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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祭拜 ...

  •   “殿下是不是疯了?”

      回到王府后,则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表述自己的怒意:“殿下怎么敢在陛下面前直言,不要命了吗?”

      “陛下顾及名声,不会因为直言劝谏而处死我。”萧恒殊含笑,“你在担心我吗?”

      则溪深吸口气:“殿下贸然行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您怎么能因为…….”

      “因为什么?”萧恒殊一挑眉,“因为你吗?”

      “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呢。”则溪说,“而且因为我,实在是不值当,我又不是不能忍。”

      蛊毒忍一个月会生生疼死,但忍几日还是不成问题的,至少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你不希望我冒险,难道我就希望你受苦了吗?”萧恒殊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和你对我的心是一样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受罪。”

      则溪没再多言,只是突然觉得萧恒殊更在意宁襄也挺好的,若更在意他的死活,等得知他一心求死后,岂不是会更加难过。

      “陛下准你祭拜楚王,你替我也上炷香吧。”

      楚王刚刚身死时,不少人还以为他仍然是最得皇帝看中的儿子,朝廷未来的储君,不少人曾表示过对楚王身死的哀悼。

      但等到楚王在城郊被草草掩埋后,以及皇帝未予他任何追封后,众人方才明白过来,楚王身死这事怕是与皇帝脱不了干系。

      楚王一事无人敢再提及,更无人敢去他墓前拜祭,时日一久,楚王坟前蒿草都有三尺高了。

      萧恒殊一口否决则溪的提议:“上香算怎么回事,我带你去看他,你随身侍奉,正好替陛下看看我是否行了逾越之事。”

      则溪笑笑:“那多谢殿下了。”

      “怎么这么客气,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和我说谢谢。”萧恒殊似有感叹,“你现在这样,我反倒是不习惯了。”

      则溪反问道:“殿下连谢谢都不爱听吗?”

      萧恒殊说:“当然不爱听,生疏的人才说谢谢,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

      “殿下若不喜欢,我还是努力改一改这坏毛病吧。”

      “你终于愿意改了?”萧恒殊颇有几分惊喜,“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要不然总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倘若你在皇兄墓前还这么客气,被皇兄知晓后,他非得托梦骂我不可。”

      则溪失笑:“哪有殿下说得那么吓人,楚王殿下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会做这种事。”

      “嗐”萧恒殊摆摆手,“我就是这么一说,有时候我倒宁愿他托梦找我,哪怕真骂我一顿呢。”

      则溪眼神一黯,竟不知如何安慰萧恒殊,幸好萧恒殊并不需要他来开解,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吩咐底下人准备香火等物。

      倘若是建在山中的寝陵,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到达,而埋葬楚王的地方就在京郊,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免得让他们在路上忧心。

      萧恒殊在前往墓地之前,已经做好土地杂草丛生,墓碑坍圮残破的准备了。

      然而,这里并不如萧恒殊设想那般荒凉,坟茔依旧简陋,却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整洁模样。

      与萧恒殊上次偷偷祭拜时的荒凉截然不同,完全不是无人问津的模样。

      这会是谁来过了呢?萧恒殊心生提防,转头去看则溪,结果这人已经抽出了锋利腰刀。

      则溪指了指墓后树影重叠的方向,萧恒殊抬头去看,只见有一黑色布料勾在了干枯的树枝上,若不仔细看还真是难以发觉。

      若是往日,萧恒殊出于心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但此时他仗着有圣旨在身,竟生出了前去探查的心思。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楚王墓前游荡,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就在萧恒殊拨开树丛,看到躲藏那人的瞬间,他直接怔在了原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与封邃动手打架的魏王世子——萧岷。

      若论辈分,萧恒殊应该叫萧岷一声叔父,但论起年纪,萧岷是魏王的老来子,今年与萧恒殊同岁。

      放在人前,萧恒殊这声叔父还能叫出来,可眼下只有他们三人,这声叔父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最后还是则溪收起匕首,伸手拉了萧岷一把,把人从枯枝败叶中拽了出来。

      萧岷这人平日里也算是个风流公子,他何时如眼下这般狼狈过。

      落叶搅在发髻中,衣袖不知何时被树枝划破,整个人看起来好不滑稽。

      萧恒殊动手帮萧岷理了理仪容,长叹口气道:“叔父。”

      萧岷惊恐万分:“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他往日前来祭拜之时,从未见过旁人的影子,怎么今日恰巧撞见了萧恒殊?萧恒殊不是以足不出户,不与外人接触闻名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楚王墓前?

      “我奉旨祭拜皇兄,叔父来此所为何事。”

      萧岷刚要松一口气,听到那奉旨二字,又语无伦次说:“陛下,陛下让你来的?”

      萧恒殊点点头:“陛下口谕,准我祭拜皇兄。”

      皇帝这是闹哪出?萧岷大为震撼,自己口中的罪人突然许人祭拜了?天上下红雨了吗?
      不过这话萧岷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他虽然不着调,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他父亲与先帝有情分,可与当今圣上没什么交集,安分守己这爵位还能保住,若行了什么出格的事,不就是静等着皇帝削爵吗。

      “那……我回避一下?”萧岷妄图逃离这尴尬的场面,“晋王您请。”

      萧恒殊谦虚道:“不敢。叔父若无事,不如稍等我片刻,咱们一同回城。”

      这话成功阻止了萧岷开溜的脚步,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好吧。”

      这下是想跑也不行了……

      萧岷静静看着萧恒殊躬身祭拜,心中难免生出忧虑。他怕外人知道自己举动,今日出门连个侍卫都不敢带,怎么就偏巧撞见萧恒殊了呢,而且还偏巧被他身边的人瞧了出来。

      放在过去,谁都知道萧恒殊与楚王关系密切,但八年过去,时移世易,又有谁敢保证萧恒殊对楚王的经常一如从前呢。

      萧岷生怕萧恒殊心向皇帝,让他留下就是为了抓自己去领赏。

      “叔父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皇兄了。”萧恒殊拜了三拜,起身拂去膝上泥土说,“还有其他人知道您过来吗?”

      萧岷顾左右而言他:“我闲来无事,外出游玩,恰巧路过此地。瓜田李下,我怕惹人误会,故而去到树中躲藏。”

      萧恒殊听这话都觉得好笑。游玩?这荒郊野岭哪有能让人玩乐的地方?更何况以萧岷的性子,叫朋友去酒楼喝酒才正常吧。

      “叔父最好说实话。”

      看着则溪手中刀光凛冽,萧岷腿先软了,他实话实话:“我想着快过年了,不忍心见他在下面孤寂,所以过来陪他说说话。”

      萧恒殊讶异道:“你还记着皇兄?”

      “我当然记得他,记不住的人是你。”听到萧恒殊如此问,萧岷语气微冷,“他从前对你那么好,你却半点都不记得,可见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萧恒殊拧着眉说:“我怎么不记得,我若是不记得,现在就该拿你去面圣。”

      这话说得顺口,直到完全说出来后,萧恒殊才觉不妥,胁迫人的话语,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说了。

      “我只是比你聪明,知晓私下祭拜不该让人瞧出端倪。”萧恒殊语气加重几分,“你怎么敢动手清扫,让人一瞧就知道这是有人来过呢。”

      萧恒今日算是开了眼了,他已经够不聪明了,萧岷怎么会比自己还蠢,若不是魏王世子,怎么能活到现在。

      “好吧好吧,我懒得与你说这些。”萧岷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就想问问,陛下怎么会突然准你过来?”

      “这地方荒无人烟,往日根本见不到人影,今日若不是看到你,我不可能被发现的。”

      “圣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揣测的。”萧恒殊捏了捏眉心,“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

      皇帝行事向来反复无常,往往是前一日还褒奖大臣忠心耿耿,后一日就把人贬谪到某地吃沙子。
      如此看来,对楚王的态度和善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纵然最后被皇帝知晓,或许也不至于被削爵。

      这么一想,萧岷心情放松许多:“恒殊替我瞒一次,回头兄弟请你喝酒。”

      不顾辈分的事,只有萧岷能做出来了。萧恒殊忍住叹气的冲动,点点头,算作答允对方的请求。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我啊,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了。”

      萧恒殊不愿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他一指则溪:“他发现的。”

      你这侍卫是从哪找来的,身手非凡啊。”萧岷大为赞叹,“观察这么仔细的人,不多见啊。”

      萧恒殊目光划过则溪黑衣上绣的暗纹,以及他并不经常携带的佩刀:“他不是侍卫,他是陛下身边的影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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