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你们都是流氓 ...
-
“师弟啊,我们还是走吧,再待下去恐有被这疯子传染的嫌疑。”赵灵鑫在看着眼前一直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炎伶认真思考了番,站起来拍了拍没有的灰尘,斜眼冷嘲。
苍深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觉得多说无益,所以保持沉默没说话,点了点头,便跟着赵灵鑫并排着一同离去,脚步轻快,脚下丝毫没有滞带。
看着苍深的步伐轻快毫无迟疑,这倒让炎伶来了兴趣,这瞎子看不见也能走得那么畅通无比?自己一闭上眼就能撞个头破血流,嘛,本来自己也不是瞎子,也不像他那样习惯罢。
炎伶自我安慰的收拾自己的挫败感,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咔擦”一声,骨头发出抗议,这一动差点没把骨头折了。
许久没有活动,全身的肌腱都已僵硬,骨头也不似那么灵活,霎时间倒把炎伶疼得是嗷嗷直叫,整个人四肢到五脏六腑都跟拆卸了一遍又被自己笨拙的拼接了起来一样,哪里都显得不自在,哪里都是不方便。
好不容易站起来了,浑身也跟散了架似的,活动起来都有些吃力,无奈为了适应,只能耐着性子伸伸腿,抬抬脚,扭扭腰,跟个八十岁的老头似的修身养性。
呼了口气,一套老人拳打下来,炎伶瞥眼往土堆里一看,绑头发的流苏绳还在土里半埋着,肯定是时间太长从头发剥落了。
“看来,得重新编一根才是。”炎伶拿着流苏绳的“尸体”在身上擦了擦,身上的衣服残败得看不清原先的颜色,挂在身上也跟流苏似的,半遮半掩,好不...流氓。
丝毫没感觉自己身上的不妥,拿着头绳逆着光在眼前晃了晃,绳子两端红枣大小的金铃铛“叮铃叮啷”一阵脆响,即使在土里掩埋多日,阳光下依旧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炎伶咧嘴一笑,眼里流露出欣喜之情,把铃铛擦擦了,揣进了自己早污垢不堪的衣襟里,再看看四周,一片荒凉,想来这里不久前定是被邪祟骚扰,人烟皆已逃窜避难,不然,扶摇门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出现,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炎伶摸摸后脑勺,苦恼的皱起了眉,人都没有了,我该到哪吃霸王餐去?
那头的苍深走了不知多久,距离炎伶却也已经达到了看不清人的地步,可是他却停住了脚步,脑里忽然回荡起若有似无的铃铛声,缥缈不真实,因为凭他的耳力是听不到这么细微的声音的,他有些诧异,直到赵灵鑫发现他停住了脚步,疑惑的靠了过来,“师弟,你怎么了?”
苍深定了定神,嘴唇轻启,“声音?”这一开口,却是带着急迫求证的感觉。
赵灵鑫一愣,嗯?什么声音?他严肃的竖起耳朵,接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回响,轻笑道,“没事,好像是前面有人娶亲,敲锣打鼓呢。”
苍深抿嘴不说话,心里暗自回应,不是。那个铃铛声,到底是从哪传来?不是传进耳朵里,而是脑海里,甚至,胸口里。
“你若是嫌吵,我们就此御剑回扶摇山可好?”赵灵鑫见苍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猜想定是对那般热闹聒噪的环境不适,便提出御剑的提议,可是却被苍深拒绝了。
“避免口舌。”简单四个字,让赵灵鑫欣然接受,可是后面苍深又提醒了句,“日后,历练,请师兄,莫带扶摇门信物。”像刚才那样被炎伶认出来,还起了一番口舌,虽然自己师兄厚颜无耻,但是要是总这样被世俗之人认出,总不知明理的一通捏造,肯定门风败坏。
赵灵鑫一脸茫然,“我没带啊。”这一次是跟苍深单独行动,“比翼双飞”,那碍眼的信物从下山开始就扔在床头,现在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说完话,赵灵鑫和苍深都发觉了一件不解之事······
炎伶饥肠辘辘的走了十来里路后终于看到了一座城,虽然破旧,但是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气算是莫大的恩赐了。他步履蹒跚的前行,混在着一群老幼妇孺里面毫无违和感,就这样进入了另一个城镇的贫民区。
刚一进城,再也不肯挪半步的往一个破篷子的墙角一瘫,加入了行乞大军。只是人家都在兢兢业业的恪尽职守,只有他跟大爷似的横躺着,张嘴便来,“行行好,赏口饭吃~~”虽然有气无力,但怎么听都像在敷衍。
旁边的几个“老前辈”见他那般不上进的模样都忍不住投去嫌弃和鄙视的目光,仿佛被他这反面教材刺激到了,觉得怎么样都不要像他那样没用,越发叫唤得卖力了,结果还真收益不小,再一次让他们见到了光明,相信人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
炎伶还不知道自己带给了周遭的人多大的改变,一心想着要不要打劫一两个公子少爷,可是横看竖看,这里都不会出现那种身份尊贵的生物,又看看旁边的人,破碗里倒是有些财物,可是它的主人一瞅见他移过来的目光,生怕被抢似的赶紧护在怀里,顺便跳开了一段距离,保持财产安全,炎伶又偏头看另一边,皆是同等反应,见他们都这种没见识的反应,自己不怒反笑,“怕什么?我才不稀罕你们那点小钱呢。”
刚说完话就见一个小姑娘拿着一根冰糖葫芦从面前走过,眼睛一亮,不在乎小钱,可小钱带来的快乐不能不稀罕!当下自尊也不要了,麻溜的就爬起来似箭一般发射到了小姑娘面前,挡住去路,凶巴巴的对小姑娘说道,“把冰糖葫芦留下。”
可能是因为他的行头太惊世骇俗,又或者眼神太过凶狠,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跟珍珠似得吧嗒吧嗒往下掉,还有那凄惨的哭声,任谁听了都于心不忍,心生怜爱,同情心勃发,可是,偏偏眼前的人,是个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的,让他同情一个比自己还“富有”的小姑娘,那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见小姑娘哭得兴起,对手里的冰糖葫芦也没有多大防备了,炎伶片刻不迟疑的抢过,满脸成就的完成了一次“打劫”,美滋滋的站直了腰板,一口咬下!心满意足。
“呸!垃圾!”
“呸!不要脸!”
“啧啧啧,怎么有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
“呸!世风日下!”
“呸,人心不古!”
“啧啧啧!丧心病狂,抢小姑娘的吃食算什么本事?”
几个衣着尚有些淳朴的小民众目睹路过一人一口唾沫,一人一句辱骂,摇头鄙夷,面部表情都是一致的恨铁不成钢,满是文绉绉的酸臭味,炎伶本是不以为然的,可是听到最后一个人的意见时,炎伶嘴角一扬,脚步一转,大声的冲那个留言路过的最后一人喊道,“大兄弟,你说的对,抢小姑娘的吃食不算什么本事,那我抢你可好?”
这话说得像是在商量,可那种笑容,在本是黑黝黝的炎伶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浑身散发的“贫穷”成功把对方震慑住。
他口中的“大兄弟”一听,脚底抹油赶紧溜,惹来周遭一阵嘲笑。自己又扫视了之前几位对自己有过教育的几人,都唯恐被盯上,铁青着脸埋头离去。
“都别走啊,把钱留下!我要打劫!”这算是正大光明的抢钱了。自己可是很费劲的在挽留。
炎伶轻蔑的冷哼,世上就是有这些人,与自己无关的时候说的冠冕堂皇,大道理一套套的,说得自己多神圣似的,一旦和自己扯上关系,比谁都恐惧,什么鄙陋的面貌都表露出来了。
甩了甩...勉强看得出原貌的衣袖,藐视了四周还想对自己教育一番的围观群众,全都吞了□□的模样,话都堵在嗓子眼,语塞了。自己则满意的脑袋一扬,走人也!
在炎伶转身的那一霎那,他没有发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一旁的墙角走了出来,目光如炬,望着炎伶的背影轻笑出声,“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