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魂》易异

4、第四章 消失的情愫

　　吃过晚饭，只看见苍颜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眼睛不再望着别处，有人说话的时候也会听一下，但到底听进去没有就不清楚了。
　　李裳容走到苍颜身边坐下，问道：“苍颜，你当年随在紫阳身边多少年？”
　　苍颜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裳容，这段历史与她和苏为没有一点关系，但这女子爽朗的个性倒让人很是亲近。
　　“三、四年吧！”苍颜神色温柔了许多，许是提到了紫阳的关系。
　　“你死的时候紫阳多大啊？”
　　苏为和秦彦听了这话，不仅有些怪李裳容不会说话，哪有人这样问话的？
　　苍颜却不在意，道：“二十七。”

　　李裳容“哦”了一声，沉思片刻，道：“你死后一年他就死去，没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史书说他身体很好，怎么会英年早逝呢？要么被人谋杀，要不就是因为相思入骨。他武功那么厉害，威望又如此之重，平天下离不开他，谁那么大胆子去杀他？所以，我猜，他定是因为你的故去，才会……苍颜，紫阳当年喜欢你吗？”
　　这时候众人全部围了过来，这样的传奇即使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依然能够勾起人的兴趣。
　　苍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李裳容，这女子的感觉真是敏锐！
　　“你是做什么的？”苍颜没有回答她的话，到反问了一句。
　　“打家劫舍的强盗，中原人大约都知道我的外号‘紫蝴蝶’。呵呵，这名号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太没气势了。”

　　苏为和秦彦听了还没什么感觉，另三人听了却大吃一惊。戴骁宗愣道：“皇上去年就下圣旨，着全国通缉‘紫蝴蝶’，原来是李姑娘啊。”他可是朝廷官员，却和朝廷的通缉犯同行，不知道传出去后别人怎么说？
　　李裳容却气得直跺脚，道：“难怪我这一年来总是会遇到许多阻力，钱财都捞不到了，原来全是那臭皇帝搞的鬼，我不就是逛皇宫的时候顺便拿了点他小金库的钱么，那么小气。”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秦彦想起去年皇城戒严时的情形来，感情都是因为李裳容夜闯皇宫的事？那几天父亲和兄长们也忙得很，没空来管他，原来还是托李裳容的福。念及此，不仅笑了。

　　李裳容瞪了他一眼，直视着苍颜，问道：“你别问我的事啊，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几人这才想起李裳容刚才的问题，连忙又看着苍颜。
　　苍颜微微笑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良久才说道：“你猜的不错。紫阳曾经向我求过婚，只是我拒绝了。”
　　说到此处，苍颜眉宇间有些伤感，怕是想起了那份未尽的感情。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吗？”却是苏为在问。
　　苍颜落寞地摇了摇头，她的神情很明显的告诉了众人，对于紫阳，她心中其实很爱很爱。只是，既然两情相悦，为何又要拒绝呢？
　　“啊，难道当年雪岩也喜欢紫阳？”苏为脱口问了出来。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有可能正是顾及雪岩的感受，两人才不能走在一起。

　　苍颜还是摇头，道：“我自己不想答应而已！”
　　众人实在猜不到其中的原因，李裳容定了定，问道：“苍颜，你能把当年的事告诉我们吗？你一直将情感埋在心中，不觉得很累吗？”
　　苍颜凝视着李裳容，灰色的瞳孔中看不到情绪的闪烁。只是，这个女子的话如此直接，千年来，还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过话。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想听，比如，你和雪岩未出世的生活，为什么你会选择紫阳……”
　　苍颜认真想了一下，才道：“我和雪岩从小就生活在中原的一个山谷中，文治武功，都是我们学习的内容。只是雪岩更喜欢习武，而我，喜欢安静地观察。山谷中的生活很宁静，那里的人也不受谷外世界的影响。千年前，那是天下的圣地，任何争斗都不能将无名谷卷进来，这是规矩？”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因为我们这一派，学的就是帝王权术，文治武功，等待出现能让我们倾心辅佐的人。如果一直没有出现这样的人，我们就会带着一身才学老死谷中。这样一来，就没人敢随便得罪无名谷了。”

　　“那当年就是紫阳去无名谷把你们请出来的喽？”

　　“嗯，当年紫阳单枪匹马来到无名谷，我和雪岩便知道我们要辅佐的人出现了。那一次，也是我们第一次出谷，直接就跟随紫阳来到了大漠，中原的繁华风物，我们都从未见过。只是没想到，这一走，就终身未回中土。雪岩既然称帝，她想必面对那万里河山，也会显得陌生吧！”
　　言罢苍颜笑了一笑，众人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紫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史书传说很多，但终究不如亲身相伴的人来的熟悉，何况苍颜，还曾经和紫阳有过一段情？
　　“天生将才！英武果敢，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们三人性格各异，但在作战中却都喜欢千里奔袭，以劳打逸，出奇制胜。只是后来形势复杂，就只有应用各种计谋了。”

　　众人一副仰慕的样子，想象自己也回到了那个年代，鲜衣怒马，驰骋疆场，才不枉年少一回。
　　“你们在一起的那几年有打过败仗吗？”李裳容扯回自己已经飘远的思绪，问道。
　　“胜败兵家常事！我记忆中失败过一次，低估敌人实力，孤军深入，败得很惨。但是，不久之后就扳回一局，就是下午蜃景中看到的那一战。”
　　几人想起下午那场震撼人心的战争，不由都有些缩紧了身子。
　　“那你们的感情又是怎么回事？”
　　“自然的事，我也不能控制。”
　　“可是你却拒绝了他的求婚！”
　　“比起做他的妻子，日日在家中盼他归来，我宁愿做他的部下，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为他耗尽我毕生才学。李裳容，你应该能够了解，如果有人叫你在家中做个少奶奶，想必你更想策马江湖，快意恩仇。”
　　李裳容点了点头。

　　“我有颠覆苍生的能力，能够助他一统天下，却做不得他相守的妻子。紫阳深深了解我，自那以后便再未提过此事。”
　　“可是你这样，功绩太过，也会招来嫉妒，追随在紫阳身边的人未必看得惯。怎么说来，你也是一个女子，我想那些人可能更希望你做紫阳的夫人，即使这样一来，你就成了他们的女主人。”却是苏为在说话。
　　“不错，想他们七尺男儿，必不会心甘情愿让你抢去一切功绩。这样一来，他们会觉得自己颜面无处搁置。”萧胜也附和道。

　　李裳容冷冷笑了一声，道：“自己无能也就罢了，还将责任归于他人。苏为，你要是敢再有刚才那样的念头，我活劈了你！”
　　苏为干笑两声，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确实会这样嘛。你以为天下有几个紫阳，能够容得下那样耀眼的女子？我承认以前也有这些小心思，可是跟你同行一来，我早已经脱胎换骨了。是不是啊，秦彦？”
　　“对对对……”秦彦忙不迭地应着。
　　苍颜看了一眼争执的他们，飘然离开。李裳容在后面叫道：“苍颜，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苍颜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道：“明天还要继续穿越沙漠，你们不休息能行吗？”

　　一想到还要过这个鬼荒漠，众人便什么心思也没，各自收拾一番找个地方睡觉。
　　翌日清晨，李裳容率先被鸟鸣声叫醒。这个绿洲没有千年前的冤魂，早上空气清新怡人，让人全身毛孔都舒坦了。
　　苍颜自是一夜未睡，她只是魂魄，根本不用睡觉。李裳容不仅感叹，这千年来就这样睁眼看着过了，实在是漫长得很呢。
　　陆续的，戴骁宗、萧胜、宋旌三人也醒了，见李裳容在准备早餐及路上的粮食，便也跟着帮忙，去山林中打了几个野味回来。

　　等到苏为和秦彦醒过来，早餐已经准备好，只闻得阵阵烤肉的香吻传来，两人不禁食指大动。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吃白食，两人便齐齐赧然，李裳容在他们头上一人一爆栗，便将食物递了过去。
　　吃过早饭，准备好所需的食物和水，几人念念不舍地离开这个绿洲，重新向着沙漠腹地出发。
　　今天的沙漠与昨天明显有些差别，太阳并不显得特别烈，偶尔还有风吹过。只是这更让几人的脚步慢了许多，一路有风，嘴巴里变灌了许多黄沙，嘴里干涩无比，只得灌水下肚。但这样一来，水的消耗便大了起来，到了中午时分，备用水已经用去了一半。
　　苍颜看着他们猛灌水，不由说道：“此去未必再有绿洲，你们这样用水，怕今天就会用尽，到时候可没有补水的地方。”
　　“啊？”众人本来还存在一丝侥幸，希冀也能像昨天一样能遇到一片绿洲。听了苍颜的话，众人知道是实话，但仍不免气馁。
　　又行了一路，因为要节约用水，几人走得极其困难。这几天都在沙漠里徒步行走，体力消耗巨大，秦彦和苏为没有一点武功基础，平时养尊处优，身体也少有锻炼，现在便有些坚持不住了，亏得李裳容扶住他们前行。但李裳容毕竟女儿家，这么长时间的跋涉，又要照顾两个人，身体也吃不消，但她硬是不说一声累来。
　　戴骁宗宋旌萧胜三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本来就比秦彦三人先进沙漠，到了现在还能坚持住已经很不错了。

　　几人在走了不久，一个个便直不起腰来。正当几人要倒下时，在一片沙丘之下既然看到了枯死的芦苇，几人心下一高兴，直接向沙丘下奔去。但沙丘陡得很，几人刚下去没几步，一个站立不稳，齐刷刷地向下面滚去。那一身的沙，让人更加不舒服。
　　“这里可能曾经是片湖泊或河流，如今水干枯了，植物便也枯死了。”苍颜看着费力向芦苇移动的几人，淡淡说道。
　　众人也知道怕是找不到水源，但仍不死心，还要继续前行。
　　顺着枯死的芦苇找去，就见沙漠中昂首挺立着一排排的胡杨树。高高大而挺直的躯干，是沙漠中最英雄般的存在。但是这些胡杨因为失去了水源的滋润，好多都已经枯死了，一排胡杨树中，零零散散的有几棵生命力特别旺盛的还盛有几片棕黄的叶子，但，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但即使如此，胡杨树依旧挺立在那里。
　　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这就是胡杨树的三千年，沙漠中一道最美的风景。

　　“我们在胡杨树下休息一会儿吧！”李裳容扶住快要倒下的苏为和秦彦，率先向那几棵未死的胡杨树下走去。树下面总有太阳照不到的角落，一坐下去，便觉得阴凉了许多。
　　众人坐在树下喘气，呼吸可闻，实在是累得慌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呼吸才平稳下来。
　　秦彦左右望望，见远处有一棵小草，颤巍巍地立在沙漠的风里，居然还没有死去。好奇心大起，对李裳容说道：“裳容，我们去那边瞧瞧好不好？”
　　李裳容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模模糊糊道：“不去，我困得很，想睡一会儿。”
　　秦彦本来也有些睡意，但实在很想过去看一下，又想问苏为，却见他眼睛眨巴眨巴就快闭合了，便也不想打扰他，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李裳容等了一会儿，心中终是挂着秦彦，便问道：“秦彦还没回来吗？”
　　“没有！”却是戴骁宗的声音，他刚才本来也想睡，结果身上太难受，反而睡不着了。
　　李裳容挣扎着就要起来，戴骁宗见状忙道：“李姑娘，还是我去找小公子吧，你先睡一下。”
　　李裳容点点头，又眯了过去，意识总留有一丝清醒，不敢真睡。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裳容彻底醒来，叫道：“苍颜，秦彦呢？”
　　“还没回来！”
　　李裳容腾地跳了起来，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那两个人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忙提了一袋水，自己去找秦彦。苏为被他的大动作弄醒，知道秦彦还没回来，也忙向李裳容走的方向跟去。

　　秦彦当时看到的小草其实离他很远，走近了才看见不是一棵，而是一团。那草丛上居然还开了几朵舌状小黄花，显得十分清丽。秦彦猜想这便是书上记载的河西菊了，忙轻轻摘了下来，心中想着带回去苏为和李裳容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既然发现了一株，便有第二株，秦彦一路走过去，竟发现了很多小植物，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还能顽强的生长，让人不得不服。
　　远处还有仙人掌，秦彦走近就可以看到那上面已经枯萎的小黄花。想到仙人掌的药用功效，秦彦忙不迭地摘了一株，回去和着水吃下去，在沙漠中便是良药了。
　　离李裳容他们越来越远，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了。想着李裳容和苏为一定着急，便沿路往回走。

　　哪知他在地上蹲久了，猛地一站起来，眼前金星乱冒，站立不稳，身子向后一倒。他站的地方却是一个沙丘，这番一倒，便从上面直接滚了下去，不由得“啊“地叫了一声。
　　“小公子！“眼见秦彦坠了下去，赶到的戴骁宗一个跃起，如雄鹰一般向滚落的秦彦扑去。他速度极快，居然就在半路上接住秦彦。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抱在一起，滚得更快了，怕秦彦受伤，戴骁宗只好将他的头死死搂在怀中。
　　戴骁宗吃了一嘴的沙，良久都说不出话来。等到将嘴里的沙吐得差不多，忙向怀中的秦彦望去，却见秦彦紧紧闭着眼，显然已经昏厥过去。
　　戴骁宗不由着急，轻轻拍着秦彦的脸，唤道：“小公子，小公子……”

　　沙漠中的天气蒸得秦彦的脸红扑扑的，益发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秦彦无与伦比的美丽。
　　戴骁宗看着沙粒中的秦彦，发丝凌乱，却没有影响他的美丽，不由得心神一跳，手在亲眼脸上轻轻抚摸，一种莫名的情愫堆在心间，让自己的头不由自主的向下，企图吻上那一张一合的嘴。
　　秦彦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凑过来的戴骁宗的脸，不由一愣，叫道：“戴将军？”
　　戴骁宗没想到秦彦突然醒来，心下一惊，就像做坏事被人察觉一样，赫地抬起头来。然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属于他的狂热，带动全身上下都沉浸在一种陌生的情绪中。

　　秦彦有些害怕，忙站起来，就要离开。
　　戴骁宗见他离开，忽然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秦彦扑到在地，身子顺势压了上去，眼神是欲望的火焰，急切地说道：“小公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怪你太美了，你怎么能这么美呢？”他语气十分急迫，一边说话一边慌乱而急速地去解秦彦的衣衫。
　　秦彦吓傻了，心中十分慌乱，不停地拼命挣扎，想要将身上之人推开。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秦彦哪里是纵横京城的戴将军的敌手？倒是他不停的反抗与挣扎，反而激起了戴骁宗体内更狂热的欲望。

　　“裳容、苏为……”秦彦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哭喊着自己朋友的名字，身子却还是不停地抵抗。想到秦王府娇贵的小少爷，何成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渐渐地，他的力气越来越弱，戴骁宗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让他再不能动弹，一只腿岔开秦彦的双腿，将他牢牢固定在身下。
　　“小公子，小公子，你就让我这一回……”戴骁宗俯下身，在秦彦耳边轻轻呢喃。
　　秦彦那一双灿入星辰的明眸，此刻已经变得空洞，如死鱼眼睛一般，失去了耀眼的光芒。

　　“无耻！”戴骁宗正待更进一步，就听一声娇斥声传来。戴骁宗连忙抬头一看，就见空中一抹飞影袭来，寒气逼人，却是李裳容长剑随之破空而来。
　　那样快的剑气，让戴骁宗措手不及间，来不及后退，只得下意识的侧身避开。但李裳容的剑术不是那么容易就避开的，虽然他反应也不算慢，但到底肩上还是重重吃了一剑。
　　肩上传来的剧痛终于也让他的欲望之火慢慢熄灭，想起刚才的禽兽行为，心下更是大骇。连忙后退数十步，慌乱之间根本站不住脚。
　　秦彦感觉到身上一轻，却动也不动地躺在沙粒之中。
　　李裳容护在秦彦身前，眼神凌厉，全是杀意。

　　“你敢动秦彦，我饶不了你！”李裳容舞动长剑，就向戴骁宗胸口劈了过去。她现在心中满是怒意，眼前之人就是被凌迟处死十遍都解不了恨。
　　戴骁宗看着沙漠中反射出寒光的长剑刺了过来，脸色惨白，忽然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撒向李裳容，趁着他挥手遮眼的同时，从袖中拿出暗器，一并向秦彦射去。
　　“秦彦，小心！”刚赶过来的苏为站在沙丘上，正看到那些暗器飞向秦彦，不由得出声大叫。
　　李裳容刚挡完沙子，就听得苏为的大叫，顾不上去杀戴骁宗，立即返身去救秦彦。好在她伸手迅捷，终于在暗器到达秦彦面前时出剑挡了出去。

　　但等他再回首时，戴骁宗已然跑远，再追就有些困难了。李裳容见状不由得狠狠骂了一声，却看秦彦时，依旧那副空洞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苏为已经下了沙丘，来到了两人身边。他不笨，看着秦彦凌乱的衣衫，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李裳容收起剑，伸手去扶秦彦，这才发觉他的身子一直在发抖。李裳容心疼得揪起来，忙将秦彦搂在怀中，安慰道：“秦彦，我是裳容。别怕，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苏为眼中集了些泪水，却在秦彦身边的沙粒中发现了河西菊的小花，已经被碾碎了，旁边的仙人掌，也没了刺。
　　苏为拾起这些东西，问道：“秦彦，这个，是你采给我们的吗？”
　　秦彦茫然地从李裳容怀中抬起头，看着苏为手上的东西，下意识的点点头，却让李裳容和苏为差点就流出泪来。
　　苏为牵起秦彦的一只手，道：“秦彦，我们回去吧？”
　　秦彦看着苏为，又看着李裳容，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点了点头。李裳容也牵住他另一只手，道：“走，我们回去！”

　　被两只温暖的手握住，秦彦终于忍不住，泪水再度流了下来。李裳容紧了紧她握剑的手，势必要杀掉戴骁宗。
　　回到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宋旌萧胜没见到戴骁宗，又见秦彦的麽样，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两人都不敢说话，怕李裳容把罪连怪到他们头上，其实他们都是在阳关附近结识的，彼此并不是多熟悉。

　　苍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到秦彦面前，伸手抚摸秦彦泪流满面的脸，定定说道：“秦彦，我会让你亲手杀掉戴骁宗！”
　　秦彦惊讶地看着她，苍颜却返身走了，不对她刚才的话做出解释。
　　李裳容和苏为扶住秦彦走下，连忙又递上水，任他喝。等他喝完水，李裳容才为他重新梳发，整理凌乱的衣衫。
　　秦彦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安全了，疲惫袭了上来，靠在树干上就睡了起来。只是双手握住李裳容和苏为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两人无法，便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坐下，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