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耗尽·透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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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洛愁的离去，永夜马上意识到他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周围的龙还在惨烈的嚎叫着继续融化，现在就用全力的话……
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没了龙筋本身就已经是致命伤，如果这么早就开始用全力……
不管了！
他再次把混天绫砍成几段，在混天绫恢复之前就冲到了三楼的高度，他能感受到混天绫在他身后翻卷过来。
敖丙的速度在龙之中算数一数二的速度，就算这样他当年也没能逃脱混天绫。要摆脱混天绫的攻击，只能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
夏彻注意到了这边，他化成蛇形窜了过去。永夜伸手让他盘到自己身上，然后绷紧全身肌肉，张开翅膀。
络缘站在穆馨前面观察下面的局势：“真厉害啊，看不出来你平时有这么多招数。”
“其实没关系啦，多亏敖丙帮我瞒着，”穆馨这才觉得不对劲，“不对，敖丙人呢？”
她俩谈话的同时不是没注意到永夜这边的状况，但混天绫在身后追赶的实在太有威压，以至于她忽视了永夜的速度。
永夜用全速冲过去的时候途经的楼层卷起了一阵狂风，穆馨和络缘还没反应过来永夜就已经到了她们面前，一刀切开了站在前面的络缘的头。络缘一声没吭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永夜把刀冲着穆馨的头砍过去的那一瞬间，混天绫已经卷了过来把夏彻拉到了半空中。混天绫可以自由行动，夏彻被缠住动弹不得。
他用力试图撑开混天绫，奈何这混天绫岂是他可以挣脱开的？
火尖枪已经直冲夏彻而来，永夜一翅膀打在穆馨身上。穆馨飞快的躲闪，没有直接接下这一击。否则她整个人会当场废掉。
永夜用最快的速度砍断混天绫把他拉了过来，夏彻回到走廊的一瞬间就攻向了穆馨。穆馨手中拿着梳子，她没有丝毫犹豫把梳子扔了出去，然后甩出一条末端带刀的长鞭插中了梳子甩到了很高的墙壁上。
永夜直冲那梳子而去，穆馨却笑了：“哪有这么容易？”
她拉下了墙壁上的一个机关。
无数细小的利刃突然从墙壁中汹涌而出，规模惊人，永夜离这些攻击几乎零距离。
他以极快的速度挥刀斩击，挡下了四面八方的细小利刃。有些没能挡掉的他就任凭他们扎在自己身上。
混天绫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扛着火尖枪过来了，混天绫最烦人的地方就在于它砍断了还能再生，马上再生。所以就算他的攻击速度远在混天绫攻速之上，也没什么卵用。
砍了长砍了长！
永夜感觉自己快破防了。
那就再让自己动作快点，在混天绫恢复之前砍断那梳子！
他不知道第几次把混天绫砍断，然后张开翅膀冲向了梳子。梳子周遭所有的机关同时射出利刃，永夜知道这时候不能停下来，顶着刀刃就上去了。
身后拖着金色的一条，是他的血。
永夜身上不是没有受伤，方才被太乙的拂尘切开了很深的伤口，何况还有现在的利刃。
夏彻也随之提高了自己的攻击速度，穆馨的刀很沉重，速度也很快。他没办法分心，蛇尾完全卷不住穆馨。
拂尘再次从身后卷过来，混天绫也夹击了过去，它们连永夜的残影都没能捕捉到。
燃烧着洛愁给的丹药的药效，永夜一刀劈开了那梳子。笼罩整个茶楼的紫光瞬间消失。
是成功了！的确成功了！
但是，从梳子的断口处忽的出现紫色漩涡，随即腾的弥漫开来。那是最后的反扑。
永夜马上张开双翼兜住所有紫涡，哪怕他被撕裂，起码翅膀还可以挡住这最后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的紫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强，都更有威胁。
可是，在他张开双翼挡住紫涡的一瞬间，夏彻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他毫不犹豫地将下半身化成双腿，冲着永夜跳了过去，穆馨只来得及砍断他一只脚。
飞龙族已经所剩无多，他是这里唯一不是龙族的妖。他可以感受到这里的除妖人比他遇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强，只有龙族才能与他们抗争。永夜绝不能现在就死！
再说，作为朋友，他希望永夜能活到最后。他们是罪，一起经历了战争和潜伏，早就已经是挚友。
总之他一把推开了永夜，紫涡马上把他卷了进去，下半身火烧火燎的剧痛。永夜微凉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很惊讶，刚才所有的战斗都没让永夜的手热起来。他回握住。
夏彻愣愣的看着永夜，随即笑了。永夜紧紧握着他的手，竭力想把他拉开。
他对永夜说：“若有来世，愿你我仍是挚友。”
永夜的眼神像打碎的水晶杯，碎片闪着凝眸的光，无限的望着夏彻。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夏彻想说什么，但是哽咽了。
他望着永夜，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他的手。腰部以下已经要化为脓浆，他用上半身最后的力气放开了永夜的手，全身被卷入。
死亡马上包围他，他决定最后做点什么。内脏正在融化，他开始用余力试图冲破屏障的桎梏恢复法力。死亡面前身体机能发挥到极限，随着一声几近于无的碎裂声，他冲破了限制恢复了法力。
所有法力在他妖核碎裂的同时释放开来，刹那间开始冲击茶楼使其摇摇欲坠。永夜马上对幸存的龙们大吼：“快出去！这里要塌了！”
哪吒和太乙马上展开混天绫和拂尘护住那些除妖人，永夜刚准备出去突然想起什么，冲向楼里。他身后，夏彻最后的灵力已经大刀阔斧的施压过来。
敖丙用灵珠的力量缓解药力，现在刚醒。
就在他下床的一瞬间永夜突然冲了进来，看到他已经醒来的时候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永夜就一把抱住他冲了出去。他也马上感受到了灵力的气浪，张开翅膀在这种气浪中没办法保持平衡，永夜一把合上翅膀护住他。
视线被阻隔，他鼻腔里猝不及防充斥了血腥味，双手摸到粘粘的液体。他俩是被巨大的气浪硬推出去的。
永夜后背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那一下敖丙的脸被永夜的锁骨硌的生疼，他爬起来一把推开敖丙。刚准备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断咳出鲜血。
敖丙很着急的查看他情况：“没事吧？”
永夜一句话都不回答他，只是剧烈的咳嗽，不停的咳出鲜血。他挣扎着站起身，再次冲进了战场。
敖丙没拦住。
飞龙已经所剩无几，顶多剩一二十只，而除妖人还有七八十个。不能耽搁，
敖丙看着眼前的战况，又想起手上刚刚粘稠的触感。他张开手，手与永夜的身体接触的部分已经是一片湿黏，满满一手的血。
从地上的脓浆可以知道穆馨一定用了那个阵法。那个梳子里蕴含的楠的法阵更强，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腐蚀龙的身体。煊火应该也强化过这最后的法阵。这腐烂的气味，可以推断出大部分龙应该都已经……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对永夜说。他看到夏彻已经只剩下一颗头，他看到洛愁凄惨的死状，他手上永夜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往地上滴。
茶楼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永夜不知道他醒了，最后一刻永夜依然回来救他了。
但是永夜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眼前正在激战的龙族和除妖人就是最好的证明。终究还是放不开仇恨啊。
茗觞和李靖夫妇正打的不可开交，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太乙抬起手，手中的拂尘如同一条条长鞭攻击过来，在马上就要打到茗觞的前一秒永夜拦住了拂尘。
不妙，哪吒一边和极昼战斗一边抽空观察这边。永夜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血浸透了，然而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永夜能感受到太乙用全力在操控拂尘，哪怕被擦到一下只怕都会受重伤，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受伤。
只能拉近距离攻击了……但是这样能行吗？
哪吒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永夜再次蓄力，然后用他那接近瞬移的全速，绷紧肌肉一瞬间冲出去，一路砍断了攻击过来的所有拂尘，一眨眼就杀到了太乙近前。他动了杀心，一瞬间刀刃砍向太乙的脖子就要一刀将他斩首。
就差一毫米！
混天绫突然出现在他右边，是用法力瞬移过去的，关键是混天绫还“拿着”火尖枪。永夜在听到风声的一瞬间转身，用刀拦住了马上就要穿透他后背的火尖枪。
被拂尘打到不一定会死，但是被混天绫缠住就必死无疑了。
但是他也同时错过了这绝佳的斩首机会，太乙马上就反应过来，几条拂尘同时攻击过去。而永夜距离太近，混天绫也在卷过来。
他马上判断了一下局面，那几条拂尘他应该勉强可以躲开，躲不开的用翅膀挡住吧。
总之他握紧了刀，一刀砍断了混天绫卷着火尖枪的那部分，接着一翅膀把火尖枪甩出几米远。翅膀同时借着甩火尖枪的力挡下了两条拂尘。
这样可以！能行！
能……
那两条拂尘突然拥有了刀刃一般的锋利程度，直接割掉了永夜半只翅膀。
翅膀是飞龙搏击长空的支撑，没了翅膀的飞龙，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敖丙刚过来准备看看局势，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手都抖了一下。
他知道，永夜从此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而且这一下永夜没办法保持平衡直接摔到了地上，拂尘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血痕，同时撕开了他右腿的皮肉几乎要露出骨头。好在他及时躲开才没有直接被切成几段。
敖丙知道太乙的拂尘看似柔软，其实在战斗的时候一根根柔软的丝线都会变得坚硬，如同铁丝一样能轻易割开皮肉，全力攻击时拥有将对手碎尸万段的效果。
永夜站起来的时候用刀当了一下拐杖才没有直接倒下去。
敖丙看着他嘴角流下的血，选定了自己的立场，握紧了锤子就准备冲上去帮他。
“我说你啊……”永夜突然看向他笑了，“殿下不是答应过我不参与战斗的吗？”
下一秒，敖丙手上的铃铛突然收紧，限制了他的法力。
永夜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突然一抬手，绑在敖丙手腕上的铃铛突然收紧，接着他马上感觉到自己的法力被压制了回去。
他马上意识到永夜在操控他存在铃铛里的元神。
敖丙这时候又有一种强烈的想揍他的冲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太乙他们对永夜下手没数，他对永夜下手还没数吗？
永夜似乎并不想跟他打，再次一鼓作气的冲向了太乙。极昼和哪吒还在难舍难分。
敖丙服了这两个，他俩真的如胶似漆的在打。但是能看出极昼明显的力不从心。
永夜的体力很快就会耗尽，而且他看出来永夜身上很多在流血的地方甚至都不是被他们的攻击打到的地方。
穆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的战场，现在正在跟茗觞斗。李靖夫妇的注意力被朔雪吸引过去了，现在他们正在跟朔雪战斗。
“你那个到底是啥玩意儿啊！”哪吒坚持着对着穆馨大声问，“你那个梳子！”
“哦对我差点忘记说了！”穆馨回应他，“敖丙！坠兔，曈昽，立夏她们都是妖！幸亏你帮我瞒着那个阵法的事！”
极昼一脸震惊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茗觞直接叫出了声：“你怎么能这样……？”
“别分心！”极昼打断了她，“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管这些？”
永夜只是动作顿了一下，头都没回。
敖丙那一瞬间想把穆馨的嘴缝上。
带着天庭印记的人不能互相攻击，他没办法帮永夜那一方。他要么观战，要么就帮着他们杀妖。反正两种选择他只能选一个。
永夜松开了在他铃铛上的力度，放开了他的法力。也确实，永夜已经没有余力再管他的法力了。
“坠兔，你打不过我的！”穆语对茗觞大喊，“收手吧，姐姐不想杀了你！”
“我的父母死在你们手里，”茗觞笑了，“你们凭什么被称作正义？我们又凭什么是罪恶？我们的战斗均是唯心，所以请你马上去死！”
接着她越战越勇，一次次刀刃相撞的时候力量大到几乎要把穆语手中的刀折断。她故意刺偏了一刀，穆语马上一刀斩向她脖子，茗觞瞬间弯腰同时抬手一把揪住穆语手腕，一个过肩摔把她后背冲下砸在了地上，就准备刺穿她的脑袋。
李靖一脚踹在她胸口，迫使她停下了对穆语的攻击。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殷夫人扶起穆语：“没事吧？”
接着他们三人一起攻向茗觞。茗觞丝毫不慌，一打三也游刃有余。跳起来翅膀甩开李靖夫妇，又踹穆语一脚。
太乙全神贯注对付永夜。他明白只要他的拂尘稍微松懈，永夜就能冲过来将他斩首。
但他同样明白，虽然永夜凭借一己之力拖住了他，但永夜毕竟没有法力又受了重伤，体力很快就会支撑不住。
目前场上有法力的就只有他和哪吒，敖丙没有加入战斗。结果他和哪吒被极昼永夜两兄弟缠得死死的。好在还活着的那一二十只飞龙都被除妖人缠着，没办法脱身。
……敖丙那娃子在干啥？
极昼跟哪吒的战况基本上没什么好讲的，他俩已经从天上追到地上又从地上回到天上。反正他俩法力差不多，难以分出胜负。
“这样不行！”极昼大吼，“这样迟早会把体力都耗光的！”
显然在场没谁有时间理会他的话，永夜身上已经没什么地方是不在滴血的了，没时间也没精力回应他说的话。太乙的拂尘速度越来越快，他单挑几乎没时间躲闪。
永夜在躲闪的间隙看了一眼极昼，极昼跟他对视了一眼。永夜做了个手势。
下死手吧。
极昼有点惊讶，不过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攻击的频率一次比一次猛。反正他大不了就死在这儿。
他想到第一次把他弟弟抱在怀里，听见他叫自己“哥哥”的时候，那悸动的感觉。
敖丙意识到永夜做出那个手势后极昼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变快了，只是几招就已经从力量上完全压制了哪吒。灵力流泄下去的时候甚至阻断了风火轮的速度。
极昼有一半魔族血统，他的法力不一定比哪吒强，但是爆发力更强。为了不伤到哪吒一直在压着自己的法力。
哥哥能赢的吧？永夜在躲闪的间隙观察着极昼那边的战况，他现在的速度足以给太乙足够的危机感让他全身心过来对付自己。
其他龙似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茗觞那边的敌人也很强……所以我还是……
敖丙差点喊出声来，小心！
就那一瞬间的分神，几条拂尘已经瞬间切到了他面前，同时另外几条拂尘也在他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右脚点了一下地准备从侧面闪开，但拂尘包围过来的速度比他躲闪的速度更快。他握紧手中的刀在空中转了个身切开了围着他的拂尘。
没问题！可以！
可……
身后另一条拂尘又围过来抽在他背上把他甩出去十几米远重重撞在一堵石墙上。与此同时拂尘也划伤了他，他以差点把脖子拧断的幅度转头才没有被切开颈动脉。他身上也被狠狠砍中了，大量的血一瞬间爆溅出来。
他感觉自己都没血可以吐了，准确的说是吐不动了，鲜血顺着嘴角流到地上。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随即一阵剧痛又让他跪回了地上。肋骨应该断了几根。
无所谓，以前练习过的，只要你还能站起来，只要你还能动，你就要继续下去，直到你的身躯完全碎裂为止！
极昼蓄力，然后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几乎要席卷整个陈塘关的力量大刀阔斧的冲着哪吒施压过去。哪吒没防备，用风火轮往右边甩了好几米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关内居民，已经有不少人出来观战了。
敖丙突然想到了一年前的生辰宴，他转头一看，永夜已经重新吸引了太乙的全部注意力。
“这样不行，”关内居民小声议论，“这里的人可都是女孩子啊，打得过恶妖吗？”
“就算是除妖人，我们这些大男人也不能让女孩儿保护，成何体统啊？”一个身强体壮的肉贩拍了拍胸脯，“实在不行我们拿着斧头什么的，你看那龙都没几条，我们起码去帮帮忙！”
的确，关内的龙已经只有十几条了，毕竟除妖人的人数确实挺多。
哪吒继续躲闪极昼爆发的力量，永夜曾经送他的毽子从他衣服里掉了出来。永夜看到了那毽子落下时从空中划出的轨迹。
那个午后，哪吒笑着对他说：“我们一起踢毽子吧！”
“极昼！专心杀了魔丸！”永夜突然吼了一声。
极昼已经用灵力包裹哪吒准备杀了他了，他惊讶地看了永夜一眼，按他和永夜的默契，永夜在这种时候不会分心去提醒这些事情……
下一秒他突然明白过来，永夜是在提醒敖丙哪吒要出事了，潜台词就是让敖丙去救哪吒！
果不其然，听到永夜这句话，原本还在隔岸观火的敖丙马上加入了战场，挥舞锤子冲向了极昼。
这个决定或许是永夜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李靖夫妇配合的非常好，如果不是茗觞有敏锐的感觉，只怕早就被杀死了。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难以对抗穆语用鞭子和刀划出的没有规律的攻击。
其实她躲不开的，她完全是凭着直觉和运气在躲闪。这样不行！
她决定要先重创一人。她选择了穆语。她避开李靖直冲面门而来的刀刃又躲开殷夫人利落的横斩，冲着穆语一刀就上去了。
结果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火烧火燎的一阵剧痛，是从伤口中发出的。
“坠兔，我说过了，你打不过我的，”穆语叹了口气，“我的刀上涂了只对妖有用的剧毒，是我的秘方，一会儿恐怕就发作了哦。”
茗觞一惊，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四肢就突然一阵麻痹。她强撑着躲闪过了交织而来的刀刃。
洛愁说过，这种能让四肢快速麻痹的毒药发挥出最快速度的方法就在于你躺着不动。你要动起来，让血液循环起来，方能延缓毒药蔓延。（这一段是我瞎编的大家不要相信）
那就忍着剧痛上吧！
她想学永夜那样，一瞬间靠着肌肉力量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杀戮。
她摆好架势，做了个深呼吸，接着绷紧全身肌肉冲向了穆语。
李靖一刀砍中了她的肩膀，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的速度没有到那么快，没有达到一瞬间完成攻击的效果。
李靖的刀砍中肩膀，她躲闪的同时刀在她胸前用力划过，只是加深了伤口。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都停滞了一些，鲜血大量喷出。
她一己之力拖住李靖夫妇和穆语很久了，体力难免会下降。
永夜用力站了起来，太乙惊了。
他曾经偶然听敖丙说过，永夜一向贫血，这样的伤口和出血量，就算直接死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永夜闻到了茗觞的血味，他意识到茗觞一条龙拖住李靖夫妇和穆语已经是很不容易，再拖时间下去，只会让茗觞白白送命。
他再次深呼吸，忍着身体撕裂的剧痛绷紧肌肉，再次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途经的地面石块纷纷崩裂，空气几乎就要燃起火。
太乙没料到他这时候还有这样的力量，在他反应过来的前一秒永夜马上就要对着脖子砍下去。
太乙曾经说过一句话：敖丙也算四我的徒儿啦！
永夜一刀柄狠狠怼在他后颈，太乙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永夜一脚把他踹进了茶楼的废墟里，废墟纷纷坍塌将他掩埋了。
他把拂尘折断，两段拂尘他分头扔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刚准备去帮茗觞，全身就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让他再次跪在了地上。
他想站起来，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四肢已经麻木了。药效已经被他高强度的攻击耗尽，失去龙筋造成的伤害全面反噬。
大家现在都在紧锣密鼓的战斗，无暇管他。他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陈塘关的普通居民正在分各家的斧头镰刀，甚至是棍棒。
不行……站不起来！
怎么可能？为什么？已经到极限了吗？
站起来啊！
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站不起来。
完了，茗觞感觉自己躲的越来越费劲，力气马上就要耗尽了。
她对她的父母的印象……都不是太浓了。她当年才一岁，父母被除妖人杀死。
终究还是赢不过命运……也要死在除妖人的刀剑之下了……
夜哥已经让昼哥杀了魔丸……这是真的要完全撕破脸呀……说到底本来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还有……阿水……
在她三岁这一年，她遇到了伊水。伊水有银白色的皮毛，清澈的灰蓝色眼睛，还有世界上最美的笑容。
伊水死在了除妖人的刀剑之下。现在她也要迎来同样的结局。她余光努力看了看，极昼同时在跟灵珠和魔丸战斗。永夜已经受了重伤。
她记得一岁那年，她看着龙窟的龙忙忙碌碌的给她父母收尸，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站在龙窟一棵桃树下，春天桃花纷纷飘落。
她长大了，却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离开，仍然驻守在纷扬花瓣中，看花瓣如雨下。
那个少年只大她一岁，目光很温柔，那温柔不是只大她一岁，看上去，却让她想起父亲呼唤她名字的时候。
他对她说：“你愿意做我们的妹妹吗？”
她就这样仓皇的接受了他的邀请，猝不及防的成为了妖族族长的妹妹。她没有忘记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她让永夜教她武功，她要去报仇。
夺取双亲，这是无法释怀的仇恨。于茗觞是这样，于穆馨和穆语也是这样。
仇恨，爱恋，柔情，愤怒，情感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人，任何妖。既然无法抛弃过往，又何必劝人原谅？
就算要死，她也不能放任李靖夫妇活着。他们是在场除妖人中最强的，而且他俩现在一点都没受伤。
铲除李靖夫妇，尽全力做到吧。
她想起永夜从前说的，如果肌肉条件不允许做到把速度提高到一定程度的话，那就屏住呼吸，把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屏住。
只是这样挺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大事，所以不让她尝试。
茗觞屏住呼吸，把气息全部绷在胸膛里，将血液中的氧浓度提高。
接着她一瞬间爆发。她白色的翅膀如同一道白色旋风，她的身后也燃起了火焰，力道大到足以踩碎脚下茶楼的残余碎片。
好快！穆语惊讶了，完全看不清她的动作！
下一秒，穆语被拦腰切开，上半身下半身直接隔了起码五米远。
穆馨在同朔雪的战斗中看到了这一幕，她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姐姐！！！！！”
一瞬间剧烈的悲伤和愤怒使她短暂的陷入了疯狂，这疯狂不得不说带来了好处，她只用了几招就杀死了朔雪。
茗觞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无限的透支体力，肺马上就要爆炸了，胸口一阵奇怪的剧痛。她的生命在屏住呼吸高速攻击的同时无限的透支，透支，透支。
白色的旋风，卷向李靖夫妇。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耗尽·透支
