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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所谓毁坏 ...

  •   “啊啊,又是白跑一趟,本周这是第几次了?”

      “就是说,最近预报的虚总在你们到达之前就被谁先行消灭了?”
      时人边给垂头丧气着回来的一护与露琪亚泡茶,边问。
      两人一脸郁卒地争相对她抱怨。
      “所以说那个宅男竟然什么也没看清!”
      “每次每次都是,到达了以后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没一个魂魄看到虚是被谁灭的!可恶,是谁在和我抢生意!”
      “别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明明流血流汗的就是我,你不过在旁边悠闲地观看罢了!而且没有虚要杀不是正好吗,让我休息一下你有意见吗?”
      满脸青筋的一护与一脸不爽的露琪亚又大吵起来,一个说准是她的手机坏掉了,一个说是他太没用连对方的灵压也发现不了云云。
      时人满头汗地看着这对一天至少吵十次的死对头。

      “时人,去我家吃饭!”吵架吵得头痛的一护转头扯着她欲走。
      “混蛋,少做梦!时人姐,你答应过陪我去吃洋料理的!”露琪亚拉住时人的另一只手。
      一护将时人拽进自己怀里:“你松手,和你说了不许叫她姐姐!另外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洋料理’这种词,你这土包子!”
      然而露琪亚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和他形成僵持。
      “我们本来就比你这小鬼大得多,时人姐的年龄更是有你的十倍,你这野猴子趁早死心吧!放开,放开,少占时人姐的便宜!”露琪亚的胳膊冲着一护揽住时人的手臂拼命挥舞,想在不触及时人的情况下把那只碍眼的手打落。

      “哎哟哟,好热闹啊,”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听到有声音在说‘晚饭’?正好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算上我一份吧~”
      眼前出现一个戴着条纹帽子的可疑脑袋。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进来的?”
      “浦原你这小子又来干什么?”
      前一刻还势同水火的两人此刻调转枪口一致对外,齐齐地侧脸对刚从窗户里跳进来的人大吼。
      “哎呀,对我的欢迎还真热烈啊,”浦原咧嘴笑的极为开心,仿佛他受到的真是最真挚的欢迎一样,“小时人,夜一回来啦,你不去看看她吗。”
      “把那个碍眼的‘小’字给我去掉!”这次两人同调了,异口同声地怒吼。

      虽然,很吵闹,有时也会头痛至极,但是时人觉得很快乐。
      这种久违的热闹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虽然不知道那时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是些谁,但是现在这样,若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转眼间,一护接下代理死神这份兼职,已有一个多月。
      一护的成长任谁都有目共睹,连一向对他十分严厉的浦原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位合格的死神了。
      自上次无意中发现自己拥有死神的能力之后,浦原与露琪亚无法再瞒她,于是简单的说明她是在现世出任务时不慎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身为死神的资格,所以无法再回到尸魂界。
      这令时人对一护极为抱歉,有一段时间内连看也不敢看他。
      知道了缘由的一护一阵好笑:“你曾经是死神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从此以后都只会是现在的你,这不就好了。”
      “可,可是……那时还麻烦你陪我四处去走动,寻找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喂,担心那种事的话也太蠢了吧,难道一起旅行的时候你玩得不开心吗?总之我可是很怀念那阵子啊。唔,话说八幡宫的正殿与樱花今年也没能看到,明年再一起去吧。”
      因为做代理死神所以一护现在暂时走不开,于是两人定下了无数的计划。
      反正一护也不会永远做代理死神,于是他们将未来的人生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们有着漫长的一生去做尽一切他们想做的事,至少现在的他们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种状况。
      歪着头极其不爽地坐在草垫上的一护,终于忍不住掀桌:“时人!你给我差不多一点!那是只猫,你那种柔情似水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只公猫!他内心怒吼。
      正沉浸在给猫喂食中的时人茫然地抬头。
      “黑崎先生,夜一可不是普通的猫哦,被讨厌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浦原“啪”地展开折扇,掩住笑得贼兮兮的大嘴。
      时人抱歉地对一护说:“不知道为什么,抱着夜一的感觉就像抱着游子和夏梨一样,实在没办法放开它。”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放松地趴在时人腿上,享受着她的怀抱的黑猫闻言,尾巴高傲地一翘,转身蹭蹭跳下她的身体,一眨眼工夫就跑得没影了。
      “唉,时人,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妹妹与别人的妹妹弄混呢,会在你最宝贝的夜一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伤痕的。”
      “搞什么!”一护再次掀桌,“这只叫做夜一的猫不是时人的姐姐夜一养的猫吗?怎么又成时人的妹妹了?它是人还是时人是猫?你这木屐帽子脑袋有问题吗?”
      浦原无聊地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打着哈欠转身走出房间。

      “怎么,没法面对她?” 冲着无力地四肢着地趴在地板上的夜一,他懒洋洋地说。
      “……”夜一低头不语。
      她回忆起失去记忆的时人刚睁开眼时的场景。

      ‘我是你叔叔哦!’喜助抢先道。
      自己对着她空空落落的双眼,不自觉涌出一股冲动:‘我是你的姐姐,夜一。’
      旁边的日番谷则带着招牌的别扭表情,偏头不看她,说:‘你弟弟。’

      “当初有胆量自称是她姐姐,结果却没勇气听她叫你姐姐?”
      “我本想也做一次她的姐姐,像她爱护我一样照顾重新开始生活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她,可是……”
      可是被时人用一双宛若初生的纯净而无辜的眼睛看着叫了声“姐姐”后,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然后自然被喜助的尖刻嘲笑激得不得不离家出走——眼不见她,耳不听他,心不烦。

      “放宽心吧,很快我们的时人就要回来了。”他慢吞吞地说,脸上的表情隐没在帽檐的阴影中。
      闻言,夜一浑身的毛一炸,张牙舞爪地低喊:“你什么意思?难道她的记忆就要恢复了?不可以,喜助,你想想办法,绝不能让她回去!你要看着她再被毁一次吗?”
      “你能忍受她眼下这幅毫无知觉的死样子?”他的声音高深莫测。
      看到他这幅故作神秘的死样她就有气!
      “你这个叛徒!”夜一倏地一闪而过,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抓痕。
      看着夜一如黑影般蹿出门去,浦原抚着下巴说:“就说了嘛,惹到夜一小姐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对于一护来说,现在的生活他还算满意:有一份很酷的兼职,一群热闹的家人,一个可爱的女友,一帮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的损友,尽管某个无能的死神总和他过不去,外加一个神出鬼没的木屐帽子经常性地破坏他和女友的约会,但总体而言,日子非常舒心。
      他本以为生活能够一直这样平缓的流淌,直到一个他从未见过却自称是他的同班同学的眼镜男自己跳出来,声称为抢他生意一事负责任,然后向他提出决斗。
      决斗就决斗吧,他怕过谁,尽管放马过来。可他竟然引来一大群虚!整个空座町都充斥着虚,开什么玩笑!
      “决斗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把普通人牵扯进来算什么!”
      “我绝对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任何人,以一个灭却师的骄傲。”石田推推眼镜,冷静地说。
      骄傲你个头!一护没时间搭理他,朝着家的方向狂奔。
      “野猴子,我会找到时人姐,好好保护她的,虚就交给你了!”
      可恶,她得意个什么劲啊!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用灵压寻人的能力啊混蛋!不过也好,有露琪亚在时人身边,他能少操很多心。
      “游子,夏梨……”一护紧张地回忆他见到的妹妹们出现过的地方,杀开一条血路。

      与此同时,露琪亚跑到浦原商店,气喘嘘嘘地对着浦原说:“告诉我,灭却师是什么?”
      浦原懒懒地双手虚握成拳托着他那张死鱼脸,有气无力地回答:“啊,真是令人怀念的名词。”
      穿着员工服的铁斋先生接过话:“我已经有两百年以上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但是,我们并不了解具体的内容哦,”浦原摊手,作出无奈状,“你不妨去问问时人。”
      露琪亚狐疑地看向铁斋,他低头不语,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尸魂界所有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有时人不知道的,去问她才是正解。她就在后院。”他偏头,大拇指往身后一指。
      这倒是真的,以时人老师的权限而言。所以尽管露琪亚觉得有阴谋,可还是找到时人问起:“老师,您知道灭却师是些什么人吗?”
      话一出口她就在心里破口大骂浦原那老小子,因为时人的表情让她简直不敢直视。
      “灭却师啊,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名字,”时人扶着脑袋,痛苦地往外挤字,“是以彻底的消灭掉虚的存在为理念的一族人。”
      “您,您没事吧……”露琪亚担心地问。
      时人摇摇头。
      听到这个词的刹那,对其的记忆伴随着极其复杂的感情一同翻涌上来。
      似乎自己失去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突然提到他们?”时人极力压下胸口的莫名涌动。
      “刚才出现了一个灭却师,他向野……向一护单挑,放出了很多大虚……”
      “不可能,他们已经全部灭亡了,被我们!”
      边说她边急着想去一护身边,却在喷出一摊血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浦原殿下,您……”铁斋欲言又止,叹口气后才继续说,“时人小姐的封印已经很脆弱了,怕是不久后就要自行解开了。”
      “解不了。不给她下关键指令,即使封印再残破她的记忆也无法恢复,”浦原摇着扇子,看着面容苍白、陷入昏迷的时人,目光复杂浮动,“难道你对我亲手做的封印没有信心吗?”
      铁斋久久地看着这位同他一起经历过一百一十年的风风雨雨的老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几次住口,最终只默默地摇摇头,转身走出。
      路过一个狭小的房间时,他注意到一柄刀在剧烈抖动,分明是一把好好地架在木架上的长刀,却像有生命一样自行在架上翻腾,仿佛人在挣扎一般。
      他伫足良久后,毅然作下决定,果断地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三叉戟形的大刀猛地向红褐底色的刀鞘上刺去。

      “呼,多谢啊,”一个黑发男子捋捋长及腰间的头发,俯身一把捞起地下的刀,大拇指一顶,寒光熠熠的刀刃刷地出鞘,“浦原那死小子在哪里?把大爷我关了这么久,老子削死他!”
      “十……十郎殿下,”铁斋满脸汗地堵在门口,“您是因为有浦原殿下所做的工具才能在现世显形的……每次只能三天……”
      “我管他那么多,时人呢?刚才突然感应不到她了,”他轻松地一把揪住铁斋的衣领,明明是比他高大强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的铁斋竟然双脚离地,“让开。”
      “是,我不会挡您的路。只是十郎殿下,请不要怨恨浦原殿下,他……的内心所受的煎熬我们都无法体会。”
      “他关我屁事。只要是时人的敌人就是老子要摧毁的,只要是时人要保护的……”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时人最想保护的东西他最终一件也没能留住,当然没有人会责怪他,他只是一柄刀,毁灭也好创造也好全都取决于握着他的那只手,然而他却总是会忘记他仅仅只是她的斩魄刀。

      时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是被一片堪称恐怖的嘈杂声给闹醒的。
      “都怪你,就是你这老小子害的!”
      “放开,老子要砍了他!”
      “不许在我面前杀人!最多好好扁他一顿就够了!”
      “你这橘子头也给老子滚开,不然连你一起砍!”
      “你说什么?有胆子就给我再说一遍?!”
      当她轻轻敲着疼痛不堪的脑袋勉力爬起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露琪亚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一手揪着浦原的披风,一手挥舞拳头;死神状态的一护与上次救了他们的黑发男子的刀死死抵着,眼对眼互瞪着大吼;被夹在中间的铁斋伸开双臂努力护着浦原;夜一高傲地站在浦原的肩上,一见她醒来立刻冲过来在她脸上一阵乱舔。
      “早……早上好……”她愣愣地打招呼。

      周围总是会莫名其妙多出来什么人,妹妹一样的露琪亚,最默契的老友一样的十郎,夜一、浦原还有铁斋先生……
      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虽然吵闹,但多么充实啊。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以前的一切过去就过去了,请让我们一起安稳地生活下去吧,拜托了!

      然而这一天,露琪亚留下了一张怪异的字画条后,令人觉得极为不祥地离开了。
      在一护与魂努力破译天书一样的字条时,时人突然感到一股熟悉至极的波动,那是……
      她带着一护一同赶去救十有八九已经遇上危险的露琪亚,在半路上却被浦原拦下来。
      “时人,你不能去,否则你也会被他们强行带回去。”他很少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放心吧时人,我去救露琪亚,你就在这里乖乖呆着。”一护摸了摸她的头,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转身飞速跑去。
      然后时人以一种轻盈得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脚步跟上一护。
      “连瞬步都记起来了吗,”浦原赶上来,与她并肩而行,“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这种与他并肩奔跑的感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不是说了不能和他一起去吗?你想回到那个金丝鸟笼中吗?”
      “你在说谎。”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只是对他,她有着本能般的了解。
      “伤脑筋,”他摸摸下巴,“就知道你这家伙绝不会乖乖听话,所以……”
      所以她在距一护与露琪亚的战场仅仅一条街的距离上,被他牢牢禁锢住,除了能用眼看着一护战斗,她无法动弹,无法出声,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别动,你就算现在过去也谁都救不了。”他瘦而凉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失去记忆的你,形如废物,”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连灵压都不懂隐藏,要不是我还留着这件屏蔽灵压的披风,你早就被抓住了。”
      “知道吗,一会朽木白哉会杀了那小子,因为那小子有着他最痛恨的一张脸。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以为什么都忘记了就能抽身?不,永远不,所有的一切全是因为你,你才是一切混乱的根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没用的。你的责任深深地刻在你的骨头里,流淌在你的血液里,除非你抽干自己的血,拔掉自己的骨头,否则,你永远得背负着那些东西。”
      “你知道一直以来诅咒着你的是什么吗?你知道有多少条生命消失在你的指尖之下?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为着你的道,为着你那狗屁责任、理想而死的!然后你就这样半途而废,装作尝不到自己手上的血的味道,背弃你一直以来走过的尸体累累的道路?”
      “你以为你又一次找到救赎了?真可笑。你抓不住的,你只能旁观着幸福从你指缝间流走。啊,对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你从前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女人?”

      她的口中早已血腥一片,也不知是因为眼睁睁地看着一护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还是露琪亚被带走,或者是耳边不断地刺进她心口的利剑。
      最后当街道上终于空空荡荡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被放开。
      她失去了理智一般地抱着一护,撕心裂肺地大哭。

      “真丑陋,”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一脸嫌恶地说,“不过是失去记忆而已,你就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要知道,”他低下头,凑近她,语气里带着阴森森的愉悦,“你过去可是个,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也一滴眼泪未流的冷酷女人啊。”

      “救救他。”她突然止住哭泣,尽管仍满脸泪痕,面容却冷硬如冰。
      她小心地抱着一护,缓缓站起。
      “哟,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呢。”他极力让声音显得轻松。
      “你想要我怎么做?”她的声音冰冷得能将他的灵魂冻起来。
      “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难得你这么听话,我可得好好想想,利用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吖。”他装模作样的摸下巴,内心的伤口愈发扩大。
      他要她做什么?他哪里需要她为他做什么!她又能为他做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在她主动送上帮助时,她就不能为他做到他唯一想要她做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她要换取他救她的爱人,这样的她能够做什么?

      他其实很想试试说“我要你杀了他怎么样”“或者你杀了你自己吧”这类话。
      她只有在杀人一事上干得比较漂亮。
      然而即使她死了也于事无补,甚而,他心中的黑洞更加没有愈合的可能。
      一直以来他只是想做点什么来徒劳地阻止心中的大洞吞噬掉他的内心。
      然而越毁坏她,他自己就越空虚。

      “喜助,对不起。”
      他的眼睛睁得浑圆。
      他听到了什么?
      在一百一十年之后,他终于又听到了当初那个阳光一般的声音,欢快地叫着他的名字的声音。
      “时人,你?”他焦急地抓住她的肩。
      然而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顺势朝他倒下,两个人的重量向他压过来。

      “四枫院时人,你这个大混蛋。”
      最后的最后,他仰头大叫,好像是憋了一百年,两百年,甚至更久的声音一朝爆发。
      然而她和以前每次一样,总是错过了他诅咒她的声音。

      (第一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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