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5 风筝与流魂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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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很不错嘛……你这孩子，对静灵廷真的很了解呢。”
在通往二番队队室的幽静山间，面对长长的石阶两侧，参天的森木和繁茂的植被，海燕很是诧异地感叹。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静灵廷内处处都如这里一般美。相对自己的家乡来说，你竟然更熟悉流魂街，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鲤伏山有什么好老去的呢，比起流魂街，明明静灵廷要美的多。
“是因为你的生活范围就这么狭窄，”站在几步外的台阶上，回首望着我的海燕眼中盛着满满的怜悯，“被困在这片小小的地方太多年，所以你才会知道很多人迹罕至的景点。”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哎，不要总是气鼓鼓的嘛，你真是个小气包子。”见我气得全身发颤，海燕温和地说。
我哪里小气了？全天下只有志波海燕一个人会这么说！
我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情绪波动，什么修身养性，什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统统忘光。
对着他时我大概把一辈子的怒火全部透支光了！
“呐，我带你去看看静灵廷之外的世界吧。”
“别说的有多了不起，我又不是没去过！”
“喔？”海燕抱住双臂，笑得很是欠扁，“那给我说说，你都去过哪儿啦？要是碰上我没去过的好地方，就拜托你作导游了呀。”
静灵廷之外自然只有现世或者流魂街。
出任务时我去过现世多次，但每次除了盯人就是杀人，任务一结束又归心似箭，所以即使是走过的地方也没留下任何印象；至于流魂街，更是连去的机会也没有。
“那，那个，你不是带我去过很多次鲤伏山吗。流魂街什么的，都去腻了！”
“哈哈，那种地方也能算是流魂街吗……”
抱着双臂的海燕仰头哈哈大笑，直冲着天的短发也好，有着极富力量感的优美线条的手臂也好，爽朗地抖动着的宽阔肩膀也好，都让人觉得他的身影无比高大。
“时人，你去过的那些什么也不算，和这里没有两样。没有人的地方，就算隔得再远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真正到过一个地方，必须是你用自己的双脚切切实实的踏上那片土地，与生活在其上的人们做过交谈，与他们的心产生碰撞，这才算是对那个地方有了最粗浅的了解。”
海燕用教育小孩子的语气耐心地向我解释。被他这么一说，我沮丧地发现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海燕说的再对不过，相比之下，自己的眼界委实太狭隘了。
“所以，日后若还在海燕大人面前装作什么都懂的话，是会被笑掉大牙的哟~”
他咧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错觉，刚才那瞬间他形象的高大，绝对是因为他站得太高而让人产生了错觉！
“这……这里是？”眼前是一排依山势而建的简陃民居。
这里的街道阡陌纵横，与静灵廷内笔直而整齐的主干道、侧干道的格局大相庭径；虽然略显杂乱，但却清洁干净。
“西流魂街三区。啊，不过和你这个大路痴说东南西北也没用。”
“什，什么啊！西不就是白道门的方向吗！”
“喔，不错，那你现在告诉我，西边是哪边？”
这……我四下里看看，当然是不可能看到白道门的，于是我心一横，指着方才走过来的方向：“那边！”
“咦……”我眼巴巴地看着海燕满脸的惊讶，心中一喜，猜对了吗？随便地竟然说中了，我果然不算多么方向痴嘛！
“……错了。”他的脸瞬时变得灿烂异常，“都和你说了不要不懂装懂嘛，呐，海燕大人来教你怎么认东南西北……”
“这有什么可学的，混蛋！”我忍无可忍地怒吼。
其实心里更沮丧的是，为什么连认东南西北这种白痴至极的事我还需要他来教啊！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想，所以到现在还认不得方向。真是的，白活了这么多年……”
“原来你知道我活了很多年啊，志波海燕小——弟！懂不懂得要尊老啊你！”
“你该叫海燕叔——叔。不过那样太难听啦，唔，还是叫海燕大哥来得比较好。时人乖，叫声大哥来听听吧。尊老是你对我，对于你，我需要‘爱幼’……”
走在略微有些坎坷的泥土路上，一路上我的怒吼大概把沿途的茅屋顶上铺的草都震下来了，可是很奇怪的，却没看到一个人。
“海燕，这里的居民呢？现在这个时间都不在家中，是在工作吗？”
“不知人间疾苦的笨蛋，他们哪来的什么工作，”海燕叹口气，“成年人正在田间劳作，少部分老人和小孩子见你这幅样子，都被吓得不敢出来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很凶吗？那是谁害的啊！
“看到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姬君风范，没人敢出来触你的霉头啦。”
我一口气没接上来，满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更无措一点。
海燕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柔和地说：“稍微放松点啦。现在都不在静灵廷里了，你一身云端之上的公主架子摆给谁看的呢。”
“我哪还存着一丁点风度啊。形象什么的，早就给你气得全丢光了。”我扭过头低声说。
“时人，你从不照镜子的吗？”海燕瞪大眼睛，“你就连气极时也最斯文不过，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高贵就算是不去看，从空气里也能感觉得出来；你的贵族气度根本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可以把这当做是赞扬吗……坏了，好像脸上涌上一股热潮，啊啊，丢脸死了，我脸红个什么劲，不红不红，赶紧给我下去！
“时人，每次站在你身边时，我就觉得我真是个渺小的平民，而你是住在月亮上的姬君，”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海燕明明和太阳一样……我立时就想反驳，然而他又笑起来，
“但你不是不吃不喝也能活下来的辉夜姬，你毕竟还在尘世上生活。所以，从现在起，你得开始学习怎么生活才能更像个正常人。”
纠结了半晌后我终于克制住自己拔刀的冲动。
在一个古旧的角落，几位老婆婆闲散地围坐着，手里一边编织，一边话家常。
阳光斜晒进小小的院子，破旧而狭窄的小院弥漫着一种闲适的氛围，仿佛时间在此停驻了一样。
海燕大步迈进，笑着挥了挥手：“哟，身体还好吧，我来啦。”
“是海燕啊……”一位盲眼的婆婆微颤颤地起身，如同枯树皮的双手搭在海燕温暖的大手上。
老人脸上布满如同刀痕一般的深刻皱纹，身躯伛偻，让我心中一阵难受。
他们闲话了好一会儿后我听出来，似乎是海燕一直在照拂这位孤苦的老人家。午后的日光照在与她说笑着的海燕脸上，他棱角十足的半边脸在金色阳光的晖映下显得那么漂亮，似乎，这股暖意也蔓延到我的脸上了呢。
走出院落时，我的腕间多了一条老人家不由分说地硬缠上的古朴腕带。
边走我边不自觉地摩挲左腕上凹凸不平的织绣，内心一阵柔软。
“时人，不喜欢的话，现在可以摘下来啦。”
咦？从满满的感动中惊醒，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很喜欢它啊。”
海燕出了口气，眼神有些无奈：“是吗，怎么刚才看你推辞的那么厉害，好像很抗拒似的。”
“它是婆婆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样宝贵至极的东西我怎么好随便收下。”
“原来是这样，”海燕伸手摸了摸后脑，有些无措地说，“我还以为……”
他能以为什么！我满头青筋，现在他不必说出来我也能大致猜到他对我充满偏见的看法，大概又是什么“让你这样的公主殿下欣赏这种粗糙的手工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吧”之类的话。
“不过，你真的会一直戴着吗？这种粗糙的手工，和你精致华丽的衣着十分不搭呀。”
果然！我咬牙切齿地说：“‘精致华丽’在哪里，有着鹰一样锐利双眼的海燕大人？”
他要是能从我的衣服上找出一丝花纹、一件饰品那我还真是服了。
“是，是，你最最朴实不过，时人大人~”
海燕投降似的高举双手，“没法子，你太耀眼啦，即使是最简单的白色单衣穿在你身上也像是用银线织成的天女的羽衣嘛。”
我……我受够这个油嘴滑舌的混蛋了！
然后他一把拉起衣袖，开怀地笑着说：“你看，我也有一条哦。”
他左手腕的崩裂的堕天涡潮刺青之上也缠绕着与我手上一般的刺绣手带。
我立时低头寻找自己腕带的搭扣。
“咦咦，你干吗要取下来，带着不是很好看吗，”海燕边手舞足蹈边哇哇大叫，“不一样的啦，你看，我这条更宽一些，花纹也不同，就算你觉得和我戴一样的东西很丢人也不用摘下来的。”
“不是，是觉得它所蕴含的心意太珍贵所以不舍得戴上，还是好好收藏起来比较好。”
这是一方面，其实果然是觉得不好意思吧……但我死也不会告诉他他想的丢脸和我所认为的丢脸完全是两码事。
“笨蛋，取下来才是辜负了婆婆的心意呢。”海燕望着我的眼睛里闪动着如水一般的涟光，“再珍贵的东西，被藏起来不使用的话只会埋没了它们的价值。正因为喜欢所以才更应该拿出来用，让生活中处处充满自己喜欢的东西，人生不是才会更开心、更充满希望吗。”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突如其来地“咚”地一跳。
“海燕，那位婆婆真的很可怜啊。我能帮她做点什么吗？”
我扭过头忽略掉自己的不对劲，转而说起我自看到她就盘桓在心中的想法。
“不要随便同情别人，”海燕的大手抚上我的头顶，“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评判他人的生活是不对的，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对别人来说是一种侮辱。”
我脑子一懵，扭头看着他。他侧低着头，脸庞上的深沉仿佛大海一般让人不自觉就沉溺于其中，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同，人人都有自己的喜乐与悲哀，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是你不能仅用第一印象来妄下判断的。在你认为别人很可怜时，也许别人也在同情着你。”
“不明白吗，”见我一脸不满，海燕那对清澈的双眼里，饱含着让我无法移开目光的、混合着无奈与温和的光芒，其下似乎还掩藏着某种更深沉的情绪，
“小时人，你哪来的闲心同情别人啊。你连最基本的做自己的权利都没有，这不是最可悲的事情吗。”
“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骤然之间，我脑子里一片嗡鸣，这是我在他面前唯一一次货真价实的愤怒。
“不要一脸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少自以为是了，收起你那恶心的目光，我四枫院时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你，你自己不就是高高在上地怜悯我吗？自相矛盾！”
“不是的，”他轻轻地安抚我，温柔的动作像极了我抚摸炸了毛的猫一般的夜一时的举措，“时人，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我完全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
了解个鬼！
你哪里了解我家里比九曲八折的庭院还要曲折的人心！
你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人都在逼我，没事就互踩的夜一和白哉，成天看我不顺眼的未婚夫老友，日益严厉的老师……
近年来父亲的压力越来越重，各方面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而我还太嫩，我什么也做不了……你又怎可能体会我心中的煎熬，自毁，自伤。
你又能否想象我是怎样从尸横遍野中挣扎着爬出来，怎样扛着死去的下属们的尸体，怎样艰难地带着残缺的队伍“凯旋而归”。
你也不可能了解我每天都是怎样在无边的噩梦中厮杀，然后一次一次地死去。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心里养着怎样一条宛若黑洞，吞噬一切的怪兽……
“海燕老大，在和女朋友吵架吗？”
突然间出现的童音穿插进我们之间的沉寂，紧绷的气氛被戳破了。
“哦，是仙太郎呀。”海燕摸了摸头，和他打过招呼后又扭头看我，眼神有点忐忑。
算了，他就是这种自以为是到极点的臭屁个性，和他气什么呢。
迅速调整好心情，我笑着对眼前的小男孩说：“你好，我叫四枫院时人，是你家海燕老大的朋友。不过，要去掉‘女’字哦。”
“我是小山仙太郎。”这孩子大大咧咧地说，爽快的风范很有海燕那种毫不做作的味道，“原来现在还不是呀，老大，你太逊了……”他转头用手肘顶了顶海燕，揶揄着说。
“小鬼，还轮不到你来笑话大哥我呢。”海燕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笑得一脸光明磊落。
他们一来一去的对话自然之至，这样嬉笑打闹的两人让空气都温馨起来了。
“唷，你这是要去放风筝吗？”注意到仙太郎手中的东西，海燕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是呀，一起去玩吧？”
不知怎的，从一开始他俩的玩闹，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海燕拿着风筝笑着说：“呐，我来教你吧，你以前都没有机会接触这种东西吧。”
是啊，不但是小孩子的玩意，而且玩物丧志；这种既无意义又无乐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接触过。然而，竟然敢说“教我”，哼哼……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古怪，”海燕装模作样地缩了缩脖子，“不是自夸，我真的很厉害的唷。”
你再厉害，在对风的运用上，你和我比？开什么玩笑！
很快，在我扯着手里的风筝线，高仰着头努力分辨几乎已无法用眼睛观察到的黑点时，一旁拢着袖子的海燕笑着说：“很有天赋嘛，真看不出来呀。”
我翻了个白眼：“是风，我能够操纵风。这种程度的小事根本就不在话下。”
其实心里是很得意的，因为总算有件能让他刮目相看的事了。在遇到志波海燕之后我就处处被压制着，讲道理说不过他，生气也胜不过他，还被迫被当做小孩来对待，真是一肚子火。
“喔，是吗，你的能力是风啊，还真是想不到呢。”
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吗？
我愤愤地拽着风筝大步奔跑，让它乘着风势愈发高远。
“笨蛋，该住手了，再高的话线就该断了。”紧跟在身后的海燕温和地提醒我。
“有什么关系，就让它飞掉好了。”
说着，我有一丝忡怔。
望着天空中已然失去踪影的风筝，我的心好像随同它一道在风中自由自在地舞动，不，却被一根细而坚韧的线紧紧地缠住了。
要是线断掉的话，束缚住我们的东西就不再存在了吧。
“没有线牵着是不行的啊，”海燕的手搭上了我手中的线圈，不知不觉中它就换到他的手上，然后他一边耐心地调整线的角度，一边慢慢将线收回，
“要是真让它毫无凭依地飞入云端，它会失去方向的。尽管是被束缚着，但若不被绑住的话，那种轻飘飘的自由也就空无一物因而毫无价值，只是一种虚假的幻象。”
海燕一点一点地将风筝扯回来，边说着：“就好像我们的心一样。因为栓在某人的身上，所以才落在了实处，虽然会挂念，会担忧，甚至还会受到煎熬，却总比空荡荡的内心要好得多。”
最后，风筝又回到他的手上，然后他侧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如同天空一般剔透、而晶亮。
“时人，我之所以会惊讶你的能力是风，是因为风任何时候都是自由自在，无相无常的。你虽然如同风一样，单纯而又正直，还很澄澈，却被死死困住了，这才更让人觉得悲哀。”
又来了……到底是哪一点让他觉得我很可怜啊！
“但其实你是可以选择的。即使身体被控制，你的心也不该被束缚住。就算是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好，哪怕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你的心也可以选择自由自在，如同风一样明爽豁达。”
“我知道，”我愤愤地说，“这种道理还用得着你来说吗。我们的一切感情都是由自己的心所决定的，所以想要获得幸福，只用觉得自己幸福就好。就是这样我一直都活的再随心不过了，压抑、悲哀什么的，才不存在呢。”
海燕大笑着，摸摸我的头：“你这笨蛋也只能骗骗你自己而已。你看起来很豁达，其实是逃避着自己内心的声音，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过的很好。”
霎时间内心一片崩塌的声音。
其实他说的再正确不过。然而我死也不会承认的，绝不。
“看你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海燕的手是那么温暖，而笑容又是那么柔和，“不过，也不能指望你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
很……很好，这次又说我幼稚。被他接二连三地踩中我的雷之后，我完完全全地出离了愤怒。
“志波海燕，你请掉头，回去教育自家的空鹤吧，我这种老、人、家就无需您多费心了。”
“噢，真的？那我走了？”他的手微微撤离，那个瞬间我的心一凉。
不，肯定是因为他的体温移开所以我才会觉得冷，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绝对不是舍不得。
“笨蛋，我不会走的，别露出一脸舍不得的表情。”
“去死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有一丁点舍不得的样子？”
“哎，好好，算我舍不得，行了吧。”
海燕摇晃着双手退让似的说，这种哄小孩的语气真是让人火大之至，却又让我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谁舍不得，总之海燕大人已经决定要好好看护你的成长，绝对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不管是什么，你都无需一个人面对，至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阳光灿烂的草地上，海燕的身躯只是很普通地立在那里，看起来却无比坚实而明亮，仿佛被罩上了一层光晕。
不，是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所以他温暖的笑容在我眼中晕染开来，连成了一片最耀目的光斑。
“少说胡话了，”我扭过头，咬牙不去理会他那番试图钻进我心底的话语，而是排斥着它们，让它们从另一只耳朵漏出去，
“没有谁能够永远陪伴谁。被生下来时，人就是孤零零的，然后自一出生人就不断在迈向死亡，最终死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许下承诺再容易不过，然而相信别人承诺的人是大笨蛋。
不去期望才不会有失望，不去相信就不会被背叛，我所选择的自由如风，就是毫无牵挂孑然一身，这样才不会先被谁捡起来，然后再被丢弃。
要说幼稚的话，其实也算是幼稚吧。我似乎从未成熟到足以承受背叛。
然而海燕却彻彻底底的，将一直以来建筑在我内心之上的那层隔膜给摧毁掉了——
“时人，你说没有谁能够永远陪伴谁？怎么会呢。因为你在我心中，所以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与我在一起，不曾有片刻分离。所以，如果你希望我能够永远陪伴着你的话，就请把我收藏进你的心里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5 风筝与流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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