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呼唤》槿厘

10、到远方

　　从宿舍到学校大概走五六分钟就到了。
　　自从于昌盛告诉自己他就住隔壁开始，许帆就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和三年前相比，于昌盛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并且这种变化不是被动而是主动的。虽然在此之前只和他相处了三天左右，但许帆的第六感告诉她那时的于昌盛并没有伪装自己的性格，那时的他就是很真实的存在。
　　现在的他也不是在伪装，是变了性格且成了习惯。

　　“到了。”于昌盛的声音拉回了许帆的思绪。
　　许帆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堵白色的墙，偏右边有一个很大的铁栅栏门，上面多处都已经生锈了。
　　于昌盛不知道从哪里搞出一个手电筒。凭借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许帆看到了白墙最右边上用正红色油漆写的几个大字：西旺小学。
　　看字体应该是有专门学过毛笔字的人写的，许帆瞥了一眼旁边的于昌盛，心里想：你这家伙儿到底还会干什么！
　　今天于昌盛开着电动三轮车是在许帆意料之外的。像他这种看上去就很贵气骄傲的男生一般是拉不下来这个脸面的，何况他不过二十一岁，思想上有些时候还是个未成年！

　　看着许帆想事情的样子，于昌盛突然没由头地说了句：“许帆，你谈恋爱了吗？”
　　许帆：？
　　于昌盛：“有没有？”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许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没有啊。”想着他这么优秀，估计有很多女孩子追他，指不定他就谈了，所以许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追我的人……就挺多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那边像是消了音，没再说话。

　　许帆悄悄侧头，在黑夜的掩护下，她大胆的看着于昌盛，他的侧脸模糊的出现在许帆明亮的眼睛。
　　她看见于昌盛有些犹豫的神情，侧脸曲线硬朗，五官凌厉，嘴抿成一条线，仿佛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然后，于昌盛右手拿着手电筒，左手伸进裤子侧边的口袋里，摸索着。凭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灯光，许帆清楚的看到，于昌盛拿出来的是一盒烟。
　　他真的变了，已经学会抽烟了
　　许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失望？惊讶？遗憾？她不知道，只是有些遗憾，遗憾没能见证他的成长。
　　？？？这怎么有种妈妈看儿子的感觉……许帆觉得自己此刻身上一定散发着母性光辉……

　　“抽根烟可以吗？”语气低沉，还有些难过。
　　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是怎么回事，许帆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她木讷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可以，”怕他一抽不可收拾，许帆“冒死”提醒他：“那个，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句话，于昌盛嘴角上扬，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身体都止不住的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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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许帆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于昌盛看了她一眼，调侃道：“许老师这么快就带入身份了啊，已经开始管教人了。”
　　他左手把烟递到嘴边，然后咬住，又从刚刚那个口袋拿出一个打火机，他看着打火机愣了一下，却没有停止动作。于昌盛微低着头，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虚掩着烟，然后左手按住打火机，点着了烟。
　　许帆有注意到，那个打火机样式普通，但上面有图案或者是字，应该是人为添上去的。

　　虽然是夏季，但西旺小村因地区原因，气候偏湿，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比较冷了。此刻晚风按耐不住自己，刮了起来，许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动作，于昌盛吐了个烟圈，声音有些妖魅迷人：“是想进去看看，还是回去？”
　　许帆感觉他是在问：是跟他还是不跟。
　　那从宿舍走来这几分钟是干什么的，酝酿情绪？还是故意耍她？
　　许帆咽了咽口水，含糊其辞：“这儿风好大的，而且同学们都回家了，现在也好晚了，要不明天一早你再带我过来吧，我们现在还是回家吧。”
　　“确定？”
　　“嗯。”

　　于昌盛把烟丢到地上，踩灭了。
　　他转身拉过许帆的手腕，柔声细语：“走，我们回去。”
　　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次，不同的是，于昌盛拉起了她的手腕。
　　或许是这月色动人，或许是他魅惑至极，也或许是自己心术不正，总之，许帆心跳的很快，她看着自己被拉起的手腕，鼓起勇气，稍稍挣开。
　　于昌盛回头看她，眼里意味不明。
　　许帆没看他，只是盯着俩人虚拉着的手，然后主动握住了于昌盛的手。
　　他们牵手了。
　　意料之外又好像情理之中，于昌盛没有说话，只是握的更紧了。

　　一路无言，很快便回到了宿舍。
　　还没有来电，时间原因，天变得更黑了，气氛也变得暧昧。
　　“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于昌盛单刀直入，不想再伪装下去。
　　“……你、你房间吧……”许帆红了脸，好在这黑夜给她做了掩护。
　　“好，都听你的。”于昌盛坏笑了下，在许帆耳边咬字，一字一句都在诱惑她。
　　打着手电筒的灯光，他们来到了十号房间。
　　于昌盛还牵着许帆，他推开木门，带许帆进去，还不忘关上门。
　　屋内漆黑一片，很适合做坏事儿。许帆不知怎么就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就在进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它彻底没电了。
　　突然，许帆感觉于昌盛拿手电筒的那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用力把自己往他怀里带。
　　“唔……”许帆有些被吓到，忍不住发了声。
　　“怎么了？”周围太黑了，许帆根本看不清于昌盛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故意放低了声音，凑近她的耳朵，问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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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帆耳朵红了，脸也红了。好在于昌盛看不见，她故作镇定的说：“呃，没什么啊，没什么……”还干笑了两声。

　　即使是在黑夜，可许帆依然看见于昌盛灼热的目光在紧紧的盯着她，她也如此回应他。
　　好像两个失散已久的灵魂在此刻重逢了。

　　就在许帆想要开口问他要不要坐下来的时候，于昌盛整张脸突然像是放大一样猛地靠近她。
　　紧接着的，是唇上温热的气息。
　　于昌盛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一些，许帆被迫朝他的方向靠，手也抵在他的胸膛处。由于身高差，许帆想要很好的逢迎于昌盛，得稍稍踮起脚尖。
　　感受到她的不适，于昌盛又向下低了低头，许帆这才站平。一开始，于昌盛这是覆盖了她的唇。然而就在许帆站稳后，他开始发起了进攻。
　　于昌盛拿手电筒的那只手拉起了许帆抵在他胸膛处的一只手，引导她环绕住自己的脖子。许帆很聪明，在他的引导下，她双手环绕于昌盛的脖子，也因此打破了俩人最后的防线。
　　像是达到目的，许帆感觉到于昌盛弯唇一笑。来不及思考，于昌盛开始吮吸许帆的唇，很轻，一下一下的。
　　许帆心跳的很快。不知道要作何回应，这是承受着。
　　于昌盛给她一个过渡期，吻由轻到重，慢慢的撬开了她的唇齿，舌头向里面探去。许帆呜咽了几声，没有推开他。
　　许帆笨拙的回应他，感觉背后的那只大手隔着衣料在来回摩擦，顺着她后背的曲线在她身体上游走，肆意妄为，料定她不会拒绝。

　　慢慢的，于昌盛松了口，忽然得到释放，许帆小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软趴在于昌盛身上。
　　“累了？”于昌盛小力的掐她的腰，与她近距离说话。
　　许帆没去想他说的话，只是觉得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于昌盛又开始吮吸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咬着，含糊不清的说：“你说呢？”
　　许帆承受着，没有回答。
　　“我俩现在其实就差个名分，你说是不是？”于昌盛在暗示些什么。
　　他没把话挑明，许帆就装作听不懂。只是任由他的动作，也没理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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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理自己，于昌盛到有些无力感，并且莫名觉得好笑，“喂，怎么回事儿，还不理人了？”
　　“什么啊？”许帆继续装傻充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于昌盛知道许帆是故意的，他也没在逼问答案。
　　他在许帆耳边低声咬字：“不回答，那就继续吧。”
　　他把许帆往墙边带，直到许帆背靠着墙面。另一只手的手电筒被他放到桌子上，手从许帆前面的衣摆口里伸，直奔某处，轻轻的揉：捏。
　　许帆忍不住的发出喘：息声。于昌盛没有停止，反而随着她的喘：息声愈演愈烈，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内：衣扣被他解开，于昌盛的吻落到锁骨处，再往下，是达不到的领域。

　　——啪，在俩人暧昧到达顶端的时候，来电了。
　　他们看着对方，眼里的感情不言而喻。许帆额头有些虚汗，嘴里还喘着气。于昌盛伸手拨弄这她耳边的碎发，哑声到：“许帆，”
　　“嗯。”
　　“我喜欢你，三年前就喜欢你了，现在还喜欢。”
　　“嗯。”
　　他们之间好像就剩一层薄膜，只需要其中一个人轻轻的捅破，一切就都如他们所愿了。

　　“许帆同学，要不要试试？”
　　“什么啊？”
　　“做我女朋友。”
　　许帆看着他，眼里含笑，是喜悦，是高兴，是期盼已久。
　　“好啊，于昌盛同学。”

　　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于昌盛抱着她也笑了。
　　他们相拥了好久好久，好像要把这三年的空缺都弥补回来。
　　可他们之间不单单是如此，许帆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为什么那年于昌盛不告而别，还删了她的联系方式？她想问他，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良久，于昌盛慢慢的放开她。
　　“走，去你房间。”
　　“干嘛？”
　　于昌盛弹了弹她的头，宠溺的说：“收拾房间啊，呆瓜。”
　　许帆摸了摸被弹的脑袋，也笑了。
　　就这样挺好的，还是不要去提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吧，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个前因后果，有时候放下、释怀也挺好的。

　　来到九号房间，于昌盛开了灯。许帆拉开行李箱，里面大多是些衣服和日用品。她的东西很简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带被褥了吗？”于昌盛帮她把床移到离窗户近的位置，又问了句：“还有蚊帐、灭蚊剂、蚊香之类的，这边虫子也挺多的。”
　　“嗯，我都准备好了。”许帆把那几个快递盒打开，“我还特地买了一些创可贴和喷药，哦对，还有老鼠药。”
　　这倒是出乎于昌盛的意料。他还以为许帆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真的有备而来。“行，都准备的挺齐全嘛。”他起身揉了揉许帆的脑袋，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真是小瞧我家许帆同学了。”
　　许帆一些脸热，白了他一眼，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她带来的被褥是新买的，上面是小绵羊图案，因为她是白羊座的。颜色是蓝白色系，床单边边还带有蕾，丝。整一个少女风格。
　　两个人一起铺好了床，又铺上了桌布。许帆还特地带来了一些干花，放在玻璃瓶里，看起来漂亮极了。她还贴了墙纸，也是蓝白色系，显得干净舒适。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于昌盛有种和她过日子的恍惚感。娶一个像她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也是三生有幸了。今天的告白是很突然的，相遇也是。都是在于昌盛的控制之外。他只是想为乡村的孩子做些什么，为社会做些贡献。
　　为了提前使用环境，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来了。前前后后的每家有孩子上学的，他都拜访了一下，名字年龄什么的都记满了一个小本子。这期间，一个支教老师都还没有来，只有他一个人。听李老师交代，今天有一个女孩儿要提前过来，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儿，英语特别棒。
　　说到英语他就想到了那年英语演讲的许帆。但她应该不会来这儿的，她应该有一个男朋友，在大学里交朋友，读书，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不会觉得遗憾吗，也不会觉得少了谁，丢了什么。
　　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在听到许帆声音的那一秒，他彻底破防了。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深情男二，在女主和别人在一起后就心如死灰，悲痛离开。他只是遗憾，遗憾没能早点认识许帆。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自己早一些认识许帆，他们会不会早就在一起了。即使没有，那他也不会这么遗憾。每次不经意想起许帆时，他都能想到高考那天的心跳声。那是最有力的证明，却也是最伤人的现实。
　　他们都心动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坚定的选择彼此。

　　所以，他想试试。试试看他们是不是彼此最后的归属，最坚定的选择。
　　他不知道许帆和那晚路灯下的男生是为什么分手。他没看出许帆的伤心，得到的是她愿意的回答。那就够了，反正他喜欢她，想得到她，想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