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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江声 ...
邱林给郑赫舆发消息,问:“心灵和身体的创伤,哪个更难忍受?”
郑赫舆想了一下,回道:“应该是心灵吧,身体的创伤,我们心里知道,有一个期限,忍过了就结束了,但是心灵的折磨却看起来永无止境。”
邱林又写道:“顾唯经常笑着回忆叶馥,我有点担心。”
郑赫舆又思索了一会儿,写道:“刚开始,失去的冲击和痛苦太大,到后来,慢慢回忆起点点滴滴的过去,却能从中得到安慰,就意味着,逝去的人,活在了心里。”
邱林轻叹,回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他的抑郁症怎么办?”
“看起来没有抑郁症那么严重,应该就是应激反应,这个需要时间。”看到郑赫舆的回复,邱林的心安定了许多。
六月中旬,流范又告知钱乔,可以去美院看毕业展了,钱乔苦涩地到来,见到了流范,却没有去看开幕式。
“我要去浙西漂流,你跟我去吗?”钱乔忽然问。
流范有点意外,但还是说:“好吧。”
漂流的时候,原本是两人一个艇,但流范说:“我们块头太大了,别挤一起了,各坐一个吧。”然后他先行一步,漂走了。
钱乔也一个人坐了皮艇入水,开始时是悠悠的水流,群山头上的绿,葱茏圆满,翻滚在水影里,从群山的心里漂过。
沿途,钱乔看到其他皮艇上,有情侣一起坐的,也有一家人,爸爸一个艇,紧跟着一个艇坐着母女两个,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钱乔苦笑了一下,在艇中躺倒,望着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流云,那一瞬间,他想起阁楼的天窗,想起大学时的四年,而现在比那时更加焦灼。
很快,皮艇急速冲进了山石间的激流转弯口,来到了深水区,刚才的那家人已经看不见了。钱乔很纳闷,明明自己一个人的艇,应该更轻快才是,为什么被他们甩这么远呢?
钱乔叹口气,起身探入水中,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去,瀑布的断面还是古老时的样子,层层削刻在青灰色的山崖。
他盯着石壁瀑布看了一会儿,又游进了瀑布之下,睁开眼,想到曾经,邱林和叶馥也乘船经过这里,那时初秋,河水比现在多,瀑布比现在更冰凉吧。
这时流范已经漂到终点上岸了,他站在岸上等着,见钱乔的人从水里走了上来,十分惊诧,问道:“你皮艇呢?”
钱乔浑身湿淋淋,一言不发。
见他一副冷漠消沉的样子,流范又疑又气,“你小子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呀?”
钱乔说:“这漂流一点也不刺激啊,还有其他吗?”
“有三四个吧,但都差不多啊,你还要去啊?”流范讶异。
“走啊。”钱乔淡淡地道。
“你闲得啊?!我得回去了。”流范不耐烦地道。
钱乔用手捋了一捋湿发,说:“我跟邱林分手了。”随即一只手插了腰,低下头去,看着地面的鹅卵石。
流范一愣,继而嚷道:“你是不是男人啊,要死也别来污染景区啊!”
钱乔白了他一眼,叫道:“谁要死了,这么浅的水能淹死谁?!”
“你要游去体育馆啊!”流范又嚷道。
钱乔顿了一顿,说:“我就是去瀑布下面看看而已。”
流范催道:“不早了,回去又远,赶紧换个衣服,晚上喝酒去。”
当夜,他们来到美院附近吃烧烤,流范的那个搭档,还带了女朋友来。
那个女生瞥见了桌上的牛蛙,一脸嫌恶地转过脸去。
钱乔看了那牛蛙一眼,又看看流范,叹道:“你明天不跟我去漂流了?”
流范不耐烦地道:“漂流都差不多,要刺激,你去蹦极和滑翔。”
那女生一脸诧异,向钱乔道:“你喜欢极限运动吗?”
她男朋友笑道:“你肯定不敢——”
“滑翔看起来还行,但蹦极的话,心脏受不了啊。”她说着,同时捧了心,呵呵地笑起来。“我看很多女生上了蹦极台,就开始害怕后悔了,于是抱着工作人员不放手,那也太糗了!”
钱乔笑道:“牛蛙都会害怕,肯定是不敢的。”
那女生撇了撇嘴道:“你在笑我吗?”
“不是笑你……”钱乔微笑道,“我以前女朋友也怕牛蛙,还有……漂流。”
流范忽然不管不顾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分手啊,你拉着她漂流把她吓跑了?”
钱乔心中叹道,我这大概属于把不会游泳的她丢进了水里,终于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于是向流范道:“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好了。”
第二天,钱乔独自去了临安的龙井峡漂流,和相邻的三渡悬崖漂流。第三天,又去了桐庐的雅鲁漂流,然后独自回到了武汉。
七月,又迎来了暑假的高峰,人群熙来攘往,钱乔却很少帮店员的忙,经常自顾自地弹钢琴,因为只有弹琴时才能足够专心,心无杂念,暂停思念。
店员男孩子们这时已经普遍认定他是被女朋友甩了,自然是小心翼翼,对他一切的反常行为都给予绝对的包容。
水蜜桃上市了,早上顾唯爸爸让邱林拿来了一些。
“这是这边产的桃子,外面的纸袋还没有取掉。”顾唯说。
邱林微笑了一下,她来医院的路上也会经过桃林,眼看着树上累累的桃子,大多包着纸袋,没法包的,就留在外面,任鸟儿啄食殆尽,好像从没有残缺、破碎过。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人心应明亮,照破暗夜,无论何种的怨愤、哀伤。当冬天来临时,凋谢的花、殒命的鸟儿,何曾哭天抢地?
看邱林切完桃子,又在剥鸡蛋。顾唯苦笑道:“我非得每天吃十几个蛋白吗?”
邱林撇撇嘴,道:“这不多啊,你牛奶喝得少,肉也不怎么爱吃,只能多吃点蛋白。”
“留这么多蛋黄,你们三个,到时要胆固醇超标了。”顾唯说。
邱林忍不住笑了,“那怎么办?”
顾唯想了一下,道:“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流浪猫,我以前看见叶馥总是把不吃的蛋黄给流浪猫的。”
邱林微笑着,点点头。
顾唯轻轻叹了一声,说:“想想流浪猫,我们还有人照顾,喂饭,就应该珍惜,我们不仅仅是为了爱情而活。”
“失去是成长的必修课。”邱林叹道,顿了一顿,又说,“但人生还有许多值得为之努力的事。”
“不。”顾唯道,“应该说,不惧失去,是成长的必修课。不惧失去,也不要留遗憾。”
邱林忽然心酸,似乎倒是顾唯这个病人,在鼓励自己。
“你和叶馥都是很好的女孩,你们谁也不是谁的代替品。这个道理,我也是在车祸之后才明白的。”
邱林泪珠盈睫,顾唯已经在复原,他的躯体,连同心灵一起在复原,我们都在复原。未来总有潮来汐往的沉浮,那片湖山无咎,大部分的人也无咎。
郑赫舆每个月都会来看望他们一次。三个月后,顾唯下床活动的时间可以更久,陆医生又来了,开始教导顾唯进行康复锻炼。进入第五个月,郑赫舆来了,见顾唯日渐好转,邱林却消瘦了不少,甚至比去年初识时还要苍白。
8月快要尽了,夏天就要结束了。病房的楼梯间,那窗外的山影,已经十分的熟悉。孤根竟何处,念此残枝折。每一滴曾蒙的光和雨露,都随眼泪深深渗入泥土,分不清是花还是叶。
“钱乔他没有找你吗?”郑赫舆终于忍不住问道。
邱林轻轻叹气,不禁红了眼眶,“以前是我不理他,现在是他不理我,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郑赫舆长叹一声,忽然大声说:“看到你为他难过,我真是太难受了!”
邱林一惊,“你——”
郑赫舆一下按住了邱林的肩膀,几乎是气愤地说道:“我要是像芮靖他们一样,早点和你告白,说不定我们就在一起了,就不会有钱乔那些事了,我们也可能就结婚了,现在我还是和你一起帮顾唯,难道不好吗?”
邱林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挣开了郑赫舆的手。
郑赫舆重重叹了口气,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我看顾唯快好了,你总还是要回来的吧?”
邱林点点头。
郑赫舆又道:“我换电话了,你什么时候觉得他好了,你要回去了,打这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吧。”
邱林点点头,看着郑赫舆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醒悟,情之真假、长短,从来就不是绝然不变的。被辜负,还是辜负他人,都十分痛苦。个人的力量虽然很小,可一旦影响了他人,就会很大。一切的守望、信仰,终会在人生中闪出明珠一样的光,即使是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
曾有一个夏天,郁热而多雨,所有来过的风,轻抚我,摇撼我,但璞玉只有经过磨琢才能看见光辉,心灵只有受过摧折才能听到天籁。那个夏天之后,还会有凄清而美丽的秋光,在等待我。
八月末,钱乔的生日仍是在上海书展度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潮里,那个女孩不会再出现,说,我给你补个礼物。
打开了旧手机,并没有邱林的消息或电话,钱乔叹息,她当然是不可能再来找自己了。
钱乔忽然意识到,说重新在一起的话,根本只是大话。他们在一起八个月,最后两个月才真正亲密起来,而现在她已经离开五个多月了,顾唯那样的人品性格,正是邱林认可的,而且他那样的遭遇,更加引人怜惜。想到这里,心仿佛被剜掉了一块。
书展结束,一切如常,钱乔回到武汉不久,父母的电话来了:“你不是说教师节要回来吗?回来的吧?”
钱乔猛然忆起了那个9月9日的约定,叹了口气,随即答道:“是,我会回去的。”
“和女朋友说好了吗?”
“我……我再问问她……”
钱乔挂了电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直接打电话问问顾唯的情况吗?可万一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自己岂不是多此一问。思索许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去之后,去医院看看,也许能远远看到她。心下决定,便订了机票。
明天就是9月9日了,钱乔至今仍是没有音讯。想起顾唯曾说:“叶馥来到我们的身边,是上辈子我们修来的缘分,今生缘分尽了,这是我们的业,也是我们的命。”邱林心中忽然了悟,爱是一种恩赐,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也不会在每个重要的时刻出现,仅仅是曾经拥有,就用尽了前世的全部运气,以及今生的全部勇气。
“我明天要回武汉了。”邱林微笑道,手上拿着一串葡萄一颗颗剪下。
“钱乔来接你吗?”顾唯问道。
“不是,我自己回去。”邱林仍是低头剪着葡萄,淡淡答道。
顾唯沉默。
邱林又说:“我以前的行李,在室友家放了快半年了,我得回去。”
顾唯微笑了一下,说:“我明天可以送你到电梯口。”
邱林笑道:“知道你可以,但我还是想在你腿上写四个字,提醒你一下。”
顾唯疑惑:“什么?”
“身残志坚啊。”邱林道。
顾唯忍不住笑了,道:“你也是,心残志坚。”
邱林微笑道:“我去洗一下葡萄。”
第二天,顾唯父母得知邱林今天要回武汉,一早便帮她拿着行李,一起来了医院。
四人笑着一起吃早餐,格外丰盛。刹那间,邱林感受到,这便是叶馥的幸福啊。又想到,顾唯死里逃生了,叶馥父母却永远失去了女儿,这样说,他们是更需要关心的,于是说:“我待会儿去再去看一下叶叔叔他们。”
顾唯他们三人听了,微笑点点头。
叶馥父母在门口接她,带她进屋在沙发坐了,叶馥妈妈问:“回去的飞机几点?”
“6点。”
“那在这吃中饭。”
吃饭时,叶馥妈妈微笑道:“刚才电话里顾唯说,你介绍的医生人很好,还说你们在谈朋友啊?”
邱林一愣,继而有些尴尬,回道:“没有,就是比较熟的朋友,他确实帮了很大的忙。”
叶馥妈妈道:“年轻人谈朋友,谈了觉得不合适,也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慢慢总会遇到好的。”
邱林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叶馥妈妈又说:“顾唯讲这个医生不错,怎么不谈谈看?”
邱林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她瞥见叶叔叔身后叶馥的房间,轻轻叹息。
12点半了,郑赫舆应该不会还在手术吧?邱林心中琢磨着,给郑赫舆拨了电话过去。
此时钱乔在机场,原定十点的飞机,因为台风,延误到现在还没有登机,正在焦虑心烦时,忽然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屏幕,又惊又喜,是邱林的电话,是因为今天他们曾经有约,她来找自己了!连忙接通了放在耳畔。
“郑医生。”邱林先打招呼道。
钱乔一愣,郑医生?还有哪个郑医生?于是说道:“邱林?我是钱乔。”
邱林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道:“郑赫舆说这是他的新电话。”
刹那间,二人都明白过来,是郑赫舆又一次将钱乔的电话给了邱林。
二人同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思念,可谁也说不出口。
忽然手机振动了起来,钱乔一看,是窦广林的电话插了进来,愣了一下,没理会,定了定神,又问邱林:“顾唯怎么样了?”
邱林连忙答道:“郑赫舆介绍了上海的医生来,现在复健得挺好的。”
钱乔笑了一下,道:“我之前倒是小看他了。”
此时,窦广林的电话又插进来了,钱乔疑惑,难道有什么急事吗?于是向邱林说:“店里来电话,等下再说,可以吗?”
邱林的心顿时凉透,落下泪来。时间是最大的鸿沟,无法逾越。他换了电话,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邱林挂上电话,心中叹道,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但我还是得回去,拿我的行李,重回一个人平静的生活。
邱林进到洗手间,洗了手,擦了擦眼泪,告别叶馥父母,打车往海口公园去。
这将是最后一次,与这片江水,诗意地告别。
“什么事?”钱乔问窦广林。
“有人想买钢琴。”
钱乔叹了一口气,道:“册页上哪款?我联系代理商。”
“他说要你这台,代理商没这个颜色了,官网订要等一年。”
钱乔犹豫了两秒,然后直接道:“不行,让他换个颜色吧。”
“啊,为什么?”窦广林不解地问。
“别废话,就这样!”钱乔挂上电话,有些生气,脑中一片混乱,刚才是怎么和邱林说的来着。
屏幕上航班仍定格般地显示着延误,钱乔努力镇定了心神,候机大厅这时显得十分嘈杂,再打电话吗?可刚才自己几乎听不清邱林的声音,于是,他写了消息发给邱林:“我正在机场候机,等我。”
公路上,忽然有猛烈的山风穿过隧道,窜进车窗,邱林盯着屏幕上这一行字,不禁落下泪来。
一会儿后,又想起,还没给郑赫舆打电话。
“顾唯好多了。”邱林说。
郑赫舆在那边问:“那你就快要回来了吧?”
邱林“嗯”了一声,说:“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郑赫舆长叹了一声,道:“唯有细胞生长,和两情相悦无法阻挡。”
邱林轻叹,又听郑赫舆笑了一声,道:“谁叫救死扶伤、为人奉献是我们的天职呢!”
郑赫舆挂上邱林的电话,结果一分钟没到,钱乔的电话又来了,不情愿地接起,道:“怎么,你也生病了?”
钱乔笑了一下,说:“郑医生果然是救死扶伤,光辉形象顿时立起来了。”
郑赫舆无奈地笑道:“我成全你,现在轮到你成全我了。”
钱乔笑了,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郑赫舆道:“我比你值得,现在承认了吧?”
钱乔道:“承认,但光是值得还不够。”
“切,当心你的胳膊腿吧,别哪天落到我手里。”
钱乔笑笑,挂上了电话。
时间仍在一点一滴过去,分别的五个月,似乎比过去的五年更漫长。
钱乔又给邱林发消息道:“航班延误,不确定登机时间。”
“没关系。”邱林回复道。
钱乔心焦,犹豫是否要去坐高铁,可那也意味着原本两个小时的飞机将变成六个小时的车程。
时间充满恶意从头顶流过,他终于还是飞奔出了机场,打车去了高铁站。
邱林下了出租车后,又收到了钱乔的消息:“我换高铁过来,要晚上才能到。”
邱林叹口气,将自己的机票退了。
江边的天色半阴半晴,太阳在乌云中时隐时现。九月中,台风似乎快要来了。
她看到了江尾海头石碑旁的亭子,心里打算着,如果待会儿下雨,可以来这儿躲雨。
等待总是比告别更加漫长。
夜空如幕,覆盖所有,也包容所有。我看过花瓣剥离枝头,看过飞雪掩埋落叶,看过黑暗吞噬光明。
邱林想起顾唯曾说:“在不能走的这几个月里,日日枕着江声,你知道,那个感觉就好像自己也成了一朵浪花。大概,有很多道理,我们一定要到这个年纪才懂得。江尾海头,是当初徐霞客出发的起点,前面通向五湖四海,我们也该沿着辽阔的海岸线,去到更远的地方看看。”
九月九日君应见,江尾潮还连海头。水波滔滔,日升月恒,所有青春的等待、迷惘、辗转,日夜的摩挲砥砺,只是人生众多的一个站点。时隔多年,邱林又一次站在了江尾海头,看到明月已经当空,星旗正在领航,无数的江船,总是朝着一个方向,浪花为桨,江海扬帆,终会重逢。
爱是一种恩赐,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也不会在每个重要的时刻出现,仅仅是曾经拥有,就用尽了前世的全部运气,以及今生的全部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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