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绯村暗月

47、Chapter 44 回归

　　AM.7：45
　　“一护，上学去吧？”
　　“早啊水色！这就来啦。”
　　“一护一护，别忘了我！！”
　　已推开门的橘发少年猛地转头，大跨两步，伸长手臂一把抓起久被弃置因而破烂得惨不忍睹的魂玩偶，边将它粗鲁的塞进书包边蹭蹭冲出房间。

　　“大家好，我叫平子真子，扁平足的平……”
　　讲台上，写出镜面文字的奇怪家伙，正呲牙咧嘴地笑着作低级趣味的自我介绍。
　　“今年第一个转学生呢，可惜不是女生啊……” 浅野转过头小声冲一护抱怨。
　　这家伙，又无视我！正这么想着，浅野突然不解地挠挠头——“又”？为什么我要说又呢？
　　一护的表情很是阴沉，因疑惑与意外而扩张的瞳孔里，熟悉的妹妹头越来越近。
　　“唷，黑崎同学，以后——请好——好相处哟~”
　　平子过于平坦的脸骤然凑到一护鼻尖下，眼白所占比例过多的黄豆眼从如此近处看去，显得更为诡异；然而即使那抹漆黑小如针芒，一护仍从其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眉头紧锁。
　　陡然间记忆如潮……
　　点上他眉心的温柔手指。
　　‘以后谁都不要皱眉了吧。’
　　未曾道出的决心，未及说出口的约定。
　　“啊啊啊，一护，你怎么和一个男生搞暧昧啊！”
　　浅野惊恐地指着四目交错，脸与脸之间至多五公分，且维持此状态已有良久的一护与转学生。

　　“一护，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空白十六年的恋爱史是碍于性向问题啊。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是‘吡’我也绝不会歧视你的，啊啊，痛痛……”
　　天台上风和日丽，暖洋洋的日光下，一护正用胳膊夹住浅野的脖子开展爱的教育。
　　“一护你这个差劲家伙，”被勒得眼泪汪汪的浅野边吃便当边撅着嘴抱怨，“就因为你脾气又坏又暴力所以才一直交不到女朋友！哼，活了十六年连初恋都没有过，你还算是个高中男生吗！”
　　不，初恋……是有的。而且……非常的刻骨铭心。
　　那时充斥着整个心脏的满足感，直到现在依然萦绕于胸。
　　所以即使被给予的幸福又被同一个人收了回去，他也从无半点怨恨。
　　因为记忆永久的留存下来了啊。
　　她说过的话，和她在一起做过的事、经历的一切，是任谁也收不回去的。

　　‘一护，放弃吧，那位大人……即使渺小如我也对其名号如雷贯耳……是她的话，你们的距离太遥远了。’
　　‘一护，你只是个代理死神，连穿界门都不能自如通过，你，你什么也不能做啊。’
　　‘忘记她吧一护，把你去尸魂界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境……你，你不要这个样子啊……’
　　他知道魂是在担心他，可那些自以为对他好的话，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魂，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得到的东西。我能看到我们之间的羁绊，它还好好的放在这里。’
　　一护的手触了触心口，他认为一切并未结束，总之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魂，仰头看着那个人的你们，不会知道我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
　　他的小女友从来处在他的俯角，她的羞涩和怯弱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到。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不止因为他们过去曾无比接近彼此，更因为她的心曾存放于他的胸腔中，也许现在仍是；而他的心，更是未有半刻的收回。

　　“一护，一护？”
　　自觉说的有些过份，浅野早早做好夸张的防卫姿态，摆出双臂架成十字的POSS后却迟迟没收到反应，因而疑惑的探头探脑。
　　“虚，虚！”腰间的代理证边尖叫边剧烈震动。
　　“喔喔喔！”即使已被它吓过太多次，一护仍惊得一跃而起。
　　“你们自己吃吧，我有事先走啦！”
　　望着脚踏滚滚浓烟匆匆而去的一护，浅野和小岛满头雾水，唯有了解情况的茶渡额上冒汗——就连他这个旁观者，好像也没能习惯那块木牌劲爆的预告方式。
　　撑着头侧望窗外的平子，闲闲地看着一闪而过的黑影，咧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好啦。也不过如此嘛。”一护扛着大刀，无精打采的眼中，一头虚正消散殆尽。
　　“啊啊！”突如其来的大叫让他回过头，“你……你什么东西啊，穿得像死神一样的怪家伙！”
　　一个粗眉毛爆炸头正指着他大喊大叫。一护耷拉着眼睛，略动了动嘴皮：“……你谁啊你。”
　　“我，我的名字叫车谷善之助，代替朽木露琪亚女士的菁英死神！吓到你了吧？！”
　　面对这名趾高气扬的路人甲，一护亮了亮代理证：“我是代理死神，黑崎一护。”
　　然后他挠挠脑袋，正待离开，却因突如其来的巨大灵压内心一凉。
　　“怎么又是你这个蘑菇头！”转身的同时一护猛地挥刀压上，被平子轻松横刀架住。
　　“唷，这次镇定了很多嘛，”平子伸出食指竖于唇间，“下次更得记住，不要大声嚷嚷的……”
　　整齐的牙齿闪过一道流光，“……会因为搞得人尽皆知，而被发现的唷，黑崎一护。”

　　可恶……走在放学的路上，一护脑子里仍乱糟糟的。
　　眼前还残留着平子手中，围绕着四条长方形镂空雕花的矩形刀柄。
　　拥有斩魄刀，三番五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只留下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家伙到底是……
　　脚下的剧烈晃动打断他的思绪，是地震吗？
　　不，一护瞪大眼睛，盯着自己抖动的双手——肩，背，臂，腿——他全身上下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灵压，正不由自主，颤动不止。
　　在一护的灵体疾奔的同时，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冲入一番队队室。
　　“禀报！在空座町东部出现‘破面’的反应！”
　　听完报告，山本总队长闭着眼，稳坐如钟：“如何，你怎么看？”
　　“首次出现的‘发育完全’体，有必要完整搜集资料，”老人身后，柔和的声音低低响起，“……需实地鉴证。”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出现一个坚实可靠的背影。
　　前一秒在织姬眼中，无异于死亡的狰狞大掌，此刻被寒光凛凛的刀尖死死抵住，握住刀柄的手骨节分明，臂上肌肉紧实，线条优美，更因愤怒而青筋尽暴。
　　“扯下茶渡右手的，是你吗！”
　　一护边粗重的喘气，边怒视眼前的陌生傻大个。
　　“黑崎同学……”织姬的身体瞬时松弛下来，眼里惊恐褪去，却浮现出失落，“对不起，要是我再强一点……”
　　“不，该抱歉的是我……我来迟了，”一护并未回头，横起大刀后他语气柔和的说，“井上，离远一点，”视线定格在对手身上的某处，他眼中泄出点点寒光，“……你的右手，我要定了。卍解，”
　　橘发少年瞪圆了双眼，朗声大喝——“天锁斩月！”
　　“他说卍解……？喂，乌尔奇奥拉，这家伙……？”
　　大个子举起笨拙的大手，粗壮的食指点上太阳穴，满头问号。
　　“橘色的头发，加上黑色的卍解，没想到靠你引起的不必要战斗居然轻易将他引了出来。牙密，他就是目标。”清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牙密咧开大嘴，岩石一般的右拳兴奋地砸下。
　　“LUCKY！也就是说，省下找你的时间了！”
　　然而气势万钧的拳头却被低着头的少年反手举剑，轻松拦截。
　　瞬间的僵持过后，伴随着拳风造成的地面震裂，一护高高跃起，黑色长刀极速自左侧划过——
　　痛感还未及传输进神经中枢，牙密的右臂已然脱离身体，重重落入一片砖瓦废墟，“呯咚”一声，激起沉沉的扬尘与飞石。

　　“什么——！”牙密不可置信的瞪着“噗噗”血涌的断臂，怒得几乎眼眶崩裂，他笨重的身躯迅速转动，抡起左拳向一护后脑罩下。
　　越过他头顶的一护急停，转身，提刀正面迎上，唰地连连横劈。
　　“妈的，死小鬼！”几个回合下来，牙密已浑身血痕。他弓着岩石般厚实的上半身，哼哧哼哧的沉重喘息声像极了放大一百倍的，锈迹斑斑的报废自行车链所发出的刺耳噪音。
　　“你还站得住啊，果然像外表一样耐打呢。”一护吹了个口哨。
　　看着一护好整以暇的神情，牙密怒极，猛然拔出腰中的刀。
　　斩魄刀？！一护睁大双眼，吃惊的视线扫过对手破掉的虚面具，胸口上的洞。
　　还有这奇怪的灵压……他突然想起平子——这些家伙们，和我……是，同类吗？
　　然而不待他细想，恐怖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比之先前，速度与力量胜过不止十倍的攻势迎头袭来，与此同时他心里那头黑兽忽地翻腾起来。
　　“妈的，居然这种时候找我麻烦！”
　　一护心中焦急，然而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粗壮如象腿的大腿向他踢来。
　　“结束了小鬼！化为灰烬消失吧！”
　　一朝踢中他的腹部，牙密兴奋地高叫，拎起拳头正待再续，然而势大力沉的手锤被一道看不见却又坚不可摧的屏障重重弹回。

　　“你好~~我来迟了，真——抱歉呀，黑崎先生~”
　　风盾之后，身披白色羽织的浦原喜助脸上仍挂着招牌的欠扁笑容。
　　在他身侧那是……嘴角渗血的一护，内心轰然一片崩塌。
　　“名字是？”
　　久违的声音响彻整个脑海。

　　“……什么啊，找碴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来……”牙密不爽的眯起双眼。
　　时人一字一顿，声音平静却异常清晰。
　　“你的名字，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一护从未听过这熟悉之至的声音如此冷硬，也从未在这双灰眸中见到这般陌生的光芒。
　　啊，好像有过一次。
　　他忆起第一次遭遇虚的场景，那时她的眼中就是这么冷漠、空洞，仿佛面对着一片虚无。
　　面对敌人时，她就是这么一副目空一切的狂傲吗。
　　“既然你们硬要插手……就表示我从你们杀起也没关系吧？！”
　　牙密的左拳先猛地回撤，再挥出后加上了惯性的拳势更加猛烈，仿佛卷起了飓风，向几人当头袭来。
　　骤然顿住时，拳头距时人的前额仅仅几公分。
　　牙密不自在的横眉瞪眼，却搞不懂为何全身被滞住，好似陷入了粘稠的泥沼，动弹不得。
　　“喂喂，牙密，这么温柔可真不像话啊。”乌尔奇奥拉的风凉话又斜地里飘出。
　　“哦，原来叫做牙密。多谢。”
　　时人朝乌尔奇奥拉点点头，平静无波的目光重又移上牙密的脸。

　　“我会记住你的名字。我是二番队队长，四枫院时人，在无边的地狱中闲极无聊时，记住这个名字想必会有用处。”
　　仅仅眨眼之间，牙密庞大的身躯忽地一缩，继而又像是一锅煮沸的水被灌入体内，表皮膨胀出大小鼓包，还在诡异的流动，此起彼伏；流血的崩裂眼眶在几人眼中仅闪现了一霎，就爆裂开来。
　　——他整个身躯都爆炸了，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体内撕扯、绞碎，爆裂成无数细小的残片，混合着碎肉的血浆四射，却尽数落入一条直线之内。
　　粘稠的血液迅速淌过这条仿佛是被什么人划出的界线。
　　乌尔奇奥拉的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然而下一秒他已冷静下来，基于当下做出精准的判断。
　　“我会向蓝染队长报告说，您所在意的那个假死神，只不过是个，不值得您动手的垃圾。”
　　乌尔奇奥拉挥手打开空间，毫无一丝感情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嘭噔”一声掷在地上。
　　俯身迈入通道时，绿色的眼眸中映照出满地鲜红。

　　“哎呀呀，居然在未成年人面前上演这么血腥暴力的一出，”戏谑的声音划破沉闷的空气，“时人，你这家伙脑瘫了吗，有没有点社会责任感啊。”
　　“啊，织姬，”时人回过头，眼中盛满柔和，“茶渡同学的治疗拜托给你可以吗？”
　　时人同学站立的地方，那滩红色，就是刚才的大块头吗……
　　尽管她身上滴血未沾，尽管她现在温柔可亲、充满熟悉感，却让织姬觉得透不过气来。
　　慌张的小声连道“是……是”的织姬突然不可思议的略偏着脑袋，目光越过时人。
　　疑惑的时人正待转身，却被一股大力袭上臀部；她被这一脚踹得险些扑倒了织姬，踉跄好几步才止住俯冲的势头。
　　“哟，了不起的时人大人居然连这么低级的偷袭也躲不过？”
　　一护偏着头，下巴冲她，横向拉长的双眼中闪烁着一阵让她心悸的光芒。

　　“来自背后的袭击最难防御，”她摁下不爽，用一种谆谆教导的语气，“身后只有要保护的人，我们没必要分心防御身后。”
　　一看她这副装模作样的臭脸他就有气！
　　一护抱住双臂，继续抬杠：“哦，如果敌人正是你要保护的人那该怎么办？你的想法居然会出这么大的疏漏，我对你存活到现在这个事实抱有极大的疑问啊。”
　　听出来他是在胡搅蛮缠，时人懒得再作声，转身欲走。
　　“……又想逃走？”一护一把揪住她的背心，大大的“二”字在少年的手下扭曲成一团，
　　“你！凭什么随便插进别人的战斗！你有什么资格自以为是的站在别人身前？”
　　一护愤怒的冲着她的耳朵大吼，“你以为我需要你来保护吗？呸，逞英雄让你很有满足感是吗？我看你不过就是喜欢让人盯着你的背影发愣罢了！”
　　耳鸣导致脑袋都嗡嗡的。她忽略掉这点小问题，侧过脸平静地说：“你在说你自己吗。”
　　一护愣住了。他猛然意识到，假若以茶渡他们的眼光来看他自己……那么黑崎一护果然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混蛋。
　　抓住衣服的手指渐渐放松，让她得以继续迈步。

　　“混蛋，那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失落了一秒，一护的声音重又气势十足，
　　“我很强的，足以保护任何人！被保护对我而言是一种耻辱！”冲着她的背影他大喊。
　　我想要保护你，发过的誓言我绝对会贯彻到底。我知道你很强，也知道必须保护什么人的心情，所以……只要让我和你并肩战斗就好，不要再把我排斥其外。
　　共同守护对方的背后，不是很好吗？
　　然而平静的声音让他瞬时火冒三丈。
　　“……先和你心里的那位好好聊聊如何，”背对着一护，时人脸色怅然，“恐惧着自己的力量，又怎能将它真正发挥出来。”
　　这种事情……她怎么知道？
　　被看透的恼怒、被道破的羞愤让他脑中轰然一响，然而心底又像放下了一块大包袱。一直以来他一个人背负着挣扎、也许还带有恐惧，早令他疲惫不堪。
　　浑身突然一轻，随之，他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哟，原来你一直关注着我吗，”少年痞气的声音闲闲的击中她遮掩的内心，“该不会是偷窥了我的内心世界吧，这是严重侵犯个人隐私权的喔。”

　　忍无可忍的时人捏着拳头猛地转头，脸上已有崩裂的迹象。
　　“少自以为是了！”意识到这样是越抹越黑，她迅速改口，“啊，我当然得关注你了！你可是我们在现世重要的战斗力，当世绝无仅有的代理死神，你……你是我重要的下属之一！”
　　“哦，这样啊，”一护咧开嘴，愉快地转向浦原，“大叔，我问下哦，你们那里没什么禁止办公室恋情之类的潜规则吧？”
　　时人的额上“啪”地爆出井字：“……很遗憾，你的活儿大多是在野外。要你的上班地点真在静灵廷，我会考虑分给你一间私——人办公室。”
　　“你以为现世与尸魂界的距离是无法逾越的阻隔吗，”
　　一护清澈的眼睛盯着她，语气轻松而愉悦，
　　“你是不是想等着一切都淡掉，等着被遗忘，然后就可以当做一切从不曾存在过？”
　　学校里，她的座位现在坐着个一护连名字也叫不出来的男生；而且据他所说，他一学期以来一直坐那。
　　没有任何人记得她，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绫原时人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然而，即使她一张照片也没留下，只要他一息尚存，在他心中她的脸都将是永不磨灭的刻痕。

　　“少做梦了。就算是得再等上几十年，我死时总会去尸魂界的。反正对你来说，几十年也不过是小意思吧。”
　　一护挠挠头，突然“啊”了一声，眼神纯良，继续道：“对了，在这种高危险的兼职下，搞不好明天我就挂了也说不定，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时人恨不得把他稀奇古怪的大脑拆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怒极反笑，咬牙切齿。
　　“假如你敢横死，我就把你分配到八十区去，静灵廷还将对你永不录用。你就在那种没有电子游戏，没有巧克力的荒凉地方永远呆着吧！”
　　切，这就是她最狠的威胁吗？果然是个没想象力的家伙！
　　“好啊，”一护大大的笑脸凑到她跟前，“那我就去弄个‘剑八’来当当。话说十一番队的队长代代由剑八担任那是传统吧？时人大人，嫉妒贤能、以权谋私，就算是你也会犯众怒的吧？”
　　她再无计可施，只得狠狠推开他，捏紧拳头大步走远。
　　不知为什么，这背影让织姬觉得很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再转头看看一护，他的脸上像是点燃了某种火焰，眼神明亮，神采熠熠，唇边还挂着一抹嚣张的笑，比之刚从尸魂界返回时的阴郁，完全判若两人。

　　“你被‘绫原小白’的幽灵上身了吗，倒是变得有趣多了。”浦原调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把它视作一种赞扬。”时人一板一眼的语气仍未脱去激愤。
　　“哎呀呀，本来就是在称赞你嘛，”浦原故作惊讶的说，“连这种明显的赞誉也听不出来了吗？看来在个性变得有趣的同时，你的一部分智商被不可避免的牺牲掉了啊。”
　　在他连连摇头叹息的同时，时人打开通道，一脸青筋的钻进去。
　　“浦原队长！”对前来迎接的死神随意招了招手，浦原略无奈的摸摸脑后那缕翘起的卷发。
　　“我说时人，很不习惯啊……”
　　“啊，请暂时忍耐，”回到尸魂界，她的情绪瞬间平定下来，
　　“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会空出来的。”毫无起伏的声音中透着金属的质感。
　　“原来，你的偏见还是一如既往吗。和所恨的人共事了这么多年还真不容易，”
　　他的声音突然罩上一阵阴气森森，“那小子倒是一语中的，你这家伙其实很会以权谋私啊，怎么就没人识破呢。”
　　别提他！时人眼角一阵抽搐，努力掩盖住脑中那道深刻的橙色。
　　想着这种东西，什么事也做不了！而且还挤不出去，那只好暂时避过不理。
　　她深吸口气，尽量平静的开口：“走吧，得赶紧回施工现场。”

　　“面具戴歪啦，”他扑哧一笑，伸出瘦而长的手指，在她略红的脸颊上戳来戳去，
　　“急吼吼的扔下一大摊麻烦，风风火火冲去现世的总负责人大人，您老现在才装出一副认真负责的样子有用吗？”
　　“彼此彼此，”她气急败坏的顶回去，“总设计师大人，您老不也悠闲得很吗。”
　　浦原摊手，眼珠朝天：“工程也好，这什么队长也好，不是你求我做的话我才懒得麻烦呢。”
　　“谁求你了？？”
　　“不肯面对现实的家伙还真是可悲啊~”
　　“浦原喜助你这个大混蛋！”
　　“总算不再是腹诽了~~诶，总算听到几百年来你心里的骂声了……结果和我想的分毫不差，真无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