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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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期中考还有3天。
这几天老师都抓紧了复习的力度，结果是教室里经常传出以老黄为首的众人的哀嚎声。
“嚎什么嚎？马上就期中考了！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次难度很大啊……”钟绛和张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这话谢翎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胡乱写着刚发下来的英语报纸。
他感觉这几天自己做的报纸试卷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各科目的老师都跟发了疯一样，这其中，张琴钟绛肯定是首当其冲，两人疯狂地占音乐体育两门课目，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当众抢课。
就现在，此时此刻，谢翎很想念亲爱的乔老师。
乔老师不占课，每天的作业也多不到哪去。其实这段时间下来，谢翎发现乔老师真的很温柔，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温柔，什么威严都是装出来的。平时有不少同学去她那交作业，回来的时候手里会多一把糖或者小零食。
简直就是天使下凡，谢翎感慨。
想念归想念，试卷报纸还是得做啊。谢翎叹了口气，继续看着那令人头疼的首字母填空。
文章的意思他能猜个大概，但就是需要填空的那句句子，他死活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正值下课，今天两节英语课连在一块儿，钟绛叫上李梓月去文印室拿试卷了——李梓月肩负着两个职位，班长和英语课代表。
趁这个空隙，谢翎戳了戳前桌的后背。
“嗯？”萧舟声转过来。
他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闷闷的感觉了，整个人都精神不少。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啊，谢翎能感受到萧舟声在一点点放松，两人之间不能再和谐了。
“前桌啊，你的首字母……安排安排？”谢翎和他低声商量着，“你看，我一个空都填不出，可怜可怜我吧，小学霸。”
萧舟声有些为难：“不是你自己做的没效果啊……”他的声音是那种清清亮亮的，只是平时他说话总是压着嗓子，显得有些低沉。
“没事儿，你把答案给我了，我照着答案就翻出来了。”谢翎总感觉自己在哄骗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萧舟声犹豫了会儿，似乎内心在挣扎，然后他转过身，从本子上撕下一角，写了几个单词然后扔到了谢翎桌上。
够给力。谢翎把纸片塞到试卷底下，用笔袋压住，偷摸摸地看。不得不说萧舟声的字是真的好看，写起英语来也是极其流畅的，有点花体的感觉。每次谢翎抄他答案的时候都要感慨一番……咳咳，话题跑远了。
他看着那几个词，一个一个代进去，虽然说，填进去了还是不懂什么意思，但是他凭着自己认识的单词，拼凑出了一个和原文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故事……
这应该也算看懂了，谢翎自我麻痹道。
过一会儿钟绛就回来了，她和李梓月一人托着一叠试卷，放到讲台上。然后李梓月回到了座位上。陆续有人把报纸交到了教室最前边角落里的柜子上，过会儿再随机分配批改。
谢翎也抄完了……不是，做完了。趁着个没人的时候，谢翎把报纸交了上去，转身想回去的时候他面前就是萧舟声，他吓得头一缩，好险，差点就撞到了。
钟绛见报纸交的差不多了，过去整理了一下，问：“还有谁报纸没交吗？”
班里没声音，然后钟绛找了前排的俞晓月和另一个男生发报纸。
发到谢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面前的，还是他自己的试卷。
谢翎：？
于是他戳了戳前桌，前桌乖顺地转了过来。要是换个人，谢翎这么戳早就恼了，也就萧舟声能做到不生气。
“诶，跟我换一张，我发到我自己的了。”
……萧舟声拿起手上那张，谢翎惊讶地发现，萧舟声那张也是他自己的。
这发试卷的怎么发的嘛！
“那不正好，咱俩互批呗。”谢翎把自己的试卷递给了萧舟声，两人互换了。
钟绛正打算评讲，却看到教室最后面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她一推眼镜问：“谢翎？你和萧舟声干什么呢？”
谢翎挺直了腰板回答：“老师，我们俩卷子都发到自己的了，所以换一下。”拜托……他们俩像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吗？
“那行，既然你们俩互批，谢翎，站起来报一下萧舟声的答案，课代表，辛苦一下写答案。”
李梓月应了一声，轻快地走上前，挑了只粉笔站在黑板前准备写答案。
谢翎慢悠悠地站起来，看着萧舟声的报纸清了下喉咙，郑重地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吐。
钟绛和其他同学等了半天，都不见谢翎说话，钟绛疑惑地看着他：“谢翎？你魂还在吗？”
“哦哦，在呢。”谢翎又开始了他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说话风格，“我只是在欣赏我前桌的报纸。”
他低头看着报纸，正好能看见萧舟声因为他这话而烧红的耳朵。
“……这种事情可以留到课后向你前桌请教！”钟绛被气得有点想笑。
“咳咳，那我报了。第一篇，ADBCD……”
报到首字母的时候，他心脏骤停了一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盯着那答案发呆。
……问题来了，他不会读。
“老师，单词我不会读。”谢翎老实地说。
“……”能感受到此刻钟绛的无语，她叹了口气，“在我手下两年了，是我教的不够好吗？你拼出来。”
“哦。”谢翎一个一个字母拼过去。萧舟声扶着额死死盯着自己的桌子，为自己有这么个后桌感到丢脸……
三篇下来，萧舟声全对。
钟绛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多向人家学习学习啊，坐吧。”
谢翎坐下，然后掏出快干的红笔打了个大勾，然后想了想，还是在萧舟声的名字旁边写了个很丑很丑的100。
周围也是一阵批改的声音，还有人翻着报纸的正反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然后过了会儿都站了起来把报纸还给对方，这是英语课上唯一能走动的时间。
谢翎和萧舟声比较省力，毕竟前后桌嘛，都不用站起来。
谢翎批萧舟声的卷子就是一秒的时间，但萧舟声批谢翎的似乎有点吃力……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座位上了，萧舟声还在写答案……
他一下子感觉自己面子挂不住了，戳了戳萧舟声的后背，低声说：“前桌，别写了，这种累活我来，您老歇着吧。”
萧舟声听言手上动作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把试卷拍到他桌上，谢翎也顺势把他的那份还给了他。
谢翎拿起自己的一看，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萧舟声的字迹布满了整张报纸，甚至都记不下。谢翎还惊喜地发现萧舟声都帮自己订正好了，怪不得花这么长时间，每一道错题，原因都写在旁边了。
还是挺细心的嘛。谢翎想，都省了自己订正的时间，直接誊在错题本上就好了。
两节英语课之后是语文课，中间根本不带喘息的时间。不过好在，语文课相比英语课会轻松一点。
乔老师发着上周考试的试卷，面色不是很好，略带苍白。谢翎看了一眼，然后接过前桌递给他的试卷。
……行吧，至少比英语能看一点。
“这节课你们自己订正，不会的去问问别人，今天我身体不是很好，就不继续上课了。”谢翎在心里大喊好耶！看着别人都开始拼桌子，教室里有了些窃窃私语，谢翎也干脆把自己的位置搬到了萧舟声旁边。
“你……”萧舟声看着他搬过来，眼睛睁得比平日大了些，“干什么……”
“我来找我的前桌讨论题目。”谢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明面上说是讨论题目，实际上就想找个人聊天。
萧舟声听了这话却当真了，把他的试卷推到谢翎面前：“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他再推了推眼镜，从桌肚里掏出来错题本打算誊什么。
“诶，别啊。”谢翎想伸手去阻止他，却又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理由，萧舟声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急中生智指着萧舟声试卷上一道题目，脱口而出：“就这道，我不会，快教我。”
萧舟声仔细看了看那道题，是一道材料选择题，根据所给材料从中提取信息。
“嗯……这种题是有些难。主要还是看你阅读理解能力……”萧舟声第一次给别人讲题，讲得有些磕磕绊绊，谢翎趴在桌上，目光在题目和他之间游荡，有那么一瞬间，他盯着那张脸发起了呆，望着那双头发下的眼睛出神。
萧舟声正分析着材料，发现谢翎盯着他的脸看，“怎么了……？”萧舟声摸了把自己的脸，难不成是有什么脏东西？
谢翎也清醒过来，心下一动，摇摇头：“没，你继续讲。”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萧舟声不知怎么觉得谢翎今天的眼神有些奇怪，一慌，移开了视线，想若无其事地继续讲题。
“诶，前桌，你先别讲了。”谢翎打断他。
“嗯？”萧舟声想看他，却又不敢。
“那什么……我想着，咱俩打个赌吧。”
“嗯？？”萧舟声一头雾水，怎么突然要打赌。
谢翎也是刚才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个想法，虽然是异想天开，但是他头脑一热就说出来了：“这样，不是快期中了吗？你老是年级第一，赌的没意思。要是我这次能进五班，你请我？要是我没进，我请你！”
他们附中，按照年级排名来分考场，依次排下去，谢翎常年在六七班徘徊，这样想他和六班也是有特殊缘分……。
说白了就是谢翎头脑一热，觉得自己能进年级前250。高中两年，他从来没进过五班，离五班最近的一次是入学考，差6个座位。他刚才就想着，要是他同桌能教教他，凭他这悟性，这不直接到一班去？
萧舟声的手攥住了笔，眉都有些皱，似乎在深思熟虑，谢翎期待着，期待他同意这个赌注。
“……行吧。”萧舟声感觉自己不会拒绝人，只能无奈答应了。但要是谢翎真进五班了，他请客，也请不起什么好东西……这一刻萧舟声的自卑感又蔓延出来了。
似乎是看出来了萧舟声的不安和那略显不足的底气，谢翎又开口：“我不是那种金贵的富家子弟啊，想什么呢。”
“嗯……”萧舟声眼神游离着，过了半晌才又开口：“你……不是想进五班吗，那听我讲题啊。”声音中有些薄怒，看样子是刚才打断他讲题，有些不爽。
“行行行你讲。”谢翎嘴角还挂着笑，就这么趴着听他讲题，时不时抛出几个不知所云的提问，萧舟声都耐着性子给他讲解了，期间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两回。
张琴路过后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一个少年趴着，听另一个少年讲题。她看不见谢翎的表情，但从萧舟声那放松的表情来看，两人相处得真的很融洽。
张琴彻底放下心来了，看着那两个少年，感觉自己都年轻不少。本来她还担心谢翎那天早上只是为了糊弄她扯的谎，她松了口气，扬起一个释然的笑。
作为班主任，她也知道萧舟声和谢翎，两个人的情况。
萧舟声是性格方面的，教了他两年，张琴从来没有放松过。
他父亲也特意跑过一次学校，说明萧舟声的特殊情况。
“我们家声声……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讲话，比较孤僻。老师你多多担待，这孩子初中的时候受了点刺激，现在又是单亲……”
而谢翎，出了名的校霸。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凶，以前做过的事也不太光彩。张琴本来还质疑过钟绛的选择，现在看来，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再回头看谢翎的档案……张琴总觉得有些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她皱眉，却想不起来。
或许，不久后的将来就能找到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打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