”
气氛沉默间，钟子离下意识朝唐穆看去——
像，太像了，那个人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可是那个人好像不认识她了。
与钟童分开后，钟子离快步回到福阳宫。
她疲惫地伏在软榻上，李嬷嬷与张嬷嬷伺候梳洗。
想起儿时的玩伴，想起他残忍抛下亲人离开，这八年来，她始终不愿相信唐穆是个狠心的人。
她猛地坐起身，对下人吩咐道：“替本宫查个人。”
翌日清晨，钟童正要去早课，步辇已候在宫外。他走出殿门，恰巧遇见子离。
“皇姐。”钟童立刻行礼。
“皇弟，”钟子离神色慌张，“皇姐宫里窜进一只野猫，宫中无人能擒拿住它，我可否借你宫里人一用？”
“皇姐宫里进了野猫，你不找侍卫来我枢阳宫借人？”钟童疑惑地看着她。
眼看时辰不早，钟童来不及问清楚情况就急着往外走：“皇姐要借谁同魏公公说便是。皇弟还要赶早课，不陪了。”
钟童这一走，钟子离的目光直直望向殿外的唐穆。
“魏公公，本宫借他一用。”
回宫路上，钟子离坐上步撵。下人来往，她一言不发，等到路上人迹渐稀，她才问了句：“你和皇弟什么时候认识的？”
唐穆回应：“几日前。”
“不过几日他便信任你了？”
钟子离皱眉看着唐穆，可那人不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到了福阳宫，她寻个借口屏退下人，屋中只剩她与唐穆二人。
她坐在软榻上，支着下巴将唐穆细细看了许久。直到唐穆先行开口：“公主不是要捉猫？”
“猫？”钟子离反问，“公主寝殿怎会进猫？怎么，你这么急着走？”
唐穆低眸不语，钟子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看着本宫。”她语气带上了命令的意味，“你可认得本宫？”
唐穆抬眼看向她，却始终未做回应。
钟子离急得从榻上站起，连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家中有谁？”
一连串问题抛过来，唐穆只答了第一个：“唐子臻。”
钟子离有些生气：“你骗人，本宫替你说。你叫唐穆，家在合安镇，家中唯有一女子，你唤她阿妈。本宫说的可对？”
见他又沉默，钟子离又道：“你七岁那年，因追一个满田野跑的丫头，把膝盖摔破了，可有此事？”
“还有，”她步步逼近，“你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枚金锁。本宫可说错了？”
钟子离望着他，也期待着他的回应。可视线碰撞时，唐穆先将目光移开了。
她走向唐穆，喃喃道：“你化成灰本宫都认得。”说着，伸手探向他颈间，但原本自信的神情忽转惊疑，“......怎么没了？”
她缓缓收回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男子：“你的金锁呢？怎么不见了？”她心下茫然，莫非真是自己认错了。
唐穆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公主可满意？”稍顿，又道，“若无事，属下便回枢阳宫了。”
“等等。”
钟子离野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叫住它，但既然把人叫住了，索性又问：“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她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问得唐穆眉头一皱，说了句：“多谢公主关心，属下很好，没有失忆。”
钟子离坐回榻上，这次没再拦着唐穆离开。
待唐穆离去，她立刻召下人入内：“本宫让你查的人呢？”
下人俯身禀道：“回公主，那人名叫唐子臻，入宫前曾是某打场的打手。至于其他是......”他顿了顿，“奴才便查不到了。”
“唐子臻？打场？”钟子离喃喃自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皇宫篇（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