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绯村暗月

31、Chapter 29 生与死（下）

　　“你的行为模式还真是容易预测啊，又在这种地方。”
　　若是平日我还会有心情翻一记白眼，但眼下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和他计较。
　　静静地在我身侧坐了好一会儿后喜助才开口：“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为了找人说话吗，我听着呢，想一直沉默一整夜吗。”
　　一边去吧，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只不过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而这里，我唯一可去的地方却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才会频繁地和他偶遇。

　　每每在无法平静时，不待大脑运转身体就会自行将我带到这个地方，和喜助初遇的山洞口。
　　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
　　所以他才会误以为我是因为需要安慰或者陪伴才身处此地，根本是没有的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软弱、犹豫不被任何人所察觉，直至有一天我自己也无法感知它们，到那时，它们就根本无法影响到我，就好像它们不曾存在过一样。
　　然而现在，我毕竟离自己想要成为的状态还差得远，于是只能揣着满心的沉重，一个人在黑暗中纠结着。

　　“时人，小孩子的天真，是很残忍的。因为无知，他们会做出无法被饶恕的事情。但是人总会慢慢长大的，不要急于一时。”
　　我摇摇头。
　　不是的，所烦恼的并不是夜一的行为，她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那你是在担心妹妹现在就表现出来的残忍，在日后接触到她必须为你家所做的事情时，会成为更具有杀伤力的冷酷手腕吗？”
　　其实某个瞬间是闪现过这个念头，但转瞬即逝。
　　因为在我的照看下她绝对不会变成那种人，她会如同我们所期待的，健康快乐地成长。
　　喜助叹了口气，说：“时人，你一定要把所有情绪全部压抑在心底吗。总是不断堆积负面情绪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崩溃的。”
　　“不，放心吧，负面情绪那种东西我根本不存在。即使有麻烦我也很能安慰与自我安慰的，你不是说过吗，我有着让人理解不能的傻乎乎的达观。”
　　夜风中他怔了怔，尔后声音里颇多无奈：“我说时人，你完全不了解你自己吗？明明是个感情最丰富的人，却刻意地忽略自己的感情，这么尖锐的矛盾你以为会有安定的时候吗？不，总有一天你会被这两股极端的力量给撕扯碎掉的。”
　　也许他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是有点棘手。
　　我所在做的事情是无需感情的，不仅如此，情绪的存在根本是在拖后腿。
　　但是，我必须比谁都了解人类的感情。

　　“时人，你已经杀过不少人了吧。”
　　冬日的山里，时间都仿佛被冰冻了起来。
　　现下，寂静一片的山中，突然响起他的声音。
　　因着回音的缘故，他漫不经心的嗓音带着几丝空灵。

　　啊，那是当然的。
　　自开始参与家中的事务起，我就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一条修罗之路，这还用问吗。
　　“时人，你必须是最顶端的存在，你要成为最明的眼，最慧的脑，最利的刃，最柔最细密的人心之网。”老师这么说。
　　“不经过淬血刀锋绝不会锐利，只有吸收了足够多的鲜血与生命你才能蜕变成为至烈的刀，才能坚定不移，一往无前。”
　　这种话已经偏执到危言耸听了。
　　总之无论打着怎样有气势的旗号、贴上如何华丽的金箔、罩上再名正言顺的大道理，其结果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我需要清除威胁到静灵廷统治的存在。
　　即使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即使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仅仅只是“有威胁的可能”，一声令下，我也必须得杀。

　　“为了创造，有时必须先行破坏。扫清前进的障碍，世界才能进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你还当真一直坚信着这种虚伪至极的冠冕堂皇的话吗？”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这话有多么自欺欺人而无聊。
　　“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没有犹豫的道理，必须坚定地将它走到底，否则此前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明知是自我欺骗也好。
　　“真是可叹的偏执。即使是错误的道路你也一定要走到底？”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当然，并不是说你所走的道路是错误的，只是根本不适合你。”

　　杀伐之道，又会适合谁呢。
　　然而总得有人去做的。
　　如果我能够多担负一点，那么其他人的手上就能少沾染到一点血。
　　既然注定我必须承担责任与义务，那么所有的不自由让我一人承担就好，为此，我那么渴望能让尽可能多的人获得幸福，让他们尽可能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只有这样，我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只有看到夜一能够随心所欲地生活，看到喜助能自由自在地懒散，我的生命才有了价值。

　　“我说你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站在你的角度，我完全无法想象你是怎样平衡内心的感情，”喜助伸手去摸脑后，徒劳地企图压下那缕永远不服输的卷发，“尖锐的矛盾让你很痛苦吗？无法逃避的责任让你很窒息吗？”
　　傻瓜，这种多愁善感可不像你的风格。
　　“哪有这么诗情画意。”
　　想了想，在确定自己不会泄露出负面情绪的情况下，我决定回答他。

　　“只不过是先舍弃感情，让自己变为一具机器罢了。所谓规则实际上是架衡量生命的天平，以抹杀一群人的存在来换取另一群人的存在。既然无论如何都必须不断做出选择，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让我成为操纵天平的那只手，因为我会无比严格地执行精准的测定，以杀掉少数人来换取多数人生存的机会。”
　　只要天平的一端比另一端多哪怕是一个人，那就是数目为一的收获。

　　当然的，喜助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不在意他怎么看待。
　　这是我自己寻到的道路，也许并不是唯一的，但却是我所能想出的最好的一条，所以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毫无关系，我必会坚持它。

　　“然后，再在天平上灌注最丰富最热忱的感情，因为支配着这个世界的，说到底是人的感情。为了能够制订最符合人性，最让人舒服的规则，必须精准地把握一切人类的情感。”
　　所以我是庆幸的，好在我成长为了一个本身拥有极度丰富的感情的人，因此，理解起别人的情绪来毫不费力。
　　于是，我只需要舍弃掉感情对自己的影响，永远如同机器一般运转，做最正确的事，用最有效的手段达到最好的结果，这就够了。
　　所以今天在面对夜一时，一时失控的这种蠢事，一生做一次已经太多了。

　　冷峻地山风将人重重包裹住。
　　寒意满满的东西让我觉得清凉舒适，比如他的手，比如冰凉的地面，比如身后的岩石块。
　　“所以，你无法容忍夜一的杀戮行为？切，明明自己手上鲜血淋淋，你还真是虚伪啊。”
　　“啊，大概吧。每当杀死一个人时我都会想，这是让为了更多的人得以存活，这种想法是很自我安慰没错。”
　　所以在不用杀人的时候，我会更加迫切地渴望看到新生命，对我来说那是犹如救赎一般的存在。

　　“时人，你是白痴吗？”
　　他突然侧过身子，死死地抱住我。
　　啊，还好这些年里好歹给他养出了点肉来。
　　现在虽然被勒得无法喘息，但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硌得浑身发痛。
　　“时人，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他的头埋在我的肩上，在我的耳边低语。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说这种奇怪的话对他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所以我静静地等待他的后续解释。
　　“不明白吗？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无论何时想的都是你的事情，大部分时候都是担心。只要你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我就会一阵惶恐，怕你又挂着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怕你会傻傻愣愣地像被我耍得团团转一样被别的什么人给骗走。还好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还好你一直会在这里等着我。”
　　一点也不好，你神出鬼没的声音简直让我产生心理障碍了。
　　不过，我倒是能体会这种看不到什么人就会担心她的心情，还是夜一教给我的。

　　一想到夜一现在说不定还躲在被子里小声啜泣，我的心情就浮躁得完全没有余力去消化他刚才的话了。
　　啊，夜一，我是多么失败的姐姐。
　　本该是你最快乐的生日，被我全毁掉了。
　　“喂，我很少说出这么精彩的话，你能不能专心点好好听着？”喜助捏了捏我的脸，手劲不小，看来是有点生气，“又在担心什么？人类的存亡？还是生命的意义？或者是静灵廷的安定团结统一？”
　　我终于恢复了翻白眼的力气。
　　掀桌！恶趣味的大浑蛋。
　　“喜助，你好像很懂得如何教育小孩子。对于小孩子，即使他们做错了也绝不能那么粗暴的对待对吗。”
　　否则，就会像这样，在夜一心上造成一道永久的创伤。
　　“啊，你不必那么在意，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异常强大，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一旦产生过曾经被遗弃的恐惧，这种恐惧就会一直留在夜一心里，成为一道永恒的伤痕。

　　“尤其是你家的夜一，我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神经粗到即使你再严重一百倍一千倍地蹂躏它最后再死死打上个结，她也能坚韧地扛下来没问题，”
　　接触到我的眼神后他打了个冷战，赶紧连连摆手，“抱歉抱歉，你别对我放杀气，我这是在称赞她呀。比起她，你让人担心得多，别人通常什么事也没有，只有你会自己胡乱感伤钻牛角尖。”
　　替别人操无谓的心，是这样吗？
　　该说这是我的家族遗传吗，父亲似乎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
　　能与父亲相似，这种认知美好到让人产生一阵眩晕。
　　尽管似乎是不值得高兴的弱点上的相似，我还是和个傻子一样乐了半天。

　　他叹了口气，抱住我，这句话我如今已经听到滥了：“你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大傻瓜。”
　　这时我正在想日后教育小孩子绝对要吸取教训，必须好好控制住自己不可以采取粗暴的态度。即使他们做的再错，也得好好地说，让他们理解、接受，绝不能再制造伤痕。毕竟心上的创伤是药石无医、连时间也难以使之愈合的。
　　又被死死抱住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今天莫名其妙的次数多得有点反常，这是怎么了？
　　“喜助，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别动，”他将我的脑袋按在胸口上，阻止我抬头看他，“你是个毫无知觉的笨蛋吗？世界上真的有迟钝到你这地步的人，若不见到你我根本无法想象！不明白吗？你不是教过别人要用自己的眼与心去寻找答案。现在，你自己去发现吧，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
　　他从来没真正的生过气，因此这句威胁挺有杀伤力的，令我压下了比如“迟钝？除了你之外再没任何人这么说过我啊” “你这家伙怎么偷听我和妹妹的谈话”等等诸多疑问。
　　现在我的眼前是他细瘦的锁骨，嗅觉中充斥着无比熟悉的、他所固有的属于清秀少年的气味，基本上用眼和用心都是不成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条途径。
　　于是，在冬夜的寒风中，万籁俱静的山林里，我摒住呼吸，仔细聆听耳畔传来的他心脏的跳动声。

　　“好像，你心跳得很快？”我试探着说出来，有点担心答案不对又会惹他生气。
　　“是啊，你想了老半天就只发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揽住我的腰的双臂有些微微颤抖，是在生气吗，“算了，对你这种木头有所期待是我的愚蠢。那么麻烦你给我动动你那除了责任以外空空荡荡的大脑好好想想，我究竟想让你发现什么。”
　　究，究竟是什么呢……
　　我试着去看他的脸，没料到毫不费力地挣脱了他的双臂，似乎我刚刚动了念头的同时他就放松了手。
　　于是我仰头，虽然距离不到十公分，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突然……

　　这，这，刚才发生了什么？
　　“时人，要是这样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就杀了你。”
　　杀气，浓浓的杀气。
　　无论是言语也好，眼神也好，周身的气势也好，都清清楚楚地向我表明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要是我再激怒他的话，他真的会说到做到，能不能杀了我是一回事，卯起来和我拚命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呃，那个，喜助，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是这样吧，哈哈……”
　　我绝对不是想激怒他，只是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事实证明我这个人毫无幽默的天分，似乎……在很不恰当的时候说了句多余的话。
　　“你，你很好。”他几乎是凶狠地盯着我，那眼神和嗜血的狼科动物没什么两样。唉，平时披着张羔羊皮掩饰着狐狸的本质，某些时候又会暴露出阴冷凶残的一面，要是夜一见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就好了，会给她上生动的一课。

　　“看着我！”他托住我的头，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行为。
　　与方才唇与唇之间浅尝辄止的轻触所不同的是，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亲吻，似乎像要将我吃掉一般的含着暴戾的吻。
　　“看你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我还真是很想把你狠狠地揍一顿。”在脸与脸无比接近的距离上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说，呼出的气喷在我的脸上，温暖中带着些微的酥痒。
　　呃，想打架的话一开始说清楚不就好了，今天心情极度郁卒的我其实也很期待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的。
　　但是他揍我这是绝无可能的。尽管在他天才的研究之下，其灵压以几乎是让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急剧上升，可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他仍旧只能是被我揍的对象。

　　见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在经历了极度的暴怒巅峰之后，又重新归于平静：“你啊，又在想什么？你的大脑构造能不能偶尔正常一次？”
　　看来正常的他又回来了，太好了，对于怎么与非正常状态下的他打交道我一点也不上手。
　　“时人，你就不能有点正常女孩子的模样吗？”
　　简直莫名其妙，话题怎么扯到这上面来的？
　　“我说，被KISS了欸！你好歹有个反应吧？”
　　那是什么名词？我虚心地问道。
　　“败给你了……我说，你该不会不是初吻吧？”
　　原来KISS是这个意思，是书里看到的吗？话说，他到底是在什么样的书里学到这种词汇的，我开始怀疑他成天都在大灵书回廊里看些什么内容的书啊。
　　“喂，被男孩子亲了你好歹该害羞一下吧！你的神经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啊？”他已然暴跳如雷。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回想到，害羞这种机能我好像还真的没有过，对性别的差异更是没有想过，啊，原来如此！
　　我突然明白过来一直以来是怎么回事了。
　　啊啊啊，没想到他所指的竟然是这个方向！
　　完了完了，难怪会被认为是迟钝笨蛋加白痴，可是谁知道是这样，早前我完全想错了方向所以即使一条路走到黑也不可能得出正解的啊！
　　“喜助，你喜欢我？”
　　“不，不是喜欢。”
　　他的声音似乎想表现出平时一般的平静戏谑，但微微颤抖的语调令他暴露了。

　　“我爱你。”

　　宛如一道天雷迎面劈来，轰地一声将我定住，丝毫不能动弹。

　　“时人，你这个混蛋。”
　　像是某种束缚了很久的枷锁一朝被解除了一样，他的声音一下子轻快起来，如果说刚才他一直犹如火山一般间歇性地喷发，此刻他的声音就如同清泉一般自然地流淌。
　　“你一直以来都毫无自觉地胡乱放射自己的光芒，想闭上眼睛不去看也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啊，呆在你身边就像瞎了一样，除了你之外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个笨蛋就深深地住进这里了，”他指指自己的心口，“你那种毫不自知的魅力既可怕又可恶，实在……实在是非常欠扁！”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地说。
　　“呃，喜助，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啊啊，明明是在烦恼着那么严肃的事情，结果怎么扯进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的？“我不觉得我有任何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啊。要说的话，喜欢上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比较合理吧。”
　　我只是一把刀，一件工具，一具机器。
　　身体也好，心也好，感情也好，它们都打上了名为“四枫院时人”的标签，而四枫院时人的一切，没有一件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这样的我，他爱上了什么呢？功能性？观赏性？
　　“是啊，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啊。为什么你能面不改色地和刚刚亲了你的人谈论他是不是喜欢你这个话题！你就不会害害羞、撒撒娇什么的吗！真是一丁点也不可爱！你全身上下除了外表这个空壳，到底哪一点像个女孩子啊！”
　　他看起来相当抓狂。其实我也很抓狂。
　　害羞、撒娇、可爱这种东西，我一辈子也不可能领悟的，对我有这种期待的话，他太强人所难了。
　　“可是为什么，就是你这种一丁点女人味也没有，不懂得撒娇、害羞的大笨蛋，我却偏偏喜欢这样的你，我是不是疯了！”他冲着我大吼。
　　静默。
　　呃，情绪冲动了吧，说了蠢话了吧，现在害羞了吧，活该。

　　从乌云中露出脸来的月亮似乎格外皎洁，我能看见他微红着脸低头死死盯着地面。
　　但是他是认真的。经过今晚他的不懈努力后，我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这简直是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已经烦乱纠结压抑得死去活来了，还被告知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有这种感情。
　　如果他从我这里期待这种感情的回应，那该怎么办呢？
　　“你不用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只不过看不下去你毫无自觉的样子，所以才告诉给你听。”
　　装什么装，明明是自己一时冲动，找什么借口呢，真逊。
　　“你不必多想，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没有给这个事实赋予任何含义。”
　　就是说，无需我对此回应，是吗。

　　但是拖泥带水并不是我的风格，仓促的下决定也不是我的风格，所以——
　　“给我点时间吧喜助，我需要好好想想。”我郑重其事地答道。
　　“混蛋，你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他又抓狂了，“这是爱情，是神经自然产生的冲动，凭直觉就得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连这个都打算用理智去思考出个结果吗白痴？”
　　“咦，喜助，你的想法很浪漫的说，真意外……”
　　“是你太没常识！”他吼得很爽的样子。
　　“时人，恭喜你，你这白痴成功地让我愤怒至极。”
　　歇了口气后，他阴恻恻地说。
　　是吗，看起来除了眼睛更闪亮，其实比我想象中的他发怒的样子更安全一点。
　　“你不是承诺过我有需要时一切都会听我的吗？那么，现在你就给我好好的学习恋爱，直到和我爱你一样爱我为止。”
　　咦咦咦，这……这太荒谬了！
　　“你说过要负责我的幸福的不是吗。爱情上的满足感是最能让人感到幸福与满足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么，就拜托了，请成为我的幸福吧。”
　　这个金发的狐狸眯着眼睛，心情愉快地看着我。

　　所以说我这是作茧自缚。
　　当初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以才那么轻松地答应下来，现在才发觉过去的自己多么幼稚可笑。
　　我出了口气，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知道了。”

　　反正我没有也绝不会有诸如爱恋这类的情感，那么能够填满别人的心其实是件很值得安慰的事情。而且他的身份、性情、还有至交好友这一层关系，都非常适合作我的夫君。
　　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不错的吧。

作者有话说

　　考试月，更新困难，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